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灭魂棺 17.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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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请一大堆工人去到自己家工作,然后把所有生意,工作上的事情都带回自己家做,经常和家里的工人谈天,关心他们的生活,和他们一起吃饭,甚至经常请他们,还有他们的家人一起去旅游,当然,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总是让晴儿跟在身边,所有的工人,保姆都羡慕他们的恩爱,只是觉得夫人的身体不怎么好,寡言少语。
过了一段时间,晴儿的身体明显地好起来,她开始学会如何和工人拉家常,有时候甚至和工人们一起工作,叫保姆教自己做饭,浇花,搞点园林艺术,养宠物,所有的工人都高兴地看到这个可爱的夫人身体好起来,晴儿的亲切也让他们非常喜欢,工人,保姆们都觉得有这么好主子,态度亲切,工资又高,工作也不辛苦,实在是一份好工作。当然,他们从来没发现,晴儿身边空气奇怪的流动方式。
时间长了,不少的工人和保姆身体都明显虚弱起来,他们都纷纷提出需要修养一段时间。王文也重新做了安排,他找了几批工人,每一批上一星期,休息一星期,工资按全月来支付,工人们对这个安排显然非常感激,当更多更多的工人自动报名来到王文家工作的时候,晴儿已经完全可以处理这个家里的所有事情了,更多更多的关于王文,和他的亲切高尚的夫人的事迹被宣扬出去。
一次,其中一个工人的老母亲得了绝症,工人一生穷苦,想让母亲临终前过上更好的日子,晴儿主动找到了他,把他的母亲接到自己家里,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奉养起来,工人非常非常地感激,即使后来,他的母亲没过上多少好日子就死掉了,似乎比医生说的死亡时间要早很多,但是这个工人从此以后就死心塌地地,把自己的一生都卖给了王家。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王文的事业越做越大,晴儿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她开始和王文一起出席各种公众场合,虽然不怎么会和其他人交流,那些上流社会的礼节,商业上的事情,她也不懂,可是她的纯真善良,却让大家都很喜欢。
晴儿对待人的真诚,还有王家的财力,让上流社会迅速接纳了她,她开始学会去参加一些公众活动,聚会,王夫人亲切,热心助人的美名更多地为人所知。
大概这就是天堂了吧,有一个美丽聪明善良的好妻子,事业有成,王文替晴儿梳理黑亮的长发,看见镜子里她羞红的小脸,闪亮的眼睛,这么想着。
一天晚上,王文回到家,却没有找到晴儿,这个时候工人们都已经各自回家了,因为王文不喜欢有人过分地打扰自己和晴儿的生活,所以都不留工人在家住的。
他找遍了整个房子,最后想想,可能是去了花园,大概是因为从小在大山长大,晴儿很喜欢亲近自然。
来到后花园,他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卡吱,卡吱,卡吱,似乎是什么东西在互相摩擦,碰撞,碎裂,他有点害怕,自己家没有养宠物,因为所有的动物,见到晴儿似乎都非常害怕。
他绕着回廊似的花丛,走了几圈,一个可怕的情景让他动弹不得。
晴儿正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个圆形的东西在啃咬着,她的神色看起来冰冷异常,穿着普通的家常衣服,可是,她手上捧着的却是一个人的头颅,表面上已经被啃得差不多完全没有肌肉组织,只剩下一点碎肉,她正在认真地把头颅的下颚骨咬碎,附近的草地都被染红了。
王文脑袋中一片空白,他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晴儿把头骨整个吃掉,她擦擦嘴巴,扭开附近的水龙头,把手上和脸上的血迹和脏物清理干净,她怯怯地走到王文身边,泪流满面。
她伸出手,很想又不敢去拉王文的手,“文,我,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但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怎么办好。”说完,她突然身体一软,倒在王文怀里。
“夫人吸取生气,会有上瘾的现象出现,到时候出现什么情况,我是不能知道的。要是太严重的话,夫人可能会发狂。”
老婆婆的话清晰地浮现在王文的脑海中,他木然地抱着晴儿回到房间,替她换好衣服,心里一片混乱,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逐渐明白,一定是李伟当时做了什么,所以才能让本来已经死亡的晴儿活过来,但是这样活着的晴儿,需要用活人的气息才能维持正常的生命。
都是自己不好,当初就是因为自己意志不坚定,才会让那个该死的鱼神弄出来的幻象给欺骗,害死了晴儿,不然,她也不会活得这么痛苦。
“对不起。”他流着泪,把头埋在晴儿的胸口。
一只手,温柔地落在他的头上,往下滑,滑到了他的肩膀,王文抬头,看见晴儿悲伤的目光含泪凝视着自己。
“对不起。”晴儿沙哑着声音说。
他凑上前去,亲吻着那双带泪的眼睛。
“不,是我对不起你。”他躺在晴儿旁边,温柔地搂着她。
从这一天开始,王文不时会留意到报纸上,新闻上寻人启示多了起来,大部分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上流社会成员,他明白这些人大概都已经成了晴儿的食物,或者应该说是晴儿的生气来源。
其实,这也没什么,晴儿不过是在做一些其他人都想做的事情,就是方法有点特别而已,他这样对自己说,但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那天晚上看到的那恐怖的一幕,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内心深处,开始发芽,发芽,逐渐成为一道带刺的屏障,深深地阻隔了在他和晴儿之间。

时间流逝,他和晴儿还是和以前一样恩爱,但是两人说话的时候却少了很多触及晴儿以前的生活的话题,他们似乎都不愿意去再谈论大山里的,那个古老的民族的一切。
某一天,王文在大厅发呆,忽然看见花园里晴儿一边和园丁师傅说话,眼睛闪亮闪亮地,定定地看着园丁师傅的背影,仿佛看着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那个纯真渴望的表情,看的王文一阵惊悸,他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的晴儿,我纯真美丽的晴儿,现在好象成了一只为了食物,无所不用其极的动物,那种可爱单纯的眼神,惹人怜爱的表情,那个柔弱娇小的身躯,好象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让猎物放下防备,好随意夺取他们的性命。
不是这样子的,我要晴儿活着,但是,我不想让她变成一只只为了猎食的野兽啊,她是人,不是动物,她是我最爱的人啊,怎么可以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正在字责的时候,花园里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他连忙去看,只见园丁躺在地上,脸朝下,看不清楚表情,晴儿一脸惊恐地摇晃着他的身体,王文连忙跑下去,翻过园丁的身体,他看到一张干枯消瘦的脸,他记得几天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他突然就昏倒了,我......”晴儿惊慌失措地对王文解释。
王文没有看她,径自打电话到警察局,报告了事情,很快,警车,救护车,都到家来了。
园丁的死因是心机梗塞,他很快地给园丁的家人一大笔赔偿的费用,因为园丁平时经常对家人提起王文和晴儿的好处,所以,他家里的人虽然觉得园丁的尸体消瘦得离奇,却也没怎么怀疑,事情就这么遮掩过去了。
王文开始害怕看到晴儿那张单纯可爱的脸,害怕她看着其他人的时候,那种闪闪发亮的,好象看着宝物时候的眼神,那种饥饿的眼神,有时候他想,会不会有一天,晴儿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开始夜不归家,经常留在公司加班,他害怕回家,尽管他不断告诉自己,自己是爱晴儿的,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自己的错,但是,他就是无法再像以前一样面对晴儿。
这天晚上,他发现公司对面新开了一家书店,就跑过去看看,消磨一下时间。
书店的老板是个娴雅高贵的年轻女子,谈吐大方,带着点小小的幽默,很快吸引了王文的注意力,有时候,他会在中午,过去请她吃饭。两人见面,每一次,只是聊点普通的话题,从来不涉及私人事情,但是王文的痛苦经常无意间流露出来。
书店的老板经常会不着痕迹地说一些历史上的有趣故事,他明白这是在默默地安慰他,他从来不点破,只是默默地接受她的好意。
一次,王文因为不想回家,跑到酒吧喝酒,喝醉了之后,自己跑到书店去,敲开了书店的门,把自己的一切痛苦都告诉了老板,当然,没有说出晴儿的那一部分,只是说自己以前和妻子闹过别扭,自己对不起她,现在似乎无法再像以前一样相爱,云云。
看着这个流泪痛苦的男人,书店的老板给他泡上一杯解酒茶,站在他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我怎么做,才能让你不痛苦?”轻柔的语调饱含深情。
即使是醉酒的王文也听出来了,他再也没有控制自己,一把拉过眼前这具柔软的身躯,疯狂地亲吻起来,他什么也不想再思考,只想用这个方法,忘记一切的痛苦。
早上,王文醒来,桌面上放着一杯暖暖的豆浆,还有新鲜的包子。旁边还有一张纸条,多休息一会,记得吃早餐。
他心里感动得满满的,却带着深深的愧疚,对不起晴儿,却又伤害了另外一个女子。
一阵敲门声,他连忙站起来,却头昏脚软地摔在了地上,肩膀碰到了桌子角,痛叫一声,门马上被推开,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发现,他只告诉过对方他叫什么名字,却从来没有问过人家的名字,昨天晚上居然还借酒把人家,那个了,越想越不好意思。
“白丽颜,白色的白,美丽的丽,颜色的颜。”白丽颜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扶起他,两人摇摇晃晃地跌坐在床上。手心传来的温润细腻感觉,挑起了他的**,因为不敢面对晴儿,他已经压抑了自己很久。
几丝阳光,在白丽颜精致的脸上闪烁,他忍不住亲吻她,她害羞地闭上了眼睛,这天,王文没有去上班,白丽颜也关上了书店的门,两人在床上缠绵了一天。
从此以后,王文开始以工作为理由,经常不回家,在白丽颜书店上的小阁楼,流连忘返,虽然和白丽颜一起,他的痛苦减少了,但是对于晴儿的感情,却从来没有减少过,似乎从那天晚上,发现晴儿吃人开始,他对晴儿的感情就变成了既爱又怕,还带点轻微的厌恶,这种奇怪强烈的复杂感情,却让他离晴儿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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