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元大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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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
看着那一簸箕刚出油锅的油条,黄灿灿的颜色煞是诱人,一股特有的菜籽油香味四溢开来,直勾得朱平凡大肠小肠一起蠕动,小腹适时的打了一声闷雷!
拥挤在买早餐的七八个人中间,穿着这一身绝对朴素的校服,打秋风胜利归来的朱平凡,显得有点儿鹤立群鸡!
右手摸在校服口袋里,朱平凡的手紧紧地攥着那张皱巴巴的两元绿色大钞!
每个星期在学校六天的吃饭时间,每天三顿,三六一十八顿,减星期六晚上回家时的那顿,共十七顿饭!
每个星期家里给十五块钱!每一块兑换饭票一斤!每三两票可以在食堂买到一个劣质馒头或是一碗饭!自己早上一个馒头,两碗糊辣汤,共九两饭票!中午一碗面条,两个馒头,计九两饭票!晚上仍然是一碗面条,两个馒头,一样是九两饭票!每天共计二斤七两票,每星期共计十六斤二两!
如果自己节省一点,那这十五斤饭票还是够用的!
可是为什么自己每到吃饭的时候,总是饿的发慌!吃不觉饱,还要稍稍的吃的超标一点呢?
这还不算,朱平凡发觉这种超标的情况,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管不住自己的嘴,降不住自己的胃?!
但是恨自己是一回事,吃饭的时候,超量超标又是一回事!越来越大的食欲,促使供消上产生了矛盾!这个矛盾,促使朱平凡走上了另一条道路!他靠着他那双机灵的混混眼睛,课余时间在校外谋点小钱花,这种行动,朱平凡美其名曰——打秋风!
看到前面几个买油条的人已经称到了油条,而靠前位置的这个学生仔还是站在原地,站在靠近老板称油条台子的有利位置!估计这小子是在发呆,这时站在朱平凡后面的一个臆测的小伙子不乐意啦!
“我说,你到底买不买油条?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好不好?!”后面的小伙子,有些焦躁的推了一下站着没什么动静的朱平凡!口中嚷嚷着。
“推什么推?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这大清早的都是出来吃饭!你恶心不恶心?想吃油条也被你说的没胃口啦!有点素质好不好?!”
见到后面有人推他,心中想着是不是这顿享用油条?!正做着天人交战,心情不妙的朱平凡醒悟过来后,捏住对方话中的语病,一时冲着那小伙子恶狠狠的说道,说完他装做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我顶你个肺呀?你还有理了还?”小伙子一时语塞,在心里大叫两声,转身把火发在了老板的身上,冲着那个卖油条的老板气冲冲的道:“给我来一斤油条,快点!早就在这等着呢!称个油条,可真的是有够慢?!”
“我靠!一斤油条要三块五!你吃的完吗你!浪费!”
刚走出几步的朱平凡,一听这位老大竟然要了一斤的油条!气的想回身找他理论,但他转念一想,这是人家在买油条,花的是人家的钱,好像跟自己没关系?
想到这里,朱平凡郁闷难当,转身就走!
手提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四个包子,朱平凡快步地向学校走去,走到一个僻静的拐弯处时,他将身子靠在了一边的墙上,双手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子,里面正有四个刚刚才新鲜出炉,香气四溢,在朱平凡眼里,做得精致绝伦色香味俱佳的包子!
“他娘的!包子耶!还肉馅的!”
望着袋子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鲜嫩诱人的四个包子,朱平凡喉结一动,情不自禁猛咽了一口水。

“某大哲学家说:把握眼前的这一刻,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只有把握住眼前的这一刻,未来才有希望!”
搜肠刮肚之下,面对另一个专做狗不理包子的小吃摊上,那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笼子里的包子!朱平凡终于用某哲学家的名言说服了自己!他准备把握住眼前的这一刻,用这两元大钞,买四个包子,来治治自己恐怖的胃!
用朱平凡的话说:这叫没办法,老毛病胃病又犯了!
左手提着已经张开口子的袋子,右手伸进去,一手抓住一个包子,将头靠在墙上,大嘴一张,右手刚将包子送进嘴里捂在嘴上,只见朱平凡喉咙一动,头一低,第一个包子就这样被他囫囵吞枣般的干掉了!
如法炮制,他的右手再一伸,一抓,一送,喉咙再一吞,第二个包子又被他干掉了!
第三个包子刚被他抓到手,准备往嘴里送的时候,那大张的嘴正准备迎接包子的时候,他的手不禁顿了顿。
“貌似自己还没有尝到肉馅的味道!自己这不和吃人参果的八戒兄一个德性吗?”懊恼地想到这里,朱平凡将张大的嘴巴缩小了些,上下齿一合,轻轻的咬在鲜嫩的肉馅包子上。
“不愧是肉馅的!狗不理包子!”
在口中细细地咀嚼着,让那种动人的温热肉味向味觉神经蔓延,朱平凡状极享受的将头靠在墙上,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我靠!这不是咱们学校篮球队的那头,会飞的猪吗?在这干吗呢这是?”一把流氓气十足的声音,惊醒了此时正在享受狗不理包子美味的朱平凡。
瞬时睁开双目,朱平凡吃惊地看到,五个衣着打扮各异的匪气四溢的小年轻,向自己围拢过来!看他们打扮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流氓一般!
这五个人,朱平凡倒也认识,他们是号称八中五虎的几个高年级的混混烂仔!专责替学校的四个校霸收取学生保护费!八中的一些学生私底下叫他们‘八中五鸟’!
“操!味道还不错吗?”
只见其中一个上衣敞开,坦胸露乳,用下面的两个衣角相互绑在一起,牛气哄哄的将头发染成红色的红毛烂仔,劈手夺过了朱平凡手中装着包子的袋子,拿出最后一个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冲着朱平凡嚣张地道。
“我操!原来还是肉馅的!”
“没想到呀!真他娘的没想到!你猪大头也有吃肉馅包子的神仙日子!”
“正好!这两天兄弟们手头有点紧!你小子贡献出来点吧!饭票人民币哪样都行!”
“积极点!兄弟!我们五兄弟这些时日,正商量着,在八中交纳保护费的哥们中间,评出个杰出贡献奖呢!谁每月为我们老大孝敬的最多,谁就会得头奖!”
说到这里,红毛一把就扔掉了那个吃剩下的包子,嚣张地指着朱平凡的鼻子,一仰头,那眼中恶狠狠的威胁神情,昭然若揭!
这个红毛,显是这五个烂仔中的头,边上的四个家伙,仿佛配合般,各自轻松之极的揉着自已的拳头关节,一声声地发出咯嘣的关节脆响,如同看到猎物的群狼,纷纷嘿嘿狞笑着看向朱平凡!
看到红毛只吃了一口,就扔掉了那个价值五毛钱的包子,朱平凡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心痛之极而又**几许愤恨神情的复杂目光来!
迅速无比,一伸手,一张嘴,朱平凡就将右手中拿着的,自己刚才还准备再细细品味的那半个狗不理肉馅包子,一口吃了下去。
吃下去后,慢斯条理的,朱平凡这才将冷冷的目光投向红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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