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瞳最后看了夏阳允一眼,跑掉了.裴亚圣按下了走廊里灯光的控制开关,重重地拳头打在墙壁上,眼圈有些发红.这家伙……
“愿意一个人在这里生气也不愿意去追她吗?”夏阳允扶扶耳麦,上前一步靠近他.
“有用吗?伊憬的话明显就是我在利用她,你说呢?”
“裴亚圣是一个愿意让人误会的人吗?那场爆炸,伊瞳的替身已经完了,虽然还不知道这几年她的生活怎么样,但是现在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就这样赤着脚跑出去……”
砰!还没让夏阳允把话说完,裴亚圣就硬生生地撞开了伊憬和星藤隐还在里头的房门,闯了进去.夏阳允有些想发笑,着急的人还真是没有脑子啊,门不是没锁嘛.
提着两只鞋的裴亚圣从夏阳允的身边奔过,然后突然回头大喊:“允,谢了!回来请你吃大餐!”
夏阳允抿嘴一笑,转身看到伊憬:“有事?”
“你明明把小瞳掌握在手中,为什么要这样?”伊憬的眼睛里很有神,夏阳允刚想开口,却被她继续接下去,“不过我还是想请你替我照顾伊瞳,因为你有这个义务!我的车子借你,跟在圣后面.她叹口气,不久又要起一场风暴,快了.”
夏阳允从车库里拿到了伊憬惯用的法拉利F430,就在经过花园的时候,他发现了裴亚圣荷伊瞳.喷泉边,裴亚圣在给伊瞳套鞋子,看来没问题了.
夏阳允吧接着窃听器的耳麦摘下来,换上了接听线,“隐吗?圣和伊瞳在你别墅的花园里……呃……”
身体里有东西在冲击着他的心脏.“允,怎么了……”——夏阳允结束对话,猛踩油门,哧的一下车子冲出大门……心脏无规律地强烈跳动着,夏阳允迅速封住两处**道,呼吸渐渐稳下来.青黎……我们的距离又近了.
刚缓过来,突然被两辆黑色轿车截下,眼熟的轿车里下来两个带着墨镜穿便装的男子.夏阳允放下戒备,打开车门.
“BOSS的电话.行动附在夏阳允的耳边经过变声处理的BOSS的声音传出来,“景田路第五条巷子二楼第二个人出现了.”
通话结束,男子把拎了很久的手提箱递到他面前,然后打开,“BOSS说,这个给你.”
手提箱核对密码打开了,白色的药液装在透明的瓶子里,静静地躺在手提箱中.夏阳允拿起药剂服了下去,之前身体的不良反应消失了.夏阳允开车疾往目的地——景田路第五巷.
景田路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封路重建了,附近基本没有人来往,但是第五巷子口却停着一辆标致车——有人比他早到一步!
夏阳允的脚下不断发出瓦片碎裂的声音,这种老式建筑,就算不拆,怕是过不久也得垮掉.巷子似乎很深,望过去,一片雾气挡住.
砰!清晰的枪响从浓雾那端传来,随即一个人影冲出雾障,迎头跑来,然后停住.
10米的距离,夏阳允竟恍听到对面人的心跳声,她握着枪的手有些颤抖,额前的头发因为汗水润湿了——一时之间愤怒聚到了胸腔,夏阳允的瞳孔不断放大——“栀子.”
“是.”对面的女子回答了.
“原来,你是敌人啊!”愤怒变成怅叹,“我竟然没察觉到.”
“是啊,允哥哥,我们一直都……不是合作伙伴”栀子抬起手,枪口对准了夏阳允,“很快地,/100秒之后,你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夏阳允盯着枪口,忽热脑袋里浮起自己心爱的人死亡时的痛苦神情,心脏一阵痉挛,“那么,青黎是你杀的吗?”
砰!
在夏阳允吐完最后一个字的同时,栀子扣下来扳机就像她说的那样,1/100秒后,子弹会击中夏阳允.
可是她没想到,子弹停下来了对,她看得清清楚楚,那颗被她打出去的子弹停在了他们两个人的中间,就像一条线段被一个点均分掉.
“她,是你杀的吗?”夏阳允解下手上的护套,白皙的手背上赫然一道伤疤.
栀子深知这道伤疤的意义,也深知这回自己走不出去了自己居然没料到夏阳允上的力量,哈!她扔下手中的枪,正视着夏阳允,“是捷豹,他杀的.”
呼!
子弹从栀子的耳边呼啸而过,她猛地瘫坐在地上,不断压制着内心的恐惧,“为……什么不杀我……你明明可以……”
“你没想过川本吗?”栀子愣住——夏阳允重新戴上护手套,从她身边走过,“我杀你,他会杀了我.”
栀子没有回头地,站起来走出这条阴晦的巷子,开着标致走了.
上到阁楼内,夏阳允首先嗅到的是药水的气味,是令尸体加速腐化消失的药水,“Abby?”
啪!
一滴液体落在他的肩上,他仰起头,有东西砸了下来,他迅速反应侧一步接住了那小小的身体.
“西布阿娜……Abbyisme.”
淡色的波浪卷发从稚气的脸蛋一直摆到胸前,也不知哪里透进来的光照在Abby的脸上,细腻的皮肤里渗出因为受伤而疼痛的细汗,左眉的眉钉反射出刺眼的银光.夏阳允诧异地看着怀中正值十一二岁的花样少女,一时竟不敢相信她就是国际上很有“知名度”的快盗——蓝手腕,代号:T·西步阿娜.
当他把她放到车座上时,忽然发现她穿的是很有英国味道的连衣裙,只不过有一块地方沾上了血渍.Abby看到男生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裙子上,忽然说了一句:“Todayismybirthday.”她知道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她还是用中国语补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夏阳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对上她的视线,微笑,“那我们一起过生日.”他抚抚她的头,然后上了驾驶座.
“其实,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打架,会用枪?为什么我明明18岁了妈妈才25岁?很多事情,真的是我的记忆被改了吗?”伊瞳跪坐在喷泉边,有些惘然,那么,我消失的那部分记忆,是什么呢?”
“我……还有我们。”裴亚圣转过头，对上伊瞳探究的眼神，忽然抓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将她拉起来。
伊瞳跟在裴亚圣身后，视线停在他拉她的手上，忽然叫出一声——“藤……”
裴亚圣稍稍侧侧头，没有停下脚步。其实他听到了她叫出的那个人的名字，只不过他必须要装得不在意，不在意才会不难过，这是他的想法。
“裴亚圣，带我去找川本崎好吗？”伊瞳突然用力拽住他拉她的手，迫使他站立住。
“如果我说不好呢？”裴亚圣转过半个脑袋，眼睛半眯着，妖魅的气息缠在他身上，冷淡的口气就像在说“我不会让你去，更不会带你去。”
“那你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一定要让我生气吗？”伊瞳愣住。
哧——
一阵急刹车，法拉利停在了离裴亚圣0.1CM的地方。
夏阳允抱着Abby从车里出来，经过那僵成一团的两个人旁边，留了一会儿，“这个气氛不足以让你们打起来吗？一个红眉毛，一个绿眼睛的，站这么直能让你们两个自己的想法被对方认同啊？”
夏阳允莫名其妙地走了几步，就听到后面裴亚圣的声音：“夏阳允，你还真是个烂好人啊！怎么什么流浪的人都被你带回来？”裴亚圣头也不回地走进别墅里，夏阳允怀中的女孩硬是盯住了裴亚圣，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
“伊瞳，这里有病号，跟我进来。”夏阳允示意，伊瞳向Abby微笑，然后一同进了大厅。
夏阳允将Abby放在沙发的一头，另一头是跷着腿若无其事的裴亚圣。
“一个小孩子，怎么会中弹呢？”伊瞳轻轻地托着Abby的手，仔细观察着，这么小巧的手腕被击中，还真是可怜啊！幸好伤不是很深，否则就废了！
“有哪条法律规定小孩不可以中弹？”沙发一头传来裴亚圣的声音，他再次让Abby对他行了“注目礼”。
“你叫Abby，对吧？”伊瞳用棉花团在伤口涂着药水，“女孩子比较弱一点，待会儿如果实在受不住的话，可以叫出来，知道吗？”
Abby点头，她感到手腕渐渐失去知觉，眼睛却死盯着伊瞳正放在火焰上烧热的取弹夹，身子慢慢向沙发里缩。
“闭上眼睛就不会怕了。”夏阳允从后面稍稍用力按住她的肩膀，Abby乖乖地合上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人用毛巾擦拭她的额头，睫毛颤抖着张开双眼，她看到伊瞳好看的笑容，手腕已经用纱布包扎好了。
“姐、姐？”Abby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软的**的大床上，窗外的天已经漆黑一片。
“你醒了。取子弹的时候很害怕对吧？”伊瞳起身到桌子旁端来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这是带你来的哥哥做的，他说祝你生日快乐！”
Abby望向墙上的壁钟，已经过了12点……伊瞳看出了她的心思，把藏在身后的手机放到她眼前，“那个老时钟是特意提早15分钟的，准确的时间是这个。”
Abby眼睛一亮，机屏上显示着23：55，还有5分钟！
伊瞳看着她将那道淡甜品吃完，壁钟指到12时15分。
“谢谢你，伊瞳。”伊瞳从Abby的房里出来，碰到了在门外的夏阳允。
“谢我什么？”伊瞳走下楼，“照顾病人是医者的职责啊！”
可是……还是要谢你，谢谢你偷偷把手机上的时间改掉！要不然，这个十一岁生日的女孩要留下永远的遗憾。夏阳允微微扬起嘴角，按下刚接到的电话，“是吗？没事就好。明天来一趟吧，我有事跟你说……对，而且伊瞳也想见你。”
对方挂了电话，夏阳允忽然觉得有块石头始终沉不到底，不杀栀子，这样做真的正确吗？
“明天那家伙要来吗？”裴亚圣双手交叉放在脑袋后，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为什么？”
“圣，你不该对川本有偏见。”
“偏见？你别忘了，我姐姐是谁害死的！你心爱的青黎是谁害死的！”裴亚圣胡乱地抓起夏阳允的衣领，脸上愤怒的表情一览无余。
“我没忘。”夏阳允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裴亚圣好象冷静了许多，手松开了夏阳允，沉默地回了房间。
良久，踏踏的声音，夏阳允也回房了——伊瞳走完她要上的楼梯，打开Abby房间的门，发现她正赤着脚站在地板上——“你听到了？”
女孩点头，“姐姐，你知道CAR族吗？”
“听说过。三年犯一次案的组织，警方跟他们打了十五年的交道却没有一点收获。所以我在想，是CAR族背后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军师，还是警方的人都是一些菜鸟？”
“据说CAR族里的成员都用车作代号，开福特野马的代号是福特，开什么车就用什么作代号，很有趣对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明明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因为电视上有播啊！电视里还说CAR族有一个神秘的高手，代号是‘雪佛兰’，他的车技简直棒透了！”
“好了好了！很晚了，我陪你睡吧！”伊瞳压住Abby的兴奋，关掉了灯。
门外，夏阳允的手还停在扶手上；他忽然改变方向，走廊上再次响起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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