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 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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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提供文字章节) ※7怎爱独个在公事房中胡乱想了会儿,渐渐地迷糊了心卞
高楼大厦,穿着入时的男男女女,一张张熟悉的脸,有他的家人、朋友还有同事,他们都围绕着他,像看怪物一样地指着他,嘲笑着他 他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他低头一看,自己一身左侯卫大将军的打扮。书.书.网他张开嘴想要向他们解释
忽然,吹来一阵狂风,高楼大厦,男男女女全都消失了,代之的是一望无边的荒野,在荒野中有个女人在缓慢地步行,是高阳?还是文成?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他往那女人追去,想加快脚步,不知怎地,膝盖僵硬得无法动弹 “喂 他想举手招呼,却不出声音那女人仍是缓慢的步伐。却渐行渐远 他欲唤无声,从挣扎中清醒过来。
睁开眼一看,不知何时自己身上盖了一件披风,而高彦和沈戈正站在静静地站在案前关切地看着他。
一旁伺候着的房禄见他醒了,上来收起披风,递给他一块汗巾。
房遗爱用汗巾擦去额头的汗水和嘴边的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高彦一笑:“让先生见笑了
“郡国公是太过操劳了。”高彦也是一笑。
“都站着干嘛?以后在我这里不用这么拘礼房遗爱挥手让二人坐下,随即问道:“吐米桑布扎的事办妥了?”
“是,卑职已将他送回大食客栈沈戈应道。
“见到禄东赞了?。房遗爱接过房禄奉上的茶,喝了一口,又问。
“说来好笑。别看这吐米桑布扎在我们这里怂得很,回到他们那里可横着呢!禄东赞出来迎他。他理都不理,昂着个头,像个凯旋而归的大将军一样,甩门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反倒闹得禄东赞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媳妇一样。”沈戈笑着说道。
“他这是做贼心虚,虚张声势房遗爱乐道。
“后来禄东赞还来问我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吐米桑布扎?我也就省下了高先生教的那套说辞,让他自己去问吐米桑布扎去。”沈戈继续说道。
“不错,应变得很好,就让吐米桑布扎自个去编吧。也免得两下对不上来,让禄东赞抓住了把柄房遗爱嘉许地朝沈戈点了点头。
“估计吐米桑布扎会来个一问三不知,根本不作解释,禄东赞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高彦插话道。
“这就更好了,不就成了无头案了,就让禄东赞这老小子去猜吧。这欲知而不得知的滋味可不好受,心里像猫抓似的,难过死他 。房遗爱显得有些孩子气。
这时房寿走了进来,禀道:“二公子,刚才小的回府拿东西,门房上的弟兄说上官仪上官大人来访,没得您的允许,他们也没敢把这的地址告诉他,上官大人留下这个就走了说着,递给房遗爱一张帖子。
房遗爱接过来一看,不是名帖而是一张请柬,请自己今晚去他府上赴个便宴。书.书.网
“大将军,禄东赞还让我转告您。说是晚上要登门拜谢沈戈说道。
“今晚我可没时间了。房遗爱扬了扬手中的请束说道,“上官大人亲自登门送的请柬,我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这样吧,高先生待会儿就回府,禄东赞来的话,就由你来见一见吧。”
“这合适吗?。高彦沉吟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还真把他当成宰相了?此等蛮夷,你高先生接见他已经是给他面子了房遗爱不以为然道了
“上次禄东赞说过事成过后要重谢,这次他要是送礼的话,是受还是不收?。高彦又请示道。
“收,当然要收。不收白不收,收了也白收说罢,房遗爱哈哈大笑。
高彦和沈戈先是一愣,随即醒过神来,也陪着笑了起来
来到上官仪的府邸,房遗爱才知道,所谓的便宴其实是上官仪纳妾的喜酒。
这个小妾也不是上官仪新近去哪猎艳所得,而是上官夫人的陪嫁丫头,说是和夫人相处久了,谁也离不开谁了,就由夫人做主,让上官仪收做了侧室。
这种形式的纳妾自然不可能大操大办,上官仪也就只请了几个知己故交,一起喝顿酒了事。
除了房遗爱之外,客人只有两大一小三人。之所以有一是其中的一个,客人带来了自己十岁上下的儿子。
这个,客人上官仪唤之为知逊兄,官居郑州司兵参军、郑王府兵曹参军,此次奉郑王之命来京公干刁见他官卑职貌不出众,也就官场俗吏一个,房遗爱也没在意,只是客气地道了声久仰。反倒是他带来的那个儿子,不但相貌不凡,还没有丝毫一般小孩子的浮躁,静静地跟在父亲身后,上来拜见时大大方方、不亢不卑的,由不得房遗爱多看几眼,暗暗称奇了
另一位客人,是个二十才出头的年轻人,按现代的说法长得很阳光,但他的这种阳光中还带着一种大气,让房遗爱一见之下就心生好感。上官仪一介绍,房遗爱心中好笑,怪不五五忻,此与度,原来是老熟人了,差一占武顺坏成了他的二”六
此子正是将来高宗朝的重臣、名将。现在的左屯卫仓曹参军一 裴行俭。
上官仪先陪着他们在客厅品了一会儿茶,闲谈了一番,随后便请他们进内厅入席。
内厅上居中一张八仙桌,披着绣花桌围,已置好各色精肴佳馔、果品糕点,器皿陈设虽无自己家中高阳陪嫁而来的豪阔,却也颇为精致。
上官仪微微躬身,说道:“请郡国公上座
房遗爱一看,这局面下,无论是身份还是官衔,其他两位和自己差得太远了,这席当是自己坐了,于是也不客气,道了声“有借了。”便在上前坐了。
上官仪自己在下主位相陪,叭知逊的和裴行俭则分坐左右。那个,小孩子自然坐在了他父亲的身边。
坐定过后,传来热菜,婢女斟上酒。书.书.网上官仪先端起一杯,说了几句应景的客套话后自饮了一杯。接着从房遗爱开始一一向上官仪敬酒贺喜,上官仪又再一一回敬,于是杯盏频举,你来我往,热闹了起来。
酒至半酣,房遗爱见那个小啦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吃的不多,举止文雅,不由得对他的父亲道:“知逊兄好福气啊!”
叫做知逊的一愣,带着惶恐道:“郡国公此话何意?”
房遗爱指了指那个孩:“我看令郎年纪虽但这份静气实是少见,将来必成大气了。
“郡国公谬赞!”知逊嘴上客气着,脸上堆满了笑容,显然这个儿子是他心中的骄傲。
“郡国公好眼力,这孩子的这份静气当真是少见。”上官仪红着脸,喷着酒气笑道:“去年吧,知逊兄府上的门人被害,郑州的官吏前去调查案情,他家全家老小都出门来接受讯问,只有这小小儿郎安然不动,一个人还在书房专心读书。带队的官吏就责问他,郡国公知道,这孩子是怎么回答的吗?。
这个故事房遗爱听得有些耳熟,但一时记不起来是生在哪个历史名人身上,便笑着摇了摇头,等着上官仪说下去。
““我在书中,忙着和古代圣贤交接,哪有空来见你们这些俗人,管这些俗事””上官仪酒兴上来,学嘴学舌过后,拍了拍那孩子的头,“怀英,我说得没错吧?。
这轻轻的一声“怀英。可让房遗爱吃惊不这可是秋仁杰的字,难道眼前这个小孩就是后世被神话为神探的武朝良相秋仁杰?

“怀英?他叫怀英吗?”房遗爱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犬子名人杰,字怀英知逊答道。
“秋仁杰。秋怀英,嗯,好名字这一下房遗爱再无疑问,对秋知逊笑着叹道:“令郎少年老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郡国公吉言,郡国公吉言。秋知逊笑得一脸的攒子。
“郡国公也知相术?。一直不怎么说话,也一直在暗暗打量着房遗爱的裴行俭忽然插进来说道。
“房某略有所知,让守约兄见笑了房遗爱掩饰道。
“郡国公可能不知道吧?守约兄家学渊源,晓阴阳算术,兼有人伦之鉴,这相术一道,他可是个大行家上官仪在旁介绍道。
“是吗?”房遗爱作诧异状,“那房某岂不是在班门弄斧?。
“郡国公过谦了,依下官来看,这位秋公子将来也确实前程远大裴行俭露出灿烂的一笑。
“既然守约兄有如此的神术,那替房某测上一相如何?。房遗爱早已感觉到这位未来的裴大将军一直在上下打量着自己,便思量着给他个,说话的机会,掂量掂量他的本事。
裴行俭嘴张了张,有些犹豫,顿了顿道:“郡国公自是天生贵相,福禄双全,这还用测吗?”
房遗爱知道他没说实话,暗自思忖着得找个机会和这个未来的儒将好好单独谈谈,倒不是真要他来替自己算命,而是觉得他或许正是自己所需要找的那个上智者。他的外貌、他未来的成就所能体现出来的能力,都符合这个上智者的要求,关键是他愿不愿意干,能不能为己所用?
“郡国公如此看好怀英这个孩子,下官倒有一事相求了。”上官仪忽然对房遗爱拱了拱手说道。
“游韶兄说的是什么话,你我之间还说什么求不求的,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但说无妨房遗爱摆了摆手说道。他知道上官仪的为人,是不会给别人出什么难题的,所以也乐得爽快。
“下官跟知逊兄乃是莫逆之交,他此次来京,一是有公干要办,二来呢,怀英这孩子太过聪颖,郑州那边实在找不到能教他的先生了,所以知逊兄就想着让他进国子监,但他网满十岁,按国子监的规矩,无法就读。
郡国公不是兼着国子监的司业吗,不知能否通融一下?”上官仪说道。
“这 。房遗爱犯难了。他倒不是觉得把秋仁杰弄进国子监有什么难的,这一点他自信还能够办到,他是在替秋仁杰考虑,史书上好像没记载过秋,:二国子监。自卢众帮忙的话。会不会就此改变了泣;个卜良相的命运。历史上的秋仁杰已经够优秀的了,锦上添花固然是好。但要是帮了倒忙,他反倒不优秀了,出不了头了,岂不是恶莫大焉!
“秋公子年纪究竟还国子监中又是纨绔子弟居多,只怕到时学
“这个请郡国公放心,犬子其他方面不足道哉,但这一份自制之力,下官还是信得过他的秋知逊赶忙拱手说道。
房遗爱朝秋仁杰望去,见他乌黑的双眼也正看着自己,也是饱含了期盼。
也罢!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光,何况自己这一搅和,有没有武朝还得另说,秋仁杰的命运或许已经改变了。
“好吧,明日房某就跟祭酒大人去商量,至于成不成,可打不了包票。”房遗爱点头允诺。
秋知逊和上官仪俱都道谢。小秋仁杰也站起身,来到房遗爱一旁,深深鞠了一躬:“多谢郡国公成全
房遗爱笑着用手虚扶一下道:“先不忙着谢,事情成不成还难说呢。秋公子,如果进国子监要考试一下你的才学,你可有信心吗?”
“回郡国公的话,学坐定当为郡国公争光。”童声清脆,秋仁杰回答道。
“好好好!有信心就好。”房遗爱哈哈一笑。历史名人就是不一样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机,这一转眼怎么就成了替我争光了?感情他能不能入读国子监和我有没有面子已经联系在了一起。
席间的气氛变得更为融洽,宾主开怀畅饮。
房遗爱举着一杯酒对上官仪道:“游韶兄,既是喜酒,新人怎么也不露个面,来敬上一杯?”
他这么一说,裴行俭也跟着起哄。
上官仪拗他们不过,也就大着舌头让丫鬟去叫如夫人出来敬酒。
无需片刻,上官仪新纳的小妾红着脸,低着头,扭扭捏捏地出来了。
房遗爱一看,不由得乐了,这小妾也快三十的人了,长相还不错,有几分姿色,虽说衣裙宽大,可一看就能看出这是个怀了身孕的女人,感情这上官仪是奉子纳妾来着。嘿嘿,那今晚可是“一对新人,两样旧器。了!
房遗爱待新人敬过酒后,又逼着他们喝了交杯酒,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要告辞之时,忽然想起,因为不知道是来喝喜酒,又是从定园直接来的这里,所以连礼都没带,不由得脸带愧意道:“游韶兄,一来不知道你今日办的是喜宴,二来也来得匆忙,两手空空”
上官仪还没喝糊涂,闻言赶忙双手乱摆道:“郡国公能来,就是下官的莫大荣宠了,万勿客套,万勿客套
“这怎么行!哪有白喝喜酒的道理,明日小弟备上薄礼再登门补过喜酒可不能“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那不成无赖了吗?
“可容下官多嘴一句?”裴行俭忽然插了进来。
“守约兄请讲。”房遗爱和上官仪都点了点头,上官仪说道。
“郡国公和游韶兄都是当世之雅士,就不要提什么礼不礼的了。下官闻听郡国公才情出众,出口成诗。值此游韶兄之喜日,何必以此为题,赋诗一作贺,也可成就一段佳话。”裴行俭不慌不忙地说道。
上官仪和秋知逊俱都抚掌称妙,连秋仁杰这个娃娃也拍手叫好。
房遗爱推辞不过,稍稍沉吟了一下,笑道:“守约兄乃是道听途说,房某可真不是什么雅士,而是粗人一个。既然各位如此抬爱,那也只能献丑了。”说罢,来到一旁的书案前。
下人早已备好纸墨笔砚,房遗爱提笔在手,笔不带点地一挥而就。写罢,把凑过来要看的秋仁杰一把拖开,道:“少儿不宜
那边裴行俭早已拿起了纸,诵读出声:“山样誓,海样情,烛泪未干喜泪生,不绝已三更。云鬓乱,玉菩横,哥呀妹呀莺燕声,户外莫偷听
还未读完,裴行份自己先忍俊不住笑出了声。
上官仪也不怕失礼了,手指房遗爱,连笑带说:“郡 ,郡国公,你,你可是笑煞下官了
秋知逊看来是个古板之人,只是淡淡笑了笑,道:“郡国公当真风趣得紧
上官仪止住了笑道:“何止是是风趣,此等似粗实雅之佳作,非郡国公此等大家不可为
裴行俭也收起了笑,整了整衣衫,朝着房遗爱施了一礼:“郡国公满腹珠饥,两肋锦绣,真雅士也!下官佩服
小子!考校我是吧?让你佩服的还在后头呢,到时候你可得去吐蕃了。
房遗爱心中这么想着,朝着裴行俭拱了拱手:“不敢,守约兄过奖了。这打油诗或许还可一读,但守约兄可千万别告诉房某,这几个。字也让你佩服。”
闻言,裴行俭不觉莞尔,随即二人相视大笑”读!书.书.网 www.xiaoshuodaq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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