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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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喜形于色,不知收敛,却是有违学子之礼,为师罚你二人誊录一遍‘礼记’,你二人可有异议?”那申屠象瞪眼道。
李熏李欢及月妹李晖等众学子一听,心下皆是幸灾乐祸,嬉笑不已。饮白二人虽觉冤枉,却难违夫子之命,只苦着脸应和罢了。
“众学子还不快于我回学堂读书!”那上千学子应声一哄而散,只把李白等姊妹六人晾在这翠松古柏的大院中。
但见这上千学子小的如李晖一般,仅有十来岁,年纪大的,也不过三十。其中约有女弟子二百多人,皆编入右侧甲乙丙丁四间学堂。之后便从周围的二十来间学堂陆陆续续传出了读书之声,想是今日突然来这书院的六个才子佳人,许多学子故意大声吟诵那“关关雎鸠”,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那申屠象抚须对六人笑道:“你六人直接穿过中门,在那后院花园左侧赏月亭旁有一小潭,你们只需绕过小潭,便可见藏书楼大门。但无需上楼,直接去那藏书楼一层的魁字间找周老秀才那里缴了学费,之后他自会安排你六人住宿。待找到寝室安顿好后,即刻回这大院。李熏、李欢、李圆月你三人以后便在丙子间读书。”
只见李熏、李欢和月妹三个上前稽首道:“谨尊夫子之命!”
那申屠象又转向李白和李饮李晖三人,道:“李白和李饮二人去庚字间读书,你二人的功课在明日一早交给为师如何?”
“是,夫子!”李饮李白二人只苦笑着答道。
“夫子,夫子!我呢?你怎么把我给忘了?”那李晖见这申屠象不理自己,忙道。
众人见这敦实可爱的李晖一急之下,满脸涨红,皆是相顾莞尔。申屠象便道:“李晖年纪尚小,可暂入预字甲班学堂读书?”
“预字甲班却在何处?”那李晖张着闪亮的大眼睛问道。
众人听那‘预’字,便已知道此班不过是预备学堂,只见那申屠象认真道:“预字甲班便在那庚字学堂之侧,乃是为师着重教授的学堂,你可不得有丝毫懈怠!”
那李晖一听在两个哥哥隔壁,便笑道:“李晖全听夫子吩咐!”
是时,众人按照申屠象吩咐,穿过那中门,却见后院花园之中浓荫密布,雾气之中透着几分凉意。但这院中却有许多花台之中繁花似锦。李白于那乡中美景皆是赞不绝口,如今见了这古柏浓荫之处的烂漫山花,只那眼睛愈加明亮,倒是无太多言语。
而李饮负手漫步这大唐书院,只觉长衫带露过处,呼吸之间都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那气息绕于身际,便更多了许多儒雅,禁不住吟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那李白一听,惊讶道:“李饮兄这七绝当真精妙,名为怨恨春去无情,谁知它并未归去,不过偷偷地躲到这山里来了。”
李饮一听,心下大是惭愧,道:“白弟见解着实了得,只是在下不敢沽名钓誉,此诗乃是另一高人所著,并非出自在下!”
“哎?难怪,难怪!”李白只叹道。
“白弟有何奇怪?”
“我就说此间明明是书院,李饮兄为何要用那‘寺’字,只是在下读了许多诗集,却未听说这首,但不知是何人所作?”那李白疑惑道。

李饮一听,暗自又给自己这多事的脸上掌了几下嘴,那白居易还得几十年后才出生,眼前却如何说的明白,只硬着头皮道:“此诗乃是在下无意听来,并不知是何人所作?”
“哎~原是如此,可惜可惜!”那李白只不住的感叹。
这边李熏早已不耐烦道:“你二人张口闭口诗来文去,我看你二人也无需跟着申屠夫子学那四书五经,反正经史子集这四部每部都博大精深,你二人只专心去学那‘集’中的诗、文、词、赋便是,以后卖诗为生倒也不算游手好闲。”
“八姐高见,八姐当真神人也!”李饮大惊道。
那李熏怎知李饮之意,只道这李饮是在故意取笑自己,俏脸嗔怒,骂道:“几日没数落你个李十一,你这油腔滑调的毛病便又开始张口胡说来了,想来是担心我这七寸银针许久没用,却是要挨上几针才能将这臭毛病尽数去了。”
众人一听,皆忍俊不禁,只见李饮赶紧把嘴闭的严严实实。
李饮见那越发夺目的李白,只想这李白弟将来何止是卖诗为生,他日名冠大唐,位极诗唐顶峰之时,我李饮却又作何想?念及此处,只暗道:那仕途太过险峻,考功名的四书五经便就不必深究。若是学诗,那在这李白面前,无非拿萤火去比太阳,却又有什么前途,干脆只在那诸子百家当中专拣些如何成家立业的法子,在这大唐做个小资悠哉游哉即可,而那些建功立业要去打造历史江山的事情,有的是李隆基和高力士等人去干,自己何必去操那份闲心?李饮念及此处,又自苦笑不已,只觉自己当真是没有出息。只是想到如何成家立业之时,却是突的想起曾在那耳际的柔声以及李玉的娇俏面容,心里便不禁生出一丝隐痛,却暗叹自己无论如何也与那金城公主毫不相干,而此处离了鄯州千里迢迢,更不知那人已去了何处。
“你们几个哥哥不像哥哥,姐姐不像姐姐,只顾自己说话,都不理月妹。更可气的是十一哥,表情怪怪的都不知在想何事。”李饮这边胡乱遐想,那月妹早已抱怨道。
姊妹几人听得月妹抱怨,皆相顾莞尔,那李欢柔声道:“月妹即不大会作诗,又不会岐黄之术和剑法,却不知跟妹妹说些什么?”
“嗯~~”那月妹偏着脑袋想来半天,道:“那,等我想好要学什么的时候再与你们说。”月妹说着,便拉上李晖不理哥哥姐姐自顾自在前引路去了。
且说众人转眼间已是过了赏月亭及那小潭,但见那藏书楼竟有三层。众人先前在申屠夫子口中听得这后院如此繁杂,还不以为然。此时见了这藏书楼,才禁不住赞叹眉州的书院规模竟然如此宏大。而李饮读书之时极为喜爱苏轼,对这眉州历史早有所闻,早知唐开元年间,大约就是这个时候,便有那邑人孙长孺更在眉州城中建书楼,以其“藏书甚丰”而名闻于世,后唐僖宗题“书楼”二字赐予,自此孙氏书楼名扬天下。所以李饮见了这闻名遐迩的象耳书院藏书,自然也不会太过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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