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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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的地盘很大,如果想要出门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坐公共汽车,尽管这里的公交系统很发达,但你在坐车之前还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公交车站上等车的人往往要比车上的座位多得多。人们大多会不以为然,就算是满满的一车人,连站的地方也都没有了,可一当汽车靠站,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往里冲,旁边的司机就用浓重的武汉方言喊到往里走往里走,大家挤一挤,让车外的人进来。天哪!这太疯狂了,整整塞了一车人,你站在车内不用抓住扶手就能站稳,你已经被人墙架在那里了,用不着担心会因为急刹车而跃倒。正常的汽车速度在这个城市的街道上是不可靠的,你要知道这儿到处是车,无处不在的堵车和红绿灯,使得在市区里不是很远的路程都会走上很长的时间,在这个城市里永远有堵不完的车和载不完的人。
在学校里持久了就会闷的慌,这时儿我就会出去转转,在外面的世界里你会有一种真实感,这是一个有血有肉、善良与奸诈相随、繁华和贫穷并存的世界,一个与书上讲的不大一样但却能震撼你的社会,这些足以让你有理由花上一元两角元钱(单程车费)坐上公交车透过车窗来观察这座城市。
我的方法和上面的差不多,一般我会在学校附近的汽车始发站选择一辆车上去一直坐到终点站。有时我也不清楚它的目的地在哪儿,但我喜欢那种在路上的感觉,车窗外到处是忙忙碌碌的人群,站台上拉二胡乞讨的老头,还有那擦皮鞋的中年妇女,西餐厅里的时髦女孩,外面景色都在变,不变的只有坐在车窗旁边的我。
旅行是一件愉快的事,小的时候常跟父亲到山上的夏牧场去剪羊毛,山上的路不好走,从定居点到牧区一走就是一天,累的时候就吃点山谷里的野草莓,喝点泉水,遇到险峻的山路只好下马,牵着马走。再后来长大一些就学会了骑自行车,我就便骑着车到处游玩。
有一次我突发奇想想去瞧瞧路的尽头是什么,于是我就沿着一条马路向远方骑去,到了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直到天色渐晚,我才掉转车头往回走。这些经历使我觉得即新鲜又好玩,我曾梦想成为一位探险家,就像电视里的主人公一样,以旅行为生。我的心太野了,不安分只呆在一个地方,而我现在只能在这个城市里漫无目的的闲逛。
生活也许永远不会有对与错,有的只是得到的和失去的,有些事情也许你异想天开的以为会拥有,但最后还是失去了,这失去的不仅是你内心里最初最深的感动,还有留在人生里的遗憾,而它们却无时无刻地不发生我们的身旁。夜已经很深了,巴肯别克还坐在宿舍门外楼道的阳台上,烟头凌乱地散落在周围的地上,他已经抽了两包烟了,天上的月亮很圆,月光温柔洒在未眠人的心上,而就在今夜月亮的另一头,巴肯别克心爱的姑娘却成为了别人的新娘。我们都没有睡,非常替肯肯担心,这时老杨从宿舍里搬出了一个凳子坐在了肯肯的身边,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根烟卷:“兄弟有烟咱们一起抽,有心理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不要搁在心里自个难受”。那晚的夜色特别的静,老杨和肯肯谈了很多,一直谈到了天明,过了几天,巴肯别克的状态好多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踢足球了。

巴肯别克的遭遇让我深有感触,每个长大的男孩心中总会藏着一份最初的爱恋,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暗恋的那个女孩玲,玲住在一个名叫克斯布拉克的村庄里,她祖籍湖南,这个村里居住的大多是维吾尔族,离我家不远,但属于两个不同的乡。我还清楚的记得她的名字,她是高中时班里的班花,在高一上学期开学的第二天我爱上她了,一直到高三的最后一天,就这样我悄悄地暗恋了她三年,我这个人有点内向,平时不敢和她说话,只是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她,班里有很多男生在追她,可她谁都没有在意。
她住在校内,而我住在校外,为了能见到她,我每天都跑到教室里上晚自习。有一次,我去晚了,学校的大门锁上了,当时天上下着大雪,地上的雪没过了膝盖,于是我就从院墙上翻进了学校,当我连滚带爬的来到教室门口时,都快成了一个雪人,衣裤里进的全都是雪,衣服外面也沾满了雪,像是刚从雪堆里爬出来似的,她看到我后对我轻轻的一笑,也许是在笑我这副滑稽的样子,但我已经非常满足了。高考前夕,大家都在写留念册,索要照片做留念,但我却没有勇气向她要一张照片,后来我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她是我的“初恋”,是我生命河谷里的第一朵鲜花,让我的青春不再单调,虽然那只是一个人的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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