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噬骨之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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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刀光一闪!
铜蚂蚁的身上飞出两道火花。
两名蒙古骑兵以刀锋试探铜蚂蚁,未见有何异常止处,翩然落在地上。
巴尔图试问道:“可有什么不妥?”
一名蒙古骑兵道:“启禀王子殿下,安然无事。”
另一名蒙古骑兵大摇大摆地走到铜蚂蚁的另一侧道:“王子殿下,这铜蚂蚁不会只是个摆设吧。”
巴尔图身后的蒙古骑兵都呵呵大笑。笑声未落,忽听那名蒙古骑兵咦了一声,“从哪里出来这么多蚂蚁?”
梅解元注目观看,这名铁甲骑兵的脚下,陆续爬出很多小蚂蚁,只在眨眼之间,这些蚂蚁已经聚集得风起云涌了。
梅解元惊道:“你们两个快退回来。”
两名蒙古骑兵应了一声,正要展动身形,两只脚却仿佛牢牢地钉在地面上,他们张着大嘴,圆睁双眼,脚下的蚂蚁瞬间遍布全身,密密麻麻的惨不忍睹,那些细小的蚂蚁络绎不绝,疯狂地噬咬着蒙古骑兵的身体,很快将他们啃得只剩下两堆白骨,哗地散落在地上,竟无一丝血迹!
恐怖!
没有什么比这些蚂蚁更让人恐怖!
巴尔图还没有传令,蒙古骑兵个个惊慌失措,飞快地向后面跑。与此同时,在铜蚂蚁的嘴里喷出一道黑色的旋风,直冲了过来。
梅解元悚然动容,他清晰地看见那道旋风,是由无数的蚂蚁组成,是一道噬人的旋风,那些小蚂蚁个个都是见血封喉的杀手!
巴尔图大叫一声,“还我兄弟的命来!”举刀狂劈,一道劲气十足的刀风迎着飞来的蚂蚁极快地闪动,在霍霍闪动的刀光下,蚂蚁的尸体如细沙一般簌簌而落。
梅解元站在巴尔图身后,伸手一拉巴尔图,说道:“巴尔图,任你刀法再好,也无法与这些蚂蚁抗衡。”
巴尔图自认为身负千斤坠的功夫,双脚落地生根,谁知被梅解元一带,竟然身不由己,跟着梅解元飞了起来。
梅解元用尽全身力量,飞奔如电,虽然如此,蚂蚁的爬行速度居然一点不慢,
在幽暗的密道里不停地传来蒙古骑兵的惨呼,那些飞奔迟缓的蒙古骑兵,无一不被群蚁吞没,转瞬就成了一堆白骨。
梅解元头也不会,只问巴尔图,“我们能不能甩脱那些蚂蚁?”
巴尔图道:“它们追得很凶,就在我们的后面,快咬到我的鼻子了。”他用弯刀一横一推,一道凌厉的刀气将蚁群切成两半,有无数蚂蚁死在刀气之下,但却不能挫伤蚁群的元气。
蚁群一阵骚乱之后,重新凝聚起来。
梅解元迅速回头凝望了一眼,那些蚁群排成长长一行,像箭一样快,他猛一旋身,将手中的水晶棺一横,砰地横在地上,接着双手一招,墙壁上的两只青铜兽头喷出数尺长的火焰,火焰分出两点星火落在他的手心,变成两团火球。
梅解元将两只火球往地上一丢,砰地燃烧成一条火圈,群蚁一见火光,惊恐后退,梅解元趁机说道:“快随我进来。”掀开水晶棺盖,钻了进去。
巴尔图以为他有妙计,也跟着钻了进去。梅解元双手一合,棺盖自动弹起,纹丝合缝地盖在水晶棺上!
梅解元道:“我们现在安全了。”
巴尔图道:“想不到这水晶棺还能救了我们的性命,那个女尸呢?”
梅解元道:“已经被我埋葬在地下河流只中了,这叫入土为安。”
巴尔图道:“梅解元,你刚才那手火球的功夫很是神妙,是什么功夫?”
梅解元道:“没什么神妙,用真气来控制火苗罢了,不能长久,只是昙花一现。”
水晶棺材虽大,可是装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就显得有些狭窄,巴尔图看着外面的火光袅袅熄灭,车群结队的蚁群向着水晶棺疯狂冲来,急问:“梅解元,你到底有什么妙计脱身?”
梅解元道:“放心好了,这水晶棺封闭严密,蚂蚁进不来的。”
巴尔图的眼珠一转,“那我们也出不去了,这不是作茧自缚么。”
梅解元道:“不是,我们在这里吸引这些蚂蚁,金銮殿上的那些人不就安全了。”
巴尔图道:“你以为这样,那些蚂蚁就不会冲过去么?”
梅解元道;“我感觉应该如此。”
两个人拥挤在水晶棺中,密集的蚂蚁爬满了水晶棺,在上面转来转去络绎不绝,好像一团黑色的潮水在水晶棺上流动。
在黑暗中,梅解元欢喜地道:“这一奇招好像奏效了。”
巴尔图道:“是呀,我们两个如果不被这些蚂蚁啃个精光,也会变成两具干尸了。”
梅解元在水晶棺中挪动了一下身体,把脸贴进水晶棺盖,仔细观察着那些恐怖的蚂蚁说:“巴尔图,这些红蚂蚁都是在陵塔下发现的。”
巴尔图道:“这些小东西在看着我们,好像吃不到我们肉,都非常的震怒和饥饿。”
梅解元笑道:“你好像非常了解这些小蚂蚁的心思。”
巴尔图道:“若你是那些小蚂蚁,看见到嘴的肥肉,吃不到嘴里,你会着不着急?”
梅解元道:“据说在西域有一种红蚁,名叫血残蚁,浑身如血,残忍而狡猾,闻见血腥之气,不分大小,不分同类,群起而攻之,所过之处尸骨无存!”

“我们这一次凶多吉少了。”巴尔图叹息着说,“这些蚂蚁越来越多,我们的功夫根本无用,只有以血肉之躯把这些蚂蚁喂饱。”
梅解元道:“就算要喂蚂蚁,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可是我总有种感觉,这些蚂蚁就要退下去了,它们好像是受过训练一样。”
“异想天开,受过训练的蚂蚁?”巴尔图苦着脸道,“梅解元,你好像个孩子一样,想得总是那么天真,我听说过训练蛇,训练鸟,没听说过有谁能训练蚂蚁,要是有人会训练这些蚂蚁,那他一定会被这些蚂蚁给吃了。”
“有道理,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你也学会异想天开了。”梅解元道。
巴尔图一楞,接着说道:“梅解元,你知道吗,其实你这个人最可怕的,不是那只银环,而是你的身上有种影响别人的力量。”
梅解元道:“是么,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所以,我说你可怕就在这一点。”巴尔图道,“听说有一门神奇的功夫是专门训练形神意气心,五相合一的,叫做异想天开,巧夺天成,不知道你是不是修炼过这种功夫?”
梅解元道:“异想天开,巧夺天成,那是一种神奇的功夫,我倒是想修炼,可惜资质鲁钝,不能窥其奥妙啊。”
巴尔图道:“要我说,你就是谦虚,太谦虚的人就有些虚伪了。”
二人相视一笑,水晶棺上爬满了一层层的蚂蚁,棺中漆黑一片,但两个人的目光都像星光一般明亮,看着这些蚂蚁越聚越多。梅解元道:“无论一个人的功夫多好,此时此地,也要畏惧苍天的威仪,这些蚂蚁是天地中的一种生灵,虽然他们没有我们的智慧,但是它们能举起数倍于自己形体的东西,它们和我们同样会思索,像我们一样发动大军作战,它们比我们更团结。”
巴尔图道:“梅解元,这些东西,都是谁告诉你的。”
梅解元道:“我的师傅,老五头。”
“老五头,定是一位世外高人!”
“他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是一个在停尸房里,专门解剖尸体的小衙役。”梅解元道。
巴尔图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惊疑的表情,惊异中透着几分崇敬!
梅解元一笑道:“我知道说出来,你们都不相信,我的师傅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老头,但是事实如此,在师傅仙逝以后,我也查过江湖上所有,有名的与无名的高手名单,根本没有我师傅这号人物。”
巴尔图道:“大隐隐于市,那才是真正的隐士,你师傅他老人家是如何仙逝的?”
梅解元道:“说来惭愧,我师傅是醉死的。”
“醉死的?”巴尔图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忽然感觉到,梅解元是不是在戏耍自己?但是梅解元的脸色是如此的沉重与悲痛,不像是在说假话。
梅解元道:“你可知道闻名江淮的白狐案?”
巴尔图道:“略有耳闻,听说是一桩白狐成精,迷掠少女的奇案,最终由一个无名捕快大破此案,缉捕元凶,听说元凶其实是江湖上声名昭著的人物。”
“不错,我就是那个无名的捕快,但是真实的情况,却是师傅领着我破了那个案子,白狐成精之说,根本是无稽之谈,在虏掠少女的背后,隐藏着一个阴谋,元凶竟然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名门,白氏春秋,他们每次作案,都化装成白狐的模样,不过说来可笑,他们用这些少女的鲜血,用来修炼一种毫无根据的功夫,叫做什么血煞孤魂手,到头来落得个家破人亡,遗臭万年的结局,真是有些可悲,可笑。”
巴尔图道:“令师真是可敬。”
梅解元有些动情地道:“我们花了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才将这起奇案告破,师傅非常高兴,与我对饮了三十碗女儿红,从此一醉不醒,乘鹤仙去,时至今日,我想起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还是历历在目。”
巴尔图道:“可见你们师如父子,情真意切!”
梅解元抹抹湿润的眼眶道:“有时候想起师傅他老人家,心里很感孤单,总是觉得我个人的力量有限,而这个世上的鬼怎么抓也抓不完?”
巴尔图道:“好汉子,是真英雄,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是什么让你卷了进来?”
梅解元道:“公道!”
“公道?”巴尔图道,“莫非你来此另有隐情?”
梅解元道:“江南最近屡发奇案,有很多人在半夜被杀死,弃尸荒野,虽然他们都是不同的人物,可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们都是堪舆先生!”梅解元道,“他们是以替人看风水糊口的普通人,死状都是一剑封喉,但我从一个尸体的下面,发现了四个字,震威镖局,当我赶去震威镖局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的人都已经死了,一共是六十四口,每个人的死状极惨,都是被一种奇怪的手法杀掉,我在镖局内找到一个锦盒,盒内有一张藏宝图,我凭着捕快的直觉,一直找到这里,我要替他们讨还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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