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 星云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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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勒森公爵旗舰上的一间舱房里,乔伊捧着本书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正在高谈阔论:“谢勒大人,刚才我翻了一下历史书呀,一百多年前,在拉菲特二世的爷爷罗斯门三世发动的对冰海王国战争中,第一方面军统帅贝克勒伯爵曾经为冰海王国元帅的人头悬赏一千万芒尼……喂!你在听吗?”
不需要再问了,谢勒侧身蜷在一张躺椅上,发出震天的鼾声,任由乔伊呼叫,兀自沉睡不醒。谢勒是一个已婚男人,能够自动过滤喋喋不休的唠叨和埋怨,能够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转换为睡眠模式,并且发出惊天动地的鼾声,是已婚男人必须具备的两项专业技能。所以,无论如何,只要乔伊还在这间屋子里,就算是他呆到天荒地老、宇宙毁灭,谢勒也决不会停下鼾声。
过了一阵子,乔伊沮丧的合上手中的《帝国秘闻史》,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谢勒的卧舱,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一千万芒尼的价格还是这么多年前的,这么多年来,物价涨了不知道多少倍,别说五百万,就算是真给一千万,那也不过是一笔小钱而已……一百多年过去了,奖金反而还不如从前了,唉,官僚主义害死人呐!”
旗舰正行驶在去往红月星的专用通道上,按照计划,十天之后,索勒森公爵和他的旗舰“星云号”将直接降落在帝国皇宫——红宫外的御用港口上。
“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到红月星哦!”站在旗舰前甲板瞭望窗口旁的乔伊觉得船只行驶的极为缓慢,其实“星云号”此刻正以五倍光速的速度前进,只不过身在其中感受不到而已。
“你很想去红月星吗?”艾丝妲轻轻的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忧愁,她还没有习惯离开冰海星的生活。苏拉芙抱着手站在艾丝妲和乔伊的身后,看她昂首挺胸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个沦为女奴的俘虏,倒更像是个看守俘虏的女狱卒。
“啊,没去过呢,想去看看。”乔伊极力表现出很随意的样子,其实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目的——把赚钱,或者是赚更多的钱的希望保留到红月星上,谁知道呢,说不定伟大的拉菲特二世会赐予他数额合理的奖励。
来到“星云号”上的第二天,心急如焚的乔伊终于得到了索勒森公爵的接见。所谓“接见”,其实不过是在旗舰大堂阶梯上半分钟的见面,乔伊根本没来得及提出“关于奖金数额合理性变动”的申请,而索勒森公爵也只是说了一句“感谢你对帝国的支持,先生”,随即转身,在一群军官的簇拥下迅速离去,几乎跟无意路过的差不多。如果将来有一天乔伊需要对孙子们炫耀自己跟大人物的交情,恐怕绞尽脑汁也只能吹嘘:“索勒森公爵一向尊称我为先生!”
乔伊对这一次接见并没有什么意见,反正也没指望会有什么隆重地款待,索勒森公爵可是整个帝国,甚至整个宇宙间最高傲的人,不要说一个士民出身的小孩子,就算是拉菲特二世也休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丝热情。乔伊介意的是,索勒森公爵只字未提奖金的事情,而总参谋长蒙托里沃伯爵后来被他纠缠了几个钟头,也只是不胜其烦的说了一句:“远征军里面怎么会有钱?回头到了红月星,皇帝陛下自然会给你的!好了,你先把这本功勋证书拿着,算是证明吧!这孩子,难道堂堂帝国还会骗你吗?”
堂堂帝国会不会骗人,大概只有创世之神知道,乔伊只知道钱攥在手上才是真理,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皇帝,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向皇帝陛下提出“给钱”的请求,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把功勋证书揣在怀里,此后每天除了花八个小时给谢勒灌输“提升奖金的必要性与合理性”之外,其余时间就都用来反复确定证书的存在。

“又在看你的证书了?哼,还做着梦呢!”苏拉芙半天没说话,一说话就充满不屑的讥讽起乔伊来。这些天来,“讥讽”已经成为了她固定的语言风格,当然,她也只跟乔伊和艾丝妲说过话。
乔伊像个保护幼仔的母兽一样噌的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苏拉芙说道:“什么做梦?这是我应得的!你们这些野蛮的异星人怎么能理解我们人类伟大的经济追求呢?再啰嗦就揭穿你的身份!”
“你就等着吧!你们那个吝啬的皇帝绝对不会给钱的!傻瓜,你也有窝藏罪的,揭穿我大家一起倒霉!”苏拉芙虽然嘴硬,还是下意识的往旁边的通道口瞄了一眼,看到没有人经过才放下心,跟着转过头去,再也不看乔伊一眼。
乔伊心里面恶狠狠的想到:“这个忘恩负义的肥婆,改天一定要把你弄到床上去,让你尽尽女奴的义务,撕开那矜持的伪装,暴露出……”
“乔伊,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笑得这么……”艾丝妲奇怪的看着笑得很邪异的乔伊,有些担心地问道。
“啊?没事,过几天就到达红月星了,帝国首都所在的星球哦,听说那里椰林树影,水清沙幼,是坐落在塞勒星系中央的世外桃源……我觉得很激动,很开心,情不自禁的就笑出来了!”乔伊清醒过来,赶紧解释,顺手偷偷抹掉嘴角的口水。
艾丝妲狐疑的看了乔伊一眼,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啊,对了,说起红月星就想起来了。刚才你去谢勒上尉那里的时候,波泽曼先生说请我们今天晚上6点去他那里吃饭,说是快到红月星了,有些重要事情是要跟大家伙说呢!”
乔伊低头看了一下腕表,嘟囔道:“这个波泽曼,无聊起来召集大家干什么?扮起长辈来了。这破船上还能吃什么,不过是牛肉豌豆罐头而已,再吃就要吐了。”他已经连续吃了三天的军用罐头,现在想起吃饭就头痛,不过碍于艾丝妲的央求,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像波泽曼的卧舱走去,沿途又顺便找上格雷戈、麦文和塔尔一起过去。同时,他也没放过苏拉芙,因为他知道,苏拉芙比任何人都讨厌豌豆的味道,已经节食了好几天,正好带去,量她一个女奴也不敢不接受主人“恩赐”的牛肉豌豆汤,更不敢像平时一样偷偷倒掉。
波泽曼已经是少将了,他的卧舱不像其他人的那样狭窄逼仄,而是拥有宽敞起居室的一个套间。跨入卧舱起居室的那一刻,乔伊彻底的愣住了,拼命的眨着眼睛,嘴巴张大得足可以塞进一只鸡蛋。
所谓少将,可不仅仅是房间大而已,衣食住行都得大异常人。波泽曼起居室中央宽大的餐桌上,赫然摆满了精致的珍馐佳肴,先别说那十五、六盘色泽光鲜、香飘四溢的菜式,光是餐桌一角摆着的“光明十八”红酒可就是价值上万芒尼的极品呀!更珍贵的是,波泽曼的勤务兵竟然是两个年轻性感的女兵,在军队这种雄性扎堆的地方,这简直是帝王般的享受呀!
乔伊扑到波泽曼面前,怒吼道:“小生你这个混蛋,每天吃这么好的东西,现在才记得请我们来?真是祖上蒙尘、不肖子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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