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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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意大利
血域问:“需要多少钱?”
“办理旅游保险、旅游支票--如果有国际通用信用卡这个不需要,再加上经济担保,同时,也要向我们支付一笔保证金,尤其这位程小姐情况相当特殊,你们知道,旅行社申请签证时,信誉非常重要。”
血域有点儿无语,他看看经理手下那叠旅行宣传资料,说:“既然是朋友介绍你们旅行社,我相信朋友就自然也相信你们杜总,我可以直接给你们旅行社帐户上打一笔钱,具体怎么安排,你们可以等我们从意大利回来,再详列清单结算,这样可以吧?两百万人民币,够吗?”
那经理显然有点意外血域会这么说,他点点头:“这当然够。”
与此同时,我惊得连忙转头看血域,“两百万?太多了吧?”
血域很不在意地:“经济担保而已,没动用的钱不还是我的。”说到这里,他很轻松地带点玩笑地口吻说:“你非法滞留意大利我这钱才有危险,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这么一说,我想想也对,龙家的人也已经着手帮我办理各方面的手续,我在期限内先回国就好了。
除了谢谢,我真的没有别的可以说给他如果是二十万,我还可以说这个钱我来质押,可两百万,我是真的没有。
血域已经要了旅行社的银行帐号,打电话叫人汇两百万到这个户头上。YZUU点
旅行社经理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爽快的客人,
--我一直知道血域很有钱……但真的不知道他有钱到两百万可以一个电话打人户头上,眼睛都不用眨一下的。
就好像对他来说这只是路边买瓶水喝,根本不用思考的。
看着他开始跟旅行社经理讨论起去意大利的细节,我很真实的感觉到什么叫无所不能。
三天后。
意大利,那不勒斯。
天龙水会来接我们,是预先联系过的。
我没有想到龙龙的父母也在。
龙龙的长相很大一方面遗传于他父亲,以至于我根本不需要询问,就知道他是谁。
看到与龙龙肖似的面孔,我叫了声:“叔叔、阿姨。”之后,喉头突然地哽咽起来,万语千言涌上心头,却又似乎没有什么是适合说的。
倒是龙妈一把抓过我的手,像是见到亲人似地说:“孩子,难为你了”
我知道她是指什么--但是,是她不同意我与龙龙的婚事才弄到了这步田地的,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她计划之内的。
我这么难堪尴尬,还非常敏感的身份,又该拿什么话回答她才是得体的呢?
尤其是,现在龙龙不在了,却又因为龙龙的关系,我与他们可以算做是亲人,至少我的孩子,是与他们有血缘关系的至亲。【叶*子】【悠*悠】
千头万绪涌上来,却没有帮我找出任何一句话来说,反而是眼泪就这么下来了。
龙妈赶紧说:“先回家,啊,乖。”
她并没有松开我的手,直接拉着我向不远处的车走,就好像她之前对我,从来没有过任何成见,又像是在拉着许久不见的女儿回家。
我很别扭,但一想到这是龙龙的至亲,我心里只有伤痛,没办法抽回我的手。
龙爸也招呼着血域,我们一道坐回车里。
车门关上的时候,龙妈劝我说:“别哭,孩子。”然后仔细地看我的脸。

我这才注意到她也已经流泪满面。
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她就是我的亲人了。
不管她曾经多么激烈地反对过我,但至少现在,她只是一个伤心的母亲,而我,可算做一个伤心的妻子。
我们心底,是同一把刀割裂的痛楚。
我忍了忍泪,问:“阿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印象里,龙妈一直是威严坚定的象征,我从来没有想过她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这一句话问出,她泣不成声,简直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
还是龙爸长叹一声,在旁边说:“阳阳说11号回到家,想和我们认认真真地谈谈他的婚事。可到11号晚上,我们也没有见到他,打他电话也不通,开始还只当是没下飞机--后来Cris也打电话找他,这才觉得不对。”
“正在我们梳理着他来的路线,一程程查询乘客名单的时候,却在新闻里看到--”说到这里时,龙爸的声音也哽咽起来,他平静了一下心绪,说:“11号晚上,有一起枪杀案,死的是一个华人。”
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龙爸说:“是一场临时起意的持枪抢劫杀人案,凶手至今还没有抓到。”
而我最不能接受的是死的是龙龙,而且他这样说,跟我先前知道的情况一样笼统
我忍不住问:“不是说那枪是从脑后射入的吗?怎么就能肯定是龙龙?”
血域悄悄地,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
--我一下子明白我的问话很无脑。
龙龙失踪,死者又是华人,龙爸龙妈肯定第一时间去认尸。
他们的儿子,他们又岂能不认识
哪怕已经面目全非
龙妈哭道:“我们也只知道这些,枪击案一点进展都没有……我可怜的阳阳……我怎么也想不到去你那里见的,就是我们母子最后一面……”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惊闻噩耗的时候,我还觉得如果不是龙妈反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但对于龙妈来说,如果不是认识我,又怎么会好好的儿子一声不吭跑去了中国,一呆就是半年多,一趟都没有回来过。
好不容易从中国启程,却家门都没进过,就死于非命
这说话间,车子停在了一幢别墅院门前。
铸铁花饰的大门上,按着中国人的规矩贴了两方白色的纸。
走进院子,两边的花圈刺人耳目。
龙妈说:“知道你要来……就等着你亲自送他一程,再下葬……”
八天前,我送龙龙回家,亲眼看着他登机,消失在视线中。
可八天后,我也踏进了他的家门,却满眼满脸都是花圈和白色挽联
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意识也开始模糊。
我眼前是一团一团的各种色块,我用力地闭了闭眼睛,不敢再看这些用以悼念的装饰,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
但一进客厅,我所有的努力都白废了,由不得我不崩溃
首先是半面墙大的“奠”字闯入眼帘。
紧接着是那张被鲜花和祭祀果品环绕着、用黑色幕布装饰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龙龙的笑容鲜明,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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