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乞丐(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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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会加油更~~~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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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移开视线,透过木板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景色,高照的艳阳下,到处是生机勃勃的新绿,马车一路颠簸,还好我吃了防晕车的药,不然可就难过了。
“你很奇怪,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昆修复又恢复的冷静的外表。
“是不是前面那个神使更符合你的标准?”我没有回头,仍旧看着外面,淡淡地说。
沉默。
淡淡的花香伴着青草的气息一阵阵的飘进,林间鸟儿欢快的叫着,时起时落,与车外相反,车内笼罩着低弥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揭他的伤疤,这不是我一惯的作风,忽然觉得自己很恶劣,有些愧疚。
“我不知道神使和月族的事,选择相信你,是因为我不想继续昏昏噩噩的活着然后悄悄的死去,这个世界我还一无所知,所以我想到处走走看看,做一些喜欢做的事。”我象是自语自语,其实是说给昆修听。
回头盯着昆修思索的瞳眸,“如果你觉得奇怪是因为你不够了解,如果我让你不满,你随时可以丢下我。”
“你知道我不会,你是月族的神使,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不要这么肯定,也许错了也未可知。”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昆修语气有些阴森。
“我相信你,但对神使一说感到难以理解,所以我才要跟你去月族。”我停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神使应该类似是一个部落或是种族的精神领袖,并没有行政管理上的实权。”这让我想象起了西藏的活佛,不同的是,我的到来距上任神使升天晚了五十多年。
昆修冷哼一声,“比起现在,我更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昆修漠然道,“起码那时看起来你还象是活的。”
我吃惊地看着昆修,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难道,我已经变的象僵尸一样苍白可怕,天,好想现在找面镜子来照照。
接下来的两天,我就一直惦念不忘找镜子这件事,直到来到方镇。
从李猎户那里得知,我住的山谷位于阿坶山的中心地带,阿坶山是楚国与蓟国的交界,山南是楚国,山北为蓟国,而我和昆修所走的这条路正是沿着楚蓟的交界线一路向西。
据昆修所说,月族聚居地位于,楚、蓟、缅三国交界的深山,族人一向深居简出,但信仰影响颇为深远,三国乃至阜国都有众多的信徒,所以月族的神使历来都被三国皇室敬为护国师,他们都相信月族的神使能保佑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月族聚居的地方做为信仰的发源,每年拜月节四国的信徒都会不远万里前来朝拜。
不过,因为月族已五十多年没有神使出现,三国对月族的态度也日渐冷落,月族人的地位也远不似昔日辉煌,这也就是为什么月族人会日盼夜盼神使能早点降临。
实际的利益么,我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一下。
方镇比李家镇大了许多,是楚国边塞的重镇,有驻军,街上虽不似都城繁华,也还算热闹。因为地处边境,各族混居,所以街上人的服饰五颜六色各种各样,充满异域风情。
马车在一家颇有规模的旅馆门前停下,昆修从包袱里拿出一条长围巾,不管三七二十一给我从头到脸围了个严实,只露出眼睛,我愣愕地瞪着眼,看着昆修对我的胡作非为,心里颤颤地想,难道我真的面目可憎到了不能见人的地步?从李猎户夫妇的反应看不象是会吓到人啊?难不成是古怪得象人妖?
镜子!我要照镜子!
幸好围巾把我变了几变的脸色摭挡起来,不然估计当场就能吓死几位。
从马车上下来,小二引路进了一间上房,环境不错,打扫的很干净,说不上很舒适,但在这边陲小镇已属难得,昆修吩咐把饭菜端进屋用,还要了热水洗澡。
小二一出去,我就迫不急待地解下围巾拿起桌上的小镜子照,呃。。。模模糊糊的,貌似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是脸色太难看?可这铜镜照什么都发黄,模糊不平的也实在看不清细节,只从大概上看,好象没什么,我狐疑的放下镜子,一回头,看到昆修倚在门口微微笑着,我被看得不好意思,讪讪的扭头去摆弄包袱里的药罐。
简单地吃过饭,我决定去街上逛逛。
临床实验证明,我制的药对外伤的止痛愈合作用超好,坐了两天车,我的脚已好了大半,虽然走路还有点不适,却已无大碍了。

我敲了敲昆修的房门,没人应,问了小二才知道,昆修出去了。
我慢慢地迈着步子,走上街,刚过正午,街上略显冷清。我依昆修的样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偶尔会有人瞟一眼,却没人过多注意。
走了一段,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想想也是,生在通讯高度发达的世界,即使不能亲眼所见,也能从各种图文声像的媒体了解大量的信息,在这样落后的时空,除了原始自然的美景,人文的东西怕少有能引起我兴趣的吧。
心里想着,脚下却没停,正走着,前面一阵骚动引起我的注意。
几个穿着士兵服装的人正在殴打一名乞丐,讥讽谩骂,拳脚重击在**上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午后,刺耳的极不合谐的音调,旁边酒馆里的客人冷漠的看着,无人劝解。
方才还显炽热的阳光此时只剩下无力的苍白。
打人的士兵骂骂咧咧大笑着离开了,街上只剩下一身狼藉的乞丐挣扎的往起爬。
我走过去想扶起他,他本能的一把推开,惊恐又愤怒地看着我,我慢慢伸出手再次抓住他流血的手臂,用力扶起他,感觉到我没有恶意,他没有再推拒,虚弱的挨到墙角坐在地上喘息。
我回身走进酒馆买了两张羊肉饼,出来递给他,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满是惊讶,讨惯了剩饭剩菜不相信有人会买羊肉饼给他,肉饼的香味无疑对他是残酷的折磨,他舔着嘴唇大大地咽了口口水,却一口没吃而是将肉饼小心的包好,揣进怀里,扶着墙摇摇晃晃的站起,看着我的眼睛,
“谢谢。”简单地两个字,却饱含了感激。
乞丐蹒跚的走了几步,晃了一下,我赶忙扶住,他回头冲我感激的一笑,蓬头垢面却难掩那双精亮的眸子,我没撒手,扶着他走下去,转过几条小巷子,走进一个院落。
院子很大,却是一片衰败的景象,房屋都已残破,屋顶瓦片不全,露出一丛一丛的荒草,院角的井边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在洗衣服,看到乞丐进来,叫着“山子哥”跑过来。
小姑娘跑过来就发现乞丐满身的伤,哭叫着喊屋里的人,屋里一下出来十好几位,男女老少都有,看得我一怔一怔的。
几个人上来扶了山子进屋,大家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安慰着,十分关切。一时间就剩下我站在院门口被无视了,我悻悻地想,转身刚要离开,却被叫住。
“这位小哥,请留步。”
我回头,见一位灰发长者冲我走过来,“多谢小哥送山子回来,如不嫌弃请屋内坐坐。”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进了屋,竟是一间很大厅堂,屋里到处是人,有坐着看书的,有缝补衣服的,有照看孩子的,有打草鞋的,一个稍大些的男孩正在给几个饥肠辘辘的孩子分肉饼,却惟独没看到山子。
灰发长者请我在窗户边仅有的一张八仙桌旁坐下,这是这屋里最舒适的地方了。
我打量着屋里的每一个人,虽然衣衫褴褛,却并不象乞丐,我反而觉得这群人长幼有序,分工合作,似是有着很好的组织。这就更加奇怪,这样的一群人,怎么会落得如此不堪的处境,需要山子做乞丐讨吃食。
在我观察屋里人的同时,灰发长者也在注视我,他没有急着与我套词,只是冷静地观察我的举动。
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从边门进来了,几个孩子立刻围了上去,
“山子哥,山子哥,肉饼真好吃。”
“山子哥,要是能天天吃肉饼就好了。”
“你就知道吃,没看见山子哥被打吗?”
“山子哥,你还疼吗?”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进来的山子,换了衣服,虽是补丁摞补丁,已不再是破破烂烂,而且脸也洗净了,浓眉大眼,完全不是刚才肮脏的乞丐样,看来,那套行头,就是上街乞讨的工作装了。
山子没有理会嘻闹的孩子,直接走了过来,冲灰发长者叫了声“二叔。”
老者点点头,“伤得如何?”
“不碍。”
山子冲我一抱拳,“这位兄弟,山子替孩子们谢了。”
我站起身避开他的礼,笑着摇摇头,看向他刚才还在流血的手臂。
“不碍事了。”山子咧咧嘴,一付憨直的样子。
我不禁也笑了起来,心里不由泛起同情的苦涩,为了给孩子们找吃的,居然不惜去挨打,真是个烂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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