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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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国庆长假和胜浩、佑赫是没多大关系。
剧组照常在横店运作拍戏,制片人安胜浩同志根本走不开。不过,今年国庆,胜浩的心情n好,他决定放大小明星回家过节,他也好和佑佑过第n次蜜月。
蜜月地点已经决定,不是日本泰国香港更不是巴黎夏威夷米兰罗马,是南京。
南京?佑赫对着镜子前的老婆,嘴张得大大。老婆什么时候知道替老公省钱了?
怎么,南京不好吗?胜浩睡眼惺忪弄他的小毛毛。南京有中山陵,南京有雨花台,南京有大屠杀纪念馆,南京有夫子庙,南京有玄武湖,南京有……再说你三哥不就在那里。
呵呵呵,好!好!南京当然好!能省钱还不好?
佑赫掂量着就给三哥去电话。三哥的女儿,就是管胜浩叫舅舅的女娃高兴得那个劲,咿咿呀呀地喊着胜浩舅舅要到南京来啦!
佑赫翻白眼。MMD,小妮子只知道胜浩舅舅不知道佑赫亲叔叔!
小俩口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开着辆不显眼的别克直奔南京而去。
本来从上海到南京顶多三多小时,可是,胜浩同志坚持要看一下雄伟的南京长江大桥。
同志哥啊,从上海到南京不用过桥啊!
无奈的张佑赫同志,多花了120元过桥费,在无锡上了江阴长江大桥,从江南过到江北,再经过韦小宝的出生地扬州,终于到了南京长江大桥。
可惜啊,9月30日的大桥上,云集了几百辆过桥回家的金龙沃尔沃依维柯。别说瞻仰大桥雄貌,连下车都不成,还好两个人都争气,没尿急,不然人算丢大。
俩人窝汽车里,佑赫把窗玻璃拉上,把窗帘挂得严严实实。
干吗啊?胜浩嘟囔。难不成老公这样猴急?
有fans,危险!佑赫使眼色瞄瞄隔壁车上探头探脑的小女孩子。
去,你以为偶们有那么出名,又不是那只骚狐狸。
车子以每分钟0。5米的速度向前进发,佑赫忍不住要给他哥打手机,MMD怎么回事,台北大堵车都没这个样子。
胜浩一把拦住他。呸,你嫌人丢得不够大啊?还四处宣传。老公就是没脑。
最后,花了7个小时,他们终于住进了国庆期间打折最多的某南都大酒店。
要不要吃东西?佑赫关心地问他老婆。
我只想吐。
胜浩趴在房间里软软的席梦思上,慵懒的风情差点就让他老公把他当场煮了吃精光。
佑赫三哥一家三口人在佑赫的殷切招待下也入住某南都。结果在总台登记出了点小case。
小姐礼貌地请佑赫三哥出示结婚证,否则不能男女共住。
胜浩笑得打跌。搞同同还有这个好处,你看他和他家佑佑同住一间房一张床,小姐半声都没吭,人名正言顺登记结婚的夫妻,女儿都多少岁了,还……嚯嚯……赚了赚了。
佑赫大叫大嚷,老子在国外住了几十家星级饭店也没遭这个事,MMD到你南京就搞这个八一结,还要不要和国际接轨啊!小姐翻翻白眼,无奈地警告曰,届时临检责任自负。佑赫三哥那张脸哟,这不怀疑他嫖他亲亲老婆么?(^_^这国不是偶hellena乱掰地,偶老爸老妈住那个店,就被要求出示结婚证,偶老爸把柜台拍得震天响……^_^)
当夜无话。
第二天,也就是伟大的祖国生日这天,张佑赫同志起床就发现前天的扬子报上斗大的字登着“国庆……南京商战……打折……”。
胜浩,偶们去新街口买东西吧。
干吗在南京买东西,偶们去看名胜古迹。
可素,真的很便宜啊。
你就知道便宜,便宜没好货。
可是,不看看怎么知道么。
你——
胜浩看着他家佑佑一百零一次才露出的乞求眼色,扁扁嘴。好吧。好吧。
佑赫兴高采烈,牵着老婆,和兄嫂侄女一行五个人冲到新街口大卖场。
为了防止千分之一被认出的可能性,他和胜浩都戴了墨镜鸭舌帽,乍一看确实不起眼。
到了中午,胜浩很不耐烦。不仅仅是胜浩,佑赫的三哥三嫂都有点不耐烦。
本来,佑赫今天表现n好,大方得紧,给胜浩买了一堆名牌,给小侄女买了一堆洋娃娃小熊流氓兔,给兄嫂老娘丈人爹买了一堆补品老酒,还没还价。胜浩觉得难得的有面子。
然后胜浩说,佑赫,你帮自己添点东西啊,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买吧。
佑赫笑眯眯说好,然后开始试穿。这时金鹰里的人很多,每个试衣间都有几个人排着队,可是,佑赫本着对自己负责的原则,硬是XL、L、M地反覆换穿了五六次,折腾了半小时多,还对着镜子说衣服料子不是很好、衣服的色调也不够明快,衣服的样式好像土了点。
胜浩脾气好,对着天花板翻白眼,好歹跟他这么多年,早知道他这臭德行,也就随他。
总算连小侄女都高喊,佑赫叔叔好帅!佑赫决定买这件比较贵的衣服。
他拿了金卡跑到小姐那里要求打折。
小姐(其实也不小,三十多了)看着他手里的visa金卡,面无表情说这个款式不打折。
胜浩暗叫不好。
果然,他老公和人家较上劲。一定要打掉0。5折300元。因为刚刚一个老妈妈就买了95折的同样的衣服。
小姐眼往上瞟,实在对不起这个款式真的不能打折。佑赫在心里替她补了台词:你个大款6000块的衣服买了,300块还这么计较么。
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我有钱就得给你剥削,MMD!
佑赫的嗓子比较高亢,一下子引了很多人来看。佑赫嫂嫂都不好意思,小叔子难得到南京来,这也……
胜浩扯扯老公衣服,对小姐说你用这张卡刷行不?然后嗲嗲对老公说,这件衣服算我补送给你的中秋礼物行不?
佑赫同志虽然为老婆疼他心欢喜,可还是一把抢过胜浩递出的他自己的金卡——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做生意的原则问题,我要去投诉!
对方小姐也是犟驴一只,拧着脖子就说不能打折。
切,佑赫从丹田里哼出一声,气愤愤拉着他老婆就走人,偶们不买了,南京这么多商店一定要买你的吗?
胜浩也开始生气,你不买这个衣服,我买我穿!
结果他老公甩了他的手径直就走人了。你买,反正我不穿。哪有你这样买东西的!
胜浩舅舅,佑赫叔叔好凶。
胜浩揉揉小女孩的头,笑笑。跟着老公走出去,他的佑佑就是这样的,吃软不吃硬。
唉!
然后,张佑赫同志从金鹰到东方到新百到中央再到金陵百货,就是没看到那件6000块的衣服。他沉着张白脸,显然地不高兴。
胜浩恳切地态度很好地说,佑佑穿那件衣服真的很好看啊,很有型,呵呵,说不定那个女人换班了,我们再去看看好不。
佑赫沉吟了下,好吧。
结果从去金鹰过人行天桥遇到好事。天桥上的人乌鸦鸦一片,贴烧饼似的挤在一起,大伙踩蚂蚁一般往前挪步子。到后来警察叔叔都出来维持秩序。
佑赫紧紧拉着胜浩右手,胜浩左手抱着小女娃,佑赫三哥三嫂落在后面一点。
你说咋搞的,到南京遇见桥就得堵!
胜浩最见不得人多,想当年在台北机场,被人拉掉袖子,他家佑佑把那个人揍掉两颗大门牙。那场景时刻印在胜浩的脑子里。
胜浩脸泛白,佑赫捏捏他手掌让他宽心,胜浩骂他:猪头都是你,大国庆的逛店,你看看多傻B!
唉,也不知道谁吵吵着要上南京过长江大桥来着。
不过佑赫就是笑笑,对对,都是我不好,上这旮旯干吗。
好不容易过天桥,进了金鹰,胜浩交代不许多罗嗦,拿了衣服就走人。结果,上午那女人真换班了,当班的小姐态度不错,虽然没打95折,至少打了98折。其实只要是打了折,还到了价,张佑赫同志就觉得值。
胜浩让佑赫就换新衣服得了。佑赫听老婆的话,穿了新衣裳,抿嘴直笑,簇簇新的好款式衣装衬得人格外精神好看,看得一旁的小姐一愣一愣。胜浩有点吃味,瞟了她一眼。
小姐是精灵人。南京这旮旯搞同的人也不少,小姐也见过,比如前阵子刚刚看到戴某主持人和某波携手逛店n亲热。
她眼珠子一转,介绍另外一个款式,说是和佑赫身上的可以配成情侣装来着。
佑赫顿时动心,胜浩还有点扭捏娇羞,不过也就买了那身。他穿什么都好看。两个人在镜子里一照还真是璧人一对。这时佑赫三哥一家早给俩人忘到九霄云外了。小侄女嫩嫩地说,原来胜浩舅舅和佑赫叔叔一样好看啊。(hellena怀疑小侄女变成小侄子,佑赫三哥还会不会把他**来受不良影响)
逛了这多久,五个人都饿了。
女娃娃一定要吃必胜客的批萨。
三嫂嫂说洋大饼又贵又不好吃。
可是胜浩心里着实疼“外甥女”,抱了小女娃就走。结果,等在必胜客外面的人比里面的还多,服务生礼貌地说请等二十分钟再来。
咋办,实在走不动了,就吃大娘水饺吧。
还是等。等了一个钟头。
饺子上来,佑赫一口气吞掉十只豆角馅的。一碗牛肉粉丝汤几分钟就见了底。
毕竟嘴巴小,吃完了东西,嘴角还拖着几根长粉丝。胜浩伸手给他拭去,顺便给他个小白眼。佑赫笑,嘿嘿嘿嘿。
佑赫三哥真的有点羡慕了。他老婆早八辈子不做这么温柔的事情了。
这时候最最激动的就是国庆不回家和佑猴一样傻逛新街口的hellena了。
她等了一小时多还没等到她的白菜馅饺子,可素竟然等到了佑猴!要去买彩票。一定要去买彩票!
那、那、那、那是安胜浩和张佑赫啊!
天哪,在天桥上被人挤死也值了。
在大娘水饺饿死也值了。
她抖抖嗦嗦拿起手机却不知道该叫谁过来。
她没带照相机。她要去买个照相机买胶卷。不不不,得叫同学拿DV过来。
她要打电话给小r。给黄桔红香yo……
她还捏着自己脸颊证明不是在做梦。
最后,电话通了,是她结了婚的对佑猴不感兴趣的朋友小D。
快去要签名啊!
什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去你的!那俩贱伦干啥了,在大娘水饺kiss?
什么,胜浩给佑赫擦嘴耶,胜浩好温柔啊,佑赫好英俊啊,两个人好配啊,卿卿我我的,好像身边什么人都没有,真是太浪漫了。你没看见那个眼神哦,你没看见那个姿势哦,穿情侣服耶,身边是一家人,看来家人已经接受了,真幸福啊,我失恋都不要紧了,他们幸福就行了,啊,啊,你看他们哟,他们手握到一起了,你看……佑猴万岁……嘟嘟嘟——
电话就给挂了。小D向来不理睬任何精神病。
HELLENA决定把十月一号作为毕生最大的节日。她看到了真实的佑猴。她要誓死保护佑猴。她要向某婴学习,为佑猴事业洒尽最后一滴血。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支持他们,那就是她。为了不打扰他们,她毅然决然离开了这家平凡而又不平凡的大娘水饺店。外面的天还是这么蓝,外面的风也还是这么徐缓,行人匆匆,可是,芸芸众生有几人知道在这间水饺店里发生了甚么呢?是真爱啊。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真爱啊,是她,见证了那段不平凡又平凡的恋情。她决定不拍照,让这美好的瞬间永铭心间,她不准备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了。这是她的幸福的秘密。她是真心爱哥哥们,哥哥的困难已经那么多了,自己怎么还能给他们添乱。
她想对全新街口的人说她是最幸福的人。
(申明,这个hellena和写文的hellena绝不是一个人,一点亲缘关系都没有的说!!!你看那个hellena叫佑猴“哥哥”。写文的hellena不能叫了的说。)
回到某南都大酒店,佑赫三哥一家就告辞了,这个做灯泡的滋味不好受。
胜浩提议去九华山汉中门看看。然后说了一堆历史典故,好像是跟明朝有关。佑赫见他兴致高也就没说啥。不过,心里嘀咕,怎么没听说别人上南京去九华山汉中门啊?不都上紫金山栖霞山玄武湖雨花台。
胜浩进浴室洗澡。
佑赫整理今天的购物票据,大大小小依次登记,万一有什么不好还能退货。
晚上吃什么?胜浩出来就问。
出去看看?
小俩口溜达着出门。
向左拐走了不久就是南大,破破烂烂的大门。
再向北走,破破烂烂的小巷子,全是乱七八糟的小店面,酸菜鱼龙虾特别多,西北面馆穆斯林风味特别多。
呵呵,国内院校一个样的说。胜浩觉得孵蛋也就这样子。
最后绕了个大圈子又到了上海路。在一个小巷子里找了家韩国料理店。
那里的海鲜饼不错。
佑赫吃了一大碗凉拌面。
走出来,天都黑了。
一条路上好多家碟片店,就跟胜浩老爹开的那家差不多,不过南京的DVD真便宜啊。
胜浩的习惯,进去看看。
一看不得了,竟然有凌度宇剧集的盗版碟。这个剧集是安七炫给张佑赫同志拍的最后的一部电视,防盗版的工作很严密的说,总共只有两个拷贝,怎么南京都有盗版了。
张佑赫同志的脸一下子就阴了。长得满脸横肉的老板还在后面喊,最新的,安七炫李在元联手打造啊,全市独家上市。胜浩和佑赫已经出了门。
两人对望望,一起说,如今盗版真厉害。
偶们回家防盗版去。
于是两个人结束了为期一天的南京游,坐了小别克,由中华门直放上海而去。
本来要过个美好的蜜月,在星光笼罩的紫金山顶**。
在风光无限的玄武湖泛舟。
在大屠杀馆酝酿爱国情绪拍一部《鬼子死了》的战争巨片。
哀悼伟大的革命先驱国父孙中山,进一步坚定反对**的立场。
唉。
本来HELLENA还想写得好玩一点,发现没什么好写的,老夫老妻就那样子。买了件衣服就没戏,想**也累了。到了外乡还有点不适应,安胜浩同志比较认床。
真是无聊,算了,短时间不会写感言了。
圣诞感言
圣诞到了,感言是一堆啊,却和七夕那阵是两回事情。不是那里面的佑赫和胜浩。可能现在的hellena和彼时的hellena也两样了。
基本设定:
张佑赫,24岁,一个外资财团的生物技术公司部门经理。
安胜浩,24岁,某大学建筑系在读研究生。
胜浩有宿舍,但基本住在佑赫的单居室公寓。
圣诞快到了。
胜浩关了电脑,这份设计总算结束,七天半,八千块进了腰包。
虽然辛苦,但是只要辛苦,在这个还需要大大地造房子的大上海,学建筑的还能挣不少钱。想必佑赫又会半眼红半揶揄地感叹一阵。
最近,很多老同学从西安、武汉、南京赶过来应聘。据说今年工作很难找。
一哥们说,11月22号那天,谁要投颗炸弹到西安开往上海的火车上,全中国就能损失两千精英,真是满车的硕博。
唉。佑赫老是念叨着没读个硕士,现在可要偷着乐了。前个三年,交大的本科生都很吃香呢,如今复旦的硕士都挤到中学教书了。
其实都在变。
24岁,很年轻,胜浩又显小,常有人当他大学新鲜人,可他觉着早不复当年雄心壮志。
18岁的安胜浩想做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最优秀的建筑师,如今,他,只想不必熬夜夜的通宵也能年薪十万。
这阵子,胜浩在师兄开的小公司做散工,公司离学校不远,老板有唤能及时赶回去;离家也不远,走路不过一刻钟。不过佑赫在张江科技园,离得就远了,下班时挤完那个不是人站的地铁还得倒一班车,每天花在路上倒有两三个钟头。胜浩说不如买辆车,佑赫说手头上只有几万,首期都不够。胜浩知道佑赫这么浦东浦西地赶无非为了他。他不想他每天那么辛苦。这几个月他一反常态地接了很多活,想攒点钱,好歹凑个首期,算是圣诞礼物吧。

等明年毕业,找个浦东的公司,或者索性单干,在浦东买房子,就能守在一块,不用两边跑了。
日子便是一天天过去,这些时候早不想什么爱不爱了,真不明白往日怎么那么多的问题那么多的想法。和佑赫认识六年,早年铭心刻骨的纠缠相思竟然渐渐地模糊,当日里吵得恨不能一头撞死,如今都忘了为什么吵,再不计较那些个芝麻绿豆大的细节。没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守在一起不容易吧,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就在一起了呢?
发了会呆,胜浩拨了佑赫的手机:“在哪里呢?晚上吃什么?”
大概在地铁里,声音嘈杂:“你看着办……嗯,我想吃藕茄。”
“哦,知道了,那我收线了。”
“哎——我还想吃那个……”
“什么?”
“韭菜炒蛋。”
“这个不行,吃了口臭。”上次吃了这个,接吻时很不舒服。“没别的,我挂了。”
胜浩看看周围,只有02届的一个师妹仍在奋斗,刚刚说电话的声音很低,她该是不会听见。切,听到又怎样呢?
他收了笔记本,出公司直奔附近的菜场。
佑赫一直说他不会还价。胜浩想,就省那几个钱省上一辈子还买不到一个车轮子。钱不是省出来是挣出来的。不过他买菜还是会遵照佑赫的话,形式性问一下:啊好便宜点?磨掉一毛也算对得起张佑佑了。
胜浩还是买了韭菜,顶多就不kiss,稀罕么?
天很冷。好像要下雪的样子。
拢了拢衣领,将笔记本斜背在肩上,一手拎菜一手撑伞,胜浩冲进冬雨。风透过层层衣服钻进来,寒气直直渗到毛孔。冷!
佑赫今天穿了不少衣服,该不会冷。
佑赫是北方人,刚到上海那阵,一到冬天就嚷嚷要英年早逝冻死在黄浦江边,穿了羽绒衣穿了毛裤都不抵事,三天两头伤风感冒。因为这个,他一直想回东北老家。当然,最后,他还是留下了。
回到公寓是六点半,离佑赫回来还有个多小时。
开始准备。
藕茄炸一下就行,韭菜择完炒蛋也简单,咸菜么,雪冬肉丝好了,再把骨头汤热一下。OK!
刚切完冬笋,电话铃响。
“喂?”
“哥,我大元儿,我现在在控江路,咋到你那儿?”
“啊?!”
胜浩知道大元儿,李在元,佑赫的表弟,在南京读书。他怎么会来,佑赫没说啊。
“哥,我还在的上呢,你吭个声儿啊!”
“呃,张佑赫还没回来,我是他朋——”
“哦,我晓得,你是浩子哥!”
耗子哥?胜浩翻白眼,干笑两声——
“呵呵……这样吧,在元你让司机在控江路鞍山路下,那边有个115公车站,你等在那,我马上过来。”
“好嘞!”
李在元很高,瘦得竹竿一样。黑乎乎的夜里还是醒目。
N大伙食不好么?胜浩心里疑惑,他家佑赫挺能长肉的。
到了家,胜浩翻箱倒柜找拖鞋,很不好意思,家里什么东西都只两份,本来就没预备有别人过来。
“浩子哥,我光脚就行。”
胜浩又干笑。
“呵呵,那,我开空调,你在里面歇会儿,你哥马上回来。”
“哦。”
看看时间,七点多了,得加快动作。胜浩飞快地搅鸡蛋斩肉丝切韭菜。
蓦地——
“浩子哥你真能!比我大嫂还能。”
大元从空调间里露了个头,兀兀地发声,胜浩一惊,差点切到手指,操那!
“哈哈哈,哪里啊。”
“听我哥说上海男人都能干,马大嫂(买汰烧)样样来。”
“这——”MD,哼,死张佑赫。
“浩子哥,你脸怎么这么红。”
“啊——”胜浩伸手摸脸,摸了一脸的肉汁韭菜汁,小脸红得更厉害。
臭张佑赫,你还不死回来!
说来还真来了,保险门拉开,钥匙插进钥匙孔,门推开,人还没见,声音先到。
“浩——浩——我回来了!”
拦都拦不住的那声“浩浩”。
胜浩的脸涨成猪肝,瞪着大小眼,眼角偷偷瞥向李在元同学,李在元小嘴唇嘟起来,表情讳莫若深。
门开,本来想来个狗熊式同志拥抱的张佑赫,张大了嘴摊开双手愣在门口。
“在、在元?”
“哥。”
胜浩转过身,继续切韭菜。
换了拖鞋穿上睡衣,佑赫蹩到灶间:“胜、胜浩?!”
“你好好招呼你弟弟,我烧菜,马上好。”胜浩低着头切姜片。
佑赫的大头凑过来:“我不晓得他来的浩浩。他来面试。只呆一晚上。”
胜浩不吱声。
“要不,我让他住宾馆?”
……
“他嘴很紧的。”
……
“再要不……“
胜浩好不容易不红的脸又慢慢泛红。
“有你这样做哥哥的么。人家大老远找工作多不容易,你还不进去陪他他好好聊聊!”
“嘿嘿……”还是老婆好。
“喂,看看冰箱里还有没红肠和松花蛋,加两个菜,再开瓶葡萄酒。”
“好。你歇着,我来炒菜。雪冬肉丝可是张氏招牌——”
“切,哪敢劳动你!”反正我们上海男人马大嫂么。
“怎么啦?”张经理一只手贼贼伸向胜浩的小蛮腰。“画图纸很累啊?”都有黑眼圈了,心疼。
热气呵上胜浩的脖颈:“那么辛苦就别干了,我养你。”
“去——”心里还是很甜。
可——
温馨甜蜜的当口,在元弟弟不识风情,再次从空调间露个头:“哥,要不要我帮忙?”
贴着的两个人迅速分开……
“嘿嘿,不用,你进去看电视,马上好。”
在元来回看看,缩了回去,表情还是讳莫若深。
“哧啦哧啦”一阵,五菜一汤上了桌。
张佑佑俩兄弟倒了酒大吃韭菜炒鸡蛋。
都说东北人都吃猪肉炖粉条,可胜浩家的张佑佑同志和他的亲亲表弟喜欢韭菜炒鸡蛋。
大概饿了,风卷云,一桌菜一会就消灭光。
大元包着满嘴的饭菜嘟囔着:“浩子哥你烧的菜呱呱叫。”
“喂,小子,这雪冬肉丝可是你哥我烧的。”佑赫拽拽地笑。
胜浩最喜欢雪冬肉丝,尤其佑赫炒的。肉丝雪白粉嫩,冬笋蹦脆微甜,雪菜翠绿酸咸,略略加点辣,更显鲜味。(其实是hellena喜欢吃。)本来东北菜口味偏咸,佑赫从不往菜里加糖,可如今炒菜总会重重地撒几把,因为胜浩喜欢(嘿嘿,hellena喜欢)。
“你胜浩哥的手艺还是我教的呢!”
胜浩嘴里一口汤差点喷出来。
老公殷勤递上面纸:“我说错了么?”
佑赫问大元什么时候面试,一听是早上八点,马上起身,催他早睡。
“哥,还早,才九点。”
“胡说,明天一定要以最饱满的精神出现。精神面貌很重要!想当年你哥我去面试,七八个人只要了我一个,就是……”
在元垂下眼不坑声。
胜浩翻翻眼。张佑赫同志出名的金牛座的好为人师。
“你如果实在睡不着,就好好想想明天别人会问什么,有个准备,对了,英文重要,这个你不会就问你胜浩哥,他英文忒棒。”
“大元儿,本科如今是不行的,有没好好准备考研啊。”
“准备了。”
“有没想过出国,直接出去吧,GRE有没考?”
“嗯。”
“我和你胜浩哥虽然现在没出去,但总有一天还是会出去的。特别是我学生物的,不出去怎么行呢?!他学建筑也需要见见世面,不过我们情况还和你不同,还能混混,你们这辈就业形势这么严峻,你的专业虽然还算热门,但是IT业是青春饭,你现在就要……我的同学在宾夕法尼亚计算机系,据说全美第一啊,你要不要哥替你联系联系……对了,你明天一定要不卑不亢,那些人很多也都是骚包……”
“……”
佑赫同志还在滔滔不绝,胜浩把碗都洗好了,切了橙子放到茶几上。然后,坐到佑赫对面在元旁边,直直对着佑赫。
“张经理你还让不让你兄弟睡觉。”
“嘿嘿……”佑赫讪笑,站起来,“一聊起来就没感觉了。好,我们睡觉。”
感激地看看胜浩,在元又看看连阳台在内十几平米的房间,唉,上海房子租金贵吧(南京也一点不便宜),哥他们还合住一间房间,真节省。他原本以为是租的两居室套房呢。
“其实,”胜浩看大元眼光四转就说,“其实我不太住在这里,一般都只你哥在,我在学校有宿舍。这样吧,我晚上还要赶图,佑赫你和大元挤挤,还能说说话,我睡沙发。”
“这……”
“不行。”在元没说完,佑赫斩钉截铁。
“在元你睡沙发,我和胜浩一个床。”
“我一个人睡,我真的要赶图——”
胜浩还想坚持,却感到佑赫那只手从背后掌住他的腰,还轻轻捏了把。幸好以在元那个角度看不清,这个死东西!颊上一阵发热。
“在元睡沙发,一个人睡休息效果好。”
真是爪哇国的道理。不过在元还是在沙发上躺下了。
所谓的见色忘友,到我们张佑佑同志这旮旯,见色忘弟也正常。
也许第二天要面试,也许不认床,也许空调开得太热,在元同学怎么都睡不着。
佑赫在房间中间拉了条深色帘子,在元只能隐约看到帘子上面透过来的光,以及听到静极的夜里才能捕捉到的笔记本键盘的声音。胜浩哥还在赶图啊。真辛苦。
佑赫喝了不少酒,再加上累,不知不觉就睡过去。醒来,胜浩还在屋角的笔记本前忙乎。
黑眼圈更重了吧?
虽然胖了,身体却不如先前结实。
做什么这样搏命?
他的浩浩不是这么搏命的主儿。喜欢躺在床上打游戏,喜欢枕着他胳膊看恐怖片,喜欢骑了单车四处闲逛淘碟片,喜欢旅游看各地建筑风情,甚至欢喜去动物园海底世界百货店。
真的那么想挣那辆别克的首期?
为了他。
傻瓜。
轻轻从后面抱住他。
“睡了,老婆。”
胜浩还是一心专注屏幕上的设计图,半天才反应过来:“张佑赫你说什么,谁是你的老婆!”在佑赫掌握中的小腰也不依地扭动。
“嘘——”示意帘子那方的在元,胜浩顿时噤声,只恨恨地盯着张佑佑,鼓着那两个腮帮子。
“睡了,熬夜容易起皱纹。”细长的手指在胜浩嫩滑的颊上划过来顺过去。
“钱挣不完。”
“只剩一点了,这是新的,和平花园那个我七天半就搞定了,我想在圣诞前把这个也做好。”这样就够付首期了。
当年,T大建筑的安胜浩安才子是绝不会为了那种平庸的毫无建树的设计花费心血的。
往昔,不注重物质、清高出世的安胜浩也绝不会为了十万块接这种零工散活。
他,为了他,为了他这个平凡又平凡的男人改变了多少啊。
“胜浩。”声音有点颤。
“嗯。”胜浩眯着眼,头往后靠,身体尽量伸展。
“胜浩。”
“嗯。”头在暖暖的佑赫的怀里碾着,“我脖子酸,肩膀酸,腰酸。”
“阿拉帮那捏捏好哇啦!”
“侬勿要讲上海话就帮我大忙了。”佑赫的东北上海话实在太好听。
佑赫的手从脖子到肩井再到腰,揉得胜浩舒服得像上了九重天。
“老公还是不错吧。”
“呸!”
胜浩的脸通红,映在柔和的台灯的橙光里,格外、格外……诱惑。
佑赫咽了口口水,喘出的气慢慢粗重起来。
“不行,今天不行,大元……”胜浩抓住腰上佑赫的手,脸更红了,虽然老夫老妻,可这种事还是多少有点羞答答,何况一帘之隔就有外人……
“嘘,不要紧,大元睡着就跟死猪,不要紧的。”有点凉的手已经伸到毛衣里再伸到内衣里。
倒抽一口气。
“别——”嘴唇早被堵上。
唇分。
张佑赫同志手忙脚乱关机,关灯,替老婆脱衣服。
胜浩也喘,浑身都瘫软,只有那里是硬的。
也许,外面有个人,更像偷情。
偷情么,刺激。
摸着浩浩滑溜溜的大腿,圆鼓鼓白生生的翘屁屁在眼前晃,一溜细腰款摆……张佑佑准备大干一场。
突然——
帘子另一边,椅子“叽”一声被推动,然后响起了李在元同学刻意放轻但还是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可惜灯没亮,看不到床上两个的表情,只听张佑佑用最最僵硬的声音问:“大元干吗呢?”
“哦,哥,我解手。”
在元坐在马桶盖子上,呼呼喘着粗气。
也许解完手轻松不少,也许空调关小了,也许太困了,在元再躺到沙发上,不到来两秒就睡着了,发出轻浅均匀的呼吸声。
帘子另一边。
胜浩轻轻问:“他听没听到?”
“管他。”
“要不要做下去?”
“你说呢?”
“真像那年暑假在你们学校,宿舍里只剩熙俊一个……”
那次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一晃眼,就是四年。
紧紧靠在一起,佑赫的手紧紧握着胜浩的。
大清早,在元就爬起来整理东西,他准备面试完直接坐车回南京。
“钱还够?”佑赫问他。
“够。”
“好好表现。”
“嗯。”
“有结果来个电话,以后来先跟我讲一声。”
“哦。”
“你脸咋红成那样,发烧了?”
“不、不是!”在元拿起包,就到门边换鞋。“哥,我走了,早到点好。”
“路上小心。”佑赫只披了睡衣,站在房间门口,“就这么走了?”
“啊!”在元愣了下,向房间里喊一声,“浩——”
刚发了个声,头上就挨了佑赫一下。
“你干吗那么扯嗓子,他还睡呢。跟我说,我转告一样的么。傻小子!”
“嘿嘿……”
在元让他哥向胜浩哥转告他的离离别意后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佑赫轻手轻脚穿上衣服,看着床上被子里蜷成一团的家伙,心里阵阵往外冒甜水。
够他累的昨晚上。
黑眼圈又大了。
得睡上一天。
可不能不吃东西。
“浩浩!”
腻腻的声音从大团的被子里传出:“啊?”
“想吃什么?”
“吃你。”胜浩的头钻出被窝,被亲得肿肿的嘴唇红嫣嫣,眼里恨恨。
“呵呵,晚上让你吃个够。来,快说吃什么。”
“丰裕的三鲜小馄饨,申申的咖啡鲜奶蛋糕,王记的什锦菜,永和的糍饭。”
“你倒好的么,早上就让我跑死在上海滩,谋杀亲夫!”一掌拍向被窝里翘屁屁。
“啊——疼!”哭腔都上来了。“侬做啥打我那里,昨天就给你弄得痛死了,你贼无良心!”
“怎么啦?来让我瞧瞧!”
“呸,去你的!”
“看一看么,真有什么我们可要上医院啊!”
“还医院,都叫你兄弟听去了!脸都丢光了……”
“呵呵——”
“……”
李在元同学这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直到上了火车都是。
“借过!”
“这位同学,借过!”
“啊!”在元看向身边的男人。
长得相当不错。
这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其他也不错,接下去的四个小时,他津津有味地讲起他的传奇经历。
他十六岁考取北大,十七岁交换到香港科大,二十岁去美国,如今二十三岁,已经拿了芝加哥大学两个硕士学位。
在元看他夸夸其谈,根本就很讨厌,可是……
他突然又想到他的佑赫哥和胜浩哥,心里一“咯噔”。
“喂,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安七炫。你呢?”
“我?李在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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