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爱偷窥的尸体 11.血染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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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前,蓝天包裹的世界,雪山下,草原上,所有的一切都纯净无比,仿佛初生的灵魂。
几声枪声打破了这宁静美好的一切,然后是一轮打斗,还隐隐有野兽的咆哮声。
洪刚带着义子洪天禹正在雪山下步行游玩,听到枪声吓了一跳,洪刚愣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向着枪声来源处跑去,洪天禹紧随其后。在藏区这几个月的时间,父子俩都已经被藏民淳朴热情的风气感染,少了很多身为商人的狡诈和猜疑,这时候听到枪声,和野兽的声音,直觉认为有人有危险,应该过去帮忙。
刚走过去,就看见十几个藏民,躺在地上,有些已经没气了,有一个老人发出微弱的声音,洪刚跑过去,扶起老人无力的身体,老人蠕动着失色的嘴唇,正想说什么,忽然眼睛一瞪,伸手指着洪刚后面,忽然就断气了。洪刚心里一慌,转头看向身后。
洪天禹正在为一只藏獒施救,远处,有什么闪亮的东西似乎正在移动,向着这边靠近,他心里暗叫一声糟糕,放下老人,正要提醒洪天禹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看见那抹亮光动了动,一下飞扑到洪天禹身上,刚要按倒他,忽然砰!一声巨响,洪刚只觉得后背一痛,无力地趴在洪天禹身上。
“爹!”洪天禹抱着父亲,但觉满手鲜血。
洪刚抬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儿子啊,你是个好孩子,你爹我这一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儿子,值了。”说完,轻笑了几声,就此断气。洪天禹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没注意到身后来人,忽然,一个冰冷的东西抵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汉人?”一个声音问他,透着强悍的土匪气息。洪天禹没有回答,他想转身,身后抵住他的东西一用力,划破了他的皮肤。
“我只是想看看那只藏獒的伤势。”说完,他不管身后有何动静,转身看向刚才包扎好的藏獒。
狮子一样巨大的身躯,即使受了重伤,还是散发着威严,他发现藏獒身下的草地似乎有鲜血渗出,糟糕,肯定是腹部中枪了。他试图翻过它的身体,给它看看腹部的伤口,可是藏獒就那么躺着,无论如何,都不像刚才那样让他探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洪天禹疑惑了,他和藏獒对视了几秒钟,忽然明白了什么,放弃了检验它腹部的伤口。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藏獒艰难地抬起一只前爪,在地上匍匐着向他伸来,头拼命地靠向他。

洪天禹握住那只无力的前爪,把脸靠向那双看似凶猛,实则深情的眼睛,悄悄地在它耳边呢喃,“你放心吧。我明白你的意思。”藏獒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松懈下来,继续趴在地上。
眼前是一个黑衣男子,浑身上下只露出眼睛,凌厉的眼神瞪视着他,“难得有汉人不怕我,我喜欢你,跟着我吧,包你一辈子吃穿不愁,要什么有什么,想要什么女人就有什么女人。”
洪天禹沉默地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什么反应也没有,他心里正在想脱身的办法。
黑衣男子见他没反应,也没耐性了,伸手就想打昏他,忽然一声沉闷的撞击声,黑衣男子呆了呆,就倒在了地上,头上鲜血淋漓,身旁是一块染血的大石头,洪天禹抬头,看见一只黑色的兀鹫迅速消失在蓝天上。神啊,他在心里感叹一句,定了定神,连忙转身,翻开奄奄一息的藏獒身体,把它护在身下的幼獒抱在怀里。这一次,它没有再反抗,只是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头渐渐低下去了。
正想伸手安抚衰弱的藏獒,忽然见它用力抬起头,身体忽然有了力气,猛地向着自己扑来,洪天禹一惊,俯身躲避,却听到身后一声惨叫,然后是藏獒的咆哮声,他转身,看到藏獒死死地咬在黑衣男子的脖子上,男子手中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藏獒的腹部,他大惊,连忙过去,拿起刚才的大石头几下狠砸,黑衣男子才松开了手,却垂死挣扎,用匕首在他身上划了几下。
满身鲜血的藏獒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躺在地上,这一次,它是真的没有力气了。眼睛看向洪天禹怀抱中健康的幼獒,喘着气。
“你放心吧,从现在起,它就是我的孩子。”洪天禹靠近它,感觉到它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最终消失。
洪天禹站起来,看着一地的尸体,他把幼獒放在怀中的口袋里,把所有尸体整齐地排列好,用仅有的笔,找来一条洁白的哈达,写下了所发生的一切,默默祈祷,然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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