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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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慕府
慕德云重重放下手中酒碗,盯着叶南飞的双眼通红:“你决定要走!”
看着对面坚决的脸,他知道自己留不住这个年轻人,但他更不愿意这个年轻人死去。
“你走之前,去看下烟凝吧,她已经单独在船里三天时间了。”
“不要告诉白啸义任何我的事情,让他一直呆在草原。”
叶南飞走出慕德云的房间后,里面传来愤怒的酒碗破裂的声音。老人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烽息阁后的湖面
宁静的湖水倒影着上弦新月
苍凉欲哭的胡埙声轻轻荡漾在湖面的空气中时断时续,听的出吹埙的人心乱如麻。
踏上岸边的小舟,无声滑向水中央的那艘单桅帆船。
但他很快就停止了前进。
因为已经看到,单桅横干上站立着的那个人,他没有勇气去告别。
看着湖面上慢慢靠近又静静离开的小舟,她终于在无力吹起埙声,胡埙上纤长的手指不游自主的开始颤抖,当那人消失在岸上的时候,埙终于自手指间滑落,在甲板上摔个粉碎。
他为自己拒绝一杯酒可以拔刀而起,为自己十年之恨可以和慕西风横眉相对,如今他要去做慕家十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可是他会死,但他却绝对不会因此而放弃,不可以让他去!看着岸上消失的人影,“你不要走”!只是张嘴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自己的一口鲜血,想伸手时,却直直的摔了下去……
岸上一个影子飞似的跃上小舟,加速抱起沉下水里的慕烟凝。冷孤峰,他也在岸上急了三天。
叶南飞的脚步没有凌乱,呼吸平稳,在离开中州的时刻起,他似乎又是当年一夜屠尽万人不眨眼的那个白虎营统领。在他心里,不怪甚至感激慕家的所有人,包括慕西风,他们都是值得托付脊背的兄弟。只是他必须要去杀步惊弓,他还要活着回来见慕烟凝,当自己的死亡和关心自己的人痛苦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他更加会珍惜自己的生命!
“你们搬快一点,今天中午车队就要出发,不要偷懒!”边定贵狠狠踢了一个苦力后,把满意的眼光落在一个抗着两个麻袋的年轻人身上。
他有点感觉自己拣到宝的感觉,几天前在雄州街角,被几个混混用刀顶住,几乎抢走自己身上几千银票,刚好这个年轻人路过,拼着被那几个流氓刺了一刀,把那些流氓赶跑了。
出于感谢他带这个年轻人回来包扎伤口,得知叫林烟的年轻人是西南定边城人,来雄州找生路,身体健壮,还会几路拳脚,背着一把破布包着的大刀。
看着眼前几乎一个人装完一车货的年轻人,要是车队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不说话只做事的,那他这次早完成采购返回北方了,幸亏自己当时留下了他。
马车浩浩荡荡的开出雄州,向北出发。车上装着是这次采购而来的丝绸,香料,东海的珍珠,西南的优质的纸张,油墨等价值近二十万白银的货物。边定贵的心都开始荡漾起来,这次采购顺利而快捷,回去后上次说要提升他做二总管的任命这次总有机会了吧。
边定贵眼睛扫视下周围:“林烟,你过来。”
看着迅速跑来的林烟,边定贵大是满意,所有的老板都喜欢吃的象小猫,干活象黄牛的手下,这个林烟他只给了一个月五两银子的苦力工钱,本应该是十二两的护卫工钱,当然多的部分是归他所有了。
“你,去后面,给我看着后面的马车,别给老子出岔子,要不老子抽死你。”
看着屁颠屁颠跑向后面的林烟,边定贵转身撩开马车帘子,安逸的开始抽起旱烟。
雷家雄州到北方步惊羽的主城宣光大概也就二十来天的时间,一路相当安全。叶南飞本来希望能出现几个什么强盗土匪让自己再扮演一次危难英雄的希望也没有实现,跟着边定贵的车队安全的进了宣光城。
宣光城本来就是为了当时大周为了抵御胡人而建的军事重镇,从当初步家第一代大将开始统治这里开始,已经苦心经营了两百年时间,城墙高耸入云,城墙之上,还有一层几长高的内墙,即使敌人爬上外城墙,内墙之上依然可以凭借高度优势向下进攻。几百年里,这坐城池从没被外敌攻破过,有着金城之称。雄伟的城墙,象征着步家庞大的军队和独霸北疆的强权。
车队的主人,是宣光城最大的商人叫边光城,同时他也是步家的重要买办之一,生意遍布大陆各个势力,在宣光城有着超然的政治经济地位。
步家一直以武起家,在管理方面一直带有很浓厚的军方色彩,很多本该是文职的职务,都是由武将在担任。因此在采购买办方面,远远不如雄州雷厉或中州慕家那样有完整的机构和负责人员,而是交托多家与步家交往多年信任有加的买办负责。边家正是其中一家,正由于这个,也是当时叶南飞找上边定贵的理由之一。

整整一天时间,在边定贵的监督下,将货装进边家的仓库,边定贵一边指挥一边对着身边的几个人说:“看到没,这个小子,我找来的,干活象头牛一样。”边定贵颇为自己的慧眼而自豪。
这一路北行,叶南飞将边定贵的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一路茶水饮食,都帮着他处理的井井有条。一路二十来天,到宣光的时候,边定贵已经将这个天天说感恩图报的年轻人当成了自己的人。
在边府十多天,叶南飞基本也没什么事好做,经常被边定贵喊去在城里各地送点货物,顺便熟悉宣光的环境。边定贵在这段时间觉得无比轻松,这个年轻人经常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提前做了准备,然后他自己基本就是个甩手掌柜,就差每天躺在摇椅上哼哼了。
一天下午,叶南飞正在分配货物,只见边定贵怒气冲天的走进仓库,嘴里大骂着不知道是谁的名字。
“边掌柜,谁惹你了,我去揍死他。”这种马屁任何在暴怒中的人都是无法拒绝的。
“***,林烟,你来说说,我们一路贩货千山万水的,累死累活,可到头来都是别人拿了好处。”边定贵恨恨吐了一口唾沫后继续说到:“竟然让三总管杨崇明提升做二总管,边青林这个家伙仗着二姨太那个狐狸精,连我这个姓边的都要排挤掉,连三总管这个位置都不打算留给我,杨崇明这个家伙也配当总管?他长年在府里只知道算算帐,其他懂个屁啊。”
边青林是边府的大总管,主管边府大小生意上的事情,极得边光城的信任。叶南飞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边府的主要情况,边府本有三个总管,其中二总管因病死亡后一直空缺,边定贵一直惦念的也就是这个位置。但因为边光城两个老婆之间争吵,作为大奶奶亲信的他一直被二姨太压着。
机会!最近在苦思的叶南飞马上想到了,虽然这个不是什么很好的机会,但是如果边定贵当上主管,那么自己在边家的地位也能提高很多。如果能混进边家负责处理将军府事务的人里,将能有很大的机会了解步家情况。他当时选择边家也是经过很多方面的探听和准备,至少能给他一个安全的名义进入宣光城。
“边掌柜,你看,大总管现在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要是他忽然生病或被火烧死的话,那你不是还有机会当总管么?”
“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除非天上掉响雷砸到他头上砸死他。”边定贵怒气未消,这个显然只是个做梦的想法,一边摇头一边苦笑。只是当他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这个叫林烟的年轻人的眼睛还在看着他,整个脸庞似乎都有点狰狞的味道。
他也是老江湖的人,马上明白了叶南飞的意思。“不行不行,这个是要命的,不行的。”
明显是叶南飞高估了这个边定贵……
几天后,正在洗脸的叶南飞听到砰的一声,房门被脸色发白的边定贵踹开:“昨天晚上,边青林隔壁房的老帐房睡觉忘记灭蜡烛,结果烧了好几间房子,连边青林都烧死了,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事?死人了?我怎么知道,边掌柜你知道么?”叶南飞轻松的耸了耸肩膀,看他的表情如果不是他做的,边定贵敢把他自己的眼睛给挖了。
边定贵也是老江湖的人,自然知道这个事情要是泄露出去,自己一定逃脱不了罪名。既然如此,他也索性恶人做到底,狠狠的威胁叶南飞到:“要是我听到什么闲言闲语,我一定不放过你,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就最好了。”这个最后一句话说的象宽慰自己一样。同时也是统一口径,如果有什么事情,一概装做不知道。
事情过的很顺利,由于两个太太之间的矛盾,大太太巴不得这个大总管早点死掉,所以处理事情起来非常干脆,直接埋了尸体清理了废墟。
几天后,少了大总管边青林的干涉,边定贵顺利的做上了三总管,二总管由杨崇明担任,大总管位置暂时空缺。由于以前在生意上都是大总管边青林处理,二总管杨崇明一直主持府里事务,所以边定贵实际上的权力是非常大的,毕竟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而且名分上也是边家的人,再因为有大太太的支持,一时之间,叶南飞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天下没有只出力不拿钱的人,否则也会被人怀疑。叶南飞也乘机提出点点要求,边定贵对他倒是相当感激,一口答应,很多事务都交给他处理。至于工钱方面,也大大增加,虽然叶南飞看不上这么点工钱,但是至少可以表明他现在深得边定贵的信任。
今天刚赶回来,赶紧爬了这么多字,大家见谅哈,我终于把叶南飞从慕府解放出来投入到无尽的江湖风光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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