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初至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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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的时间,泰州被秦泰允建成西北雄关。当年秦泰允因天下灾荒,流民四起,无奈迁都泰州时,将雄州所有豪富之家,能工巧匠以及国库、皇宫内一切可带走之物品全部带到了泰州。最近几年,疏通云水河道,降租调赋,渐成西北重要的经济中心,天下客商纷至云来,北方民族的马匹毛皮,南方的药材丝绸铁器只要这个天下有的在泰州基本都能找到。
叶南飞轻轻敲开隆盛昌的门,报出暗号,不一会便有一辆马车载他到泰州城西的一个普通院子里。隆盛昌是泰州货运贸易里几家生意相当不错的商家,与同行和睦,与官府上流也颇有些来往,只是没想到主事这个隆盛昌的竟然是慕轻侯的次子慕西亭。
慕西亭虽是长出,却是次子,年纪比慕西风尚要少上几岁,相貌倒有几分酷似,只是少了那种王者气息。长衣剪裁贴身,身体雄健,行走之间脚步有力,以叶南飞的眼光自然看的出慕西风这个弟弟的武功不会差到哪里去,确切的说应该是个高手。能在西北这种强敌环立的情况下,安全的站稳脚跟,眼前这个慕西亭自然不简单。
“见过慕公子,在下叶南飞,受烟凝小姐之托,前来接应西风。”叶南飞抱拳施礼。
“叶南飞,你就是那个救了烟凝姑姑的叶南飞,西亭久仰。”慕西亭双目射出尊敬的眼神,显然对眼前这个英气勃发的青年充满好感。
叶南飞心里有个想法,其实你应该叫我姑父,不过这个念头似乎有点邪恶,要是慕西风知道估计一定要追杀自己几千里。不过慕家应该把自己是刺弓凶手的身份掩盖的比较严密,连眼前的慕西亭都未必知情况。
“可有西风兄的消息。”叶南飞自然最关系这个问题。
“惊无雪与我大哥决战,被我大哥重创逃亡。大哥于止水追杀之中几次登上敌船,但敌人也是相当强悍,虽然被杀死几人,但依旧逃进均义城去。”
慕西亭话说到此处,双眼已露出无限尊敬与崇拜,显然慕西风对他们来说就是偶像和神话。只听他继续说到:“西门无名与惊无雪等人藏进均义,我大哥几次刺杀均无功而返。一直到乐影歌死讯传到均义,西门无名等人害怕爷爷与我大哥联手刺杀,终于再次逃亡。
我大哥于安州截上他们,却是误中副车,西门无名等人并未逃向西南,而是坐船沿云水向西北逃亡。只是我大哥已经放出话要追杀惊无雪到天涯海角,不死不休,恐怕他也会追杀来到西北,最近我一直在命令我们西北办事人员加紧消息收集,同时探听西门无名与惊无雪等人的去向。只是现在大哥的位置也不是很明朗,安全方面除非是风间傲亲自出手,否则天下又有几人能对付我大哥。”
叶南飞听完之后估计慕西风这次很可能会孤身上西北,不管慕西风来或不来,只要西门无名和惊无雪现身泰州,必定遭他的无情袭击!惊无雪,这个很难去面对的敌人,叶南飞也不希望,但确定是敌人之后,便是再不留情,铁血军人的作风!
心里忽然想起件事情,刚好问眼前这个慕西亭:“西门家族,在西北到底势力如何。为什么以西门无名的武功能力却无法摆脱一个私生子的身份。”
“西北西门家族家主是西门恣,西门怒的堂兄,此人二十年前助秦泰允篡位,一夜之间飞黄腾达。此后更是将西门怒的妹妹送进后宫,借助后宫之力,如今已经是掌握皇城禁军的禁军统领。至于西门无名的身份,嘿嘿,那就要怪他爹娶了龙行虎的表妹,如何敢弄进一个私生子去得罪夫人……”
原来如此,只能怪半天云西门无名命苦了。想起前段时间惊无雪在北疆曾向自己探问西门无名的下落,想必那时起就已经在准备劫狱之事了吧。
想到西门无名,叶南飞忽然兴起一个按捺不住的念头。去西门府看一看,最好顺便能探听到西门无名的消息,虽然宰了他希望渺茫,但要是顺手宰了他伯父,让西门无名回来哭丧也算为慕德云出口气。

盘坐黑暗中的叶南飞缓缓争开双眼,刚刚的思索之中,一直都是与布难尺的生死一战。布难尺与整个房子的联合气势几乎令他死于房间之内,最后想的却是自己追杀布南尺的那一刀,倒不是那一刀刀势如何强大,而是在那一刻所有的动作似乎都是随意为之。包括布难尺最后踢向自己刀锋的时候,自己身体在空中减速收刀,最后更是借体内内力再次爆发加速在空中击杀布难尺。
这个难道就是黑影影和他说起的轻身功夫会随着自己的苦练不断加强么?想起黑影影曾托拓拔瑾交给自己的包裹,赶紧打开。
两张面具触手柔软,上面皮毛光泽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薄处如蝉翼,厚处达半寸,想必是用来改变面上的外型,叶南飞试带起一个面具,只感觉与面部严丝合缝,想起当时黑暗之中黑影影给他一个湿润的东西覆于脸上,想就是取他面部轮廓吧。镜子里的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一个面部毫不出奇的中年人,不是难看到什么地步,而是这样的人就是你跑到大街上洒上一盆水,浇到十个人,九个人就和这个差不多,另外一个是女人。
面具与脸的交接处薄如蝉翼,更有毛发胡须为遮盖,想必是当年罪恶之城在刺杀之时经常采用的伪装手段,面具制作技术之高超恐怕不下于师傅的刺杀技术。
龙牙匕首,刀如其名,刀锷之处竟是一个龙吞只造型,刀刃自龙口中而出,匕首长不到一尺,刀身上弯,刀背刀刃均薄如纸张,刀身之上略厚如剑脊,自刀尖带着优美的弧线直入倒柄,设计构思之巧妙令叶南飞叹为观止,随手正好放进靴筒。
其余是一本札记和几瓶药膏,自是那见血封喉的毒药了。叶南飞是军人出身,以前对这种行径也会不齿,但想起刺杀之时,性命相搏,往往就是毫厘之间,自己就有过教训,现在哪里还会计较许多,一把放进怀里,打开札记开始看了起来。
抛开前面的刺杀毒药先不看,直接找到关于轻身功夫描写的一章仔细看了起来。轻身之道,首先是身意和谐。身随气动,气随意生。不可专注于身,也不可太重于意。全力则其身必僵,意缺则气息必乱。身体自然,有意无意之间才为最佳。这个给叶南飞的感觉便如刀意差不多,注重身体与意识之间的配合,根本不需要去思索考虑,到最后就纯粹是一种自然的反映。
再往下看去是几章飞身之中的气息调节与运用的方法,和在冰湖苦练之时,拓拔瑾教自己的方法无大出入,这个小子也算没白学黑影影那么多武功。想起自己最近的身法和移动速度大有改善,原来竟是这样在苦练中不知不觉的完成,冰冻三尺,自非一日之寒冷。当时黑影影说的在苦练中学习轻身藏匿之术想必是这个原因。
最后几页,才是关键所在。余一生潜行刺杀于万刀之中,少有失手,无数刺杀于生死一线之间,每每出于敌人意料便靠身法致命,爆发速度于瞬间,或绕行于敌人刀锋方寸之间。
竟然能在空中改变自己的速度方向,叶南飞福至心灵,脑海里再次出现的自己追杀布难尺的瞬间,自己内力分次爆发毙敌瞬间。
再往下看时,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内力运转,正反之力的运用,只怕当时拓拔瑾也未必能够全部体会,但叶南飞在自己有过这种经历后再看这个札记自然感觉是无比熟悉。难怪当时在黑暗中接那三刀时的感觉对方一直贴着自己的身后无法摆脱。
叶南飞合上笔记,再次闭目冥思,与拓拔瑾在冰湖一起苦练时获得的经验涌上心头,几个月超越自己极限的锻炼,终于让自己在修为上作出了巨大突破。
推开窗户,寒月悬空,每寸皮肤毛孔都感受着空气中的冰冷,背起含烟,向西门恣的府邸方向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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