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采菊东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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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很难想象陶渊明那样的生活竟然会在现代都市重现,但是孙武却的确做到了这样一件事情,楞是找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尽管这个地方非常的偏僻和荒芜,但非常符合孙武的要求,因此没有丝毫的犹豫,孙武就把这个房子租了下来。
在一个浮躁的社会里,淡定有时候也是一种财富。孙武谋生的方式非常的特别,每天都会写一副字画或者刻意座石碑,虽然在这个古迹遍布的城市中这样的东西绝不少见,但一个自小学习书法,并且有一颗淡薄的道心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又岂是简单的?只要是好东西,在这个风雅依旧的城市里自然会被人赏识,因此孙武每天只需拿出自己的作品,自有收藏人士慧眼识珠,若不是孙武刻意的克制自己的笔法,极可能被炒到天价。
但是这样平静的生活还是被打破了,既然已经入世,就代表着尘缘,既然有书画流出,自然就有了因果。避无可避,一切皆是缘法。
孙武也没想到避,看到来客,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句。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贵客来临,却无以待客!”
“却是我打扰了,我一介商人之流打扰这清幽之地,实在是罪过!为表歉意,特备薄礼数份,还望阁下原谅!”
对方也不等孙武回答,就已经打开旁边的箱子,里面是一对玉石,一只毛笔,几张宣纸和一方砚台。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我观阁下之画,唯有这四样东西才配的上阁下的神韵啊!”
“何所求?”
“龙王百寿图!”
孙武微微动容,看了来客一眼,见对方没有丝毫真元之力,但相貌清奇,似是非凡之人。
“敢问阁下姓名?”
“袁守诚!”对方留下这话,顿时离开了此地,只留孙武依然坐于台前。直至太阳西沉,月色如水,孙武还是一动不动,彷佛世界万物已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这时乌云突然漫布苍穹,月华渐渐被黑影所吞噬,一滴滴雨水开始降临人间,几张宣纸顿时飘散在空中,砚台上已经接住了那天上的无根之水。
孙武提起毛笔沾了些许墨汁,洒向了半空之中,正好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之上,伴随着雨水的湿润,浓墨渐渐变淡,勾勒出了一条细长的身影,八张宣纸这时候排成了一个八卦之势,孙武不在迟疑,一条红色的绳子再度出现在手中,甩向了那八卦之阵,潜龙在渊,这么一来,就变成了龙困于野,龙气被八卦之阵所束缚。
这个时候雨水停歇,孙武完成最后一笔,将纸放进了原本的盒子里。
“龙本万寿之尊,如今却以百寿称之,天下的龙气,似乎危险了!”孙武叹了口气,最终回到了屋子里面。
等第二天孙武出来,才发现只有那文房四宝还放在外面,那画卷连同盒子都已经被人连夜拿走了。

联想到昨天那场不寻常的雨,孙武才发现一切似乎都在对方的计算之中。不过他还是我行我素,随意写了几句禅语,就打算如往常那般去卖字画,只是刚走到半路的时候,却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拦住了。
“今天我们老爷大寿,据说你画画的不错,如果到时候画的好的话,我家老爷重重有赏!”这个又胖又矮的中年男人对着孙武说道。这个人倒也是这个市场的常客,据说是东都首富敖家的管事,平时为人就嚣张跋扈,偏偏还喜欢用古语舞文弄墨,因此背地里都被叫做“龟丞相”,孙武看了他一眼真身,却发现隐约的确是一只千年老鳖的样子,只是精气被特殊手法收敛了,是以寻常人看不出来。
“你带路吧!”反正去哪里都一样,孙武也想知道他画的那副百寿图如果被敖家的老爷看到了,又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龟丞相惊讶的看了孙武一眼,没说什么走在了前方。
敖家的庄园坐落在城郊的某个地方,据说他们家的主业是做航运和海洋贸易,背地里则有不少人认为他们做的是走私甚至海盗的生意,当然只要不在国内做,这一点倒也无伤大雅,没有人知道敖到底有多少钱,但从他家的富丽堂皇来看,却被公认为东都第一富。
孙武跟着管家走过富丽堂皇的别院,又走过美轮美奂的喷水池,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彷佛一切都与他无关,随后来到了一处偏厅,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里了,看见龟丞相到来,这些人的目光都露出了迫切的神情,至于跟在其后的孙武则被他们自动无视掉了,见人都已经到到齐了,龟丞相才对他们说出了要求。
“我家老爷不喜欢照相机,所以等等宴会开始以后,还希望大家可以再各个角落分散着作画,把宴会的每一个场景都记录下来,这就是你们的任务!画的好,自然重重有赏,画的不好的话,从今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洛阳了!”龟丞相轻蔑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别人的目光都是充满着跃跃欲试的,要么就是愁眉不展的,只有孙武还是没有表情,最终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龟丞相走后,人们顿时兴奋起来,纷纷吹嘘自己的才华,要么就是表达自己的担忧,只有孙武安静的坐在角落之中,自然也没有人去理睬这样一个人,时间一分分的过去,大概一小时以后,就有人请他们依次出来,众人纷纷跑在了最前面,只有孙武一个人慢腾腾的走在了最后。
谁知那安排的人看到孙武的从容不迫,反而宣布从最后一个开始依次走出去,孙武反而变成了最前面的那个。先前争抢第一的那些人纷纷后悔不已,看向孙武的目光,也是多了几分嫉妒与怨毒,似乎在责怪孙武抢了他们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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