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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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扶遥生辰。平常的弃婴生日是被捡到那天。她的却是同一天。扶遥本来只是模糊的记得是秋天。到了秦府,每年大肆庆祝之下,哪一天什么时辰,回忆的清清楚楚。扶遥眼中的大肆庆祝在相爷这不过是很普通的小庆,甚至称不上是庆,就是全家人吃一段饭,家里的仆人表演些才艺。
今年的生日却不同往日。十五岁了。相爷四处宴请,京中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本来给个黄毛丫头庆生还大肆宣扬实在有失纲常。但这不是别人的女儿,是宰相家的千金。京中传言其长相沉鱼落雁可有些时日了,谁不想一睹芳颜。秦晨也正是准备趁这个机会把芷若艳名,才名都流传出去。
秦芷若,大家眼中的大家闺秀,这会正在自己家池塘里扑腾水玩。池边,紫儿在那嘴不停歇的劝着
“小姐快上来吧,晚上就是宴会了,别闹了,还得表演节目呢,你要是真折腾病了,老爷不得活剐了我们啊!”
话一出口,便察觉到自己有点口无遮拦,捂住嘴四处看看,见没人才舒了口气,吐了吐舌头。这紫儿也是当初挑选出来的四个侍女之一。虽是奴婢却和芷若一起习武,比一般的主仆也就亲近得多。
“我不上去,我要得风寒,给那帮臭老头有什么好表演的。”秦芷若这几年学文学武,不止没学会修身养性那一套,反倒性子粗犷了许多,性喜自由,不愿受束缚。
这会扶遥带着一帮仆妇涌过来了,“快把小姐捞上来”。在秋水里冻得一脸菜色的芷若被捞了上来,扔回了房间。扶遥和紫儿跟进去帮着梳妆打扮。
“我说我不想去,遥遥你干吗捞我上来!”
“老爷今天这排场可全是为你,回头你上去大家闺秀一番,这场也就过去了。你要是不去,咱们得禁足禁多久,剩下这小半年估计都没好日子过了。”
“哼,你就会讲大道理!”
话是这么说,但是终于肯乖乖梳妆了。
这转眼间两个人都年至十五岁。三年一次的选秀就在明年。今日秦晨此举便是开始为芷若造势。芷若还在耍孩童脾气,当自己是小小少女。宰相大人却已经摆好棋盘准备走子了。
宴会自是盛大,食物,节目,均十分精致。晚会快到尾声,秦晨敲下酒杯引来大家注意。“诸位,今日小女生辰,多谢大家赏光,小女早早就跟我说准备了个节目给你们这些叔叔伯伯,好谢谢大家爱护,哈哈。”
“宰相大人好福气啊”低下一堆马屁拍上来。
秦晨拍了两下手,满是金戈之意的琴声霎时响起。众人眼光望过去,秦芷若桌前的饮食都被撤了下去,一具古琴在芷若指下耀耀生辉。专心致志的芷若好像沉浸在琴音中,满身的正气,满脸的英姿。刚才对着芷若芙蓉般的面孔流过口水的众老头不觉都肃然起敬。
秦晨脸色却不是十分好,本来指望她谈个什么靡靡之音,然后街头巷尾广为流传秦芷若人若桃花,琴若流水。今日她这种曲子一弹,有心人未免要多想啊。转念一想,算了,引起注意力就行了,好得坏得多想少想,总归忘不了我们秦氏。

一曲终了,脸色通红的芷若晕倒在琴边。扶遥慌忙上前,手一探额头,高热。扶遥满脸慌乱的上前禀了老爷夫人。接着扶了求仁得仁的小傻姑娘回房去了。
芷若病了的第二天。宫里竟然派了个御医来给她看病。秦晨十分窃喜,想要的这就来了,这御医来了就等于皇上的眼睛来了。
御医不是扶遥想象中佝偻身躯的老人家,而是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年纪虽轻,人却十分沉稳。不多言不多语的。下人引路到了小姐卧房。他坐定,手轻轻搭上去,诊起脉来。诊了一会,他收回手,眼睛里面精光一闪而过。深深的看了一眼落下的床幔,好像要透过窗幔看清楚里面的人。然后表情就归于平淡了。提起笔来写方子。挥挥洒洒间方子就成了。他站起身,把方子递给了在一旁窃喜的秦晨和担忧的秦夫人。
“小姐没什么大事,就是偶感风寒,这药一天两幅,三天之内,药到病除,下官两日后再来复诊。”
说完躬了躬身退了出去。秦晨赶紧出去相送,想打听打听皇上是怎么吩咐的,无奈这御医童明怎么都是那一句,“下官只是听了太医院吩咐过来的,大人问得我还真不知情啊。”态度还挺好,怒都怒不到他身上。
再说芷若,其实她当天晚上烧起来,第二天烧基本就退了,武功毕竟不是白练的。可童明一早就来看诊,夫人和相爷还都不知道芷若好多了。话说这童明手一搭上来,芷若的心神就一颤。只觉得那手指有力而温柔。耳边又听到他温润如玉的声音交待着她的病情……头回有男子碰触的芷若正心跳加速,那边诊脉的童明觉得床上女子脉搏偏快,有些鼓噪,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在激动,风寒嘛,也就剩下那一星半点。就开了个调养的方子给她。
一干人等刚退出房间,芷若就迫不及待的掀了幔跳下床来。
“遥遥,紫儿,刚才,刚才那个男的长什么样子哦~~~?”
“呦,这小红脸,小姐你又发烧拉?”紫儿这个小丫头是个不大有心计,嘴上也不大有遮拦特爱开玩笑的主。就这就调笑上芷若了。
“去,不理你,遥遥,他长什么样子?”
“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眼神冷峻,性格沉稳,二十上下的年纪。走路的样子很挺拔”
扶摇好歹多了二十年的生活经验,虽然年纪是最小的,在这几个婢女中间却是最成熟的。芷若早习惯了什么事情很依赖她。扶摇很享受这种感觉。有的时候她甚至能感受到芷若哪里疼,或者心情不好。刚才她也感受到了那阵心跳……
“芷若,你是要进宫的人,当不当皇后都另说,现在对别人心动,会伤害到自己的。”
扶遥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劝劝芷若。
“我才没有心动呢,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到就碰个手听个声音,你们别大惊小怪了!”
满脸通红说完这句,她又躺回了那重重叠叠的窗幔里面。
扶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心中沉吟……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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