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下箬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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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莞王朝九十三年,呜帝七年,四海升平,国泰民安。然而在这一派和谐之下,日益老迈的朝臣,腐朽的思维,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歌舞升平夜夜笙歌都是不安的隐患,再者,西方急速掘起的天宇时时虎视眈眈。
年轻的鸣帝立于城楼,仰视脚下自已治理的国家,眼底不甚担忧,除止之外,手掌大权的外戚靠着后宫的避护一手遮天,私练军队,随时有可能倒戈相向。只怕一场腥风血雨已无可避免。
皇宫
泌心苑
与往常一样,这里依然歌舞升平,与殿阁的名字太不相符。今日是姬太后亲设的家宴。环之众人个个喝得红光满面,女孩子娇笑盈盈,一片珠光宝气的浮华。
自从凤家灭族,青鸾大逝后,姬太后心情大好。可惜了这位高权重的身份,却被她用来满足私欲。
环之,仅有一人低头喝着闷酒,并没有把一派嬉闹当成一回事。反而心事重重,愁眉深锁。
乐极的太后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反而开了口:“克行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放下手中的酒杯,姬太后笑着转向喝闷酒的姬克行,这可是她的宝贝侄儿,姬家两名子嗣之一,克行与姬善一文一武。日后定成大器。
手猛然一抖,克行愣了一下,眼光迷离,对于姑母的话不能不听,置若枉闻,即便再不愿意,场面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姑母言重了,侄儿尚年轻,只想为国出力”!。草草的推脱掉,克行不再继续呆下去,揉着发疼的脑袋先退下了。
倒是姬太后却把此话当成了孩子老大不好意思。便邀起自个儿的兄长聊起来。已经看中了哪家姑娘。
“谢太后关心,克行这孩子的心思,臣也搞不懂”!姬太守摇摇头,满是担忧,难道真的要他绝后吗?从小到大从没见他与哪个女孩子有亲近过的。
“是啊,若太后肯下旨赐婚,我们老两口也能少费点心了”!姬夫人见太后有做媒的意思,赶紧打铁趁热。凑上去说着好话。一来可以投其所好,二来也好了了自个儿的心愿。三来太后向来喜欢自已的儿子,赐婚,肯定也是个官宦之女,位高权重。何乐而不为呢?
对此番提议姬太后很满意,食指轻轻扣着桌面,眼角微笑着,一面安慰道:“这点哀家早就想好了,昨儿个已命朝中正三品以上官家千金入宫。兄长何不让克行在宫中住上几日,看看有哪位小姐能让她中意的,如何”?
这般好事哪有推脱的道理,姬太守夫妇立刻惊喜跪地参拜谢恩。相视一笑,继续饮酒做乐。星光点点,明月绞洁。
二个月的赶路,箬云已进了盛京,果然依如传言的富饶繁荣。随处可见百姓津津乐道着当今的太平盛事,看来当朝皇帝是个明君。只可惜啊!凤青鸾的事在箬云心中总是块阴影,对于龙霖的认知使终停留在将老婆送给别的男人的衰人上头。
独自踏步在宫中。箬云像进自个儿家一样自在。皇宫又怎么样?这天下没有我血影箬云进不去的地方。
一边漫步边打量着这座人间天堂,亭台楼阁,湖光山色,夜空下美得疑幻疑真。
“真的好美啊”!发出由衷的感叹。踏过小巧的拱桥,怪石嶙峋的假山,虽然不知逛到哪里去了,箬云还是抱着一颗好玩的心游荡着。克行离席,其胞妹舞嫣追出。
“哥,为什么不回答姑母的话。你会惹姑母生气的”!舞嫣有些不高兴,从小到大,哥哥向来温柔侍人,自从……
挥手打断她的话,姬克行满脸难掩怒意,此时无他人在场,他根本不需要掩饰自已的感情和心情。

“你是最懂我的,也知道为何到现在我仍然不娶”。
冤孽!叹过一口气,无奈的心情沉重得像压上块大石头。舞嫣是唯一能了解他的。对于姑母与表兄的行为同样不耻。可是愤慨又有什么用?
“哥,都过去四年了,难道你的一生都要为青鸾的死而埋葬吗”?
“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他的咆哮冲出身体,眼中写满了绝望与不甘。
舞嫣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回头看看四下里无人才稍稍放心。接着赶紧小声斥道:“哥,你疯啦?别这么大声”!
她的担心全写在脸上,这里是皇宫,一言一行都稍有差池就会要了自个儿的命。
姬克行不理会她的担忧,他的恨若不发泄出来总有一天自已定会被这噬心的疼痛折磨的崩溃。他怕自已再面对姑母那张虚假的笑脸,故做慈祥的做作,自已会控制不住杀了她。
“我恨,我恨姑母,恨龙霖,恨祖父,若不是他们,青鸾怎会惨死,啊——”!他怒吼着,疯狂的拳打着柱子,手背破了,血一滴滴掉到在上,染在柱子旁,渗进木头里。知道内幕的人潦潦无几,他也是私下里听祖父与姑母的谈话才知道的。他知道祖父不喜欢青鸾一家,但是虎毒不食子,他竟然纵使姑母一手主导冤案来残害无辜的生命。都说血脉相连,而姑母竟然欣然接受。
舞嫣站在一边,捂着嘴惊看着发讽的哥哥,眼里含着惊恐的泪水吓得发不出声音。
此刻的他是狰狞的,渐渐的他停下动作,眼光投向远处翻开纠缠在脑海中的记忆。他永远忘不了那天……她跪在雨中抽泣,单薄的肩膀微微颤动,被大雨无情的肆虐,而那一刻龙霖正在屋内陪着表妹喝茶聊天,一墙,几步路之隔,他们就那样笑着看着她狼狈的样子。不予理睬。
若不是向远死死拉住,他已经带着她远走高飞离开那华丽的牢笼。
不知走了多久,箬云只知道越来越暗,好像没有什么路了。穿过一个又一个殿阁,这皇宫的确大,连方向都辨不清了。
“那……”?我醉了吗?怎么看见青鸾在眼前?意识到可能的真实性,姬克行晃晃脑袋,使出全身力气向前望去,结果空空如也。
哈……!他自嘲,笑得痛苦凄凉,笑出悲伤的眼泪。
走来走去还没有尽头。箬云已开始奥恼。然而只是仅仅一会儿,看似了无生气的地方竟然别有洞庭湖天。穿过这道小树林,里面热气腾腾,温暖如春。
“是温泉”?波光麟麟,银光星辉,水中倒映着点点繁星。在夜中别有一番韵味。
箬云心中欣喜不已,快步跑到湖边。抚起一缕湖水,看着它从指缝中滑过,暖暖的,很温馨,很舒服。
“好美啊”!欢喜尽在不言中。“竟然还有莲花哎”!她自顾自说道,或是由于太高兴,没有注意到一道深邃的黑眸已紧紧锁住自已,幽邪的目光炽热而血腥,仿佛失而复得。又像是看侍猎物,又月光下的她一袭粉红色长裙,长发挽成一个发鬓仅由一支金钗插于脑后,其余的头发垂在肩侧,清丽又不失娴雅。
月光四溢,仿佛为了衫托她而生,她的一瞥一笑使天地间一切黯然失色。
即使曾经他们有过不快,这一刻,他——竟看得痴了。
玩得不亦乐忽的箬云没有注意到有人正在暗中逼近。她蹲在岸边伸出手去搞那朵开得最艳丽的水莲,全神贯注。
“私闯皇宫是死罪”!突然凭空一记低音闯入,将箬云吓得失了重心。毫无预警的向湖里摔进去,溅起大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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