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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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诺对准太子拉了满弓,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犹诺的身上。
旦离顺着犹诺的箭头看去,分明的看出了他的意图,无奈的摇摇头,突然策马奔向太子。犹诺见他跑到一半,便射出了手里的箭,所有的人都等待着的事情却没有发生,那箭不是射向太子,而是射断了悬着太子的绳子。太子落下城楼,刚好被策马赶到的旦离接获,犹诺已经射出了第二支箭,旦离刚要去接,美丽的大祭司却自己翩然落地,对他微笑了。旦离情急之下略带粗鲁的把大祭司也拉上马,这两箭的工夫,就救下了2人。城楼上的人才反应过来,旦离已经策马归队了。
犹诺和旦离亲自为二人松绑,旦离手劲用的很大,神子笑着对旦离说:“您一向都是这么粗鲁的吗?”
“我等常年在大漠行军打仗大,粗鲁惯了,大祭司尽可以自己松绑。”旦离嘴里这么说,手上却没有停下,三下两下了就把麻绳解开了。
相比之下犹诺则要温柔的多,细细的把一个个绳结都解开,再把缠在身上的慢慢取下,并自己查看了未濯手腕上的淤痕:“身上的别处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末将来迟,让太子受苦了。”犹诺这样说,却绝口不提先皇驾崩之事。
犹诺不提,未濯也不提。
大祭司看了看他们,对旦离微笑了。
“笑什么,将军是成了亲的人,自然温柔些,这有什么奇怪的!”
“来人,牵两匹马来。”犹诺放开了未濯的手,转身叫人牵来两匹乌黑的战马,犹诺把未濯扶上马,自己才翻身上了他专属的坐骑。
旦离假惺惺的说:“大祭司需要旦离效劳吗?”
“不敢有劳副将军”,神子说话间已在马上了,自信的笑意浮现在她美丽的脸上,那是笑给犹诺看的:“将军夫人和小姐不在李显的手上,请将军放手攻城吧。”
不在李县显手上,犹诺听了这话,心知妻女定是在大祭司的手上,那么也就是在太子手上了。本来上城楼的应该是她们吧,但太子和大祭司宁可自己以身犯险也不愿交出他的妻女,是何缘故?要自己在他攻入皇城后威胁他吗?还是她们根本已经死了,一切都是谎言罢了。
但犹诺没有问什么,只是立刻给下属布置任务,开始攻城了。
事情就像未濯预料的那样进行,但事情却又比未濯预料的迅速,第一日攻下皇城,第二日夺下了皇宫,未濯惊叹。李显像先皇一样在镇北军进城时喝下了一杯毒酒,却没有人假惺惺地对着他的尸首许下厚葬的承诺。
转眼间,未濯已经沐浴更衣,跪坐在灵堂以明日盟最高贵的身份为先皇守灵了。三年不见,郑犹诺已经成了如此可怕的角色。那么,未濯更加坚信,若日前他想要及时勤王,也是轻而易举的,只是他不想,那么,属于未濯的战争现在开始了。
犹诺也换了丧服,郑重的在先皇的棺椁前磕了三个响头:“末将未能及时救驾,以至使先皇遭那贼子的毒手,末将万死。”
“将军已经尽力了,想那漠北离黄城何止千里,将军能救下太子,保全了先皇唯一的血脉,已是对皇室大大的功勋”,不知什么时候,大祭司已经站在了灵堂门外,身后跟着镇北将军的妻女。
“将军。”

“爹爹!”
犹诺不紧不慢的走出去,抱起了许久未见的女儿,拉起了妻子的手。
“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当报答太子的恩情!”
“犹诺不也救了未濯吗?”未濯抬头,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犹诺,满是信任,如当日在城楼上见到的他。三年后再见,想不到竟然是如斯境地。两人相互猜忌着,又相互吸引着,胸中装满了关于彼此的过去。
未濯,怎么如此轻易的就把妻女还给了我?犹诺想着,不是应该留作人质的吗?现在宫里宫外全是他的人,未濯不怕我对对他做什么吗?难道他以为自己此来真的为了勤王?犹诺在远赴塞北之前和未濯相交甚好,无话不谈,未濯的单纯,他是知道的。但怎么三年了,没有长进呢?并且,大祭司很显然是已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了未濯那边,这个明日盟王国最智慧的人。她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不臣之心,难道她没有告知未濯,以免未濯对我过于防备,也给了三个人一条退路?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未濯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不知道,装作信任他。这不是他认识的未濯,可是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足可以历练一个人,更何况他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皇宫里,更何况有睿智的大祭司的辅佐。这样的未濯是他预料中的未濯,又是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未濯,如果是这样,未濯可真是太长进了。如果是这样,那么未濯,我们的战争要开始了。
未濯干净的眼睛让他看不出半点虚假,但愈是这样,犹诺就愈是不信他了。
犹诺把女儿放在妻子怀里,对她说:“你先带芹逍回将军府,我要留在这里替先皇守灵。”
龚静不愧是兵部尚书的女儿,镇北大将军的妻子,没有抱怨什么,抱起女儿向太子,大祭司和丈夫欠了欠身,就离开了了。才刚走不久,就有太监通传,信王驾到。然后憔悴苍白的十七王爷俊秀就出现在了未濯的面前,身边照例只跟了他那个叫熏的贴身侍女。
“十七皇叔”,未濯见到俊秀就握紧了他的双手,看着他哭肿的眼睛,好不舍。
“在在,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啊,你的手怎么了!”俊秀反握住了未濯的手,查看着他日前被吊挂时留下的淤痕,用哭的沙哑的声音说:“可怜的,听说你被挂在城楼上当箭靶子,我都不能去救你。”
“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未濯给俊秀一个安心的笑容,转而对犹诺说:“将军若现在起身,还可以追上夫人与她一同回府,将军和夫人许久未曾团聚了,未濯这里十七皇叔相陪,将军不必挂念。”
知道未濯在赶自己走,犹诺只能拱手到:“臣多谢太子的体恤,臣告退了。”说完,快步走了出去,要追上龚静的脚步。回去一趟也好,有很多事要问静儿呢。
未濯对他脚步匆匆的背影笑了,犹诺,回去吧,回去好好收藏,我卖你的这个莫大的人情。
而俊秀到此时也没发现犹诺的存在,一心都在未濯受了苦的手腕上。
“还疼吗?”
“不疼。”
两人相视而笑,携手走到先皇的棺椁前,齐齐跪了下去。大祭司立在门边看了一会儿,悄然的走开了。
金姓皇族,就只剩下这点嫡系的血脉了,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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