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君子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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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红春”,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大门口对联:“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拓拔瑾看之大笑:“要是加一个横联‘风雨无阻’,恐怕才是遂了这里老板的心意。
门口报出宁虎臣的名号,卧红春里老鸨马上待以上宾,引着他们穿廊过桥,一路殷勤。
卧红春虽只一楼,但占地颇大,穿过几处园林,到达后面院子。这里虽不如前面热闹,但外面方竹围绕,里面四合之形,虽只有两层之高,但却是精致宁静,二楼走廊四面相连,院子中间摆设平台,想是表演歌舞所用,客人只需凭窗而坐便可边饮边赏舞乐,叶南飞等人也是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的所在,倒是与一般青楼大为不同。
西楼便宁虎臣所在的“听雨轩”。老鸨推开门,千鞠百躬后一步三摇的离开。
宁虎臣、莫飞雄、罗家英等几人见慕西风进入,连忙站起迎接。宁虎臣身穿黑色绣金线窄袖长袍,腰束玉带,衬托俊郎面孔,自是有东海世子的风范,叶南飞自然记得宁虎臣当时的豪情,不会将他当作一个世家纨绔子弟,深知这个年轻世子的武功犹在三英七雄之上。
“大哥这次来的正是时候,才女曲菲儿这次应我东海之邀,为家父寿宴庆祝。卧红春老板闻知菲儿到东凌城,托我请她在卧红春一歌,在下也是厚着脸皮相求,菲儿才答应在听雨轩献艺,大哥可要我唤几个东海绝色来陪酒?”宁虎臣一见慕西风便是大哥前后称呼,早忘记了自己东海世子的身份。叶南飞心里好笑,宁虎臣这一点似乎是和拓拔瑾几分相似,不过看其表情倒是对慕西风无限崇敬,想是非常佩服其武功气度。
“大哥你为何这般表情,莫非有为难之事?”宁虎臣显然是没有理解慕西风的眼色,因为他还没有注意到站在慕西风和叶南飞身后的慕烟凝。
“虎臣不要口不择言,今天听歌赏曲倒是无妨,但找女子陪酒却是极不适合。”慕西风脸上的苦笑之色越重,宁虎臣便愈加糊涂。
慕西风长叹一口气,让过身去,宁虎臣看到其身后的慕烟凝顿时狼容失色:“小阿姨,你怎么会来这里!”
想起当时在止水船上,宁虎臣一副随时准备跪在慕烟凝脚下的样子,叶南飞自然理解他现在失色的原因,恐怕宁虎臣也是抓破脑子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慕烟凝会出现在这里。
“小虎不是要找绝色赔酒么,怎么还不去喊。”慕烟凝面带浅笑,调侃宁虎臣。
“虎臣不知小阿姨在这里,刚才言语有失去,小姨勿怪。”宁虎臣几时见过慕烟凝这付调侃摸样,他是慕容兴德的外孙,慕烟凝是其母亲的表妹,叫声小阿姨也是合情合理,只是这个小子对小姨心里有什么念头,大家都是看的清楚。“虎臣刚才不过是想调侃西风大哥,我等商量要事,岂能容身边有耳。”只是再多的解释也是苍白无力,慕西风再无法控制笑意,放声大笑出来。
(严肃声明,蓝蓝我不支持近亲结婚!更不支持追求宁哥哥追求自己的阿姨!当然男人的心眼都很坏,这种事情蓝蓝也是没办法,小朋友们不要学习!)
宁虎臣老脸微红,目光转视拓拔瑾,还没等慕西风开口介绍,拓拔瑾已经自己先说话:“在下东胡拓拔瑾,见过世子。”拓拔瑾本是自来熟的人,陌生人见面几下就能混的熟悉。
“王子大驾,宁虎臣荣幸。”宁虎臣自然知道东胡王子的分量,更是清楚慕家与东胡的关系,言语之间自是客气。
“虎臣无须客气,小瑾是自家兄弟,估计离开这里时,他就能和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慕西风哪里会把拓拔瑾当王子,在他和慕烟凝的眼里,他永远都是当初初见时只有十四岁的孩子。“这个是我南飞兄弟,武功恐怕不会在你之下,是西风的练刀对手。”听得慕西风淡淡数语,叶南飞心里叫苦,慕西风这几天到处在别人面前夸奖自己,恐怕会给自己带来一批挑战对手。
“公子,我上次和你说起的就是这个人,在宣光和我比武,我几乎不敌。”莫飞雄适时的插上一句,叶南飞差点哭了出来,只怕再说,这个宁虎臣就要拉着他去练剑了。

宁虎臣目光专注,看着叶南飞竟然叹气:“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慕烟凝关心自己爱人,心里好奇。
“可惜当时飞雄邀请他来东海之时,被他拒绝。不想竟是大哥身边的人,虎臣只是遗憾这位兄弟如此人才武功,不能与我共创大业。”只是这一句话,便足能证明宁虎臣雄心万丈。
“恐怕你遗憾的还要多点。”拓拔瑾低声嘀咕,他看得出宁虎臣对慕烟凝神魂颠倒,心想要是这个宁虎臣知道眼前的叶南飞是慕烟凝的心上人,恐怕会大吐鲜血。
宁虎臣没听清楚他说什么,慕烟凝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丢过一个让拓拔瑾胆战心惊的白眼,拓拔瑾乖乖的闭嘴。众人盘膝而坐,宁虎臣本想邀慕烟凝坐到身边,但只见她不动声色的坐到叶南飞身旁,一边的拓拔瑾知趣的坐到她的另外一边,心里暗叹一口气,更是刚才企图招妓被慕烟凝抓了个现行,不敢多言,满心失落的坐的慕西风身边。
“此处名为听雨轩,虎臣常一人在此听雨,外面竹林风声,屋畔种有芭蕉,每到雨时,竹风萧萧,雨打芭蕉,声声入耳,常觉心中一片宁静,是以流连此处。”众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见他言辞恳切,说话诚恳,应该不是随口之言。
“虎臣邀我到此,难道只是陪你听听才女曲菲儿的小曲?”慕西风自然知道宁虎臣是有事商量,只是眼前的心思都在慕烟凝身上,所以发声提醒。
“嘿,”宁虎臣闻言醒转,面上竟起无奈神色。“家父前段时间有意立储,但在虎臣看来,他却是举棋不定,左右为难,虎臣心结不解,所以请大哥一叙。”
心结不解,找慕西风?叶南飞心里一动,难道这个宁虎臣是想借慕家的影响力来为自己争取储位?
“虎风其人,西风也有一面之缘,印象颇深,难怪令尊会有两难之举。”叶南飞听慕西风并不表态,却是盛赞其兄宁虎风,大惑不解。
“慕公子所言极有道理,如论人品武功,大公子的确是人中龙凤。”说话之人竟是三英之一罗家英,慕家众人倒是惊奇。只听他继续说到:“无论哪个诸侯,有如两个公子一样的继承人自是无比欣慰,但侯爷所烦恼也正是因为如此。”
听罗家英之言,想那宁虎风也应该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年轻俊彦,但同时有两个出类拔萃的儿子的确是一个烦恼的事情。
“只是大公子适合做盛世之君,如治理江山,当是上上人选,但二公子却是骁勇之将,如今乱世之际,正是一展拳脚之机,随侯爷打下大好河山,自然也是继承合适人选。”罗家英竟然是当着宁虎臣的面说这样的话,难道宁虎臣不会怀疑其有二心?
叶南飞观察宁虎臣的脸色,见他脸色平静,想必是他们内部已经有过讨论。但看他与其兄虽然竞争储位,却是不贬低其兄弟,便让叶南飞好生佩服。与西南龙行虎的两个儿子为了夺位,杀的蒙阳流血飘橹相比,心胸气度不知道高了多少。
“虎臣有如此之心便是最好,西风不容你们兄弟因夺位而发生流血之事。”慕西风竟然还是没有表明立场,叶南飞本以为他会支持宁虎臣,但现在却是看不出来,回去之后找那个会算命的楚如良算算看吧。
“虎臣并不是非要夺取储位,西北大周便曾私下接触虎臣,说要帮助我夺取储位,被我拒绝。家族之事,岂容他人插手。虎臣存争夺之心更是因为不满父亲和大哥对待圣火教的态度,迟早养虎为患,所以一直不曾放弃争夺。”宁虎臣一番言语,引得拓拔瑾拍案叫好,拓拔瑾性格直率,却是最喜欢这种心胸无私天地宽的男儿。
宁虎臣看了一眼拓拔瑾,果然如刚才慕西风所说,这个东胡王子在交朋友方面的确很有本事。继续说到:“所以我和大哥在父亲面前击掌约定,绝对不用刀兵解决储位争夺,万不可陷宁家于水深火热之中。因为家族最近得到玉玺消息,所以我和大哥决定,谁先抢到玉玺,便立谁为东海之主!”
“什么!”慕家众人皆是失声喊出。
叶南飞心里更是无限震惊,如果玉玺真在师傅黑影影手里,那他岂不是左右着东海宁家的储位继承人选?与拓拔瑾,慕烟凝对视之后,三人无须言语便达成默契,暂时先不发出消息,等自己家族内部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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