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只是朋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这就是缘分吗?
两个陌生人被两条红绳硬绑在一块儿,
丝丝纠缠、团团难解,
直到捆扎出一个个解不开的死结时,
才发现彼此间根本无爱
这时——
惟有拿把利剪,一剪子、一剪子剪开它;
或是找支刀片,一刀子、一刀子割开它。
这……就是缘分吗?
“苏老,经过我们的调查,这名女子八字均属金,绝对可以解决苏家的困难。”一位穿着黑衣的男子将手中一叠资料交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里。
苏亚夫,四十年前开创“昱达电子集团”,之后业绩稳定成长,虽然近几年遇上全球性经济不景气,可是经营方针的正确、雷厉风行的气势,让他们稳稳抓住顾客的心,在商场上的名声更是如日中天。
三年前苏亚夫以年迈为由退休,将昱达交由孙子苏子翼掌理。苏子翼更是以他双料博士的学历与留学美、日的才华开创出更惊人的电子影音产物,顺利造就了昱达的第二春。
如此之盛况如今为何陷入衰微呢?
这就得怪已退了休的苏亚夫为人所怂恿,投下巨额资金于东南亚的观光事业上。本应是个非常看好的投资,大多数的股东也都赞同这项决定,惟有苏子翼独排众议,认为万万不可。
理由是东南亚的休闲区已趋饱和,这时再加入为时已晚,倒不如拿这些钱去投资已开发国家的高级老年活动馆。他主张,现在人口老年化趋势愈来愈严重,未来这项需求定是必备的。
最后公司分为两派,一派支持苏老,另一派则站在苏子翼这边。
然而苏子翼孝顺,见爷爷这般坚持,在无可奈何之下签了那纸投资合约。
历经一年结果出炉,苏子翼是对的,苏老砸下的大笔资金不但收不回来,银行闻讯也一一紧缩银根,这可让年近七十的苏亚夫头疼不已。
虽然这些损失还不至于导致整个昱达的垮台,可这次的投资在苏亚夫经商岁月中无疑是最大败笔。
所以,他一定要尽力挽回。
然而,当一个人六神无主之际,最爱求助的莫过于一些怪力乱神了。
也不知他从哪儿打听到苏澳有位大士可为人排除困境、指点迷津,于是在保镖护送下,亲自前往寻问。
这一问,可是牵扯到苏子翼的后半辈子!
那位高人作了法后,只对他说道:“惟有让你孙子在今年内找一位八字全属金的二十五岁何姓女子结婚,才可以摆脱危机,逢凶化吉。”
这下可好,八字全属金的女子本就不多,又非得二十五岁、姓何,眼看今年只剩下两个月,苏老只好委请征信社代为调查。
耗了一个星期,如今总算有了眉目。
苏老看着手中的照片,这女孩虽眉清目秀、亮眼可人,但体态纤弱,真能改变他过去那些错误的判断吗?
“就她一个符合?”苏老犹豫了下。
“短期间就只找到她一个。”对方坦言。
“这……好吧,明天来我公司领钱。”苏老往后靠向椅背,拿着桧木烟斗深深吸了一口。
“谢谢苏老。”
当征信社的人离开之后,苏亚夫便唤来身旁助手:“阿强,去这个地址探探,我要跟那女孩的父母谈谈。”
说时,他已缓缓眯起了眼眸,细想着该怎么着手下一步。
? ? ?
何羽薇在公车站等车,但眼神却一直盯着由前方飞驰而过的豪华奔驰,直到它消失于视线中,她才失望地垮下小脸,暗忖: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注意到她呢?
何羽薇在一家连锁百货公司任职会计,某天她从办公室出来,正好遇上小老板江麟在各层楼巡视,就这一面之缘竟让她的心直揪在他身上。
经打听才得知江麟的座车在下班时多半会从这个公车站经过,为解相思之苦,她宁可多走一段路,来到这里等车,只要能透过那墨色玻璃瞧见他模糊的身影,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撇撇嘴苦笑了下,才拉回视线,公车也准时来到,她赶紧上了车,希望路上别塞车,好让她在晚饭前赶回家中。
羽薇的父亲于半年前得了某种离奇怪病,经常会发寒、发抖,母亲一人在家照顾实在辛苦,因此若时间允许,她便会在晚餐前赶回去煮饭,好分担母亲的辛劳。
问过医生,父亲的病并非无药可医,但每天必须注射从国外引进的治疗剂,这种治疗剂一针就计价上万,一个月下来动辄近五十万,不是小康家庭负担得起。
何况现在母亲为了照顾父亲,只能做些手工补贴,剩下的都靠她那微薄薪资,对于父亲,她还真是抱歉。如果有机会能赚很多钱为父亲治病,她一定会很积极把握的。
刚进屋,她却见妈眼底闪烁着不同于以往的黯然光芒。
“羽薇,你回来了,妈要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何母一看见她,便走到她面前,急切地抓住她的手。
“什么好消息薇扶着她到藤椅上坐定。
“刚刚……刚刚……”不知是兴奋还是伤心,何母还没说就哭了出来。
“到底怎么了?您别激动。”她紧张地直拍着母亲的背脊。
“羽薇,你爸爸有救了。”何母拭了拭兴奋的泪水,又问:“你听说过昱达集团吗?”
“当然听过了,昱达可是电子业大龙头呢!”羽薇笑了笑,“怎么了?您怎么突然问这个?这又跟爸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何母拍拍她的手,“刚刚有两个人来,其中一位就是昱达集团老总裁苏亚夫。”
“什么?!”羽薇简直不敢相信。
“他们是来提亲的,苏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突然说要找一个八字全属金的女孩做孙媳妇,你就是惟一人选。”能嫁入豪门又能解决家里困境,苏母能不喜极而泣吗?
羽薇跳了起来,紧皱双眉,“真的假的?哪有那么离谱的事!”
“天下事无奇不有,就有搬运工中彩票,我们也可以呀!”苏母笑道。
“不!妈,我看这事可能是您听错了,就算是真的,我也不可能答应。”她与对方根本不认识,结婚……简直是开玩笑。
“你……妈是绝不可能听错的。”她急急走到柜子里拿出一纸合约,“你瞧,白纸黑字,所有条件全列在上头,只要你点头答应,你爸马上送进医院头等房接受完整的治疗。他还说他定会好好待你,把你当亲孙女般照顾。” 摇头又摇头,当看完那纸合约后,羽薇的头都快摇断了,“不……我不答应,绝不答应。”
“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放弃?”何母以为她会跟她一样开心。
“这种丝毫不合逻辑的婚姻我怎能接受?八字全属金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他们以为娶了我就可以带给他们金山银山吗?”羽薇激动不已,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你不该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那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耶!”羽薇喊出来,“您要我就这么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我不要!”何况她心里已有了江麟。
何母闻言只是愣住了,接着苦笑道:“我嫁给你爸时也不认识他,这也是我的幸福?我的幸福就是像现在没日没夜地照顾他,而他却日渐消瘦……”
看着母亲的泪水,羽薇也傻住了,只是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羽薇,是妈没顾虑到你的感受,若你真不愿意就算了。不过你还记得数月前你跟妈说过,只要有机会挣钱为你爸治病,你一定愿意尝试。当时我还怕你去做那些出卖的傻事,对你耳提面命了好久。”何母摇摇头,就要将那纸合约撕了。
“不——”她抓住母亲的手,垂着脑袋,颤抖地说:“好,我答应就是。”
“羽薇,你是真的愿意?”何母握住她的手。
羽薇重重地点头,眼下这情况她能不答应吗?
这时代就是笑贫不笑猖,没钱的天生就要让有钱的压,她……看破了!只可惜她的美梦也碎了……也该醒了……
? ? ?
想当然,当苏子翼听了爷爷的这个决定之后,虽不见暴跳如雷,可也不满极了。他根本无法想象两个陌生人要如何组成家庭,更何况他不是那种对女人抱着玩玩心态的男人。
可是知孙甚详的苏亚夫压根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当场就抱胸抚额高喊身体不适,还离谱地住进医院,眼看这情况,苏子翼已没有说不的权利,只好委曲求全了。
只是他不明白,在商场上叱吒多时的爷爷,为何也会听信那些术士毫无科学根据的话?而这么做当真可以挽救所投资出去的十亿美金吗?
眼看年底将至,时间所剩无几,苏子翼甚至没有与他未来老婆培养感情的机会,就这么被推入礼堂。
更可笑的是,他还是在进礼堂的前一刻,才记住女方的名字。
何羽薇……很美的名,但愿人如其名。
不过他可不是个只重女人外貌的肤浅男人,只是非常不赞同爷爷这种盲目的做法。然而爷爷年纪大了,每每对他提及这事,就开始闹痛、装病,他还真是心底有苦无处诉。
婚礼中,苏子翼直观察垂着脸蛋、微掩眼睑的妻子,虽然瞧不清楚她的脸、她的眼,可他能够很清楚感觉到她心里的不悦。
是啊!爷爷仗恃着自己的威望和财力,针对对方弱点逼迫就范,在自尊心受损的情况下谁还开心得起来?
冗长的婚礼进行着,不少宾客、亲戚不时探问新娘身世,又是怎么与苏子翼认识?这些答案也都让他给技巧性地避开,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
好不容易,最难挨的时段过去了,苏子翼和何羽薇也在喜车迎送下回到苏家。
苏亚夫累了一天,已早早就寝:苏子翼则在外头挡那些大学时期所谓的“死党”,最后一样是累瘫地回到卧房。
才推开房门,他就看见羽薇身穿新娘礼服,坐在窗边凝视着窗外。
苏子翼用力扯松了领带,看着她的背影慢慢走过去,“怎么不把衣服换了?穿着礼服不是很累赘吗?”
羽薇不语,仍是一径地看着前方。
他眯起了眸,走到她身边,靠着窗凝望着她,“我知道我们这桩婚姻让你很难接受,但我想我们应该可以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
羽薇依然不说话。
这时苏子翼撇嘴轻笑道:“我看这样吧,我先自我介绍,你该不会连我姓啥名谁都不知道,我叫苏——”
“苏先生,不用了。”她忽然转过脸,怨怼地望着他,“我想你娶我只是种形式,想借助我八字里的金吧?所以你我有的只是利益关系,其他的根本就别想也别讲太多。”

苏子翼望着她脸上那道凄冷的笑,刹那间似乎被她那孤傲的美给吸引住了!
“你太激动了。”他不怒反笑,“我看得出来,你今天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我——”羽薇定住身子,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她当真是什么也不记得,只知道她一直都紧紧抓着裙摆,深怕每个人出口的询问。
但还好的是,他都为她一一揽下了。
“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你就会轻松些,嗯?”就连现在他仍对她的无理取闹表现出绝佳的风度。
羽薇这才扬起眼睫,仔细看向他,发觉他的确不愧为名媛淑女们争相抢夺的黄金单身汉,除了有一副极度完美的衣架子外,更有张无懈可击的男性化FA,就算拿江麟来与他比较,在外型上还是差了一截。
倘若他不是她的丈夫,他们或许会成为好朋友。
只可惜……唉!
“你不用对我那么好。”她别开脸。
“你是我的妻——”
“不是,我不是你的妻子。”羽薇捂住耳朵,眼角逸出泪影,“你可曾想过我有没有男友、有没有心仪对象?就奸诈地拿钱逼我就范。”
他眯起了眼,却瞧不出他心底的想法,“那你有吗?” “我……”她愣住,紧接着点点头。
她没说谎,她已经暗恋江麟好久了。
苏子翼心头紧紧一束,老天!爷爷究竟干了什么好事?该不会拆散了人家一对有情人吧?
“论及婚嫁了?”他又问。
只是她的单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苏子翼似乎松了口气,“你放心,我会尽快让我爷爷找回信心,让他放了……我们。”
我们?!羽薇瞪着他,说得好像他也是受害者。
“你的意思是?”她依旧没搞清楚他话中的意思。
“我是说……你就先委屈一下,我会尽快说服我爷爷,让你我离婚,还你自由。”他这样说,够明白了吧?
“可以吗?”羽薇半信半疑。
“我说了,我尽力。”苏子翼微眯起眸子,细望她那张终于不再紧绷的容颜,“我已经说了那么多,那我们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她提防地往后一挪。
“朋友。”他悠然如风地淡淡吟出这两个字。
“朋友?!”羽薇不解地看着他,“你那么有钱,还缺朋友啊?”
揉揉鼻翼,他笑了出来,“朋友跟有没有钱没关系吧?”
“那可有关系了,我家穷,知心朋友没几个。”想想百货公司内职员那么多,可她惟有张瑞卿这么一个较知心的朋友。
“那是你不愿与人交心。”他想了想。
羽薇闻言一震,呵……他什么时候又变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他说得没错,她因为自卑,在人前总是低头不语,这种情况下又怎可能交到什么知心朋友?
“看来,你真的没有知心朋友?”苏子翼扯了抹淡逸笑痕,“那么我毛遂自荐怎么样?”
她听得眼眶微热,可仍不敢置信,“那我们晚上……”
小说里不是写着男人一到夜里都会兽性大发吗?他这种好心性又会维持多久呢?
“晚上?”他怔了下才弄清楚她在担心害怕什么,“家里还有许多客房,可为了不让爷爷起疑,我们还是必须同房。”
“什么?!”羽薇跳了起来,“哪有朋友是这么交的?” “你别误会,是你睡床上、我睡沙发,可以吗?”双臂环胸的苏子翼也跟着站直身躯。
“这……好吧,勉为其难。”犹豫了一会儿,她才不甘愿地吐出这句话。
“看在月老硬是将我们俩绑在一起的缘分上,可不可以答应做我交心的朋友?”他平淡的眼神里藏着一丝幽光。
“缘分?”
“嗯,缘分。”
“好吧。”羽薇轻吐了口气。
“又一次勉为其难?”轻笑声畅意洒落,他又对她漾了抹魅惑人心的微笑。
羽薇看得心头一撞,随即摇摇头告诉自己,他只是个有钱又帅气的男人,根本不会真正属于她。
蓬门女嫁入豪门的结果,用膝盖想都知道,哪一个“悲”字了得……
? ? ?
何羽薇长那么大,还头一次与一个大男人独处于一间房里过夜。
所以她始终睡不安稳,就怕那个白天看似绅士的男人一到了夜晚,就会像饿狼扑羊般朝她冲过来,致使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而他却睡得极沉,发出的细微鼾声说明了他性情也如同他夜里表现出来的冷静一样,这么稳重,她是该相信他才对啊!
再说,现在她已经是身入虎**,再来就只好看自己的造化了。
就这样,羽薇提防性地看着他……看着他……不知不觉中慢慢睡去。
直到她睡着了,苏子翼才张开眼,挪了挪不舒服的身体,想想他身高一九○却要挤在这张长度才一七○厘米的沙发上,怎能不难过呢?
可为了怕她紧张、害怕,他一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好强迫自己暂时当一座雕像了。
坐直身躯,他捶了捶酸疼的肩颈,披上睡袍走到落地窗外,看着已微露晨曦的天之角,随即发出一丝轻笑,对于自己如今深陷的处境感到不可思议。
苏子翼呀,你这辈子从没想到过自己的婚姻大事竟是在这种草率的情况下被决定了。
转身靠在栏杆上,透过落地窗,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他的妻子,苏子翼忍不住笑了,看来这场无厘头的婚姻惟一的好处就是让他认识了她——
这个带着任性、傲气又有丝可爱的小女人。
轻吐了口气,他索性躺在阳台的长型藤椅上,任思绪游走,他想……累了他便会睡了……
然而生理时钟非常准时的他在五点之前便已清醒,习惯性地穿上一身轻便运动服,到住家附近的山路晨跑。
而在他晨跑的时间里羽薇也醒了,当她一张开眼,看着眼前一片陌生的天花板,连忙跳了起来!再看看屋里的摆设,她蓦然想起了一切——
她结婚了……嫁给一个她之前根本不认识的男人!
不由自主地,她的视线缓缓飘到沙发上,却发现他已不在那儿,而且被褥整齐地叠放在她身旁,那他人呢?
下了床,她也披上睡袍缓缓走出落地窗,外头微风沁凉,让她忍不住打了记哆嗦,才打算回房,却看见他远远从前面的小路跑了过来。
原来他是去晨跑了。想想自己,她不禁汗颜,根本算不出来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好好运动了,过去她的生活就是在上班回家、回家上班中度过,还得夜夜听着父亲被病魔摧残的呻吟,却苦于自己的无能为力,又哪有心情运动呢?
“嗨!”
苏子翼也看见了她,绽开健朗的笑容在底下对她打招呼。
“嗨……”羽薇愣了一会儿,这才迟疑地举手响应。
“你可以去洗把脸换件衣服,这时候阿珠已经准备好早餐了。”他看了下表,又对她说。
拉拢睡袍,赶紧踅回房里。
接着羽薇整理好仪容,换上苏家之前便为她购置的衣服,怯生生地下了楼,可一到饭厅,却见苏亚夫已坐在餐桌旁了。
天!她整个人定在饭厅外,迟迟不敢入内。虽然她不喜欢他以钱压人,可是苏亚夫形之于外的威严还是令她望而生畏。
苏子翼好似听见脚步声,猛一回头正好看见她站在外面,像门神似的杵在那儿。
“怎么不进来,可以吃饭了呀!”他饶富兴味地说。
何羽薇这才缓缓步进餐厅坐在苏子翼身侧,她知道形式上她是该喊苏亚夫一声“爷爷”,可她根本喊不出口。
苏亚夫似乎也不在意,只道:“初来我们家,你一定还不习惯,不过久了你就会习惯些,快把东西吃了,待会儿你们就可以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苏子翼挑眉问道。
“度蜜月呀!怎么?哪对新人不度蜜月的?”看来苏亚夫除了听术士之言乱点鸳鸯谱之外,其他倒挺开通的。
问题是,两个无爱之人要以什么样的心境去度蜜月?何况……他们之间可什么也没发生。
苏子翼心想,反正他无所谓。于是他转向羽薇,“你说呢?”
全身绷得紧紧的羽薇这才抬起脸,“随便。”
“我知道你们还算陌生,压根没想到蜜月的事,所以我已经帮你们安排好了,就去纽澳度度假、散散心,顺便培养一下感情。”苏亚夫以他那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
苏子翼感觉得出来羽薇的不悦,“爷爷,能不能缓一阵子?”
“机票都订好了,而且你也请了婚假,这时候不去,以后你可会忙得没空出国,你愿意委屈羽薇?”老奸巨猾就是老奸巨猾,一句话堵得苏子翼哑口无言。
“羽薇。”苏亚夫突如其来的一喊,让她吓了跳。
“你的工作就别再做了,蜜月回来便去辞了它。”他们苏家的孙媳妇又何需抛头露面。
可他这句话却引来羽薇重重的反弹,“不,我要去上班。”
对于她如此激动的反应,苏子翼也觉得困惑。不过他不会问,交心的朋友不就是贵于她自愿将心事告诉他?
倒是苏亚夫满腹不解,“为什么?你娘家的一切我都负责打点。”
“不是这个关系。”她抿起唇。
“那是?”
“反正我绝不辞职。”羽薇含着泪,大声嚷出。她已把自己的所有都卖了,为何他还要剥夺她看“他”的机会?
苏亚夫蹙起老眉,“你——”
“爷爷,给她这份自由吧!”苏子翼忍不住替她说话。
“我不同意。”
“好,那我决定和羽薇搬出去住。”不忍见她流泪,他头一次这般强势地对爷爷表明自己的态度。
过去他一切都听他的,并不代表他软弱,而是他体谅年迈的爷爷,得过且过中不愿与他争执。可今天爷爷的强硬让他觉得太恶霸了。
“子翼!”苏亚夫愣住。
就莲羽薇也愕然地看着他,对他投以感激的眼神。
爷孙俩相视了好一会儿,苏亚夫总算放弃了,“好吧,随便你们。”说着,他便丢下刀叉,离开了餐桌。
“对不起,为了我害你们——”
“没关系,晚点我去逗逗他就没事了,返老还童嘛!他喜欢旁人主动亲近他。”苏子翼话中有话地说。
薇点点头,忍不住又抬眼看着他吃东西的侧面线条。
像他这么一个好性情又无与伦比的男人,谁才会是他真正爱着的女人呢?但她知道绝不会是她。
他们只是朋友,不是吗?
?

.pp alor:#f00;tt-drat:derl;}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