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传说的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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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悠然醒转……
唉,自从进了这将军府,我就总是在昏迷与醒转之间徘徊,不知道晕过去多少次,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醒转……
孩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不仅让人的心变得柔软,还会让身体也变得脆弱不堪……
微微一侧头,就触见一双熟悉的凤眼,虽然那凤眼里写满焦虑,但却谈不上温和明净,而是隐隐散发阴沉霸气……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守在我床边的,不是师父,而是项逸南……
思及此处,不禁两眼发酸,一眨眼,眼泪就滚落了出来……
项逸南伸手轻抚着我的脸,俯下头来皱紧眉头低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若早知道你怀有身孕,就不该让马跑得那样快……”
一听到他道歉,我反倒控制不住地哭得愈加厉害……对不起,这不是你的孩,求求你离我远一点……
他却慌忙用薄唇来吻我的泪眼,“小蝶,别哭……求求你别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发颤……”
这样的境地真是令人倍感无奈……
这时新月端着托盘走上前来,迟疑地开口道:“将军……姑娘的安胎药……就快凉了……”
项逸南闻言便直起身,轻轻将我抱起令我侧倚在他怀里。满月见机便过来用热手巾给我擦干净脸,新月则端起药碗舀了一勺汤药小心翼翼地喂到我唇边。
一股浓烈地腥臭味朝我扑面而来。我急忙将脸转向一边。捂着嘴干呕起来。
项逸南不悦地低声说道:“那该死地庸医开地药果然是不好……”
他又来这一套……我忙忍住恶心。转回头去将勺里地汤药一口吞掉。然后皱着眉轻声说:“好像……也不是很难喝地样……”我总不能因为自己地一时任性。把人家全家人地性命都葬送掉……而且。这药喝下去也是为我肚里地孩好……
好不容易勉强自己将汤药都咽了下去。又出了一头地汗。新月忙拿蜂蜜水来给我过口。满月又用手巾来为我擦汗。
待她们做完这一切。项逸南便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
于是。新月、满月。还有一直立于一旁不敢靠近地祈雨。都静悄悄地退到门外去。然后将门掩上。
项逸南一手搂着我的肩,一手轻轻置于我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用薄唇轻触着我微皱的眉心,极力将声音放缓放轻,“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只需安心养胎。不管腹中的孩是男是女,都要给我好好生下来。如果生的是个女儿,我就送她一座城池,倘若是个男孩,我就把天下都取来送给你们母……”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篡权夺位?
他又抚着我的脸颊,低声问道:“怎么,你还是不高兴?那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野心,只要我能做得到,我都会满足你。”
我哪有什么野心?我的孩不需要什么天下,也不稀罕什么城池,我只想要他(她)能跟他(她)亲生爹娘平静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许诺的天下与城池,带给我的喜悦甚至还远不如墨松冉送给我的那只小波斯猫。
如果让他为我出面去救墨松冉,不知他会不会应允……但是这样一来也许就会被他察觉我接近他的真正目的,而且冷连说不定已经将将军令拿到了手里,那我还是暂时不要拿肚里的孩冒险,先争取机会逃出去……
于是我垂着眼轻声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再去趟长乐寺……想来我和将军就是在去长乐寺的途中结识,而且那日我去寺里许的愿正巧也是祈求佛祖给我一个最理想的夫婿,没想到如今竟然真的应验了,所以想要再去寺里还愿,顺便再求佛祖保佑我肚里的孩能够平安顺产……”
他闻言便轻笑道:“那好,等你把身养得安稳点,我就陪你一起去。”说着便小心翼翼地将我紧搂在怀里,他怀中的麝香又令我头脑有些昏沉发晕……
能答应让我出门就好,接下来只需要想办法让他没法陪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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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里,项逸南除了不得不去处理军务和就寝,其余时间几乎都守在我床边寸步不离。只有他不在的时候,新月满月还有祈雨才得以围过来陪我说说话,顺便再小八卦几句。
为了之前让人将祈雨拖走打耳光之事,我曾向她说了对不起,她却苦笑着摇头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奴婢,都怪奴婢总是改不了口,一看见姑娘你穿着跟在九王府时类似的胡服就更加难过得忘了形……以后奴婢一定会牢记,绝不再在将军面前贸然叫错,还得连累姑娘你来护着奴婢……”

新月就在一旁对祈雨笑道:“不过最近就算是你做错了事,将军大概也不会介意。将军最近心里高兴,应该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动怒,更不会随意再犯杀戮,反倒应该想去做点善事,毕竟想要姑娘肚里的孩平安顺产,还是得趁早多积点功德才是!”
满月却撇嘴道:“他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人,哪是现在积点功德就能抹掉?!”随即又慌忙打了打自己的嘴巴,看着我说:“你别担心!就算他功德不够,你功德够了就行,孩肯定不会有事!”
我毫不介意地笑了笑,若要论功德,做了那么多坑蒙拐骗之事的我肯定也不够,但是孩的亲爹好歹曾为佛祖念了近三十年的经,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新月对我说:“看你笑得一脸幸福的样,莫非……是真的爱上了将军?!”
我慌忙敛去笑意,冲她摆手道:“你不要瞎猜,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满月接嘴道:“换成我是你,也肯定不会爱上那样的人!不仅为人凶暴,而且还有那么多侧夫人!你以后要是也成了侧夫人,那估计就永无安宁之日……”
新月推了满月一下,嗔道:“你就别吓唬姑娘了,她现在需要放松心情,不然还怎么安心养胎?!”然后对我笑道:“我倒是觉得将军对你不是一般的好,不仅让你住他的卧房,还在你差点小产的时候亲自抱你回来,后来还一直守在你身旁。据说以前其她侧夫人小产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女人的经血和胎漏或小产流出来的血对男人来说可是大忌,所以将军别说是留下来守床,就连看也不会再多看几眼就会赶紧走掉!现在孩还没生出来他就把你宠成这样,以后你要是能把孩顺顺当当地生下了,那还不把你给捧到天上去了?!所有你别担心,她们欺负谁也不敢欺负到你的头上!”
自己老婆流产那么痛苦的时候,他竟然不留下来安慰,而是赶紧走掉?!这算是什么世道?!古代男人的沙文主义思想,也许我永远都理解不了……
我又看了看一直保持缄默的祈雨,她正垂着眼,一脸的心不在焉……不知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孩的爹另有其人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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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终于等来了那位传说中的潘神医。
不出所料,传说中的潘神医是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一袭白衣,几缕长须,体态修长稳健,嘴角总是漾着温和的笑意。只可惜双目紧闭,是个心明眼瞎的神医。
他是被一个年轻的哑侍给搀进门来的。真不知道冷连从哪找来的那么多哑男哑女做侍从……
那潘神医朝正坐在我床畔的项逸南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在下行动不便,故来迟一步,望项将军见谅。”身形利落,声音清亮。
项逸南道:“免礼。只要你医术好,本将就不跟你计较。”
“多谢将军体谅。”潘神医直起身,又道:“恕在下无礼,请将夫人的脉象让在下瞧一瞧。”
项逸南对新月示意道:“赐座。”
新月忙搬来一只锦凳置于床边,那哑侍则扶潘神医坐下。项逸南轻轻执起我的手腕递与那潘神医,哑侍执起潘神医的右手让他将三根手指依次搭上我的脉搏。
知道潘神医是冷连的人,我也就放心地静候他确诊后的禀报。
稍顷,那潘神医沉吟道:“夫人之脉,如盘走珠,脉细而伏,如草木之萌动,应该是受孕不到半个月的喜脉。”果不其然,冷连已经事先向他交代好。
项逸南凤眼含笑地看着我,道:“那是自然,她进府总共还不足半月。”
潘神医又说:“脉细滑,重按无力,看来夫人平素就气血虚弱,中气不足,气虚不足以载胎,血虚则不足以养胎,加之刚遭受了外来的惊吓劳顿,更加损伤气血,影响冲任,随时容易发生胎漏及胎动不安。好在尚未胎死腹中,待在下开个方,只要照这个方为夫人补气益血,固肾安胎,然后小心静养便无大碍。”
项逸南点头道:“那就劳烦了。”
哑侍正要扶潘神医移至桌边去开方,立于一旁的戚管家突然发话了,“敢问潘神医,胎儿是男是女可诊得出来?”
潘神医又重新坐下,对我说:“请夫人将左手也伸出容在下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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