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图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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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舒心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坏事又落到了郝震的头上。一大早的就接到电话,马留乡的果园出事了,郝震火急火燎的奔赴现场,马留乡是他工作的重中之重不容任何闪失。
刚下车农业局的徐国锋主任就迎上来,郝震神色沉重,眉头也不自觉的蹙了起来:“到底是什么状况?”。
“今天我恰巧来马留乡来值班,刚到果园就有人告诉我里面出事了,所有的果苗都枯萎了,叶子发黄,以前没多在意,以为是缺水,可越是浇水萎的越厉害”。
冯德中、展永旺与徐国锋三人秉承郝震的意思,三人轮流值班,时刻观察果园的情况,这点郝震是知道的。“老冯与展乡长呢?他们知道没?”。
“他们已经去处理了”。
正说着李广生的车驾也到了,正值入冬时节,五十出头的李广生穿的有点臃肿,小跑到郝震面前,本就肥胖的身躯像个肉球一样蹦来蹦去,慌张的说:“郝副县长,我一接到消息就带着几位专家赶来了”。
“很好,李局动作不慢,咱们这就去现场看看情况吧”,郝震满意的点点头。
到了果园冯德中就像找到了救星,岁月在脸上留下的印记越发明显,焦急中老态毕露,比之李广生犹有过之。郝震知道冯德中可是比李广生小了几岁的。
“郝副县长,您可算来了,出现这样的情况是我始料不及的,您看现在怎么办?我和老展瞧了半天也是束手无策啊”,冯德中无奈的说道。
“冯老哥,先别急,我把有关方面的专家都请来了,事情会解决的”,郝震宽慰道。
“能不着急吗?好不容易要到了钱,花了不少心思说服乡亲们干这个,这下出事了,我怎么向他们交代呀”,冯德中在心里这般想着,可没敢说出来,眼神扫着四周,问道:“专家呢,赶紧来看看,到底为什么出现这样的事?”。
看着他紧张可爱的模样郝震却没心思笑,严肃的转过身道:“李局,你赶紧带人看看,以最快的速度告诉我原因”。
李广生与徐国锋迅速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展永旺慌忙跑到郝震身边欲言又止,憋得满脸通红。
郝震瞧见忍不住问道:“展乡长,什么事?”。
什么...”。
郝震稳步朝展永旺走来的方向走去,越过障碍的遮挡他看见了黑压压的人群,“展乡长到底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也瞒不下去了,展永旺担心的看着郝震说道:“乡亲们知道了这事都纷纷前来问询”。
郝震虽然年轻但人情世故他明白着呢,这么大的阵势说“质问”应该更合适。不顾众人的阻挡径直走上前去,郝震知道只有勇敢的面对才能打消人们的疑虑,逃避?他不屑为之。单枪匹马的走过去,当真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静一静乡亲们,我是郝震,果园也是我提议冯书记建的,请你们相信我,政府是不会坑害你们的”,站在人群的中央郝震怡然不惧,慷慨激昂的说着。
“说的好听,你们这些当官的就知道说这套,我们的死活谁来管,为了果园我们当中有的把多年的积蓄都投里面了,不给我们各交代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人群里传来语气不善的声音,大家纷纷附和,还有人说:“现在当官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才狼,今天要是不能给我们满意的交代谁也别想走出马留乡去”。
“谁胆气这么壮啊,狠话说的够唬人的,有能耐给我站出来再说一遍”,郝震正在头,转身一看身后不知不觉的站满了人,有冯德中,展永旺,有李广生,徐国锋,还有比秘书亲密的陈波。刚才说话的就是冯德中。郝震感动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继承更发扬了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团结互助不离不弃的优良传统。
思虑间人群静的可怕,郝震都能听见人们的呼吸声。冯德中在马留乡的威望是无人能及的。
“怎么?不敢了,没那魄力就别出来逞能”,冯德中严厉的扫视着对方,人们一个个的都低下头去,“郝副县长得到消息马不停蹄的带着专家来帮助我们解决困难,你们倒好,就知道在这怨天尤人,埋怨政府,你们知不知道咱们建果园的钱都是郝副县长在县里据理力争来的,啊?”。在他们的话声下人们的头勾的更低了,心里都在想着:“是不是真错怪了郝副县长了”,都斜眼看着挑唆他们闹事的人,南屯村的村长林庆国。
“刚才农业局的同志说最多一下午的时间就能找出问题的原因,到时候一定还大家一个公道,都散了吧”,这一刻冯德中的作用是无与伦比的,这点其他人都自叹不如。果然在他话声刚落的时候人们都渐渐的散去,没了来时的气势汹汹。

“冯老哥,谢谢你,关键时刻还是需要你们这些老同志来压场面”,郝震真诚的说道。刚才的危险谁都能看出来,一个搞不好群情激愤之下,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表面镇静,其实后辈也隐隐的冒汗,感激冯德中的声援。
“郝副县长言重了,说实话您这样的领导我还从没见过,跟着你干我有信心”,郝震的表现众人瞧在眼里,记在心里,对郝震他们得出了一个评价“有担当”,冯德中也不例外。
“有大家的支持与帮助我坚信马留乡会好起来的”,郝震感激的望着大家,眼眶都有些湿润。
现在再没有人认为郝震年轻了,包括跟着前来的农业局专家目光中夜带着钦佩。他的胆识与手腕就是年过半百的老同志也自叹不如,每个人都露出坚定的信念,对,他们找到了领头人,这一刻郝震真正成为了他们的核心。
果园的土壤与水源都被专家拿去化验,马留乡没有相关的器材,李广生带着人急忙赶回县里。郝震原地坐等着他们的结果,不尽快的解决他食不下咽。
短短几小时的苦等在郝震看来比几年来的都漫长,看到得出的结论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望着落日的余晖心想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化验的结果是水源除了问题,里面多了一种对作物产生抑制作用的激素,好在对人体无害,否则麻烦更大。可迷惑也随之而来,经过多方的取证与调查,冯德中嚎了一句:“不知道那个兔崽子做这等缺德事,查出来我扒了他的皮”。
郝震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越来越喜欢基层干部淳朴憨厚的作风,冯德中粗犷豪放的做法在他看来倒是别具一格。“冯老哥,这次是个教训,以后有关问题一定要严格把关,再不能让人钻了空子”,走到旁边郝震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一个20出头的年轻小伙子在一个近五十岁的半老头子肩膀上拍了两下,而后者却弯腰恭敬的点点头,多么戏剧性的一幕!
认真交代了一番郝震就回到县里,有徐国锋和一干专家在料想不会再有意外,并叮嘱冯德中与展永旺,有任何困难都要及时找他,对于马留乡的发展建设郝震可谓不遗余力,这只是个开端,重头戏还在后面。
.......
令人意外的是梁晓晨发出邀请,郝震欠他一个人情没有拒绝,心想梁晓晨可能会跟自己谈些隐秘的事,“投靠”这个词不自觉的浮现在他心里,所以轻车简从独自应约,连陈波这个“跟屁虫”也没带。
“金色食府”,郝震依稀记得薛彪嚣张的模样,当然还记得吴经理那张讨厌的嘴脸。梁晓晨亲自出门相迎,当吴经理看到梁老板为郝震引路的时候冷汗直流,上次对郝震的不敬他不敢或忘,心想郝震是副县长气量大不会跟他这种小人物计较,事实也确实如此,可再见到郝震时他的心里还是打鼓。换上比对爷爷还亲的样子谄媚的迎上去:“郝副县长您来了,包厢都为您准备好了”。
“劳吴经理大驾了”,郝震不温不火的说道。
任谁都能听出郝震话里的不善,梁晓晨摸不准其中的门道,呵呵笑道:“老吴,别愣着了,还想让郝副县长站这跟你聊天不成”。
吴经理屁颠屁颠的上前引路,嘴里不忘说道:“罪过罪过,是我疏忽了”。
吴经理这么不入流的小角色郝震不至于跟他计较,梁晓晨的态度才是他关心的。
“郝副县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吗,过几天我就把“魅惑”关了”,刚落座梁晓晨就迫不及待的说出口。
陈曼音开的“夜色”与他的“魅惑”只隔了几个门,梁晓晨这番做郝震明白,无非是让利于自己,也显得他很乖巧懂事,既然你女人对这行感兴趣我梁晓晨甘愿退出。
“梁老板这是何故呀?”,郝震明知故问,眯着眼睛盯着对方,他想看看眼前的男人跟自己是不是一路人。
“郝副县长见您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您是干大事的人,别的不敢说但凡您有吩咐我甘愿效劳”,梁晓晨很爽朗,江湖气十足的话里商人的本性显露无疑,他已经明显的表示“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碰撞着,电光火石间郝震笑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梁晓晨也笑了,举起酒杯与郝震轻轻碰了一下,两人心照不宣各自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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