第十二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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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肖大哥!”我心下大惊,脱口而出。
“呵呵,行舟贤弟,别来无恙。”肖奔雷身着锦缎便袍,威武豪迈中透出几分儒雅。
“呵呵,行舟公子,候你多时了。”绍云起身过来,“这里暖和,把外袍脱掉吧。”
将棉袍脱下递给小僮,一转身,迎上一片惊艳。
我今天穿了一件淡青色布袍,本来除了立领和大大的盘扣没有其它修饰,盈月当初嫌它太过素淡,就沿着斜襟用绿色丝线绣了几朵梅花,结果一件极普通的布袍立刻变得不同凡响起来,穿在我纤瘦的身上,颇有些超凡脱俗的神韵。
被如此三位重量级人物用惊艳的目光审视,我有些手足无措。
绍云笑着拉了我在肖奔雷身边坐下,自己坐在我对面,打趣道:“行舟公子人才出众,衣着更是雅致,此等服饰,绍某还从未见过,不知是城里哪位裁缝所做?”
“二掌柜说笑了,行舟身体瘦弱,穿不惯宽大的袍子,就让家里人将旧袍改了,二掌柜莫取笑就好。”
在场皆是一愕,都没想到居然是旧袍改的。呵呵,不免心里得意,我家盈盈的手艺就是高。
“改的好,奇思妙想想必皆出自行舟公子吧。”绍云随手为我斟了茶。
“也不全是。”我略倾身以礼,微笑着答道。没想到啊,到这里居然谈论起服装来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分男女,古今亦同啊。
“如此衣着,正配行舟。”肖奔雷目光深邃,笑得一脸阳光。
唉~~,这家伙,居然冲我这样笑,知不知道这样笑会迷死人啊,真没一点自觉!
我几乎沉溺,急忙避开。微微有些脸红。
绍祥除了进门时看了我一眼,就一直盯着我的“拜贴”,没说话。看来这幅素描勾起了他的兴趣,我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V,目的达到,欣喜异常。
绍云和肖奔雷看见我意图不明的笑皆是一愣,又齐齐看了眼案上的素描。绍云叹道:
“看到云舟公子此画,当真吓了一跳,此画果真是公子所作?”
“哦?此话怎讲?”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就算这里尚未有素描画法,也不至于被吓到吧。
“且不说这画法、用笔奇异,单就这样简单画得如实物浮于眼前就让人吓了一跳,一槐一梅相得益彰,俱桀骜不驯,潇洒张扬,实不似公子这般温婉秀逸之人所作。”
温婉秀逸?这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吗?我,我现在看上去象女人吗?
绍云看我僵在当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行舟公子不要介怀,我是说笑的。”
“我倒确信此画为行舟本人所作。”肖奔雷呷了口茶,一脸笃定。
绍云挑挑眉,看向肖奔雷。肖奔雷不再说什么,只顾喝茶。
绍祥终于从画中抬起头,目光灼热,“这是什么画法,可是行舟公子所创?”
“这是素描,通常是用碳棒(铅笔偶就不说了,说了你也不知道)作画,我因急着过来一时找不来就用墨代替了。”我冒着被灼伤的危险迎上绍祥的目光。
“素描?碳棒?”
“对,就是木碳,细如筷短如指的木碳。”这个解释很形象了吧。
绍祥若有深思,又一头栽到画里。
看来无论到哪里都有视画如命的画痴,我想起我中学时的美术老师,他的胳膊底下永远夹着几个纸卷,离婚时都没少过,眼前的绍祥若戴上一付厚重黑边的眼睛再微驼些背同美术教师还真真有些象,我不禁轻笑出声。
迅速察觉到三束强光直射过来,我懊悔地意识到自己行为欠妥。
连忙低头,嚅嚅道:“抱歉,行舟失礼了。”
“想不到行舟公子竟如女儿家般腼腆,更加不象是作画之人了。”绍云笑的轻挑。
我一震,正色道:“行舟一直抱病在家,没见过世面,没遇过生人罢了,二掌柜莫要取笑。”
迎上绍云的正视,绍云点下头,“原来公子一向深居简出,这就难怪了。”
绍祥突然发话,“行舟公子可否再画一幅?”语气颇为急切,竟似等不及了。“只是这碳棒。。。。。。”
哼!想当场考我么?“无妨。有木碳既可。”
绍祥马上叫小僮拿了一盆木碳进来,另端了一案,铺好纸。
我取一块木碳不断敲击,从一盆碎碳中拣出几片,在一张纸上小心的蹭,修正边缘。
略想了一下,用极轻细的线条打稿,勾勒出一只花瓶,形状不错就有用重线勾了,开始瓶身上明暗调子,用细短的斜线依次涂抹,凸肚处圆润的光圈,背部暗调的深浅及反光,无一不清晰精细,
等到画完,不意外的看到好图:三根木头围着一张画,人家我躲到一边偷笑去也。
肖奔雷扭头四下里找我,结果正看到我乱没形象的贼笑,眼睛一亮,如同捉赃当场,而那个倒霉不长眼的小偷就是不才在下我。
被当场抓住小动作,我讪讪的别过头。这家伙象野兽一样警惕,这也能发现,我腹诽。
我虽天性内敛,但也不拘谨,毕竟是现代人,随性惯了,中规中矩彬彬有礼一时半刻还行,时间长了可受不了。结果一个不甚被肖奔雷逮个正着。那家伙就象是抓到食物的花豹,两眼放光。
绍祥对两张素描爱不释手,眼睛粘在上面离不开。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洗了手回来,看着心里暗笑,“绍大掌柜可是有话要说?”等不及了,推一把。
“嗯—,”绍祥略显犹豫,突然象是下了决心,站起来深施一礼,“请行舟公子传授素描技法,绍祥愿拜行舟公子为师。”
啊?!有,有点脱线!偶只是想现一下画画的功底好让你答应授我丹青,怎。。怎么。。。,哎!不管啦。
我慌忙起身还礼,“这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行舟也有一事相求。”
“有什么条件行舟公子尽管说,只要绍某能做到,必全力以附。”
KAO!什么话,好象我是趁人之危搞勒索。
“行舟想拜大掌柜门下学习绘画技法。”心里不爽,就不跟你客套了。
绍祥愣了一愣,“行舟公子明明擅长此道,为何。。。。?”
“不瞒大掌柜,行舟擅长素描没错,却不曾认真学过写意工笔,所以想拜大掌柜为师。”
“哈哈哈哈!!!~~~~~”肖奔雷一阵爽朗的大笑,绍云也在一旁眼弯成了月牙,只剩我与绍祥面面相觑。
“我看大哥与行舟也别师傅徒弟的了,就此结为好友,互授技法,兄弟相称,岂不更好。”
“如此甚好!”我还没说什么,肖奔雷倒是双手赞成了。叫你声大哥,你倒真当自己是大哥了。心里嘀咕,嘴上却不好说什么。
于是乎我称绍祥、绍云兄弟为兄,他们同肖奔雷一样直唤我行舟。
不管怎么说,目的是达到,还极其顺利,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糟了!”啊啊!!我出王府没有跟云展说,天哪!云展现在一定急疯了。全身僵硬,一时愣住。
“贤弟,行舟,怎么了?”他们几个被我突然的大叫吓了一跳。
我勉强挤出个笑,“抱歉,我突然想起中午出来时没跟家。。云展说,他找不到我一定很着急,我这就告辞了。”说罢站起身。
“既如此,我也告辞了。”肖奔雷也站起身。
见我去意已决,绍祥、绍云也不再相留。
我穿好棉袍走了出来,刚至外堂,就听绍祥唤我,一回头,正对上一双星眸,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行舟明日再来,请绍祥兄备一只素瓶。”绍祥点头,满意的笑了。
这是这位仁兄第一次有表情哦,呃。。。。。。自我见到以来。(拜托!你不过见人家两次而已。)
与肖奔雷一起出了祥云轩,我心里只想早点回去低着头急走,街上人来人往,节日的热闹气氛和欢庆活动还在继续。
我只顾想着心事,猛然间被拉了一把,“小心!”。一头撞进了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被紧紧搂住。
人群簇着一队高跷拥挤而过,喝彩声此起彼伏,等人群走过之后,肖奔雷放开手臂,揶揄的轻笑:“行舟当真很惦记那个侍卫,想得如此专心。”
“哪有,不。。不是那么回事。”我揉着撞痛的额头别开眼,尴尬之极。
肖奔雷是蓟国二王子进出自然是要走寿王府正门,我则只能走侧门。与肖奔雷在小巷口别过,便匆匆走进巷子,刚走几步,人影一闪,云展已站在面前,我心虚的低下头,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云展一句话未说,转身向侧门走去,我无声地跟上,骤然下降的气温让我打了个哆嗦,第一次见识云展盛怒的威慑力。
云展一路无话,我也忽然失去了要解释的兴趣。
我并没有跟着云展回小院,而是很没良心的转去了藏书楼。趁着天还亮,我想去拿些书,回去补上下午翘班的损失。我已迈出了计划的第一步,心情雀跃只想加快一些进程。
我不认为在学习绘画上会耽误很长时间,我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况且并不需要象绍祥那样成为一代名家,我只要自己的画能够卖出去,这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挣银子的最快途径。
两个月之后,我卖出了第一幅画,价码还不低。
这两个月让我找到点前世做上班族时紧张规律的生活节奏,每天上午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分类抄写书目,中午匆匆吃口饭就马不停蹄赶往祥云轩,与绍祥对练一下午,日落西山时回小院吃完晚饭又圈在屋里写书签,前所未有的认真。
肖奔雷一个月前已经回蓟国,临走前我和绍氏兄弟在祥云轩很温馨低调的为他饯行,彼此都说了不少惜别之言,席间肖奔雷炽烈的凝视久久停留在脑海挥之不去。
这几天绍云告诉我我的画又卖了几幅,口碑不错。看样子我每天出入似乎还给祥云轩带了不少人气,绍云每天抱怨疲于应酬其实心里乐得跟什么似的。绍祥和我对此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
双月节后回来给小院增添了不少轻松快乐,掩盖了云展制造的低气压。云展自那日起就很少说话,虽然每天除了睡觉与我几乎寸步不离。
被斗起了强筋,我也不主动同他讲话,看谁耗过谁。嗯,这算不算是有点任性?
春日将至前最寒冷料峭的夜晚,月上中天,原本静寂的花园突然出现骚动,我一下子惊醒,第一直觉:莫不是藏书楼着火了?急急穿衣下床跑出房,二云也已经在院子里,花园里漆黑一片,显然不是失火,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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