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间，“采莲间”到了。站在外面伺候的人轻声推开纸门。
唐士敏很自然地侧过身子，让那人先进去。
屋内灯火通明，其中摆设清雅，在地板上分左右各安席位，孙策正居右上位，周瑜则是左上位。其他各人都照着平时的习惯坐着。
他们的进来只是略微惊动一些人的注意的目光。大家的眼睛还是在看着各色歌伎舞娘的轻歌曼舞。只是席中人神色不一。有的肆意享受，有的咀唇轻笑。有的好奇万分。有的专心致志。有的冷若冰霜……
正想偷看身旁人的反应，他已经先笑着对他讲：“是‘飞天舞’，她们排得真好看。”
很标准的个人风格，唐士敏暗笑自己的多余。怎么会想到他会不高兴见到这一幕呢。
既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们就挑个下席坐到一块，一起研究一下这个“飞天舞”的精妙之处。
嘴巴在忙着，眼睛也没偷懒，隔几下又望北面的内室看去。
其实方才他所谓的特殊摆设就是指每个厢房都有的用细密的竹帘隔开的内室。
内室内就一溜摆着坐垫，每个坐垫前摆放着各式的乐器和相应的桌子。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设置呢？烟花女子没有不可见人的，或说都是千方百计想让客人记住自己的歌艺、色貌的。又怎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这跟“偕雅坊”的乐师们有关，她们当中有男子也有女子。需要在帘后弹奏的女子大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虽说当时的人并没有什么“处女”情结，可门第、出身的观念已经在南方的世族阶层出现，还逐渐影响到平民。为了以后能觅到好的归宿，也为免除日后的众多麻烦，华筝很体贴地为她们准备了竹帘。
至于男子嘛，更该躲在幕后。试问哪个上乐坊玩乐的男人喜欢老看到一群大男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又不是“龙阳君”。
不管怎么样，这个方法也的确免除了她许多的麻烦——有些乐师琴艺出众，可相貌却不怎地。如已离开的英子。可也有长得足可接客见人的美人儿，如现在是乐师首领的拂袖。而那些尚未能正式待客的姑娘也经常被她安排来这里学习。
里间只在暗处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昏暗，让里面的人可轻易知道外面的情形，外面的人却只能窥见一些晃动的人影。
例如现在，若不是一直在关注着里面，一般人是不会注意到有一丝微弱得可以忽略的光线照了进来：是暗门被打开了，光线是外面头上的星星、月亮的光芒。
一阵衣服簌簌拖地声，学武的人都觉察到。可也只是习惯性看上一眼，复转开看回歌舞。
那家伙该在里面吧？
“含微姐姐就要来了，在此之前各位大人、小姐就先听一些雅致的江南小调了了心神吧。”了红拍拍手掌，乐声开始响起。
是琵琶独奏，音色很是调皮，把江南水乡的清怀都勾画出来。鲜少听到如此纯粹的南曲，客人们纷纷被吸引过这来，见此跳舞的姑娘都悄然下去了。
屏息而听，手法、音调、触感相似于霁月，却不是霁月，弹奏之人该是清雅。
有清雅和拂袖在，那家伙应该就在那些人中间。
很想努力往里看，可又怕过于张扬直盯着里面不象在听曲，被那人注意到。只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坐立不安。
也难怪他的，既不是猫头鹰的夜视眼，又没有武者那敏锐的听觉，只能在那干着急。
唉~~~~想想霁月的聪明，会没办法？关心则乱啊。
＊＊＊＊＊＊＊＊＊＊＊＊＊＊＊＊＊＊＊＊＊＊＊＊＊＊＊＊＊＊＊＊＊＊＊＊＊＊＊＊＊＊＊＊＊＊＊＊＊＊＊＊我就要当分界线＊＊＊＊＊＊＊＊＊＊＊＊＊＊＊＊＊＊＊＊＊＊＊＊＊＊＊＊＊＊＊＊＊＊＊＊＊＊＊＊＊＊＊＊＊＊＊＊＊＊＊＊＊＊＊＊
内室霁月不是不是第一次进去，她轻车熟驾拐着。快到了，她就停在暗处等着。
以她的轻功是没办法避过众多会武功的人的耳朵，只能寄期望在乐师身上，希望了红有做安排。而且不要是男的来。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救世主终于缓缓而来，一色清衣的姑娘们在拂袖的带领下正朝这走来。
都是熟悉的面孔，抚琴的雪语、雪衣；吹笛的芹子，柳琴的浅笑，快板的妃如；唱曲的紫玉……当然还有乐友拂袖、半个徒弟的清雅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拐完弯，大家都看到霁月站在那笑迷迷的等着，大伙都笑起来，直笑“稀客、稀客。是什么风吹来的？”
“当然是把姐姐们的香气吹来的暖风了。”油手滑舌地挑逗抹一把娇美的雪衣的脸蛋。
紫玉佯装着一个软体入怀，头靠在霁月的肩膀上：“眼里只有姐姐，没有妹妹啊？”
“这话可冤枉我了，我对姐姐、妹妹可是一视同仁，没有偏心谁。”扁着嘴，很是委屈。
“你看，一说眼睛就红，装得倒挺像的。”戳着霁月的脸蛋，清雅羞着。
“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泪珠在不停地打转，很有夺眶而出的趋势。
越是这样，美女们越是笑得花枝乱颤。
霁月也是在笑，偶尔扮扮丑脸，博人一笑，倒也无大雅。
“好了。笑也笑了。乔二小姐，来这扮丑脸，到底有何事想想求呢？”拂袖到底在风尘泡了几年，一眼就能看穿她那不加掩饰的小心眼。
“姐姐真是聪慧。”霁月握着双手放在右肩上，笑眯了眼。
“那我再猜，是跟里面那些尊贵的客人有关吧。”
一击中的，霁月点着头样子更是乖巧。
“不会连你也喜欢上策大人吧。想改‘姐夫’为‘相公’吧。“雪语取笑道。
“这个嘛……谁知道呢。“挂着浅笑，偏着脑袋瓜。
“唷，还是十八春心动哦。唐公子怎么办？想攀上高枝不要他啦。”紫玉也跟着起哄。
常和唐士敏出双入对，姑娘都误以为他们早已情意相许，只是防于乔公而迟迟未能成婚。
“唐士敏算什么，跟我那个他相比，可是天差地别。”霁月也是大言不惭。
“那个他？小姐，你玩真的啊！”清雅自己先疑虑起来。
“哈哈……”霁月要笑不笑的。
清雅还想说什么，被拂袖打断：“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进去了。”
“是——”姑娘都敛起好奇心，往前走。
霁月看着拂袖，拂袖也看着霁月。
“虽然我不知道你进去有什么企图，但想进来就跟着吧。”
闻言，霁月展眉笑了：“还是拂袖最好。”
“别拍马屁，我只是想知道你想玩什么罢了。”
“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不怕失望，只怕你太惊喜而已……”
“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小胆的……”
……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