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求医梦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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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云清把看家的本事都使出来了,奔走过集市,狂奔在荒野,那速度快得就如同高速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虽然他是一个轻功高手,但是背着一个人这样无休无止地赶路,换作是谁都受不了。雅梅能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她趴在乔云清的肩头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在乔云清的耳边有气无力地道:“少庄主,不要为我拼命。我死了就不会再打扰你平静的生活。算了,算了。”
“不!”乔云清停了下来,他歇了歇,望着一片无人的荒野,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喘着粗气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昨天如果不是我粗心大意,你就不会受伤。”
雅梅在乔云清的肩头淡淡一笑道:“如果昨天你跟我回村东头的小屋,今天你还能背我去找杨止息吗。若是你被黑影人打伤,我是没有办法背得了你。”
“雅梅,不用再说了。时间不多了,我必须立即送你去梦谷找神医杨止息。”
“别……别浪费力气了。少庄主。”
“梅儿,我不是少庄主,我是乔云清。”
雅梅听到乔云清突然改口叫她的名字,她嘴角只是淡淡一笑道:“云清哥,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这三个字?如果救不了你,我该对你说这三个字。”
“我……我辜负了师母的一片心。”雅梅从身上取出香囊交给乔云清。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别再多说了,现在我马上带你赶路。”
“云清哥,云清……”
乔云清背上雅梅道:“别再跟我说话,否则我无法提起真气施展轻功。梅儿,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死的。”他继续赶路,似乎拼命了。他的脸色并不好,神情显得异常地紧张。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七年前,他娘临死的场景。
七年前,乔云清大捷归来,拿着一大箱的珠宝进了他们栖息的山洞。一进山洞,乔云清就叫嚷起来,道:“娘,娘——,今天孩儿又痛快地大干了一场。娘,您瞧瞧呀,今天的收获可不小。韩老头一定气死了。哈……”
“清……清儿……”乔母在病床上喘息。
“啊?娘——”乔云清惊愕起来,赶紧奔了过去,焦急地问道:“娘,是谁打伤您的?是韩老头对不对?哼!孩儿跟他拼了。”
“不!不是。”乔母死死地抓住乔云清的衣袖道:“清儿,不是你爹,真的不是。”
“是谁?究竟是谁?”
“清儿,为娘的好孩子。娘……”乔母咳嗽起来。
“娘,孩儿这就带您去梦谷找神医杨止息。”乔云清背上乔母跑出山洞,他把乔母背上了他的海盗船,吩咐船员们将船开往梦谷。乔云清不断地与乔母说话,不让她闭上眼睛。“娘,您要撑住呀,娘。”
乔母艰难地呼吸着:“清儿,如果娘不在了,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不要再跟你爹斗气了。”
“娘,你不会有事的。快,快划!”乔云清冲着手下的船员大喝起来。
“清儿,你爹其实是很疼你的,他已经为你定了一门亲事。那个姑娘叫雅梅,是你爹的一个女徒弟。娘见过她了,是个不错的姑娘。娘绣了一个香囊送给她,作为……”
“娘,你别说了。快到梦谷了,娘。”
“清儿,你不能做一辈子的海盗呀。雅梅姑娘会不喜欢的。”
“孩儿不要韩老头订的亲,孩儿才不管雅梅喜欢不喜欢,孩儿只要娘好好地活着。”
“傻孩子。答应娘,不要再跟你爹作对了,答应娘好不好?”
乔云清握住乔母的手,摇头道:“韩老头害了娘半辈子,孩儿不会原谅他的。”
“他是你爹呀。”
“孩儿没有爹只有娘。”
“清儿,娘唯一的心愿就是想看到你们父子和好。怪只怪当初娘一气之下带你离开了寒梅山庄。”
“韩老头心里只有武功,只有寒梅山庄,孩儿不会认他的。”
“清儿,你听娘说。你爹让我把……”
“娘,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提到这个人。”乔云清气愤地转了个背。提到他的父亲他就很生气。
乔母眼中充满了无数的牵挂,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交代,可是这个时候的乔云清根本就听不进去。只得在最后一声长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乔云清慢慢地冷静下来,当他回转个身的时候,发现母亲已经永远地沉睡。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尝试地唤道:“娘?娘?娘——”他大吼起来:“快划,快划!娘,快到梦谷了,娘——”乔云清紧紧地抱着乔母的尸体大哭起来。
这个回忆他无法忘记,曾经他没有来得及送乔母到梦谷医治,以至于乔母死在了面前。如今,雅梅同样受了很重的内伤,他不愿意看到因为自己赶不到梦谷而又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同样的苹果香味,同样想放弃的语调,使得他想要返回时间去挽回!他拼了命一样地狂奔,似乎背上背着的已经不是雅梅,而是他的母亲。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不顾一切地赶到梦谷!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有一个鬼影一直在后面跟着他。经过长途跋涉,他终于来到了梦谷。
梦谷在一个荒郊野外的花谷之中,濒临海岸。花谷的外面有一片开得茂盛的菊花丛。花谷里鲜花盛开,百花长年开放,香气袭人,雾气环绕,入谷如步入了梦境般的仙境,故而得名。花谷内建筑为竹屋,布局优雅,错落有致。环绕着小屋是一片翠绿的竹海。花谷里没有设任何的机关暗器,也没有人来打扰。因为谁都知道,杨止息从来就不轻易救任何人。如若有人强逼威胁,很容易就中了他的毒死得更快,谁又愿意去那找晦气呢?然而,杨止息的名声却在外。虽然传说他救过几个人,但是被他所救的人从此都消迹了江湖,是生是死无人知道。对不知道内情的人而言,或许是被弄死了吧!乔云清为救雅梅,思量离渔村最近的名医也就是梦谷。若是有时间,相信乔云清也不会带雅梅来这个地方。当他冲进梦谷的青丝阁,就大叫道:“有没有人?杨大夫,救人!救……”疲惫得背着雅梅晕倒在地。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听到叫声就跑了出来,大声喊道:“爹,爹!快出来,不得了啦!一个漂亮姐姐压死一个大男人了!”
这时,从青丝阁里走出一个年约三十五六的中年男子,长须剑眉,一身素袍,带着道骨仙风的味儿,这个人就是杨止息。他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道:“斌仔¬仔,你在说什么梦话。爹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不要相信梦境里发生的事。”一走出门口就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他吃惊地道:“怎么这有两个人?”
小男孩是杨止息的儿子,叫杨斌。他长得十分地俊秀,一双鬼灵精的眼睛招人喜欢。他蹲在雅梅的身边,闻到了一股清香的青苹果的香味。他道:“爹呀,这个姐姐好漂亮。救救这个姐姐好不好?”
“不救不救。”
“爹是大夫,救人是大夫的天职。既然做大夫的不救人,那学医做什么?我不学医了。”
“斌仔仔,你想威胁你老爹?”
“你做爹的怎么做,做儿子的当然照学。我说了不学医就是不学医。”
“你……”杨止息想生气,但又没有。他刻意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道:“斌仔仔,乖,爹救他们就是了。你一定要答应爹好好地学医。”
“如果是这样,我就答应。”杨斌满意地笑了起来。
杨止息一招手,从青丝阁里走出几个漂亮的婢女,他们分别将人抬了进去。杨止息询问杨斌道:“斌仔仔,今天的功课有没有做?”
杨斌伸了伸舌头道:“爹,你草庐里的医书我都能倒背了,你还要我做什么?”
“抄书。”
“抄书?爹,不抄行不行?”
“你说呢?”
“抄书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教人家练武。”杨斌在嘀咕。
“你在说什么?”
“明知故问。”杨斌显得不太高兴。
“斌仔仔,爹不教你练武是为了你好。习武之人的杀气重,爹不希望你将来……”杨止息欲言又止。
“我不想再听了。”杨斌不高兴地跑开了。
“斌仔仔,斌仔仔……”杨止息怎么叫都没有用,他握紧了拳头,心里想道:“预言大师杜诺比斯的预言……倚陵王的诅咒……斌仔仔,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习武。不懂武功就不会卷入可怕的诅咒中,希望学医能自保。虽然不能在此时说明原因,将来时机一到,你会明白我的一片用心。”他仰头望着青天,想道:“幽幽公主啊,希望您能在天保佑他逃脱预言的诅咒。”
而跑开的杨斌一个人蹲在了竹林里,他不高兴地自言自语道:“这个姐姐的身上也有青苹果的香味,难道上回韩姐姐说的就是她?可是我怎么觉得就是韩姐姐呢?他们两个人太像了,简直就一个样。要不是一月前韩姐姐说我将来会遇到一个求医的人,一定要我求爹出手相救,我才不会管闲事被爹骂呢。爹也真是的,学武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不让我学武……”
这个时候,一个黑影慢慢地伸向了杨斌。杨斌低头没有注意来人,却见地上靠近的黑影像一个妖怪。他惊愕地猛地抬起头来,刚要大叫就被那个黑影人点中了哑**。他一双惊恐的眼睛一直瞪着眼前的怪人,那是藏在黑袍子下的一头金色长卷发的蜥蜴人。一双如同铜铃大的眼睛大得吓人!蜥蜴的眼睛如果猫眼,在光强的时候瞳孔会缩小成一线,这个时候的眼睛要是瞪着人是很可怕的。这个蜥蜴人就是三番两次光顾老太爷爷小屋的黑影,就是伤害雅梅却又离奇跪倒在面前的黑影,是一直跟踪着乔云清到这里的黑影。一双带着蹼的三指,如同一双铁钳一般抓起了弱小的杨斌,高高地举了起来!蜥蜴人冲着手里的杨斌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的尖牙。长长的带着勾的舌头居然在杨斌的脸上一阵触摸,杨斌浑身一阵哆嗦觉得恶心又害怕。蜥蜴人笑道:“哈哈,终于找到你了!你不是要学武吗?我教你!”
杨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好想对这个蜥蜴人说他死也不要这样的妖怪教。看着蜥蜴人身后甩着的大尾巴,他咽了咽口水。蜥蜴人笑比哭还难看,身上还有一股让人作呕的腥臭味。这个味道似乎是他皮肤上面的粘液发出的。
人世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蜥蜴人,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异的模样就如同从地狱涌出的魔鬼使者。杨斌恐怕做梦都没有想过,他遇到的这个蜥蜴人将改变他一生的命运……
杨斌口中的韩姐姐又是谁呢?居然能预料一个月之后即将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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