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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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鄯善国的扦泥城中,已是两日之后。秦延緖直奔西通客栈,却发现苏媚儿等人已人去楼空。他心生懊恼,便跑到掌柜那里问道:“兄台,楼上那一票人呢?”
“不知公子说的哪票人?”
“就是前些日子还病着的那位姑娘,哦,还有他们一路的数十号人。你可知他们到哪里去了?”
“哦,你说他们呀,早走了!”掌柜说完,便低头继续整理账簿。
“走了?去哪了?你倒说说呀!”秦延緖激动万分,暴跳如雷。
“你这人,我这里是客栈,又不是衙门,来了交银子入住,了干嘛要打听别人去哪?”掌柜的有点生气了。
秦延緖细想有点道理,便继续问道:“这个,兄台,小弟寻人心切,多有冒犯,还望恕罪。在下还有一事,那位姑娘前些日子病重卧床,你可知她临行之时——”
掌柜的见此人言语恭敬,态度好转,自己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自是大感欣慰。他抬头说道:“说到这个可真是奇怪,前些日子据小的给我说,那位姑娘大病卧床,气息奄奄,怕是命不久矣,多位郎中都是束手无策。”掌柜的鬼鬼祟祟看看四周,便把脖子往秦延緖跟前伸了伸,压低声音道:“据说鄯善国王都来瞧过,唉,亏得我没认出。后来听说她服了天山红雪莲,立刻便容光焕发,行动自如,啧啧,真是奇药!”
秦延緖听的此处,心里颇受慰藉。心想只要媚儿身无大碍,尚在人世就好,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她找出来。只是真要感谢仙女和美人两姐妹了,说道她俩,媚儿服了红雪莲后都可以病愈,想必仙女此刻体中剧毒也祛之无几了吧。
秦延緖辞别了掌柜,便来到街上。望着来往行人,不知该身往何处。正踌躇之时,突然想到了自己还没打听曹兵,赵遇春两人。那日在天山,自己让仙女和美人带话,如果自己回不来,便让他二人返回甘凉。不知此时他两人究竟在鄯善国,还是已奔波在路上。
想到这里,秦延緖对盘龙山上的草上飞愤恨不已,心想道:“要不是你阻挠老子几日光景,此刻恐怕我早已抱得美人归,还可去甘凉谋份差事,养家糊口。看来拆你房子老子还算善良,早知道连人带屋一把火全给你烧了——哟西!”
秦延緖正在暗自思忖,不想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心想草上飞不会这么快就找上门吧。他正欲回头,便听的一个熟悉的声音:“秦大哥!真是你,你没死啊!”
秦延緖回的头来,发现曹兵,赵遇春二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望着自己满脸写不完的新奇。这个表情让秦延緖坚信自己丧命这个假设在他二人心中根深蒂固,很难被推翻。
“干什么,怎么用这么苦大仇深的眼光望着我?搞的中华民族几千年苦难史都写你二人脸上似的。”秦延緖笑道。
“秦大哥,你——那日有两位姑娘说你在天山失踪了,我二人不信,每日都到这里寻视你,不想你还真活着。”曹兵激动的说道,满脸憋得通红。
“你不知道本人喜欢玩失踪吗?生活永远是部充满悬念的戏,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哪有荡气回肠人生?”秦延緖闭目说道,一只手还捋了捋额前的头发,对自己的哲理很是得意。
“秦大哥果乃气度非凡,如此深奥的哲理被你一语道破,真是雅俗共赏,我等获益匪浅呐!”赵遇春见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马屁功夫拿捏的分毫不差,手到擒来。
秦延緖大喜,心想:“小伙子果然实在,稍加点拨,可成大器。”便道:“哪里哪里,赵兄弟过奖了。”他忽然想起一事,脸色一变,急切问道:“对了,你二人一直在扦泥城,可知苏媚儿那一干人等去哪里了?”
“你不问,我只顾大家相聚甚欢,倒把此事给忘了。苏姑娘病好的第二日便随小翠等人不知所踪。”赵遇春道。
“我们在你走后的那些日子,每天都要到那西通客栈探望一番。就在苏姑娘服用了红雪莲后,很快便醒了过来。那日她听的你失踪,以为你死了,只是流泪,什么话也不说,还让我们出的门去。第二日我们再去探望之时,才发现他们全都离开,什么口信也未留下,好生奇怪。”曹兵将此事来龙去脉向秦延緖细说了一番,倒忘了当时是自己一口断定秦延緖命丧天山才导致苏媚儿伤心欲绝。
“是吗?那你们怎么不四处打听一番呢?”秦延緖有气无力的问道。苏媚儿的再次失踪让他心灰意冷,自己玩命般的去为她寻药,她为何老是躲避自己。就算是假设自己死了,也没必要病好的第二日就启程赶路。
“秦大哥,苏姑娘等人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再说当时我们准备去天山去找你,哪有功夫管那事?”曹兵说道。
“就是!而且我看她的随行中有几人器宇轩昂,甚至还有深藏不露的武艺好手,所以我断定这位苏姑娘必定身份不凡。她们急着赶路,恐怕另有隐情。既然不肯如实相告,两次不辞而别,我们何必去自寻烦恼?”赵遇春分析的颇有见地,曹兵不停的点头赞同,想必两人早已不谋而合。
“这倒也是。几日不见,赵兄弟分析问题竟然如此透彻,连号称当代小诸葛的我对你都刮目相看,实在是可喜可贺!”秦延緖笑道。心想:“妈的,又不是你的妞,你当然不急,老子送这朵花差点命都送了,白辛苦一场,连面都见不上一面。”

“秦大哥,你不是经常教育我们有缘千里来相会吗?我看你与苏姑娘是有缘之人,自会再次见面,不必难过。她是杭州人士,甘凉乃西域与中原来往必经之地,我们何不回到甘凉,在那里等待与她相逢,岂不妙哉?”赵遇春提出一个很有建设性的意见,曹兵又是一番点头,心想:“这是我想要的结果。”
秦延緖心想:“妈的,直接说你想家了,我们快回去吧多简单,非要搞的那么正义凌然,为我着想似的。老子鄙视你!”便笑着说道:“赵兄弟所言极是,不过我有个非常困惑的问题,你这么急着回去,是不是怕相好的跟别人跑了?”
“秦大哥这是哪里话,小弟孤身一人,戎马倥偬,儿女情长岂能断我血染沙场的壮志——不过小弟有一知己,好久不见,有点思念。见笑了,见笑了,呵呵!”赵遇春讪讪一笑,擦了把汗。
“赵兄弟果真是大侠风范,敢爱敢恨,在下佩服!”秦延緖说完,又对曹兵说道:“对了,我现在已经有未婚妻,看来不能再厮混于市井小巷,流窜在草莽之间了,该挣点银子,搏点功名才是。此去甘凉,你们周将军会给我弄个什么差事干?”
“这个,我说不好,不过以秦大哥的智谋与胆识,再加上在西域混打出来的名声,最起码也是个游击将军!”曹兵是实在人,想到什么说什么,所以所言之事有几分可信成分。
“游击将军是他妈什么官职,不是让我去打游击吧?这个我可不干,风吹日晒的,觉也睡不好,不是人过的日子。”秦延緖连忙摇头。
“秦大哥,你可别不信,这个游击将军在本朝可是从四品军职,许多人抢着干呢。平时无事,战时率一干人马东打一下,西射一箭的,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俸禄还不低,是个美差!”赵遇春心生向往的说道。
“美差?搞了半天是个游击队长,斥候头子!风餐露宿,鞍前马后的,你咋不让老子去当弼马温?”秦延緖暗骂,道:“我想这个光荣的任务在下实在很难完成,还有别的么?比如那种工作清闲点,俸禄多一点,玩命的事少一点,接触美人的机会多一点,升官儿的机会大一点的那种。”
二人头晕目眩,吐血不已,这样的工作似乎人间少有。
见两人将要撒手人寰,秦延緖连忙道:“在下开玩笑的,我知道现在就业困难,你们不必当真。不管什么样的军职,有搞头就行,呵呵!”说完,他暗想:“看来军中除了玩命,没有油水捞,想养活未来的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本人得搞点副业了。”
“秦大哥,你无需多问,我们周将军可是很器重你。此次回到甘凉,我想他一定会把你安排妥当的。”曹兵坚信道。
“嗯,但愿如此吧。就算不给我什么美差,就凭我这英俊的长相,往路上一站,给我怀里塞钱的美女也会不少——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启程?”秦延緖意淫一把后,便回到现实。
“这个——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好生休息,明日便往回赶吧?”赵遇春归心似箭,恨不得现在就闪。碍于碰到秦延緖这种蜗牛式的人物,便咬牙推后一天。
“也好,那你们先去置办点赶路装备,什么马匹,食物,砍刀之类的。我先去找个老朋友聊聊天,道个别,晚上咱们老地方见。”秦延緖说完,迈了两步,却又转身回来,附在赵遇春耳边轻声说道:“那个,关于夫妻夜间娱乐项目的插图教科书也弄上几本,在下最近正在研究这个课题。路上无聊,大家也可以有所消遣,共同探讨一二。”
“了解,了解!秦大哥果真是好学之人,茫茫旅途竟也不忘温故知新,在下佩服!”赵遇春擦把汗,为秦延緖的研究方向钦佩不已。
“不过——”赵遇春话到此处便顿住了。
“嗯?有问题吗?”秦延緖正欲离开,听的此话,便扭头问道。
“不知秦大哥这次准备研究中原文化——还是西域习性?”赵遇春讪笑道。
“靠,有意思!那个,赵兄弟,有西洋路子吗?不行来点东瀛的也别有一番味道噢!”秦延緖有兴趣了,心想看来这西域商贸果然繁荣,连品种都如此齐全,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春风嘛。不知雨衣有没有的生产,否则很有搞头。
“这个,实不相瞒,小弟在军中有幸见的一次西洋货,不过是副很逼真的水彩画,但不知这里是否能寻到。”
“没见识了吧?那叫油画,西洋人很开放的,你看那副估计那里的小孩子看了都不会脸红,只当做启蒙读物。人家平时都是挂在墙壁上的东西,你竟以为见了极品。下次大哥给你搞副猛的,保证让你开眼!”秦延緖一副带头大哥的形象,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秦大哥,跟你我算是跟对人了——以后小弟不懂之处,还请你多多提携!”赵遇春听的秦延緖一番高谈阔论,立马肃然起敬,唯他马首是瞻。
曹兵不知这二人鬼鬼祟祟在说些什么,便竖起耳朵仔细听来。却只听到什么油画,启蒙读物之类的。心想大家都是一介武夫,砍人无数,还冒充什么文化人?不免觉得好笑。
“好说,好说,理论是理论,实际行动才是硬道理——好了,大哥闪先!”秦延緖说完就扭头而去,背影顷刻间便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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