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城赤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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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行是赤月城的大户,虽然他们没有李家在天枫城那么威风,不过也是颇为显赫。
赤月城,有三大家族,宋家,祁家,翟家。宋家经营着赤月城和周边数城里的丝布生意,几近达到垄断的地位。
男子正是宋家家主宋松的次子宋保,那少女,则是宋松的独女宋秀婷。此次宋保和宋秀婷,是在临近的落月城姨丈家做客完毕后,一路玩耍着往赤月城赶路,谁知在路上竟意外的遇见了张远,也算是张远幸运。
“少爷,不知是谁下的毒手,这少年浑身上下,新伤旧伤无数,还有那只右手……”先前的中年是宋家仅有的两名四级武质者之一,宋光礼。宋光礼年约八十左右,一身木武质虽然远远不能突破五级,不过在四级之中,也算是一把好手了。至少在赤月城中,能胜过他的还不没几个。
在当地给张远做过一次全身检查后,宋光礼就彻底愤怒了,虽然这个时代,富贵人家对下人仆役殴打虐待很是常见,不过把一个年仅十来岁的孩子糟蹋成这样,也实在太禽兽了。靠着充满活性的木武质力,宋光礼小心翼翼的为张远修护了一些瘀伤,使得张远的情况总算好了一点,现在的张远,除了右手是宋光礼无能为力的之外,其他伤势都修护的七七八八了。
不过此时他仍是在昏迷中。
宋保倒是没有一般富贵人家子弟的顽劣,听了宋光礼的话,他沉吟片刻后道,“光叔,他右手不能救治么?”
“我不能!除非是八级以上的强者,才有废肢再生的能力。而且即便以八级的强者,也不是轻易能做到的……”宋光礼脸色一黯,很是无奈。虽然从未在清醒时见过张远,不过仅凭着推断,知晓这个少年的所作所为,就使得宋光礼对他打心底里生出一丝爱护来。八级强者,那在帝国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又有谁会肯耗费大量心神和实力来救治这样一个少年?
“哥哥,他好可怜!”宋秀婷一双美眸中泪光闪闪,再没了先前的顽皮,眼光偷偷的瞥向被宋光礼扶抱在怀中的张远右手,又慌忙的躲开目光,向宋保软声哀求。
“天下可怜的人大有人在!”宋保低叹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一行几骑的速度此时十分缓慢,就像是在漫步散心,不过大家都知道,是宋光礼为了怕快骑会震到张远,才特意要求减缓速度的。
至于小澜的尸体,则是由宋光礼亲手在那个荒岗上掩埋的。
人,真的很奇怪,有的可能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仇敌,而有的,则是第一次初见,就会生出一种亲切感。宋光礼对于张远,真的有一种打心底的亲切感。这个倔强的孩子,即便在昏迷中,嘴角还挂着坚毅,真的很不错!
“回去等他清醒了,到城主那里探查下他是什么武质,若是木武质,还请少爷把这少年交给光礼照顾!”宋光礼嘴角闪过一丝关怀,向宋保道。
一个人生来拥有何种武质,并不是明显的表露在外的,而是需要在各城的城主府中的武质探测器上经过一番探查才可得知。轨迹大陆虽然面积辽阔无极,但频繁的战乱,却是使得人口并没有跟偌大的疆土相匹配,所以为了战争的需要,每一座城池,都设有特定的探测器,专为初生的婴儿做检测。若是单武质,那么就放任自由,若是出现双武质,那即便是初生的婴儿,也会被重点照顾,标榜上战争人才的标签。寻常贫苦人家,若是一不小心出一个双武质,那就等于飞上枝头变凤凰,鱼跃龙门了!所以几乎所有初生的婴儿,都会有家长自发的带领着去做检测。
“恩!”宋保看了一眼宋光礼,发现这平时难得言笑的光叔竟是在看着昏迷中的张远时露出了一丝浅笑,心下当即了然。
赤月城和天枫城的大体布局差不多,都是在外围围着一圈高有二十来米的宽阔城墙,城墙是采集天生的巨大岩石雕琢成四方形堆砌而成。当然,其实在战争中,城墙的作用并不是很大,首先不说这城墙对于六级以上的武质力者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就是单只一个天生就可以在空中飞翔的天越族来讲,这城墙就等于虚设。所以,城墙的作用,大多在于一种心理震慑。
与天枫城不同的是,赤月城中有天越族居住。虽然仅是最底层的天越族,但以一座两国交界的边缘城池里,能有天越族。这就昭示了赤月城要比天枫城强上许多。

轨迹大陆的建筑规则,地干族的建筑,不能叠层,也就是说,不管任何地干族,都不能拥有双层建筑,而且即便是一层,除了城墙之外,所有建筑也不能超过十米高度。这就是身为被统治族群的悲哀。
天越族则不然,天越族的房屋,统统都是建在空中的。
比天枫城要大上几圈的赤月城里,数十座凌空房舍由清风或是闪电托着漂在空中二十来米高下的位置,昭示着他们与众不同的地位。即便是寻常的天越族,和地干族相比,通常也都是富贵尊崇的。别的不说,单是他们能制作闪电灯以供应地干族的夜晚照明需要,就足以让寻常的天越族成为地干族里的大富了。
一缕缕青风化成纱状的圆幕,托着泥白色的房屋浮在空中,抑或是由一道道炙白的闪电顶着屋角漂浮。天越族,就是权力和富贵的象征。
“张远,怎么了?”宋光礼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看着窝在他怀中的张远,一副傻傻的表情看向空中的天越族建筑。
几人万万都没料到,张远醒过来以后,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大部分时间浑浑噩噩,不管怎么与他沟通,他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偶尔有那么片刻,才会在他脸上露出一丝清醒,然而即便在这短暂的清醒中,张远还是十分不爱说话。
短暂的清醒中,宋光礼费劲千辛万苦,才跟张远达到了一定的沟通程度,知道了他叫张远。同时宋光礼也跟他解释了已经好生替他安葬下了小澜等等。对于此,张远当时也仅是在眼中露出感激神色,以及向众人道了声谢之外,就再不说话。当然,不爱说话是不爱说话,不过他在行动上已经明显表现的不再似最初那么陌生抗拒了。而至于其他的,有关于张远的身世,以及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宋光礼等还是丝毫没有问询出来。
看得出,虽然偶尔清醒下的张远对几人怀有感激之情,不过他还是藏着很深的戒备的。
面对宋光礼的问询,张远仍是一动不动,呆呆看向空中的天越族建筑。
“光叔,他是不是……”宋保愕然,面对如此的情况,几人都是措手不及,现在的情况,只能清楚的说明,张远脑袋有点问题……
“哎,说不定是受到的打击过重,导致有些痴傻了!”宋光礼也是无奈,依着自己的揣测推断了起来。这个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不可能,可以看得出,张远应该和那个死去的女孩子感情很重,不然他也不会在右手伤成那样之后还不顾一切的用左手来给她挖掘坟墓,所以那女孩子的死,可能是一重沉重的精神打击,另外,张远的右手,被人折磨成这样,那样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所要受到的打击,都不会是一般的小。
所以,张远此时是受到太大的打击而导致间歇性痴呆,这个,应该是成立的。别以为宋光礼这么快就得出貌似专业的推断很荒诞,要知道,有时候人们遇到巨大的惊吓和刺激变疯变傻是很正常的,要不世上的傻子疯子从何而来?这一点,不管怎么说,宋光礼都是活了八十多年的四级强者,所以一些眼见还是有的。
“他好可怜哦!”宋秀婷眼眶还泛着微红,看着傻傻的张远道。
几骑顺着畅阔的街道一路向宋府行去,沿途不时有认得这是宋家公子小姐的人物,都慌忙避开或者向两人行礼。由于张远的右手被宋光礼撕下一块衣布包扎了起来,所以倒也没引起路人的惊慌和瞩目。
“这孩子真是多灾多难!哎……即便他是木武质者,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也修不出什么境界,还是算了,不要去做检测了。”宋光礼亲昵的揽了一把张远淡薄的身体,叹息道。即便张远大部分时间是痴呆的,但是并不表示他右手的疼痛可以忽略,所以即便张远痴呆的时候,他的一张脸也一直是紧紧的崩直着,更不时有冷汗从额头滴落。如此的疼痛,以他小小的年纪就能咬牙强撑,这更勾起了宋光礼的爱心。
而此时的张远,恰巧的恢复了神智,听到宋光礼的话,张远身子明显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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