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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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皇宫之内,司马鸷的皇帝老爹少有的叫来了兴宁公主叙话,看到兴宁过来,皇帝眼前也是一亮,但遂又变得黯然道:
“暄儿如今也长大了,朕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洛秀了。”
兴宁的脸一红,她可最喜欢别人称赞她长得像她那美丽的母亲了。在兴宁很小时候她母亲就过世了,她对母亲的印象十分朦胧,但从小到大在她心中,母亲却是一直是如仙女一般的存在。兴宁顿时一喜道:“父皇也是的,孩儿哪里及的上母亲分毫呢。”
皇帝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转而又有些感慨道:“唉,你懂得谦虚也好。”
“父皇找孩儿到底何事?”兴宁看到皇帝老爹有些不对劲赶紧问道。
“若是你母亲在世,你父皇或许还不好开口...”皇帝老爹叹道。
“父皇你快告诉孩儿吧,到底是何事?”
“卫国公江统在朕还是太子时就辅佐于朕,尽忠尽职,毫无怨言;朕登基以后他更是忠心耿耿为朕出谋划策,屡立奇功,还能居功不傲,静默做事。可谓之大晋少有的奇才。”皇帝顾左右而言他,虽然他没有正面回答兴宁,但目的已经很明显。(司马遹当太子时地位十分低下,时常受到贾后的兄弟欺压。)
兴宁听到她父皇说卫国公时,心顿时一沉,果然皇帝老爹接着道:
“卫国公的长子更是出类拔萃,文武双全,是为世间难得人才,他小时候已经有贤名,与你那宝贝弟弟一同号称洛阳神童...朕十分欣赏他。”皇帝不说‘我的儿子’竟然说‘你的宝贝弟弟’,可见他已经对司马鸷疏远到什么程度了。
“父皇!”兴宁不想听下去了,自由自在的她哪里喜欢嫁人受约束呢。虽然早也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是江令武,也跟司马鸷去试探了他几次,江令武也的确是文武双全的人才,她本以为自己也能慢慢的接受他的。谁知当父皇和她讲起时,她还是不能接受。她竟然是敢打断皇帝老爹的话。
“父皇也知道你的委屈,只是目前国难当头,你可要为朕分忧啊!”皇帝老爹对女儿比起自己的儿子来说还是很有感情的,此时的皇帝丝毫没有平日下圣旨时的杀伐果断,却软绵绵的放低姿态对着自己的女儿,像在哀求她一般。
兴宁看自己的父皇这般作态,心顿时也软了许多,原本一肚子委屈,想抗命拒婚的她一下子没了底气,沉默不语了。
“那江家公子乃世间奇才,你不吃亏的!为了大晋,你可要记住父皇的话,要好好待他,好好笼络于他让他报效朝廷,莫要与他闹翻了。以后朕也绝不会亏待你们夫妇,朕很快就会授他官职。”皇帝深知这个公主的脾气,好强倔强。若是突然强塞给她一个丈夫的话,她拼死抵抗不从命也是有可能的。而就算勉强嫁,以她的性格,也很难处理好两夫妻之间的关系,以后说不定第二天就能闹翻了,那时候皇家与江家非但没有巩固关系,反而会变得很尴尬。皇帝清楚地知道兴宁公主的任性,要不然他也不会专门抽出时间来亲自安慰开导这个刁蛮的公主...
皇帝现在太需要忠心的人了,他本就非常欣赏江氏公父子,原来就打算把兴宁公主下嫁于江家,算是给卫国公的多年功劳的奖赏,亦是笼络江家的下一代继承人,江家公子。现在洛阳被围,叛逆猖獗,他更是心急的要下嫁公主了。卫国公虽然忠心,但这不代表他的儿子没有二心啊,史上就有很多父亲是忠心耿耿的大功臣,儿子却是大反贼、甚至是篡位者...下嫁公主就可以把江家与皇家捆绑在一起,让他们更为皇家出力。当然他也不会傻到认为只要下嫁公主就可以让江家公子尽忠,他需要的只是捆绑,捆绑而已,这是典型的政治联姻,兴宁很明显就是牺牲品。但身为公主的能有几人有自己的爱情的?享受这份出生,享受这份待遇,享受这份荣耀,便要付出代价,承担责任:为皇家奖赏、笼络大臣,甚至是敌人,这就是公主的责任。
皇帝这边在做公主的心理工作,卫国公府却在闹矛盾...

“父亲!虽说这次朝廷的胜算大些,但是毕竟情况未明啊,我们家没必要贸这个险啊,孩儿也不喜欢什么公主!”江令武,面对几次刺杀已经麻木了,更是对这个将要嫁于他但连封号都不明的公主没有好感。深知这驸马爷可是烫手山芋,表面风光无限,荣耀无比,可实际上,却凄惨无比,不能和心爱的人一起不说,还要整日对着大有可能是刁蛮任性的公主,整日受气还不能给她脸色,这样做个男人也基本废了!再说现在司马氏内斗,花落谁家还不知呢,没必要把整个家族摆到赌桌上啊。尚公主还不如娶一个世家女子来得好。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样貌过得去,贤惠善良、孝顺,若是有些才华能偶尔陪陪他做做诗那是最好的。江令武的要求却完全和广阳门外开粥济灾的陶文华符合,难道他对陶文华...
卫国公看到自己爱子有主见也是很欣慰,但是面对倔强的儿子,关键问题他是绝不让步的:“你既然知道朝廷的赢面大就最好,为父就怕你对反王抱有希望,皇上的性格为父还不清楚吗?这公主你必须尚!”
“父亲!孩儿...”
“皇上准备任命陶侃、祖逖为并州都督、幽州都督,各领一半回师的外军与叛军作战。皇上非常欣赏你,还跟为父提及希望你也跟他们去历练一番,以后必成大材。”
“这...”江令武可不是普通的世家子弟,他有才能,他也有抱负,只是身在京城洛阳的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施展。而这次平叛不正是他所想要的吗?可以前去平叛,就是再不喜欢公主,他也不免心动连连。
“既然皇上看重你,那么你就没得选择,难道你要抗旨吗?难道连为父的话也不听了么?”
江令武沉思了一会儿终于道:“孩儿愿意跟陶相公平叛。”(尚书右仆射相当于宰相,群相之一)
“令武,告诉为父,莫不是看上陶侃的女儿了!以前还有可能罢,现在为父劝你小子别再打注意了!想都别想了!”也不是卫国公敏感,而是陶侃的女儿太出名了,他难免会联想到,再看刚才对尚公主的激烈反对,卫国公更是认为自己爱子已经倾心于陶家女儿了。本来两家也是门当户对的,江家和陶家都不是什么传统的世家大族,为各大世家所不容,若不是蒙皇上信任,他们纵是才华横溢也不会得到重用!但如今爱子要尚公主了,想到他喜欢陶家小姐而不能娶,卫国公也是默默摇头,这也是没办法啊。
“孩儿不是...孩儿只是...”江小帅哥也有结巴的时候,也算是是难的了,卫国公更是心中大为感叹:造孽啊!
就在人们惊奇皇帝会在这个时候赐婚江家之时,梁王送洛阳的信也浮出了水面,梁王王师出乎意料的早赶到了洛阳附近勤王,竟是在圣旨送出的几天之后就第一个回师了,不可谓不忠心。而梁王王师的到来,也终于让紧张的洛阳人松了口气,害怕恐慌的气氛也一扫而空,更是喜气洋洋的准备着等皇帝嫁女。没有人愿意洛阳城破,勾结胡人的叛军可是恶名鼎鼎的,在司州从没少过烧杀抢掠、**妇女,司马越联合胡人虽然打败了朝廷在上党郡的牙门军,但却彻底失去了天下民心,越来越少人投奔与他了。
梁王回师支援的消息,更是给驻守京城的五万宿卫军振奋了精神。虽然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惧任何强敌。但在城墙上看着司马越在洛阳城下连绵一片的营寨,未免寒心,士气低落。此时将领们都暗自庆幸:梁王的消息来的太及时了。
但朝廷的官员们似乎并不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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