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强暴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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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黑窝子村风平浪静了。刘宝权到陈升官处问明了情况,陈镇长告诉他,县公安局并没有立他的案,没有他的什么事。派出所对他也不做结论,白姐失踪的案子还摆在那里,没有什么新的进展,新的情况,刘治文虽然还待在镇医院里,却也没有什么伤痛之处了。刘宝权放了心,也就放心地积极准备迎接新春过大年。闲来无事,他不时带着我到村上溜达溜达。
天空阴沉,像久病卧床等死的老人,毫无生息,寂寥可怕。今天虽然没有剌骨的北风,但冷空气包裹着整个世界,整个村庄都冻僵了。昏沉的世界映衬着蒙胧的村廓,我知道这是世界的本色,它一直这样走过了亿万年!我闻到了一丝气味,那是村民烧柴烤火熏出来的猪肉的气息。我知道新的一年就要到来了。
刘宝权走着走着,又走到了文秀丽的家门口。我心里想,人们都骂我们狗改不了吃屎,主人你也是至死不改**之心呀。我没有办法,只得跟着他走了进去。文秀丽家的中花过来迎接着刘宝权,她并不叫骂、警醒她的主人。而是摇摆着尾巴,做出亲热的样子,来到我们的跟前打转转。刘宝权来的多了,中花就承认了他的主人地位。
我憎恶地对中花说,你高兴什么,说不定你马上就会有灾难临头。
中花说,我主人都不怕,我怕什么?
她来勾引我,我说,你真是个坏母狗!
我不想理她。我的主人已经敲响了文秀丽的房门,因为他从窗户里看见了文秀丽一个人坐在火桶里正在看电视。
文秀丽并没有来开门,而是说,宝权哥你又有什么事吗?她也从窗户里看到了刘宝权。
刘宝权说,现在天气冷,我到各家各户看看,要小心火烛呀。
文秀丽说,我家没有问题,我们够小心的了,你上别家去看看吧。
我主人说,丽妹,你家我要好好看看,你开了门,我还没有看清楚呢。
文寡妇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好下了火桶来给他开了门。我家主人刘宝权急不可耐地走了进去。我不用他交待,已经老老实实地为他守在了门口。
刘宝权也不等中花的女主人给他让坐,自己马上脱了鞋子、掀开被子、上了文秀丽的火桶。他边上边说,脚冷得很,我也上来烤烤火。一坐好就朝文寡妇嘿嘿地傻笑,也不管文秀丽允不允许、高不高兴,他的手脚就忙了起来。
文秀丽说,宝权大哥,不要这样,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刘宝权说,不会的,这时不会有人来的。
文秀丽说,新伢几到他伯伯家去玩,有一会儿了,我怕他回来碰见了不好。
刘宝权说,多多在门外守着,新伢几现地还没有回来,你正好与我……抱了文寡妇又是摸又是咬。
文秀丽见自己推不了、挡不住,他的手已经伸到她的大腿那儿去了,她的心跳与呼吸明显加快,脸色绯红。她**大腿急忙说,宝权哥,宝权哥,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刘宝权却是什么也不说,已动手去脱她的裤子了。
文秀丽看到已是这样的情形了,她急中生智,对刘宝权说,宝权哥,你别急,我答应你,今天依你就是了。你下去,我们到床上去。
我家主人刘宝权听了心花怒放,不知这正是文寡妇的缓兵之计。他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蛋红得像个苹果,煞是羞涩可爱。他马上下了火桶,快速把自己的裤子脱了,就要过来抱文秀丽。此时文寡妇的心情十分复杂、十分紧张,当然也格外的激动。仇恨与羞愧在她心中燃烧,她想只有这样才能治住这个老色鬼。心里在快速盘算着,于是半推半就地下了火桶。刘宝权要帮她脱衣服裤子,她说,你先到床上焐焐被子,我有一年多没有看到过男人那把戏了,你别心急,先让我看看。等到我来了要求,今天一定让你痛痛快快,永生难忘。
刘宝权简直喜昏了头,拉着文寡妇来到了她的床上。把下身凉在那外面让文秀丽看。手却忙着解她的衣扣子。文秀丽一见那东西立在那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把它抓在手上。这时刘宝权帮她宽衣的手就停了下来,要脱她的裤子。想不到她却低下头去,狠狠地在他的宝贝上咬了一口!这实在是太出我家主人刘宝权的意外了,只听得他高声凄厉地叫着哎哟,文秀丽这才乘机迅速滚下床,拉开房门,冲出了她自己的房子。
一个可怕的伤害事件就这样突然发生了。灾难无可避免降临到了我家主人刘宝权的身上。我被文秀丽的异常举动惊呆了!被主人的惊叫吓傻了!不知怎么样处理这起突发事件,只好发出一声长啸,跑进房中来看个究竟。只看见我家主人光着下半身,用双手抚在下身那儿,整个人在文寡妇的床上翻滚。他不说话,脸色惨白,痛疼难忍。我认为他这是活该,我多次叫他不要来,告诉他,你们组织上的人要带头做文明人,你们组织上的纪律制度叫你别打欺男霸女的歪主意,你却把这些忘到了脑后,看而不见,听而不闻。这次你总算是尝到了苦头了,应该是到了黄河死了心了吧。
突然,远处传来了文秀丽与别人的说话声,本来还怒火中烧的刘宝权也只得打脱牙齿往肚里吞,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慌忙穿了裤子,忍着剧痛,从文寡妇家的后院仓皇出逃了!他多想烧毁文秀丽的房子,打烂她家的所有东西,但外面有人,他不愿这么傻干。这个仇恨与羞愧一时无法消除,只得咬牙切齿地从文寡妇的家里逃离了。我怕自己倒霉,不敢跟主人靠得太近,只好远远地、一声不响地跟在他身后溜回了家中。
刘宝权回到家中,那里火辣辣地痛。他无法跟家里人交待,到房间里火急火燎地拿了些钱就出了屋。他给王阿达打了电话,叫他派台车来,送他进城去看看病。他对他女人扯了个谎,说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正好与王阿达一起去城里的县人民医院做个检查。我跟在他身边,听他如此这般跟女主人说话,心中就好笑。他吃了文秀丽的大亏,把那里给咬烂了,哪里报得账出,又怎么给自己的女人做得出交待?不一会儿,王阿达开来了小车,在路上接到了我的主人。刘宝权上车后,我就回了家。
刘宝权离开了黑窝子村,村子里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我没有跟他进城去疗伤,得到了一次短暂的解放。可是吃了中饭以后,女主人却用链条把我锁在了家中。她是怕我也被那些窃狗贼盗走了。在黑窝子村这个最豪华、最宽大的园子里,不让我自由活动,我也没有丝毫办法。我知道狗从来就没有完全的自由,除非你不当这个家犬,可是,野狗们连最基本的生活物质保障都没有,生存也万分危险,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碰上人类那黑洞洞的可怕的枪口,那样的自由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虽没有自由,这么寒冷的冬天,我天天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睡暖炕,有失也有得,我也算心安理得了。
静下来想一想这件事变,根本还没有完结啊!我的主人这次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他能放过你文秀丽吗?绝对不可能呀。人类是记仇恨的动物,是爱好战争的动物,自然界里最残酷、最残忍的事情都是人类做出来的。文秀丽你已经陷入一个灾难的旋涡里去了。果不然,王阿达从宁安城一回来,就带着十多个弟兄来到了文秀丽家。他恶狠狠地对文秀丽说,我们是来收我们老大刘宝权那2000千元欠款的,你把他的*都咬得要脱不脱的,你乍赔偿?
文秀丽一点也不害怕,她沉静地说,我现在没有钱,欠他的我会慢慢地还给他的,至于他受伤的事,与我不相干。
王阿达冷笑一声,一个手下就上前给了文寡妇一个巴掌,打在了那女人的脸上。
文秀丽还是很坚强地说,我确实没有钱,你们打死了我也没有用。
王阿达说,搜!几个手下就冲进了文寡妇的房屋内,他们翻箱倒柜,可是只搜到了60多元钱。
王阿达见只得这点钱,走过去对文秀丽说,你把我们老大的卵子咬烂了,没有钱就算这样了结了么?给我绑起来!
随着他一声令下,只见几个打手就上前来抓住了文秀丽,一顿乱摸乱绑。文秀丽不敢叫喊,怕他们害自己的儿子。今天吃中饭时,她儿子回家了,她叫儿子去了他婆婆家躲避一下,自己一叫喊,儿子如果听见跑回来,就不得了呀。她任他们又抓又摸地绑架了,求他们道,几位大哥,你们行行好,我要是有钱,我早就还给他了!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王阿达见文秀丽向他们求饶,却过去抓住了这女人的下巴说,如果不是大哥说喜欢你,我真的要叫弟兄们把你的皮给搞烂起!你必须得给我好好养着,等我大哥回来享用!我限你十天把钱还上,不还就老老地依了我们大哥,免得我们还动手。

他们一伙人发出了放肆的**。一个家伙把文秀丽家唯一的一头百十来斤重的肥猪一刀给捅了,然后抬上了他们开来的吉普车后箱放好,把被折腾得魂飞魄散的文秀丽放了,扬长而去。
我知道文家出了事,但是事到临头,我又不敢出来主持正义。我安慰自己,我只是一只狗,我救不了文秀丽,我更不是救世主,我无法改变人类丑陋、丑恶的本性,我只能对文秀丽抱以同情。我恨主人为什么要派人去欺负自己喜欢的女人?我恨主人为什么要把我锁在家里,我知道中花与文秀丽一样被吓坏了。什么也不能做哇,我很痛苦。
我的身子被主人拴住了,但我的心并没有被拴住,我有思想的自由。天天被关在屋子里,脑子里却天天在上演过去发生过的我知道的事情。我生活的黑窝子村,位于宁安、平和两县交界的深山之中,虽然十分偏僻,但森林与煤炭资源丰富。村里从解放以来就一直有人开采小煤窑。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煤价上涨,煤生产有了重大经济效益,于是以刘宝权、刘冬生为主的几个矿主、村领导就把小煤窑开得到处都是。因为只重出煤效益,忽视了安全生产,每年都要出一些安全事故。县里、镇上每年都要来检查、关停、封炸一些小煤窑。但是钱,因为钱这个王八蛋威力巨大,权那个怪物的作用又法力无边,非同小可,因此刘宝权、刘冬生总能逢凶化吉。前些年县里、镇上的领导来入了干股,刘宝权、刘冬生、王阿达等人开采的小煤窑组合在一起,成立了黑窝子煤炭股份有限责任公司,黑窝子村的煤炭开采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去年9月,中央下来了彻底关停小煤窑的精神,黑窝子的煤矿又进行了改组,由刘冬生做了董事长兼总经理,刘宝权算是彻底从煤矿领导位置上退了下来。但他的两个儿子都成了矿上的重要股东。除了交村上很少的一点管理费,这个年产值超千万元的煤炭公司,就以承包形式私有化了。
刘冬生办矿,王阿达、刘立坚负责召集民工。由于刘冬生一伙人心太黑,长年克扣矿工的工资,牛岭镇一带的本地民工都不愿给他们干活了。王阿达等人就到西源市、东源市去招工,把他们的矿上说得天花乱坠,每次都能骗来上百的外地民工。等他们一来到煤矿上,他们就对这些上当的民工实行法西斯统治,将他们与世隔绝起来,稍有反抗,就让德固、杰杰、剑哥、芳芳出来咬他们。王阿达还下令打手将那些不听使唤的民工,往死里打。可怜那些抱着发财梦出来务工的外地农民兄弟,来到这矿上为刘冬生、王阿达他们没日没夜地干活,他们吃的是粗粮剩食,住的是茅屋草窝,比我们狗食、狗窝还差,干的是牛马活,可到头来一点好处也没能得到,实实在在就是一个个奴隶。不是被榨干了血汗而被开除,就是被矿难永远葬身矿洞,或致残被赶走,被克扣工资,那是家常便饭,不枉送性命还算好的,更是万幸了。
当今世界,人类社会的公德意识日显淡薄,自私自利加上人性张狂,越来越严重,虽然公民道德建设要求人们爱国守法、明礼诚信、勤俭自强、敬业奉献,但某些能人们、名人们、上流社会的人们,仍我行我素,拜金主义及崇权媚权思想特别严重。社会上虚假盛行,好人倒霉,小人得志。有办法的人升官发财,主导世界潮流,没有办法的老百姓,心中不得不充满了怀旧的心态,充满了迷茫的情绪。我作为一名有正义感的狗,也深感人类社会道德的沦丧。像我家主人这样的人,他欺压乡邻几十年,损公肥私几十年,居然能牢牢把持一方朝政,还屡次被上级评为优秀**员、优秀基层干部、光荣致富能手、见义勇为先进个人等等,这真是对人性莫大的讽刺啊!坏人得志,还能融入主流社会之中,真是不可思议啊。
主人刘宝权不在我的身边,我去想他的坏处,实在有些不对,但我总是禁不住自己的思想,虽然我记起美美说的,不想不想,坚决不想,把心收进肚子里,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的话,但却总是关闭不了自己思想的闸门。刘宝权与文秀丽的事又来到了我的眼前,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闪现。
那天下午,主人带我到文秀丽家去收统筹款,刘宝权见文秀丽一个人在后院的菜园子里,他上前就动手动脚,与那寡妇调戏。文秀丽连忙躲闪,又不敢大声叫喊,从刘宝权手中挣脱后羞愧地跑进了自家屋里。刘宝权满心欢喜,对她说,丽妹,只要你从了我,你家的统筹款我不收了,欠我的那2000元也不要你家还了。以后你家的大小事情全由我承担了。边说边跟了进去。
我家主人刘宝权在屋里更加肆无忌惮,上前紧紧抱住了文秀丽。文秀丽急忙说道,宝权大哥,你是有家有室的人,怎么能做这种不要脸的事?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喊人了。
我主人**着说,你喊,你喊,我看看谁敢过来?来了人,我就说是你请我来的,看你以后怎么做人!她就不敢喊了,被刘宝权放倒在了厨房里。
文秀丽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裤腰带,硬是不让刘宝权得逞。我当时就想不通,我们狗类都不**,这人类怎么连我们狗都不如!可见我家主人绝对上不了层次,他只不过是一个欺压乡邻的土豪劣绅而已。
正在这危难之时,文秀丽那8岁的儿子新伢几放学回家了。我马上叫了几声,提醒、通知了我的主人。新伢几也在屋外高叫,妈妈,妈妈,我回来了。多多,你在我这里干什么?
刘宝权听到了,无可奈何地放了文秀丽,自己先爬了起来。新伢几已跑进屋来,见母亲正从地上爬起来,脸红透了,而她身边站着可怕的村长伯伯。我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只听到刘宝权说,新伢几,你放学回来了啊。
新伢几看到眼前的景象,感到十分惊讶,怔怔地看着他们,似乎已经有些明白。他意识到家中已经发生了什么,但他不做声就退了出去。他真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他心想,我去告诉我伯伯。便向不远处的刘治文家走去。
刘宝权想上前阻止他,却已来不及了,新伢几已经走进了刘治文家的院子内。刘治文正好在家,听了侄儿的讲述,得知弟媳有难,就跟新伢几出来了。刘宝权见躲是躲不脱了,只得在文秀丽的屋前站着。
刘治文见刘宝权真的在弟媳家,便过来问道,宝权哥,你有什么事吗?
刘宝权这时不慌不忙地说,我是过来收统筹款的。
刘治文只得问文秀丽道,秀丽,你的统筹款交了吗?
这时的文秀丽已平静下来了,她回答说,还没有。刘治文看看他们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十分可疑的地方,因为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得说,我家正好煮了甜酒,你母子俩到我家吃中饭吧。
刘宝权也识象,他对文秀丽说,秀丽妹,你想办法把乡统筹款准备好吧,过两天,我还要来收的。不要让我多走冤枉路哟!他边说边走,我也只好跟了出来。当时我没有想得太多,只觉得主人应付自如,是一个干得了大事的人,多少又让我有些佩服。
刘治文后来得知了刘宝权的不轨行为,他对刘宝权采取的依旧是消极防御的办法。他知道现在明斗,斗争不赢刘宝权,此事不用说证据不足,就是张扬出去,对文秀丽也极为不利。又怕刘宝权对新伢几下毒手,于是只好万事以忍为先,得过且过。我一直不知道,我的主人为什么要在村子里生出这么多事端来。想释放**和能量,外面的世界大得多,精彩得多,为什么单单只盯着一个文寡妇不放呢?我真弄不明白。
百年修得同船度,在一个村子里共同生活,大家都好好地过自家的小日子,相安无事,那该多么好啊!但我家主人偏偏要无端生事,无是生非,制造了数不尽的仇恨,你这样能让黑窝子的民众都臣服吗?俗话说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从来没有听说过能以压迫、以权势、以淫威服人的啊。只听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有反抗。主人啊,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呀,你在县人民医院住院疗伤,想过这些吗?身体上的伤治好了吗?心理上的问题也应该好好地治一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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