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皇城风雨之一 朱三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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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见一行人来到了一家酒楼门前下马,抬头看到额匾上醒目的写着“憬秋阁”正是傍晚时分酒楼里几乎都满座了。
“呦!今天生意不错啊!”
“啊,原来是吴公子啊!尚可!尚可!”只见一老者满脸堆笑地躬迎着吴世霖,时不时地打量着身边的几个人,“多亏了吴公子经常光顾本小店,托公子的福生意还算不错啊!今天公子共四位吗!”
“恩,就四位,找个清净的地方吧。”世霖回过头看了看正在四处张望的蓝齐格格,不由笑道,“齐姑娘,这边的的口味可能和你那边的有所不同,你就先适应一下吧!”
“啊——哦,没事,我知道你不会让本,本姑娘失望的啦!”格格回以鬼脸,转而突然看到风纾面无表情的四下打量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神气的吐了吐舌头。“那几位就到上头就坐吧,上头人少,而且景致尽收眼底哦。”说着就领一行人上楼去了。
上面倒不大,有几桌客人,但未显拥挤,况且靠窗的位置正恰倒好处,格格欢喜地就着窗子望外张望着。
“格格先欣赏下风景,世霖我先去点些菜色去。”
“恩,恩好的。恩——嫣儿”蓝齐儿突然拉了拉身边的嫣儿,“今天出来本就没规矩了,你就和我们一起坐吧,呵呵”
“那,好吧。谢谢格格”
“你呢——”蓝齐儿望了望矗立得象尊佛似得风纾,“你难道不准备坐下来吗!”
“正是,格格!”风纾一脸冰霜。
“其实,你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当成奴才呢!”蓝齐一听风纾不懂自己得意思,或是不愿理睬自己,一时光火,“我看今天所到处,你家吴公子都把你当成兄弟一般,难不成,你还不屑以他为自家人?!”
风纾莫不吭声,这时世霖回来,“菜都点好了,对了,应该合格格胃口!”转而对风纾道,“风,你也一起坐下吧,外面我都打点好了。”
“好,我看也是。”依然话语不多靠着嫣儿坐下,但神色已平和了许多。
“格格,这边不同与别家,京城多得就是本地特色得口味而此家老板本是开封人士,其兄弟有着别具一格得开封手艺。”世霖对蓝齐儿说道。
“哦?原来是开封菜色啊,到没有听过,我只知道爱窝窝,糖卷果,姜丝排叉之类,更有着就是馓子麻花,豌豆黄以及驴打滚了,那么开封那边都吃些什么呢”格格一股脑得说了好多小吃名字。
“呵呵,格格所说得就是京城最有名得‘十三绝’,这些如果拿到那些外省去,绝对是不容错过得,但格格是久居宫中,这些想必都厌了,况且都是小吃类点心,宫中御厨肯定能做出别样风味来,而这皇城脚下,地角旮旯得地方,有的不是精致菜色,而是各地风味及人文气息,讲究于吃得地方,吃之外得感觉,而却多数忽略了吃之本身,呵呵!”世霖口才不错,说得蓝齐儿大有同感,虽然宫中菜色美味,而且花样繁多,但,缺了吃之环境,所以整天对这那些,再好吃得东西也了然无味了。“所以我才要出来转转啊!”
“正是,下会有机会世霖我再找些不一样得地方让难得出宫得格格,不虚此行!”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时,小二上来,不停的把菜端上来,嘴里也不停,“三色桶子鸡!开封套四宝!芝麻翅中翅!菊花火锅!三鲜莲花酥!双麻火烧......”
“格格,尝尝原汁原味的开封特色!”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菜过三巡,忽隔壁桌一面目清秀的男子起身走到世霖桌边,风纾立即起身目视此人,但见此人眼神清澈,无一丝邪感。其见旁边年纪相仿但英豪之气遍布周身的冷峻公子站立相视,故仰面一笑道,“兄台莫紧张,本人见这位公子意表不凡,定不是寻常人家公子,而起隆平生之愿望就是能结交不寻常之青年俊才,故,冒昧起身只为举杯相识耳。”
“呵呵,在下也不是什么年轻俊才,抬爱了——”世霖起身向风纾挥了挥手,笑着对这位翩翩男子说道,“如果仅为一杯水酒,来我们干一杯!”说毕,举杯相视。
“恩,果然不愧是王豪之后!”此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后,扫了一眼旁坐之格格点头识笑后扬杯一饮而尽,叹道,“在下,杨起隆,隐与布衣之间,能与王之子祠结识,真乃不负皇天!希望后会有期,将来贵府如遇天大之事,自有天大之人为后撑!告别,告别!”遂然朗声大笑,悠然自顾自飘然离去。
“此人,说话真怪!”蓝齐儿嘀咕者。
“呵呵,没事!我们继续!”世霖虽心中疑惑,但面上无从显现,依然和格格说笑。
夜晚将至,格格和世霖等人告别后悄然回到宫中。
“怎么弄到这么晚才回来。”只见一位虽雍容华贵但不失雅致的中年女子轻声怪责。
“额娘啊,今天,你可不知道有多么痛快哦,又是烧香祈福的人们熙熙攘攘的好多好玩的玩意儿,又是那‘七十二司’好不吓人。又吃了宫里没有的开封特色,真是美不胜收,下回额娘一定同去才行。”顽皮少女调皮的摆弄着被称作额娘的女子服饰,一股脑的谈笑见闻,绘声绘色的好不有劲。
“吴三桂现在和你皇阿玛正叫上劲呢,你自己也适当注意点。不过,吴世霖此人,虽稍微圆滑点,但骨子里还是很正气的,但就是汉人那股傲气太重”容妃叹声道“再说他是吴应熊的儿子,唉!乱啊....”无法继续说下去,其实就在吴应熊请求让格格出去见识下那一刻起,容妃就心里明白他的用意,只不过,皇上默许而其子也颇为皇上赏识,故,只得同意。看着日渐**的蓝齐儿,虽然世霖也是个人才,但总归立场不一,后果严重的很...
“额娘,女儿不懂你说的那些,在说,女儿也不愿想那么多,反正现在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而且他们都待女儿很好!而且女儿是皇阿玛的女儿,没问题的。那个世霖还不错,能说的上话,就是身边的侍卫很冷,初来乍到,就给脸色看,不过,倒挺忠心的!那杨什么的一近主子的身,他就警觉的不得了。真是有趣!要是他是我的侍卫,那不是要把女儿吓死啦啊!”说到风纾到打开了她的话匣子,“听说额驸对这个孤儿很好的,从小就象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
“恩,总之好自为之吧...不早了去歇着吧!”容妃摇摇头走了出去。
其实容妃的担心确实也有道理,只是女儿年幼况且久居深宫,无论是谁都护之,任之。出了这禁城之门,人之险恶,时世之混乱,江湖之无常,似乎并不是她这样的一个小女孩能够认之,处理好的。何况!容妃当心,这一切都是阴谋所在,而皇帝和三藩之间的明争暗斗会毁了自己的女儿,那是最无法接受但也是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不可收拾!不可收拾啊..”容妃看了看星际之飘渺,哪一时能让这明月能点亮这无边的昏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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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是夜。世霖回之家中已是深夜,酒楼遇到的陌生人,似乎目标就是自己。但已在风纾那证实整个憬秋阁都万无一失的,如何还有此人如此大胆,敢上前谈笑风声,而且立刻消失于人市之中。一切都象没有发生一般。

“公子回家了啊,在下已经恭候多时了!”
进门,一张熟悉的面容呈现在眼前,“哦?杨公子,真是行踪飘忽啊!”世霖微微点点头,面无表情。身旁风纾转身出门。
“哪里,哪里!在下特地从君之故地千里来访,不想,进门之前就巧遇公子了——”杨起隆抬手转向吴应雄,笑道,“不愧是世子之子,威武中不失心细啊!”说完,轻轻举杯咪了口茶。
“呵呵,大名鼎鼎的朱三太子,手握天地会几十万教众,什么时候也如此——自降尊贵了”世霖最终没有说出‘溜须拍马’四个字,但鄙夷之绪显露无余。“不知道,太子驾到,是不是也要呈叩拜之礼呢!”
“世霖不得无礼!”吴应熊早已看出世霖对这位自命尊圣之人已显出不悦情绪了,但对方有重要的牌未出暂时还不能撕破,故绕开话题,道,“对了,你可知道此位是谁!”话音未落,所指之人,已经淡淡一笑,微微礼毕。
世霖其实早就看到,旁坐之人丝毫不是酒囊之徒,只见面带正色但不失威武潇洒之本性,然收敛其中,故更显得稳若泰山之感。世霖回礼毕,轻声问道,“敢问这位义士尊姓大名否!”
“贱名适才承蒙杨先生齿及,在下姓陈,草字近南。”话语一出,世霖惊诧不已。早就听说天地会的总舵主是位举世之贤才领袖。只是一直未有缘相识,却也遗憾,不想今日却意外相见了。赶忙见礼,道“原来是陈总舵主!失敬失敬的很!”
其实也不能不让高傲的世霖所佩服。陈近南以「玄天上帝」信仰为掩护,成立这一秘密组织。该会以异姓结盟,拜天为父,拜地为母,尊化名为「万云龙」的郑成功为龙头大哥,从事反清复明的行动。日后并发展出各种不同的流派,成为让清廷头痛不已的秘密社会势力。「天地会」
“今日如此重要的客人驾临寒舍,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相告吧。世霖,来!”吴应熊觉得时候应该到了,来者虽不善,但名头不小,而且他说从故地迩来,这一点,一直让自己七上八下的,“莫非云南有变!”吴应熊心中一紧,手心吱出汗来。
“哦,对了,正是要紧!这边有封尊父的一封家书,正好在下路过贵府,顺道送来!”说完,杨起隆掏出一封信,抵给又惊讶又狐疑的吴应熊。
“哦?家书!有劳,有劳...”应熊轻轻的打开书信。
原来,吴三桂在云南并没有闲着,一方面筹备军饷和军马,一方面招回分据各地的旧部,还不断的和其他两藩王相呼应。而就在称病未去京城之后,康熙竟命死敌朱国治接任云南总督一职,意图相当明显,在其身边之人早就建议其起兵。为此事吴三桂也在两难之中,正在此时,朱三太子杨起隆秘密来到云南,愿尽起全国之天地会三十万会众,作为内应。只要吴三桂义兵一起,马上将事先准备好的京都之要害,擒贼擒王!
而此封书信大意就是如此,让吴应熊配合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在北京行事。
“原来如此,敢问,杨先生如何行事呢”应熊看完书信,眉头紧锁。当然知道家父也是逼于无奈,但此事并非水道渠成之事,而天下初定,人心向稳。而康熙也深明此之道理,在平了内乱控制住朝廷后,立马开始恢复民心,休养生息的举措。而父亲之前在倒戈满清后已在汉人面前失了英名,如今若再冒险倒戈一次,即使以这个明后主来正名也不易,况且,此人来历本不明,虽有天地会之辅,怕也是挟天地会才是。就凭此和康熙争天下,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
“今日幸运在城中得见贵公子,如获一宝耳!”杨起隆微笑着凝神回敬了下世霖严峻得眼神,道“如果利用得当,当事半功倍啊!”
“你是说——”世霖突然明白他得意思,猛得战栗不已。
“是的,就是那位神秘得——格格!”杨起隆看到效果还不错,接着慢慢悠悠地说道“此人,我已查过,想必各位都明白他是康熙最得宠的女儿,甚至孝庄都把她当成是宫中的珍宝。所以如果由她而入,成功的希望就大多了,而且可能一撮而就!”说到这里,杨起隆收住话音打量着在座各位。
“不行,格格绝对不能伤害!”世霖有些失控,就连刚回到身边的风纾也为此眉头一紧。“世霖,一切从长计议,你平常不是如此的啊!注意分寸!”吴应熊今天着实恼火,本来是想拉近格格和儿子的距离,然后求婚,求皇上举婚将其下嫁吴家,这样,总归一切太平了。不想,皇上不给时间,越逼越紧,再加上这个伪太子的挑唆,父亲就按耐不住了,之前已经回家书告之父亲其中之厉害了,怎么还是如此了呢!这个伪太子明摆着是想借东风,什么三十万教众,什么遍布全国,到时候一起兵,这些乌合之众即使不消失无影也不堪一击,到时候也只能靠父亲的旧部和其他藩王辅助,但不得民心,言不顺,如何成的了。而且没有回头路的,“唉!父亲啊!”吴应熊暗自叹了口气,没办法,父亲事已定,只能沉着应对,誓死追随了。
“公子放宽心,杨公子并不是想伤害那位格格,只是想利用她安插眼线和了解宫内情况,以助内应之责。”旁边的陈近南轻声道,丝毫没有一丝情绪,但稳定之力立即显现。
“哦,那就好!”世霖也自知失态,向吴应熊说道,“父亲,世霖有所疲惫,暂且退下了,明日再和父亲商议!”转而对风纾说道,“风,好生照顾客人!”
“恩,明白”
“那好——”有风纾在他也安心,现在心神因为牵扯到敏感的神经,无法继续安稳下来,接着对陈近南行礼,道“陈总舵主,在下有所不适,就先行退下了,希望下次能和陈总舵主秉烛畅谈!”
“呵呵,年轻有为,虽莽撞些但不失英豪之气,陈某愿交你这个朋友!下次定有机会!”
“失礼了!”说完,对杨起隆微微示礼后,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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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中,农家清新的空气扑面迩来,世霖无法入睡,静静的走入附近的农地里。四处静悄悄的,只有漫天的星辰悬在一望无边的黑夜里,微微作动,随之风,送入其耳目鼻喉之中,心中之不快随之淡淡逝去。
“你很不开心!”不知什么时候,风纾竟悄然来到身边。
“你来啦,”世霖也习惯了他的来去如风,“虽然我从小就认为满清是强占汉人之国土,掠夺汉人之心血。仅仅是蛮夷耳!但对于祖父的起兵,我深为反感,相信父亲也不是很同意这一行动!”
“应该是!”风纾惜字如珍。
“这是篡位!明室虽不可扶,但终究是正统!在怎么样也只能是恢复明室!可是为了这个伪太子而乱来,我深感痛心!”世霖惆怅的仰望苍穹,“何况让女流来,来开石劈路,真非大丈夫所为!”
风纾莫不做声,半晌,忽语,“其实,能救民的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世霖听罢猛得望着这个孤僻又丝丝冷漠得兄弟,突然对方眼神中精光一闪,“你是为了,家人,还是,女人...”
“呵呵,问得好!问得好啊!”世霖仰面长笑一声,背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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