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西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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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啸义最近很开心,首先是叶南飞伤势痊愈,第二是慕府三大高手之一的冷孤峰主动收他为徒弟,还有是他刚刚去慕府制弓的大师傅那里拿到了定做的铁胎弓,对他来说,弓就像他老婆一样,天天都要摸。
叶南飞曾问白啸义,为什么他的箭射出的时候和别人不一样。白啸义的回答我是心射,每次拉开弓的时候,心一定要静,即使是敌人的刀剑就在眼前,心静的时候,手指,手腕,胳膊,身体,呼吸,都自然会放松。还有苦练,练节奏,装箭,拉弦,射出的节奏,别人射三箭的时间我可以射出五到六箭,每一箭都会最大的力量最适合的角度发出,我不需要瞄准,不需要眼睛,我的手,我的弓会自然瞄准,只要抬起弓,我的敌人就一定要面对死神。
见到白啸义的弓,叶南飞忽然想起遇刺时危客复的铁杆箭,于是两人索性跑进慕王府的铁匠那边,一边讨论危客复的箭术,一边校准箭杆的重心,白啸义一直保留了那杆射穿叶南飞的铁杆箭,这杆箭是他准备以后还给王室箭手危客复的。
伤我兄弟者,虽远必诛!
叶南飞知道白啸义在射技上的苦功,日射几千箭的他,现在每日只射几百箭,但所花的精力时间却比以前更多,白啸义自己的体会,就和刀意差不多,白啸义现在的箭法足可和天下闻名的两大箭手媲美,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很年轻,年轻就是希望。
叶南飞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刀,这把刀是他和慕家经验最丰富的老师傅一起用了一天一夜时间打造,如同武学的领悟一样,刀自己打的才最合适。
打造这把刀的时候,身边围绕了慕王府所有的铁匠,身在外地的王府三大高手之一的蓝兴本,以前给慕德云送来两斤玄铁,价值万金,被这个老人慷慨的送给了叶南飞。
铁匠们的热情几乎让慕府的铸造全部停了下来,甚至为了该选择包钢还是多次淬火之间吵的面红而赤,所有的铁匠都希望自己有机会参与炼出一把让自己自豪的武器,更是因为大家对这个青年有着特别的好感,从当初初来王府在铁匠铺中开始苦练,到后来军营夺冠,更是在生死之间救下烟凝小姐,这个年轻人在大家的眼里,就如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他一步步长大。
上好的百炼钢渗入玄铁,经过千锤百炼,包钢淬火,刀身呈现很自然的黑色。
为了适合自己的体型,刀柄略长,两手握上余有两寸,刀身比普通的刀稍长,更宽。刀背刀刃笔直,往里略收,最前端刀锋竟然也是一条触目惊心的直线,与刀锋的直线构成一个广角,连上刀背构成一个尖利的角度。
整把刀没有一点弧度,却和叶南飞这个人一样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有力的手指轻轻触摸着刀身上千锤百炼而成的螺纹,刀锋闪耀着如叶南飞内心一样的光芒。
不需要名刀,是人成就了刀,而不是刀成就了人,自己的刀才是最好的!
明天他将迎来和慕西风的第三日之约!!
演武厅!
清晨的光斜斜的照在大厅地板,整个大厅弥漫着一股金黄之色。
当一个人进来的时候,真个大厅似乎有了生命一样,尽管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阳光里。
“姑姑早”
“慕姐姐早”
……
……
看着叶南飞刀出鞘的刀,慕西风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一定要杀我?
是!
留只手行不行?
不行!
叶南飞不会因为慕烟凝的存在就失去斗志,慕西风更不会。
如果说叶南飞的刀是欲破上九宵天际的利箭,那慕西风的刀就是九天雷霆奔涌而下的震怒。
刀刃交击声中,叶南飞向后连续翻滚,长刀连挑,准确的命中慕西风的雷霆一刀,单足落地,长刀平举,丝毫不让的对抗慕西风的雷霆之势。
慕西风却叫了停,笑道:“既然已能体会刀意所在,相信南飞今日必能给西风惊喜。”
慕烟凝自怀里拿出一条白丝巾,温柔的绕上慕西风的双眼。
慕西风淡然说到:“我不想我的眼睛看到你的鲜血!”
长刀轻斜,刀气奔涌……
缠上双眼的慕西风更加可怕……
慕烟凝清楚慕西风的实力,知道慕西风是怎么样练出独步天下的刀法,也知道慕西风拼命练刀的原因。
天下最爱护自己的人里,一定有慕西风的名字。
但她也没有担心叶南飞,这个年轻人坚韧的如风中劲草,她已经看到了他身上和嘴里喷出的鲜血,尽管在慕西风的刀里如风雨里的树枝般飘摇,身上燃烧的斗志丝毫不曾受到影响,眼里的始终保持着冷静和从容,即使几次刀锋就是从他的眼前划过。

依靠女人天生的直觉,这个年轻人会给他们带来很多意外,如上天赐给慕家的礼物一样。
两个人影子般的纠缠在一处,两把如山一样压人的刀在无数次急骤的撞击,砰一声惊人的气劲响过后,两个人影终于分开!
慕西风长立如山,左手握刀鞘负于后背,右手挥刀刺向身后,准确无误的将刀送进刀鞘后,摘下蒙眼面纱。叶南飞如被一条看不见的绳子在后面拽着一样,飞退了好几丈站定,长刀横于胸前,刀锋向下,轻轻鞠躬谢礼。
你的刀,我送你一个名字吧。
含烟
含烟?
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慕烟凝的脸却红了。
但慕西风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表情,双目精光暴射,盯着叶南飞一字一句道:
“他日,若有机会对阵步惊弓,请君持此刀为我一战!”
叶南飞闻身肃立,丝毫不避慕西风双目精光,右手握刀紧贴胸口,全身散发出凛冽战意。
慕烟凝终于全身颤抖,泪水夺目而出!
眼前两个都是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人!
离开演武厅时,已是夕阳西斜。
慕西风有事离开后,只余叶南飞随慕烟凝散步而行。
慕烟凝走走停停,却叶南飞却始终落后她几步,心里懊恼,转头看着叶南飞轻蹙秀眉,下颌轻点,示意叶南飞站到身边,看其假装嗔怒的幽雅,叶南飞乖乖的站上几步,与慕烟凝比肩而行。
“啊,对了小飞,你的伤还没处理。”慕烟凝此时方想起叶南飞与慕西风一天对决,身上被慕西风砍出无数伤口,衣服满是血迹。赶紧带他回到烽息阁,请大夫为叶南飞包扎伤口。
叶南飞包扎完毕,换身新衣服出来时,此时才感觉全身上伤口疼痛。今天一天时间忘情投入,只顾着抵挡慕西风无穷无尽的刀锋,之后又是情绪激动,跟着慕烟凝出来时完全忘记了伤口,此刻经她提起后才觉得痛的要死。
慕烟凝正翻转着新命名含烟的那把刀,相当好奇。
“小飞此刀给人感觉气势逼人,线条刚硬笔直,看到时竟有一种沙场对决之气”。刀身沉重,慕烟凝翻转几下后,还入鞘内,转头笑道:“西风今天所取刀名实在可笑,小飞不会当真吧,不如我给它重新取一个名字如何”。
“我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
……
……
咕噜咕噜,竟是叶南飞肚子响动,叶南飞大窘,便欲告辞,不料慕烟凝今天竟是早有准备,不多时厨房便送来饭菜,叶南飞倒也不和这个姐姐客气,打斗了一天,现在才觉得肚子饿。感觉自己真是有点神经麻木了!可能是注意力都集中在慕烟凝身上的原因吧。
坐下开怀大吃,忽然想起当日与若琳在归元寺云来居吃饭时自己的窘境,抬起头刚好遇到慕烟凝和若琳一样的眼光,难道美女都是不食人间烟火,喜欢看人吃饭的?
“这是东海名产古井流泉米酒,舒经活血,要是喜欢我派人送点到你住处。这个是西北泰州名厨所做的红烧全鸡,味重香辣,这个是东海风味的水晶猪肘,甜而不腻……”
叶南飞哪里忍心拒绝,只是低头品尝。
看着叶南飞吃的基本差不多,慕烟凝再不夹菜,看着这个吃的带有几分放肆的年轻人的眼光柔和而宁静。
这个人,是慕德云和慕西风在等的那个人么?
“小飞,你可知西风的刀是怎么练出来的么?”
“愿闻其详”
“西风十八岁之前,武功无大成,家父当日曾言西风如其父难有大成。十年前北疆遭伏后,西风每日练刀十个时辰,睡觉亦是捧刀而眠,一张纸,一根草,一棵树他都可以当成敌人,三九卧冰眠,三伏练于海潮,数年一日。为求极限,竟然请家族多位箭手以弓陪练,几次生死一线,终有突破。家父感动,怜其苦心,苦练他于演武厅三十三天,终至大成。即使今日,西风每日练刀亦不少四个时辰。”
慕烟凝的父亲自然是南王慕伯符了,原来慕西风的刀是这样练出来的……
德云一直夸赞慕西风,叶南飞只是以为慕西风家传渊源,练武刻苦而已,不想竟是如此磨难。同时体会到慕烟凝告诉自己西风往事的原因,是为了激励自己攀登武学高峰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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