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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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用过膳,老夫人差人请七姑爷说了会话。从苍松阁出来,怀玉一直心事重重,慢慢往回走。知道老夫人单独请自己,他就隐隐不安。原来是为了……孩子。老夫人吩咐以后会送些养身的来给他。是什么药,不用问他也知道。她还暗示,这药不能让七金知道。哎。长辈们终于忍不住了。
“姑爷。”迎面而来的碧玉向他行礼。见她有意无意藏着手里的玉碗。他看过去,一股药味从风中传来。“她身子不适?”
“不是,这只是养气补血的人参。”碧玉低下头。
怀玉闻言脸一白,人参?之前他喝了那么多,哪能不知人参是什么味。她也被长辈们施压力了。“好,你去吧。”
“是。”碧玉匆匆走过。
怀玉跨进门槛,屋里还有那么淡得让人乎略的药味。
“老祖宗找你说什么?”七金撑着头在摆弄几块小玉石,画着什么图纸。
“聊些家常。”他坐到她身边,有意探寻她口中呼出的药味。是有的。
“哦。”她提笔在纸上画出一尊坐莲菩萨的大致相貌。想是在构思新的模子吧。
“这是什么菩萨?”
“送子观音。”
“啊。”
“怎么了?”
“没事。你怎么想起这个。之前没见你摆弄什么佛像呀。除了那个小玉佛,对了,那个小玉佛呢。以前见你天天戴在颈间,好久没见到了。”
他不知道那小玉佛是谁送的。七金呆愣中,一滴浓稠的墨汁滴到了好不容易画了大半的图稿上。“收起来了,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怀玉很奇怪她的用词。但他烦恼着自己的事,也没想太多。
图稿重画了两遍,才基本满意。七金走到梳妆台前取下发上的玉钗,一头乌丝散落。怀玉走到她身后轻拢她的长发。她回过头笑着拉下他的颈,吻上。
红帐落下,发与发纠缠。
七金翻了身躺下准备入睡。怀玉搂过她,湿润的吻落满她胸前。“你怎么了?”今夜他异于平日的一次次求欢,她再迟钝也知有什么事困扰着他。
“你累了?”
“什么事?”七金撑起身。
“没什么。”他摩挲着她**的玉体,要再挑起她的**。
七金抓住他的手,隔开他。“夫君,不要骗我。”
“我们同房有一年……可孩子?”他终于说出口。一颗心悬着。
“孩子?你想要?”
“老夫人是在娘和爹成亲的第二年给她安的侧夫。我很怕……”
“抱歉,玉郎,我以为需要一个孩子的是老夫人和我娘。”
“这怎么是你的错。孩子是急不来的。”他更担心是自己的问题。“万一是我……”
“不是的。”七金安抚他,“看来,我们是需要一个孩子了。”她得吩咐碧玉停止再煎那个药。孩子,想来,一个他们的孩子也不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凉爽的秋风吹黄了绿叶,凌厉的寒风又刮走了残叶。怀玉的欢颜悄悄带上了愁容。他知道老夫人们一直没有更大的行动,是七金表明了不再娶的态度。他很是欣喜,但也不得不面对她是金家嫡孙女的现实。她必须要有个孩子,还得是女孩。老夫人和大夫人明里暗里送来的药,他一碗一碗地喝下肚,药味熏得连七金吻他时都皱眉怀疑。他只得说是风寒药。若让她知道了,她定闹到老夫人那去,而老夫人就会采取更进一步的方法。怀玉不敢想像若七金被逼着娶了别人,哪怕只是平日里较熟悉的哪个侍僮,他该如何。只要一想到她的身子被别人拥在怀里,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他会疯的。

“小姐,刚刚收到的信。”庆梅将一封写有一个“冷”字的信递给她。
瞧见那个冷字,七金迅速展开。目光移动,脸色复杂。“你下去吧。”
“是。”庆梅退下后,她独自沉思了很久。
“什么事?”怀玉自进屋瞧见她握着张纸发呆,良久,忍不住问。
她回过神,看着他。“我哥的婚事定了吗?”怀玉刚刚去和琉云聊天,主要说些关于陇西薛家提亲的事。说起这薛家,也是陇西的名门旺族。那求亲人,薛仪然,和琉云也算有缘。两个初见面就因一卖身小僮争吵,险些闹大。后来小僮让琉去买了回来。过了几日,两人在金家的求玉轩遇上,解释后才知双方都闹了误会,当下释然。琉云请薛仪然上金家作客。原本瞧见这两人相谈甚欢,七金就觉得有戏。
薛仪然回陇西后,琉云低落了好一阵子。没想到她竟再次到陵州,来提亲。
“他答应了。我看他早心仪那薛小姐了。”
“薛仪然在陵州不会久住,定会在这两月回陇西。婚期应就在这两月了。”
“急了点吧。”
“要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嫁妆。急也不能落下一针半线的。我这就和娘商量去。”七金将信收进梳妆台的抽屉里,就出了门。
怀玉瞧着那小抽屉,有些好奇。想了想,终放弃,回身做自己的事。
就在怀玉想唤小林问问时辰,七金回来了。她脱了鞋,合衣躺在他身边。“玉郎,和你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难得听她这么说,怀玉撑起身。
“哥千里迢迢,远嫁陇西,咱们自是不太放心。我和娘商量着我亲自送亲。”
“你要去陇西?”陇西,他听说那靠近边疆,紧邻胡族。来回再快也要个把月,若是送亲,大量的人和财物,她回来最快要近两月吧。
“嗯。”七金认真地问,“你同意吗?给哥的嫁妆和给薛家的见面礼共计二十万两余,随行人加薛家人有百来人。如此兴师动众,难防有人觊觎。”
“若我不同意,你会不去吗?”
“你坚持,我也没法。”她点点头,“只得多请武林高手一路护送。”
“你不去,只怕更担心吧。你和二哥手足情深,我是知道的,哪能阻止。放心去吧。”她能考虑自己的意见,他已是心满意足。这样的女子叫他怎能不爱呀。
“嗯。”她偎进他怀里。“还有一事,我想了半日,觉得必须告诉你。”顿了顿,“就是那封信。”
“怎么了?”
“信是从京城来的。楼相因水涝赈银贪污案受牵连,现已软禁府中。”
“什么?”
“她输了。但暂时无性命之忧。皇上只是想撤相位、行皇权。”
“还好。能保住命就好。”
“过几日,软禁令除,你要不要上京看看。”
怀玉将脸贴上她,闷声回答,“不用了,怕只怕她还以为她没了权力,你就休了我呢。”别人都会这么想。
“那我陪你去。”
“不要在这时候,我娘不会想见到你的。”
“你说的对。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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