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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玉已然托起柳远左肘关节,听得沈姑娘喝叫之言,回身笑道:“沈姑娘有何吩咐?”
沈霞琳道:“我要你放开他。”
陶玉道:“为什么?”
沈霞琳道:“他不是你一合之敌,杀了他也算不得英雄。”
陶玉笑道:“在你沈姑娘的眼中,我陶玉早已是无情无义的小人,那也不用充什么英雄好汉了。”
沈霞琳随着年龄的的增长,人已成熟了很多,当下冷笑一声道:“我明白了。”
陶玉道:“你明白什么?”
沈霞琳道:“你可是怕他去告诉我寰哥哥,杀他灭口?”
陶玉道:“我还要杨梦寰知道我掳了他的妻子,岂会怕他知道?”
沈霞琳道:“你如不怕我寰哥哥知道此事,那就放了他去‘水月山庄’报讯。”
陶玉道:“这岂不太便宜杨梦寰了么?我要先故布疑阵,使他疑神疑鬼的闹个六神不安,然后再知道你已为我所有。”
沈霞琳叹道:“你当真是越长越坏了!”
陶玉右手一抬,又错开了柳远左臂关节。
神刀柳远极力忍耐,但仍然忍不住这错骨椎心的痛苦,失声而呼。
陶玉格格一笑,道:“我还道你是铁打铜浇的人,当真能忍得下这伤筋错骨之苦!”
双手齐出,又错开了柳远双肩关节。
柳远只痛得汗如雨下,大叫一声,晕倒地上。
陶玉又错开柳远双膝关节,回头对沈霞琳,道:“他几处重要关节都被错开,一身武功,作用全失,但两三天内也死不了。……”
沈霞琳道:“他人已痛的晕了过去,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陶玉道:“一顿饭工夫之内,他自会清醒过来,我要他躺在这里,慢慢死去。”
沈霞琳道:“那要数日夜之久,你不怕别人救了他么?”
陶玉笑道:“除非有人能接上他被错开的筋骨,否则只要一动他,必将剧疼刺心……”突然伏下身去,自动接上了柳远的右肩、右肘关节。
沈霞琳只瞧的茫然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
陶玉笑道:“我与他留下一条有用的右手,如果是有人救他,触动他的筋骨,他在刺骨椎心的剧疼之下,必将失去了理性,挥动右臂,击伤那救他之人,如是救他的人不会武功,定将被他一掌击毙。”
沈霞琳叹道:“祸连无辜,你当真是毒如蛇蝎。”
陶玉道:“那只怪救他的人多管闲事;如何能够怪得我呢?”右手一伸,点了柳远哑**。
沈霞琳道:“这又是什么恶主意?”
陶玉道:“简单的很,我要他口不能言,无法告诉那救他的人,不要动到他的伤处,才能造成误会,伤害那救他的人。”
沈霞琳道:“世上恶人都可恕,只有陶玉不可恕!”
陶玉冷冷说道:“我陶玉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那是死后的事,但沈姑娘不要忘记,你此刻已为我陶玉生擒,我可使你死,也可使你生,也可让你受尽羞辱,历尽痛苦……”
沈霞琳接道:“我不怕死。”
陶玉脸色一变,右手一挥,砰砰两声,左右开弓,打了沈霞琳两个耳括子,他阴沉的一笑,冷然接道:“在下已没有五年前那份怜香惜玉之心,沈姑娘如若顶撞在下,那是自讨苦吃。”
这两记耳光,落手奇重,只打的沈霞琳双颊红肿甚高,口中鲜血泪泪而下。
沈霞琳一咬牙齿,强忍着伤疼,不再言语,心中却念头电转,忖思着如何设法把此讯通知杨梦寰。
陶玉回顾了躺在地上的神刀柳远一眼,脸上闪掠过一抹狞笑,探手一把抱起沈霞琳,疾奔而去。
那两个衣着、形貌都和陶玉一般的少年,正是陶玉四灵化身中的朱雀、玄武,紧随在陶玉身后,急奔而去。
荒凉的郊野中,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金色的阳光照射在青草地上,显得是那样柔和、安祥。
柳远挥动一下仅可伸动的右臂,抓起了一颗石子,瞪着一双无法转动的眼睛,望着官道。
他虽两腿左臂关节尽为错开,但他的心智并未受损,他极力忍受着痛苦,希望能藉着一条尚可活动的右臂之力,把消息传入“水月山庄”。
他心中冷笑着,忖道:陶玉啊!陶玉啊!你千般算计,万般算计,该想到我右手可以写字,一样能把消息传到“水月山庄”中去……。
一股倔强的意念支持着他,使他一直保持着清醒的神智。
太阳光照花了他的眼睛,但他仍一瞬不瞬的望着官道。
突然间,响起了一阵辘辘的轮声,划破了荒野的沉寂,也惊动了神刀柳远。
他伸动一下右臂,抓起了自己的头发,猛力向上一提,这一动,震动了他的伤处,只疼得出了一身大汗。
但终于他瞧到了一辆马车,由正西方向驰来。
他听着轮声渐渐的接近,算准了距离,突然一振右腕,抛出手中的石块。
但闻蓬然一声,石块正击在车轮上。
他的心计没有的,果然惊动了马车中人。
但闻脚步之声,行近身侧,一个土布衣裤的车夫打扮的大汉,缓缓步行了过来。
柳远举起右手在头上挥绕了一周,示意他蹲下身来。
那大汉如何能解得柳远之意,停下脚步,叹道:“你可是遇上了强盗,唉!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你不用谢我了,我抱你上车。”伸手抓柳远的左臂。
第二回心狠手辣
他误解了柳远那绕动右手之意,是在拜谢他相救之情。
因为柳远除一条右臂之外,左臂和两腿上的关节,都被陶玉错开,难以挣动,眼看那车夫伸手抓向左臂,就是无法闪避。
只觉一阵筋断骨折,裂心碎胆的剧疼,左臂硬被那大汉抓了起来。
事情果如陶玉所料,在这等裂心碎胆的痛苦之下,那还能多作思虑,右臂一挥,砰然一声,击在那大汉胯间。
那大汉被柳远打了个仰面朝天,半晌才挣扎爬起,指著柳远大声喝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不分敌友,出手就打,我瞧你躺在这里等着狗来吃吧。”转身大步而去。
他似已被柳远打的不轻,心中有些害怕,不敢再多停留了,转身急步而去,片刻间轮声辘辘,赶车而去。
足足过了有一盏热茶工夫,柳远那震动的筋骨痛疼,才逐渐平复下来,抬头看那车夫时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他长长吁一口气,右手又抓起一颗石子,等待着第二个机这时,他被移动的方位,已无法看到官道,只能凭藉双耳去听。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才听到一阵蹄声传来。
这时柳远有了准备,早已用右手在地上写了两行字。
只听蹄声得得,由远而近,柳远凭听觉算准了位置,猛投出了手中石块。
果然,应手响起了一阵马嘶,想是投出石块,击中那匹健马。
他无法抬起头看,只好举起右手来,不停的摇晃,希望藉此能引起来人的注意。
但闻砰的一声,一条马鞭,正抽在柳远的右腕上,虽然有些痛疼,但他足可忍耐,藉势抓住鞭梢,用力一带,手指指向预先写好的字迹上。
果然那人骤不及防的被他一带,身子直冲过来,正待发作,突然瞧到了地上字迹。
只见第一行写道:“我被人点了哑**。”
这时,柳远因来人的方位移动,已可看清楚来人是一位十**岁,身着蓝色长衫的少年。
那蓝衫少年回头望了柳远一眼道:“你可是不会说话……”大概他亦自觉到此言多余,也不待柳远回答,目光又移向下面一行字迹上,只见上面写道:“请到‘水月山庄’,就说杨夫人已为陶玉所掳去。”
只听蹄声得得,又一匹快马奔驰而来。
那蓝衣少年回顾来人一眼,道:“我带你同去那‘水月山庄’如何?”伸手去抱柳远。
神刀柳远吓得连连挥着右手。
那蓝衣少年愕然不解,凝目想了一阵,道:“你还是用手写出来吧!”
柳远无可奈何的伸出右手在地上写道:我被人错开了全身关节,全身不能碰得。
那蓝衣人呆了一呆,道:“我虽然学过推宫过**的手法,但却从未学过替人接续关节,此事兄弟无能为力……”
突听一个尖冷的声音道:“这是西域三音神尼的‘拂**错骨’手法,不足为奇。”
蓝衣人转头看去,不知何时,身后己站着一位手持佛尘的道姑。
道姑生得十分美丽,只是眉字间有一股怨愤之气,似是对世间所有的人物,都充满着恨意。
蓝衣人听她口气托大,本想出言讥讽她几句,但一见她那泛现怨愤的脸色,竟是不敢多言。
只见那道姑放下手中拂尘,蹲下身子,伸出白嫩的双手疾快的替柳远接上被错开的关节,说道:“这手法虽然歹毒但如在三十六个时辰之内施救,人就不会受到一点伤害,哼哼!他可是认为那‘三音神尼’的‘拂**错骨法’就无人能解得了么?”
那蓝衣少年暗中瞧了那道姑两眼,只觉除了她脸上一股怨愤之气外,秀眉樱唇,美丽不可方物,不禁心头一荡,暗道:这出家人好生美艳,当下一伸大拇指道:“喝!仙姑武功了得,在下好生佩服。”
那道姑缓缓转过脸去,双目充满怨毒之色,瞧了那蓝衣少年一眼,冷冷说道:“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蓝衣少年吃了一惊,回身急奔而去,纵上马背,放辔疾驰。
柳远深深一揖,道:“多谢仙姑救命之恩。”
那道姑冷冷说道:“不用谢了……”微微一顿,接道“那错开你关节的人,可是当真名叫陶玉么?”
柳远道:“自然是真陶玉了。”
那道姑道:“他穿了什么衣着,仔细的说给我听。”
柳远道:“黄色及膝大褂,手套金环,背插金环剑。”
那道姑双目中厉芒一闪,道:“果然是他,想不到他竟然未死……”突然厉声接道:
“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柳远略一沉思,指指正北道:“似乎向正北方去了。”
那道姑怒道:“什么似乎不似乎的,你难道没有看清楚么?”
柳远道:“不错,在下确实未瞧清楚……”忽然想起昨夜那黄衣少年和伏牛三恶,订下岳阳楼的约会,急急接道:“不过仙姑如要找那陶玉,还有一个办法。”
那道姑道:“什么办法?”
柳远道:“那陶玉邀约了伏牛三恶,在岳阳楼上见面,仙姑请到那岳阳楼去,或者可见着陶玉。”
那道姑冷冷望了柳远一眼,道:“他们约好几时见面?”
柳远凝目思索了片刻,道:“他们约定的日期十分含糊,约了日期,但却未讲明时刻。”
道姑道:“怎样一个约法?”
柳远道:“前夜相约在三日之后,应该是后天才对。”
那道姑道:“后天就后天吧,我能等他很多年,难道还不能多等两天。”
她自言自语,听的柳远莫名其妙,但又不敢追问,心中忖道:此人不知是何许人物,和陶玉似乎有着很深的仇恨。
只听那道姑冷冷问道:“你现在要到那里去?”
柳远道:“我要到水月山庄,去见那杨大侠,告诉他妻子被人掳去……”
那道姑道:“我瞧你不用去了。”
柳远诧声问道:“为什么?”
那道姑道:“找到我也是一样,别人都怕陶玉,但我却不怕他。”
柳远心中纳闷,暗道:那杨夫人也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岂可过河拆桥,不予置理,当下说道:“不行,我已答允那杨夫人,如何可以失信。”
那道姑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敢勉强去,我就再错开你身上关节。”
柳远听得吃了一惊,暗道:这话倒也不尽是恐吓之言,她能接上错开的关节,再错开自非难事……忖思之间,突听那道姑冷冷说道:“从现在起,你就跟着我吧!”
柳远道:“仙姑的救命之恩,在下是感激不尽,要我赴汤蹈火,那是万死不辞,但在下去通知杨大侠一声,似亦无害……”
那道姑冷冷接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用再谈这件事了。”转身直向岳阳行去;
行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道:“走吧!”
柳远略一沉吟,只好随那道姑身后行人城中,问道:“咱们还要到那里去?”
那道姑道:“找一个客栈住下,我利用这两夭的空闲,传你一点武功,到时候,也许有用你的地方哩!”
柳远暗暗叹息一声,忖道:看来是无法把讯息传入“水月山庄”了。
只听那道姑问道:“你认识杨梦寰么?”
柳远摇摇头,道:“不认识,但那杨大侠鼎鼎大名,天下知闻,不认识他的人虽多,但不知他名的人那确是少之又少了。”
那道姑又道:“他的声名如何?”
柳远一伸大拇指道:“江湖之上,提起扬大侠杨梦寰三个字,谁不肃然起敬。”
那道姑充满着忿恨的脸上,突然绽现出一抹笑容,自言自语道:“杨师弟能有今日,也算光了我们昆仑派的门户了一一”柳远听得心中一动,不觉接口说道:“听说那杨大侠,原本出身昆仑门下,姑娘想必也是昆仑门中弟子了。”
那道姑回过脸冷冷说道:“我不是。”
柳远心头纳闷,暗暗忖道,这人有些疯癫,明明听她自称昆仑门下,却又不肯承认……。

流目四顾,只见街上行人侧目,大都望向两人,柳远霍然警觉,暗道:我这一身装束,带着一个美丽的出家道姑同行,自然引起别人的好奇之心了。
转眼看去,只见那道姑大步而行,似是毫无所觉,心中大感奇怪,暗道:这女子只怕是真的有毛病,和她同行在一起,倒是真得小心一些才是。
那道姑当先带路,行入了一家客栈之中。
柳远随她身后直入一座客房。
店伙计看了那道姑冷若冰霜的脸色,竟是不敢间话,直待两人进了客房,才躬身说道:“两位可是要住店么?”
那道姑冷冷答道:“不住店来此作甚?多此一问。”
店伙计楞了一愣,悄然退出,随手带上了房门。
只听那道姑尖声喝道:“站住。”
声音不大,却充满着煞气,吓得那店伙奔了回来,道:
“女菩萨还有什么吩咐么?”
那道姑冷漠的说道:“谁要你带上门了。”
店伙计连连说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抱头鼠窜而去。
柳远望着她满脸愤怒之容,亦不禁心头凛然,只觉她随时随地都可以出手杀人。
只见她放下手中的拂尘说道:“过来,我传你几招武功。”这几句话却说的口气大见缓和。
柳远依言走了过去,那道姑果然一式一招地解说起来,这柳远,武功本有根基,一听之下,立时觉出,都是极具精奇的手法,立即全神集中学习。
那道姑传过口诀之后,端然而坐,指点着柳远练习,半日时光,就这般匆匆过去。
太阳沉下西山,夜幕低垂,室中一片漆黑,柳远仍然沉醉在那几招深奥的手法中,不住的挥拳出手,苦苦习练,浑然不觉间,黑夜已至。
直待他把三招手法练熟,天色已经是初更时光,这才警觉室中还未点灯,招呼了店伙,送上灯火,再看那道姑,还盘膝闭目而坐,运气调息,一层茫茫如烟的白气,不停的由她顶门面蒸蒸上腾,不禁吃了一惊,暗道:此人好精湛的内功。
那道姑似是练功正值紧要关头,根本未曾留心到室中景物,柳远点上灯火,她仍是毫无所觉。
柳远想到未能通知那杨梦寰,内心极为不安,探手摸到怀中的黄金,心中突然一动,暗道:我虽不能亲自赶往那“水月山庄”,为何不可派人前往一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事想来不难。
心念转动,悄然离室,唤过店家,借了笔墨,修好书信,一封,问道:“伙计,店中可有闲人么?”
店伙计道:“东廓之下,住了一位客人,吃饭没饭钱,终日无事,清闲的很。”
柳远道:“好!快去唤他过来。”
店伙计应了一声,片刻间带来一个髯眉皆白,衣着褴楼的老人。
柳远瞧了那人一眼,摇摇头,道:“不行,此人年纪太大。”
那老人望了柳远一眼,道:“老朽是者当益壮。”
柳远仔细打量他一眼,果然发觉他脸色红润,虽然是髯眉皆白,毫无龙钟老态,问道:“你可走得动么?”
白眉老人道:“日行百里,算不得什么稀奇。”
柳远道:“你可知道那水月山庄么?”
白眉老人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大大有名之处,天下谁人不知!”
柳远道:“好!我有书信一封,快送往‘水月山庄’。”探手入怀摸出黄金一锭,交给那店伙计,接道:“这块金锭,暂存你处,待这老先生送信归来,你扣除宿饭之后,余下的银钱都找还放他。”
老人接过书信,双目中神光闪了一闪,大笑而去。
柳远听得那大笑之声,心中突然觉出有异,回头望时,那老人已闪出了店门,消失于黑暗之中,不禁吃了一,惊,暗道:
“好快的身法,难道我柳远遇上了什么深藏不露的高人么?”
心念一转,缓步而回,低声对那店伙道:“那人住在这里好久时间了?”
店伙计道:“不足十日。”
柳远道:“他可曾付过饭钱。”
店伙计道:“他如能付宿饭之资,咱们做生意的,也不敢把他撵到廓沿上住了。”
柳远心中大感奇怪,看那老人气宇不凡,何以竟付不出宿饭之资,口中问道:“他可曾说些什么?”
店伙计一抱拳,道:“大爷请恕小人之罪,小人才敢直言。”
柳远心中愈奇怪,急道:“你说吧!”
店伙计道:“那老人说十日之内,自会有孝子贤孙来此替他老人家付帐、要我们店里放心,他决不会赖我们一宿之资。”
柳远一日夜间,连经了两次生死大劫,脾气好了甚多,心中暗道:好啊!你们明明知道,故意害我罢了。口中却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那道姑只顾自己打坐调息,理也不理,柳远的进进出出,她亦似浑如不觉。
.次晨天色微明,柳远已然醒来,想到昨日学到的三招手法,也该温习一下,当下轻启房门,准备转到后院中去,那知室门一开,竟赫然有一人站在门外。
那人身着黄色及膝短褂,高卷着一双袖管,双袖之上,各套着一双金环,背上斜插着一支金环剑,唇红齿白,俊俏动人。
这装束,留给柳远深刻无比的印象,不禁瞧的一呆。
黄衣人举手轻轻一挥,低声说道:“我不愿惊动别人,所以进门都未叫,咱们到房里谈谈吧!”
柳远心中虽想拒绝,但他心中过深的畏惧,竟然讲不出话,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那黄衣少年随手关上了两扇房门,微微一笑,道:“咱们合伙作一笔买卖如何?”
柳远经过这。一阵子工夫之后,心神才逐渐平复下来,暗中提聚真气,双掌上凝聚功力,说道:“什么买卖,、这句话说的声音甚高,有意要惊动别人。”
那黄衣少年突然一伸右手,疾向他肘间点来,口中细声细气的接道:“讲话不可以小心些么?”
柳远左掌一圈,右手疾快由黄影中穿了出来,击向那黄衣少年右腕。
黄衣少年似是不存心和他动手,随随便便的点出一指,立时收回了掌势,接道:
“这桩买卖,对你大是有利,只要你答应下来,终身受用不尽。”
柳远忽然觉到,眼下这黄衣少年和那日错开自己关节的少年声音有些不对,不禁心中一动,问道:“你不是陶玉?”
黄衣少年道:“你看我是不是?”
柳远道:“不是……”突觉腕脉一紧,右腕已被那黄衣少年拿住。
柳远冷冷说道:“你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像,但心地的毒辣。
阴险却是和他一样。”
黄衣少年扬指点了他一处**道,冷冷说道:“什么人救了你,接续上你的断骨,快说。”
柳远还未来得及答话,室门砰然大开,一个身着道装,手执拂尘的道姑当门而立,冷冰冰他说道:“是我,陶玉,想不到吧?”
黄衣少年抬头瞧了那道姑一眼,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道姑脸色一变说道:“先放开他,咱们再慢慢算帐。”
那黄衣少年目光一转,瞧到了那道姑目光隐含怨毒之情,直似择人而噬,和她那柳眉樱口的娇美之貌,大相径庭,不禁一皱眉头,缓缓放下神刀柳远,暗中提聚真气戒备,冷冷问道:“你认得家……”突然想到了陶玉警告的话,如果武林中有人把他认作陶玉,不可以出言解释。
那道姑拂尘一挥,唰的劈了过来,随着那根根竖立的马尾,带起一股劲风。
黄衣少年吃了一惊,暗道:瞧不出这美貌年轻的道姑内功,如此精深!心中忖思,人却横里避开三尺。
那道姑拂尘攻出,目光却凝注在他双腿之上,看他身形移动之势,冷笑一声,道:
“果然是你,我已经忍耐等待了许多年,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难消心中之恨。”
那黄衣少年哈哈一笑,道:“你对我积怨很深……”
道姑道:“倾尽长江之水,难洗心中之恨。”
黄衣少年笑道:“好!今日定有你报仇雪恨的机会就是,但在未动手之前,我要请教一事。”
那道姑道“什么遗言。”
黄衣少年道:“请教法号。”
那道姑脸上泛现出重重杀机,一字一句的说道:“好,任你装模作佯,也难减我报仇之心……。”
黄衣少年怒道:“那个装模作佯?”
那道姑呆了一呆,道:“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黄衣少年道:“自然当真了,难道和你说笑不成?”
那道姑厉声喝道:“童淑贞,你该记起了吧!”
黄衣少年道:“童淑贞,童淑贞……好一个陌生的名字……”翻腕抽出了背上的金环剑,接道:“你可以出手了。”
这一次倒是该她发起呆来,仔细的瞧了那黄衣少年一阵道:“你当真不是陶玉么?”
神刀柳远突然接口说道:“他不是。”
童涉贞回顾了柳远道:“你怎么知道?”
柳远道:“昨天在下被那陶玉错开关节,弃置荒郊时,曾经见过那真的陶玉,和他同行的有两个黄衣少年,衣着相貌,都和陶玉一般模样。”
童淑贞道:“既是一样模样,你如何辨得清楚。”
柳远道:“在下从他说话声音中辨别出来。”
那黄衣少年哈哈一笑,扬起手中金环剑,指着童淑贞道:
“找我也是一样,能够胜得我手中兵刃,再去找他不迟。”
童淑贞冷然说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和他穿着一样的衣服,用着一样的兵刃?”
黄衣少年道:“我是他身外化身……”
童淑贞冷笑一声,接道:“擒你之后,再行逼供,不怕你不说实话。”手中拂尘一挥,扫了过去。
那黄衣少年正是陶玉四灵化身中的朱雀,专习剑道,眼看童淑贞拂尘扫来,金环剑随着发动,幻起了朵朵剑花,挡开一击,飞起一脚,踢开后窗,穿窗而出。
童淑贞冷冷说道:“还想走么?”一提气,如影随形般,疾追出窗。
这两人的身法迅快至极,柳远探首窗外时,已不见了两人踪影,不禁摇头一叹,道:
“江湖之上只怕将从此多事了……”语声未落,突然右腕一麻,**道竟被人紧紧扣住。
回头看时,只见一个黄衫佩剑的俊美少年,脸上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
此人来的无声无息,不知何时进入室中。
柳远自知非其敌手,纵然有心拼搏,也是绝难幸胜,何况右腕**道,已被人扣住,想到那错骨分筋之苦,不禁心中一寒,暗中把功力聚贯左掌,陡然反乎一击,猛向天灵**上拍去。
只见那黄衣少年右手一抬,疾快绝沦的一指点在了柳远的左时“曲池**”上,一条左臂,软软垂了下来。
黄衣少年哈哈一笑,道:“想死么?没有那么容易。”
柳远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陶玉不知有好多化身,个个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与其活着受罪,倒不如死了的好,只是杨夫人被掳之讯,不知是否已传到“水月山庄”……。
那黄衣少年看柳远沉吟不语,若有所思,当下冷笑一声,道:“你不用再打寻死、逃走的主意,眼下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受尽人间最痛苦的折磨,求死不能,求生不得,一条是听受在下之命任在下……”
只闻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接道:“只怕是还有第三条路,快放开他。”
转身望去,只见一个青衣青裙,头挽宫譬的美丽少妇当门而立,一条左袖,在晨风中微微幌动。
黄衣少年微微一怔,道:“你是谁?”
那青衣少妇动作奇快无比,就在黄衣少年一句话间,人已欺近身侧,说道:“师兄死里逃生,还活在人间,足见皇天相待之厚,怎的还不洗面革心,仍这般黑心辣手。”
这黄衣少年乃是陶玉四灵化身中的苍龙。
只见他凝目打量了青衣少妇两眼,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青衣少妇一对大眼睛动了两下,道:“师兄连我也不认了么?”
苍龙道:“咱们从未见过。”
青衣少妇脸色一变,道:“师兄当真翻脸不认人了,好,你既无师兄之义,我也不用讲师妹之情了,我那霞琳妹妹现在何处?快说出来。”
苍龙虽然不知详情,但沈霞琳被掳一事,却已听陶玉说过,当下哈哈一笑,道:
“你可是由‘水月山庄’中来的?”
青衣少妇怒道:“陶玉,你装模作样是何用心?”苍龙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道:
“你可是说那杨夫人么?”
青衣少妇忽然动了疑心,一双眼神盯注在苍龙脸上,道:
“咱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别人不知你的为人,我却是清楚得,任你诡计多端,也别想瞒得过我。”一面留心观察着他的神情变化。
苍龙笑道:“你盯住我瞧什么?”
青衣少妇道:“你当真不是陶玉。”
苍龙答非所问的道:“那位沈姑娘就要变成陶夫人了。”
青衣少妇人已经渐趋冷静,淡淡一笑,道:“你想得很好,只怕心机白费了。”右手一伸,缓缓向苍龙右腕抓去。
她出手动作的缓慢,直似举不起一条右臂。
苍龙微微一皱眉,呼的劈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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