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倾听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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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飞心中感动,一时之间竟是无法言语表达,他素来不喜多言,性格内向。即使喜欢慕烟凝也只是放在心底,只是当时在东胡回归的海船之上,与慕西风言语激烈脱口而出“那又如何”才承认自己已经喜欢上慕烟凝。至于他与慕烟凝的情事,恐怕还是慕烟凝更有勇气。
不经意眼光转动,却是见罗家英一脸惊讶神色,才发觉自己忘记罗家英在场,与烟凝的亲昵举动尽落外人之眼,只是可惜不能杀人灭口。留下招待慕西风一行人的罗家英现在的感觉只能用震惊来形容,自己家的世子神魂颠倒的小阿姨,竟然已有了心上之人,偏偏就是刚才这个恶战锋言志的叶南飞。今日一战,必可令叶南飞名满天下,但如果他是慕烟凝心上人消息传开,恐怕挑战者会络绎不绝,别的不说,就是对面的大王子秦川钢估计就是不肯罢休。叶南飞算是上天眷顾的幸运儿,但在这幸运之中,不知道是多少次的生死一线换来今天的幸运。
运气,的确是实力的一部分,当时惊无雪比武输给雷傲后说了一句话:运气,也是需要实力去把握。
罗家英见叶南飞面色稍窘,知是他为难,对着叶南飞轻轻点头,这点头自是几层意思,第一是夸奖这个年轻高手对憾锋言志竟是平分秋色,自己好生钦佩,第二是今日所见,只是他自己知晓,不传
江湖市井之口。
叶南飞心里对三英七雄印象自是极好,尤其是莫飞雄,佩服其豪情万丈,更是将他当作兄长一样。自己与慕烟凝之事,虽然不欲张扬,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只听院内琴箫声起,想是才女曲菲儿已经开始表演,众人忙抢到窗前,一睹其风采。
叶南飞见曲菲儿排场甚大,随行人员竟然有几十之数,不得感叹这个天下闻名的才女的能力,能以一人之力带起这么大的一个团队。但见台上所站竟然不是才女本人,而是另外一个妙龄女子,年纪甚幼,估计不过十六七岁,但身材曼妙,婀娜多姿,纤腰紧束,起伏有致。身着白色百褶长裙,上配淡黄对襟小夹衫,短袖过肘,露出一双晶莹修长的小手。脸形稍长,但挺直的鼻梁和秀气的双眉却与整个脸配合的非常自然,反而给人产生一种清冷高贵之感觉,相信不过一两年时间,自会如曲菲儿一样成为天下闻名的才女。
“小女百灵,为菲儿姐姐垫场。”声音清脆动听,当真如百灵鸟叫一般。院子里不知是谁抢先喊出一声好来,顿时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眼前的女子已是如此动人,看场下的曲菲儿更是静若处子,相貌气质无体现着妙龄女子特有的魅力,只是这个魅力在她的身上却似被扩大了几百几千倍一样,每每一个举动都似乎无意为之,但偏偏给人感觉每个动作都在考验着自己的定力。
百灵四周六个少女随乐声轻轻转,百灵左足点地,身体前倾几与地面平行,右足向后平升,整个人就如一只投林乳燕,配合上她的相貌气质,只是一个开场,便将众人的眼光尽吸引于身上。乐声急转,百灵随着乐声缓慢,时急时缓,身体轻盈若无,就如一只飞鸟在台上飞翔一般,院内窗后,喝彩之声充耳而来,只是看这个为曲菲儿垫场的少女众人便觉得已经不虚此行,况且下面还有一个名满天下的才女曲菲儿。这个时候早将刚才的生死决斗抛诸脑后,男人决斗终归再惊天动地,怎么比得上眼前这个女子一舞。
“他日有机会,当请菲儿赴草原一行,只是这个女子,已经是天下少有。”拓拔瑾低声而言,叶南飞心里习惯这个东胡王子的离经叛道,就是他说要娶这个女子为妻叶南飞也不会感到惊讶。
一曲终了,舞姿刚停,时间拿捏的分毫无差,看百灵双手上扬,点立于台中,面色微红,轻轻吐出因急舞而起的气息,胸部的曲线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看得众人俱是眼睛发直,恐怕东凌城内尚无如此绝色舞姬。马上就有几拨人送下赏钱,邀请其共饮之人甚众,男人那点花花肠子在这一刻完全体现,嘴脸毕露。
百灵四方微福,以示感谢,却不接受共饮邀请,只见台下有人送过一杯酒,百灵轻举酒杯,微微举起:“小女子多谢盛意,只是诸多不便,请各位海涵,以此水酒,祝各位大人福寿双全,东海昌盛繁华。”最后一句,却是转向宁虎臣而说,自是对这个东海世子而言,宁虎臣淡淡一笑,轻轻还礼。百灵举酒一饮而尽,顿时骗的全场多数男人陪下一杯酒。

叶南飞见这个女子聪明伶俐,不仅谢绝陪饮之求,但依旧不得罪任何人,最后更是照顾到宁虎臣,可谓是面面俱到,十分周全,如此年纪,就有此本事,非常难得。
全场的喧闹在百灵下场之后,忽然停止,一片宁静,宁静如叶南飞刚才决战锋言志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慢步上台的红衣菲儿身上,如果目光有温度,估计曲菲儿已经在目光聚焦中灰飞烟灭。伴随她上台的步伐,乐声悠扬而起,曲菲儿的身影由慢至快,似牵引着所有人的视线一般舞动起来。
“月何诗,雪蔫赋。应最忆,昨宵听雨,别样风流一惹,随朝暮。只为君做霓裳舞……”声音富有磁性带着凄迷,声音不受任何腔调所局限,而是近乎本能的让人感觉到这是连接天地间所有感人肺腑的天籁之音,不知不觉之中便陷入她略带凄迷的音乐和内心世界里去。而却能触动在场的聆听者内心最深处掩藏最严密的心弦。
变幻的歌声,从她所舞动的歌台如仙音一样传来,红影舞动便似一朵朵鲜花般绽放开来,一瞬间所有人的感觉就是这个小院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天地之间独舞。声音高亢昂扬处,彷如在九天之外,隐隐传来;低处,则若沉潜渊海,深不可触。命运般紧缠听众的心神,每个字句都深烙在内心某处,每个人的心里顿时有种泡进温泉的感觉。
在她歌声的对比,所有言语都变得空泛乏力。摄人魂魄的舞姿唤醒每个人心中最深藏的情嗉,教人难以排抑。呆望著她的独自舞动,像拥有了此时天上浩瀚夜色的美景,心中涌起绵绵不断的怜惜和爱慕。歌声如游丝一般钻进内心深处,不由也感叹己身的迷惘和弧寂,翱翔於某一失落的荒原内,每个人想象被引领得无限地延展。
倾听天籁,叶南飞不知觉之间将慕烟凝的小手轻轻包容,甚至不记得歌词的内容,但只是她的声音却足够能引起他的无限回忆,曾经失去的人,现在拥有的爱,叶南飞的情绪也随着曲菲儿的歌声来回起伏,浑然忘了身处何处。
一曲歌罢,舞姿消失,台中曲菲儿垂首俏立,似乎还未从自己美妙的歌声中醒来。宁静,掉落一根针都会引发地震一样的宁静,没有人愿意去打破这个宁静,只要身处这个宁静之中,似乎还在刚才美妙无比的音乐世界里,流连忘返,恋恋不舍。
“菲儿告辞。”竟然没有一句多说的话,但听在众人耳里依旧是无比动听,只是见这个仙子一样的才女竟是告别,顿时马上打破宁静。
不过片刻,便有几十随从或富商打扮的人手奉白银黄金送来,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曲菲儿竟是分文不取。“菲儿此来是应宁世子所请,并非为金钱而来,多谢各位美意,菲儿难以消受。”
这句话说的宁虎臣几乎飘了起来,这个面子实在是太大了,比称呼他东海世子的面子还要大。宁虎臣轻轻挥手示意送钱之人尽退去。
楼上却又有声音传来:“在下东海陶乐纲,愿以万金为酬,求菲儿姑娘再留片刻,请姑娘赏脸。”众人虽然惊讶,但还是不是很惊奇,毕竟刚才决斗之时,拓拔瑾是下的五万金重注。但万金之数,却是极大的数目,堪比一个中等富裕人家。
“菲儿多谢先生垂爱,只是菲儿须为东海侯寿诞一事专心排练歌舞,今日就到此为止如何,若先生真是有心,不妨将此万金赈济天下穷苦人众如何?”竟然是视万金如无物,更是带着慈悲情怀,听的众人包括叶南飞心里无限佩服,心想这个陶乐纲当真是铜臭一身,不怕这钱玷污了眼前的才女么。
“哈如此倒是陶某不对了,姑娘勿怪,在下便依姑娘之意,将这万金散给东海穷苦百姓。”这个陶乐纲当真不简单,万金之数,竟然如此慷慨。
曲菲儿闻言秀丽的脸上竟然涌起几分尊敬之色,轻轻鞠躬:“菲儿先替百姓感谢先生盛情。”
众人目送着这个名闻天下的才女离开,心里犹沉醉于刚才无限美妙的歌声舞姿之中。只是叶南飞、慕西风、慕烟凝等人却是佩服这个女子竟然拒绝万金之诱,并有如此济世情怀。
宁虎臣久未见返,想必是护花而去,慕西风等人告辞罗家英,离开卧红春。想来秦川则一众,必定是因为锋言志无法取胜无名小卒叶南飞而大感挫折,竟是没有再次挑衅。
长街漆黑,风灯微明,马蹄落地滴答之声沉闷而有规律。叶南飞和慕西风忽然同时手按刀柄,低声喝道:“什么人。”
长街之上,竟有一人拦于马车前方,是什么人竟然敢在慕西风面前如此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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