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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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不停的赶路。
在晨光冒起的时候,卫疆站在波贝尔偏东方向的一个狭窄的裂缝前。裂缝不宽,只能容一辆马车经过,两边是高耸的峭壁,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看地面野草丛生的样子,不像是黑城纽雅法兰的入口。
“从这里进去是纽雅法兰?”卫疆明显带着怀疑的语气。
凯尔奇没吭声,他不知道纽雅法兰的确切位置。
兰缪气喘吁吁擦着额头的汗水,十分肯定的说:“没错,这是纽雅法兰的入口。但是没有提前预约和纽雅法兰的邀请,外人很难进去,地下城像是一个迷宫,除非有黑城卫士的引领,不然甬道里生活的黑暗生物会把入侵者撕成碎片。”
密室指环里的克拉拉突然传言说:“我知道前往黑城的路径。”他当然知道,这座城市就是困在他空间里的那些黑暗幽灵建立起来的,黑暗幽灵对此地了如指掌,克拉拉一点不脸红的盗取了黑暗幽灵的功劳。
卫疆眼中神光一敛,对跟在他身后的兰缪和凯尔奇说:“我们走。”
兰缪和凯尔奇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无奈。三个毫无准备的人硬闯纽雅法兰,结果会好么?多半喂了黑暗生物。两人暗叹一声,但各自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跟着卫疆。兰缪是被逼无奈,凯尔奇则是不忍丢下年轻的密室红衣主教离开。
卫疆走进狭缝,不远进入一个洞**,越向里走,地势越向下。
他快步走了几十米以后,外界的光已经照不到洞面,一条幽深的甬道斜斜通往不明的地方,慢慢的周围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在一点微光没有的地方,他看不清楚路。幸好凯尔奇取出火棉,用漂浮术把火棉团抛到半空,念动火焰咒言,手中冒出一颗火球,射向悬浮在空中的火棉,一朵红亮的光源游荡在三人身边。
借着火光,卫疆看到向下的坑道有人为开凿出的痕迹,一节节长长的堤形台阶相互连接,延展到洞**深处。
卫疆看一眼凯尔奇,低声问到:“火焰球能坚持多久?”
凯尔奇苦笑说:“大概一、两个沙漏时,我只是一个初级法师。”
卫疆的目光转向兰缪。
兰缪退后两步,直到身体靠在墙上,目光忐忑的说:“我是教廷的文职人员,只会最初级的治愈术,其他魔法不会。”
卫疆叹口气:“凯尔奇修士,先熄灭掉火焰球,等会儿发生战斗的时候,魔法还有用。”他说完,打开包裹波纹盾的布条。
又是那恐怖的武器。兰缪缩了缩脖子。
凯尔奇被这件宛若艺术品的小盾牌惊住了。这样的盾,也许只有诸神才能打造出来,一定是的。他想伸手去感知诸神的力量和智慧结晶,但又怕玷污了那神圣之器。
卫疆提起内息,灌注进波纹盾,盾面上那些细小的火焰花纹活了一样,在毛发般细小的凹刻里流动,释放出紫色的毫光。盾上的光虽然微弱,但足够三人看清脚下的路了。卫疆一马当先,向洞走去。经过大概一整天时间,他隐约听到前方传来风声,紧走几步,越过挡住视线的一根石柱。

瑰丽!
除此以外,卫疆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纽雅法兰。此刻,他像站在半山腰远眺宽广的平原,极目看去,视线里有一座灯火绚烂的城市,仿佛镶嵌在一片广阔原野里的宝石。天空,如果可以把洞顶称之为天空的话,上面缀满发光的植物,还有飞行的带磷光的野兽,星星点点好像繁星满布的晴朗夜空,峭壁下的平地上有森林,有湖泊,有山脉,甚至还有大大小小的村庄。
卫疆怀疑他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美丽的地下世界。”凯尔奇忍不住惊叹说。
兰缪来过几次,不像卫疆两人那么吃惊,只是感慨说:“整个半岛的财富差不多都蕴藏在纽雅法兰里,这里生活的人是最幸福,也是最残忍的,他们漠视弱者,像蚊虫寻觅鲜血一样追求利益,美丽的基础是令人发指的肮脏。”
卫疆奇怪的看着兰缪,一个拐骗女孩的恶棍还知道什么是肮脏么?
兰缪感受到卫疆的目光,低着头,引述神恩会里的经文说:“罪恶植于人的本性中,魔鬼赐予犯罪者一种无可言喻的堕落快感,人生的路程就是对抗体内的恶的旅途。”
也许吧。卫疆才不在乎,他现在要去解救玛菲,一个善良的女孩应该有个美满的结局。
“快看!”凯尔奇大声喊道:“那群东西是什么?它们朝我们来了。”
卫疆定睛一看,只见远方的高空有几道浮动的影子,拖着几溜磷光向他们冲来。
蝙蝠!巨大的蝙蝠。卫疆瞳孔收缩,感到这些怪物不是轻易能打发的。“我们快走,绕过这些怪物。”他当机立断,拉着吓呆的兰缪沿着峭壁上开凿出的盘旋小路跑下山崖。
兰缪回过神来,喊道:“不能跑,这些夜蝠速度很快,而且爪子上带有剧毒,它们喜欢攻击活动的生物,只要我们站着不动,它们一般不会发动进攻。”
卫疆回身看一眼加速的夜蝠群,猛地站下,他选择了相信兰缪。
凯尔奇撞到两人身上,也停了下来。
七只长着猩红双眼的巨大蝙蝠扇动翅膀,从三人身边掠过,嘴里发出吱吱的震动声清晰可闻,爪子上带着一股腥臭的气味,熏得人头昏目眩。
可怕的蝙蝠竟有一人高。凯尔奇直勾勾盯着夜蝠离去的背影,内心犹自震惊不已。
兰缪长出一口气,战战兢兢的说:“幸好我记得黑城卫士叮嘱过的话,否则……诸神啊,它们又回来了。”他的声音高亢而尖锐,像一只被屠刀插进喉咙面的牲口的最后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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