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太子是怎样被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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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张口辩解,但舌头却不听使唤,想要挣扎,却浑身瘫软。
而生的神力好像也使不出来了,于是我俩稀里糊涂地就被众人分别捆住,推攘间还弄乱了我们头发和衣衫,恰到好处地袒露出生的胸膛与我的肩,让我们活像是被“捉奸在床”。
此时虽然身不由己,但意识已经清醒。
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已经很努力地“讨好”朱阳荻,很努力地伪装自己,她又何必非要急于将我铲除?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不小心被她给看破?
她想除掉我就算了,她可以随便下点毒药就让我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然后随口编造一个病故的理由,谁也无奈她何,她又何必非要把生也拉下水,还非得要师父亲自发落?
唉,只怪我见识短浅,太低估了她的城府,与她相比,青筝那都算直率,祈雨那叫做烂漫。
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来,我一定要在现代多啃几本宫斗文,然后再穿。
可惜,怕是已经没有机会再重来了,因为我已经被人押至朱雀殿,被迫跪在了我最爱的男人跟前,连头都被死死压住,不许抬起来。
只听见朱阳荻在那里慷慨陈词,讲述“捉奸”的前后经过,然后朱阳肃忿然提出要将“奸夫淫妇”处斩,方能挽回太子殿下的颜面。话音刚落,其他无关人等都纷纷附和。
直至殿内暂且安静了下来,朱阳肃才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该如何发落,请太子殿下明鉴!”
然后响起师父极力镇定的声音:“在发落之前,是否应该先听听他们各自的供词,然后再做判断?”
朱阳肃义正言辞:“捉贼拿赃。捉奸在床。还需要什么供词?殿下莫非是不相信小女?!”
“不。伯父……”
可不待师父把话说完。朱阳肃就断然道:“殿下既然肯叫微臣一声伯父。那微臣就斗胆替殿下定夺了!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即刻处斩!”
果然。全然没有师父说话地余地……
难道又只能任人宰割?
难道这个世界就这般容不下我?
饶是我罪有应得也就罢了,谁会料到最终会死在毫不相欠的人手里?
说来我已不是头一回迈向鬼门关,但还是止不住地腿软。\\在心中默默留下遗言----
对不起,范兄,你跟我在一起总是那么倒霉,我还是只有那句话,来世我做你的毛驴,任你使唤任你骑。
对不起,师父,我说好要与你共同进退,如今却拖了你的后腿。让你为难……
朱阳荻,朱阳肃,你们等着。我今天要是做了冤死鬼,定会让你们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涅”!
在即将被人押赴刑场之时,我极力抬头望向师父,只求能再看他最后一眼。
只见师父喊着我的名字,想要冲上来,却被众人极力阻拦。
看上去,就像是不久之前地我,在玉关寺想要拼命挽留即将奔赴“地狱”的师父……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与师父的境遇。这么快就被掉转……
来世,来世我许给范兄了,那就再来世,希望我们能在春暖花开之时再次相见,兑现我们今生的誓言。
我终于被迫转身,只能绝望地闭上眼----
原来蝴蝶,终究是飞不过沧海……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闷响,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喧闹的众人突然变得安静。就连押解我地侍卫也突然止步,不明就里地往后看。
我也回首,却见朱阳肃已随一张檀木桌一起倒在地上,而师父正举剑指向他的胸膛,一向与世无争的脸上,竟头一次写满了决绝与凛然。
他厉声喝道:“朱阳肃,本王命你即刻放了他们!否则就先送你一程!”
这样的威慑力,丝毫不逊于项逸南,令左右的侍卫都迟疑着不敢靠近。
那朱阳肃竟毫不抵抗。只是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身。又朝师父跪下去,俯身深深一拜:“微臣。谨遵太子之命!”
难道是我的错觉?在他诚惶诚恐地俯头下去的那一瞬间,脸上好像浮起一丝莫名的微笑……
但待他再抬首望向这边,又恢复了平素的威严与沉稳,“听见没有?太子殿下有命,放了他们!”
身旁地侍卫应声松开我与生的臂膀,还主动为我们解开绳索,动作比先前轻柔恭敬了许多。
此时又听朱阳肃的声音再次响起:“殿下若能随时保持这种气魄,想必入主皇都就指日可待!望殿下发愤自雄,率臣等早日夺回江山!”

话音刚落,周围人都应声随他齐齐跪倒在地,齐声呼喊:“望殿下发愤自雄,率臣等早日夺回江山!!”
呼声在大殿内回响不绝,激扬而又澎湃。
原来,我和生只是他们用来逼迫师父地棋子?
师父屹立在他们中间,脸上凛然的神情渐渐褪去,如梦方醒,终于扔掉手中的剑,径自穿过跪拜的人群,快步走过来将还在怔忡的我抱紧,口中喃喃地念着我的名字:“予蝶,予蝶,予蝶……”
心中的纷乱与恐惧终于渐渐平息,我在师父怀中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好,师父还是我认得的那个师父……
从此,师父就奠定了身为太子的威严,俨然成了涅山宫地新主人,只要是他的命令,下面的人都不敢不从。
有权不使,还任人宰割,那是傻子。
师父虽不爱权,但他也终于醒悟----有时候,千万句好言相劝,也比不过冷冷地扫上一眼。不然就镇不住这帮形同匪徒的家伙,更不可能保护我。
于是他执意将我留在了朱雀殿,不仅朝夕相守,即使有时与朱阳肃等人议事也要我陪在身边。
而那朱阳肃,虽然面露不悦,但也不会多言。他心里大概还在窃喜。窃喜师父终于有了身为太子的自觉。真是难为他的一片“苦心”了。
生虽然完全不记得自己的酒后醉言,但自从历经了这么一场劫难,终于打定主意要习武了。师父便让朱阳肃挑了个高手教他,他就终日泡在校场,诚心诚意地学了起来。
有时候天气晴好,秋高气爽,师父若有空闲,我就会拉着师父一起去校场找生,看他习武。顺便练练我久违的射骑,活动活动筋骨。
而师父既然来了,就不能让他光是看着。我便让他也去学一些简单地防身术,就算可能学无所成,也可以强身健体。
但师父持剑地样子,唯有上次救我的时候看起来很帅,平日都显得有些笨拙,而且总是分神,生怕我拉弓的时候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
所以每当我射完一箭,再一回头,几乎总能看见他那被定格的傻姿态。每次都能笑得我差点人仰马翻,然后策马过去告诉他:你若真不想让我摔下马,最好还是认真点学比较好。
当然,除了我以外,谁也不敢笑话“太子殿下”的笨拙。大概在别人眼里,我早已成了恃宠而骄,祸国殃民地典范……
对了,还有那朱阳荻,事后也曾当着师父的面。端着燕窝来朱雀殿向我“诚恳”地道歉:“我们这都是为了激励太子殿下,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妹妹不要见怪。不过,看来殿下对妹妹果然不是一般的心疼,妹妹也该为此感到高兴才是。”
是啊,我真高兴,不如你自己也去鬼门关多走几趟试试?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贱妾怎敢责怪姐姐?这次能令殿下再次顾念旧情,贱妾还得好好感谢姐姐才是。”
说着我便褪下腕上的金镶玉镯子,双手呈给她:“这镯子。是殿下地生母姜昭仪赐予贱妾地。虽不算贵重,却是她老人家专门传给儿媳的宝贝。既然姐姐才算是她真正地儿媳。那贱妾就借花献佛,替她转送给姐姐罢,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朱阳荻赶忙将镯子接过去,对师父媚笑道:“既然是殿下母妃所赐之物,我又怎敢嫌弃?那就多谢妹妹割爱了,我一定会当作护身的宝贝,时时刻刻都戴着!”
我正中下怀,在心里窃笑:你最好时时刻刻都戴着,这镯子虽是个赝品,但上面所散发出来地浓郁香气,却是我精心选了几样上好的香花与药草,足足浸泡了七日才得来的。
这些香花与药草,说来也不过是月季,百合,薄荷之类地凡物,只是混在一起,就能让人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当然还有一些神秘配方,偶尔能吸引几只毒性不大的小虫子。
如何,比你的麝香更有创意罢?好歹我也是跟冷腹黑混过的。
想来你心思那样重,就算没有这镯子,怕也每夜睡不好觉罢?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这镯子的奥妙,但到那时我早已和师父远走高飞,杳无行踪了。
我本不想害你,可你非要害我断子绝孙,那我就只能让你每夜不得安眠。
毕竟生的那本《论语》教导我说:以德抱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子都这么曰了,所以,也请你不要怪我。
昨日有事未更,今天会补更滴。( 此书由 读者吧 - 转载发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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