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祠堂里火通明谭为义梦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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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急,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曹锟一边说,一边用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条汗巾塞进林蕴姗的嘴巴里。
姬飞则从怀中掏出绳子,将林蕴姗绑了个结实。
三个人将林蕴姗拖进拾壹号客房,曹锟让两个家丁留在拾壹号客房,自己藏在拾号客房里面,静等谭为义上楼。
亥时过半,包间里面的声音没有了。
不一会,谭为义、何师爷、马啸天三个人走出兴隆客栈的大门。
一个人摇摇晃晃地朝县衙走去,看身形和步态,应该是何师爷。
另外一个人上了轿子,这个人就是马啸天。
第三个人走进客栈的大门,高鹏看得很清楚,此人就是谭为义。
高鹏、二墩子和另外两个家丁走出怀仁堂,跟进了客栈。
谭为义哼着小调,手扶楼梯的栏杆,摇摇摆摆、踉踉跄跄地上了楼。
大厅和包间里面喝酒的人早就散去。
楼下,除了一个坐在柜台里面打算盘的伙计,一个人都没有。
高鹏和二墩子低头侧身,闪上了二楼。
谭为义走到拾号客房的门口,打了几个饱嗝。
谭为义用手揉了揉眼睛,吐了几口气今天晚上,因为太过高兴,他喝了不少酒今天,恐怕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稍微愣了一会,谭为义在门上敲了三下。
曹锟打开房门。
谭为义迅速倒退两步,本来,他想倒退好几步,结果被赶上来的高鹏从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同时用右手捂住了他的嘴。
其它客房里面肯定有人,高鹏不想让人听到走廊上的动静。
谭为义试图挣脱高鹏的控制,但脑袋被高鹏牢牢地扼在手臂之中,他“吾”了好一会,想说什么,但被高鹏的大手紧紧地封住嘴巴。
南梓翔从怀中拿出一条汗巾,蒙住了谭为义的双眼。
高鹏将右手从谭为义的嘴上慢慢移开,曹锟用左手抠住谭为义左右两腮,然后用力相向挤压。
谭为义慢慢张开嘴巴。
二墩子从腰带上抽下一条汗巾塞进谭为义的嘴巴。姬飞从怀中拿出一捆绳子,将谭为义五花大绑。
曹锟将谭为义拖进了拾壹号客房。
坐在床上的林蕴姗看到儿子谭为义被拖进客房,突然站起身,想冲到谭为义的跟前,但被两个家丁摁在床上。
林蕴姗也“吾”了好一会。
高鹏又从衣袖里面拿出一条黑色的汗巾,将林蕴姗的眼睛蒙了起来。
谭为义应该是听出了母亲的声音,他试图挣脱掉曹锟的控制,但徒劳无益。
高鹏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走到二墩子的跟前,将银子放在二墩子的手上,示意他和几个家丁到楼下去退房,以掩护曹锟和高鹏将林蕴姗母子带出兴隆客栈。
二墩子打开客房的门,领着三个人下楼去了。
高鹏和曹锟在谭为义和林蕴姗的后脑勺上击了一掌,母子俩顿时失去知觉。
两个人将母子俩夹在腋下,走出客房,来到楼梯口,二墩子一行四人已经将伙计围在柜台里面。
曹锟和高鹏夹着母子俩下得楼来,穿过大堂,闪出大门。直奔怀仁堂旁边的巷子里面,巷子里面停着两辆马车。
曹锟将林蕴姗放在第一辆马车上。
高鹏将谭为义放在第二辆马车上。
曹锟和高鹏跳上马车。
车夫抖动缰绳,马车上了大街,朝北街驶去。
雪还在下着,路上已经看不到行人了。
二墩子一行四人走出兴隆客栈,一路小跑,追上了马车。
马车左拐上了北街的时候,路上突然多了不少行人,这些行人都是朝祠堂去的。
马车在祠堂的大门前停下。
此时,不断有人往祠堂里面走;祠堂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曹锟已经听到了从祠堂里面传来的嘈杂、喧哗之声。
有些人干脆站在马车周围。
早在祠堂门口等候的蒲管家迎了上来。
曹锟挥了一下手,两个家丁将林蕴姗拖下马车,然后押着她走进祠堂的大门;另外两个家丁押着谭为义跟在后面。
谭为义已经苏醒过来,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了,在走上七级台阶,跨越过膝门槛的时候,谭为义不想继续往前走了。
从小到大,只要有族会,只要有重大的祭祀活动,谭为义都要跟在母亲的后面到祠堂来,所以,他对祠堂大门前的台阶和祠堂高高的门槛太熟悉了。
谭为义突然后退,用右脚顶住高高的门槛。
两个家丁干脆将谭为义架起来通过门槛。
走进大门,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甬道,谭为义对这条路也很熟悉,这是谭家唯一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路,鞋子走在上面有点咯脚。谭为义脚步沉重且拖沓,两个家丁几乎是拖着他走的谭为义已经意识到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了。

谭为义透过黑色的汗巾看到了红光在甬道的两边的花坛上插着十几个火把。
谭为义更确定了自己的预感:只有在做重要决定的时候也就是说在执行族规的时候,才会在祠堂外面的甬道两边插上火把。
今天晚上,在谭氏祠堂,将要发生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而这件事情肯定和他们母子俩有关。
在谭为义的记忆中,不管是族会,还是祭祀活动,祠堂的外面难得点火把。
祠堂里面一共有四座建筑,一个是正堂,一个是后堂,一个是东堂,一个西堂。
后堂是族会举行之前,族长和长者开会做决定的地方。
正堂则是祭祀和宣布重大决定的地方。
透过黑色汗巾,借助于火把的光,谭为义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晃动的人影。
在正堂的外面确实聚集了很多人。
曹锟环顾四周,正堂的外面至少聚集了五六百号人,而且,还有人陆续往祠堂来。
这些人是谭姓家族以外的人,他们得到谭氏家族将要发生重大事件的消息以后,互相转告,看热闹来了。
这些人只能站在正堂的外面,因为只有谭氏家族的人才能坐在或者站在正堂里面。
正堂里面,除了十几盏油灯以外,还有十几个火把,把整个正堂照的透亮。
透过黑色的汗巾,谭为义觉得火把的光突然有点刺眼小时候,他就不敢正视这些火光。
在谭为义被押进正堂的时候,正堂里面的嘈杂。喧哗声此起彼伏。谭为义还听到了一些议论声:
“来了来了。”
“来了来了,好像是林蕴姗母子俩哎。”
“就是他们,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识他们母子俩。”
“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他们终于来了。”
“族会,非同儿戏,让我们来,肯定有大事情要发生。”
“是啊!我活了这么多年,点这么多的火把,只见过两次。”说话的是一个老者,“一次是谭老三的三儿媳妇不守妇道,和大伯子搞在了一起,结果被沉了湖。”
“还有一次呢?”提问题的应该是一个年轻后生。
“另一次谭丙权的老婆乘男人外出做生意的机会虐待自己的婆婆,谭丙权知道以后,请求族长,召集族会。”
“后来是怎么处置的呢?”
“也沉湖了。”
“这惩罚也太重了。”
“媳妇虐待公婆,天理难容。那谭丙权是一个大孝子,老婆可以犯很多错,但不能虐待自己的母亲。”
“古语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说,女人嫁给男人,那婆婆就是自己的母亲,虐待自己的母亲,天理难容。”一个老者道。
谭为义意识到,今天的族会可能和他们母子俩在老爷的吃食中投毒的事件有关。
谭为义太幼稚了。
他对自己的父亲了解的太少了,既然谭老爷已经放过他们母子俩,就绝不会再翻旧账。虎毒不食子,谭为义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
香案的前面放着三个太师椅,中间的太师椅上坐着族长,东边的太师椅上坐着老太爷,西边的太师椅上坐着茅知县。
在正堂左右两边各放着一排太师椅,谭家老太太、冉秋云、二爷谭国栋、赵夫人、谭为仁、谭为礼依次坐在右边的太师椅上。
在老太太和冉秋云之间,有一个太师椅是空着的,我们都知道,这个位子是为谭国凯谭老爷准备的。
现在,谭老爷肯定不能坐在这个位子上。
此时,谭老爷正坐在后堂里,有紫兰、阿玉等丫鬟伺候着。
在族人走进祠堂之前,谭国凯就进了祠堂。
谭氏家族的长者按辈分大小坐在左边的太师椅上。其他人则站在两排太师椅的后面,谭氏家族的人几乎都来了。正堂里面满满当当一下子人。
茅知县看到四个家丁将林蕴姗和谭为义母子俩架进正堂大门的时候,嘴角蠕动了几下,手颤抖了几下,汗珠顿时从帽檐边上往下流他的预感很不好。
茅知县想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今天,茅知县是穿着官服来的,二爷谭国栋去请茅知县的时候,茅知县是想穿平常的衣服来的。
谭国栋说,今天,谭家的族会商量的是要事,谭家请茅知县光临谭家的族会,就是要借知县大人的官威。
茅知县这才换了一身官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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