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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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长听到枪响后,向门外张望了一下,回头说:“大妹子的腿咋啦?”
姚大夫脸色不好地说:“中了兽毒了。”
“呯呯!”又是几声枪响,老支书顾不得说啥,转身向外面看了看,停了下说:“怕是剩子他们回来了,正跟跑走的狼遇着,我得带人去接。”说完就匆匆走了。
玉兰着急地问:“真的是兽毒?有法治吗?”
三驴只了姚大夫的话更急了,忙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姚大夫说:“快给我看看,我这一身都是伤,抓的咬的都有,你看我中没中兽毒?”
玉兰也跟着说:“我二哥有没有中毒?狼爪子脏得狠,就是没有牙毒,也够呛吧?要不要紧?”
姚大夫看了三驴一眼说:“你身上有哪儿发麻发痒吗?”
三驴愣了一会儿,全身动了动,说:“好像全身都在发麻发痒。”
姚大夫瞅了三驴几眼,手里加快给姚奶奶缝合伤口:“你先等一下,我这边马上就好。”
二蛋滚动着眼珠瞅着姚大夫的动作,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有什么在床边暗影里动了一下,低眼看了看,好像有个东西在悄悄的往门口移动,不一会儿就沿着墙溜出门外。二蛋抬眼看了看玉兰,见她专注在姚***腿上,急的一直问个不停,就没有吱声蹑手蹑脚地追着那个东西出了层。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看也看不见,雪地上滑过去也没有痕迹留下,只是隐隐绰绰的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就躲在阴影里往前跑,似乎没有发现二蛋跟着它。一直绕到屋后,借着屋子与柴垛相连的阴影,快速的滑向猪圈,从猪圈侧面栅栏阴影里出院子,然后沿着栅栏阴影往前跑。二蛋就跟在后面,瞪大着眼睛紧紧盯着它,眼睛也不敢眨动,生怕一下个错眼,就叫它跑不见影。
那东西借着栅栏阴影的长度,从这家的栅栏阴滑到另一家栅栏的阴影下,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二蛋一开始还能慢慢的走,到后开要用跑的才勉强跟得上。
那东西在村里七弯八绕的来来回回转,只要一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就拐弯。走着走着,根本没有半点人声,它却突然掉头往回跑,擦着二蛋的身边溜过去,借用了二蛋的影子躲到对面一家栅栏的阴影里,然后就一动不动的蛰伏。二蛋傻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用力地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找到那东西哪里去了。瞪到后来,已经蹲到地上,凑到栅栏的阴影里,也没有找到那东西哪儿去了。
二蛋蹲在那段阴影边上来来回回挪动,试图把那个东西找出来,一直找到两腿发麻,还是找不着。吸吸鼻子站起来,张望了一下四周,不知道这里是哪儿,眼前有几户破落的院落,屋子也都被雪压塌了顶。
二蛋听赵奶奶说过,村里的废屋内有鬼,特别是村西头,那里基本都是废屋,就只有卖香烛的李老头敢住那儿。这个李老头脾气很是古怪,大白天的从不出来,门也关得紧,到夜里就点了灯出来满村走动,专门在那些废屋里打转。村里不单是小孩见了他害怕,就是大人见了他心里也心瑟瑟的,一般没有人跟他打交道,就只有村里谁家要办白事了,才会找到他头上。
二蛋走走看看,入眼的都是坍塌的屋子,被大雪盖得严严实实,图留个残垣断壁的形状,冷冷清清的透着荒凉。二蛋觉得这里可能就是村西头,不然不会有这么多废屋挨一起。吸了吸鼻子,二蛋沿着自己的腿印往回走,他以前没有来过村西头,过去也没有人跟他讲过村西头有啥,就只有赵奶奶跟他讲了几句,二蛋心里就记下了。

不过赵奶奶讲出来的,通常都不是什么好听的东西,她跟二蛋说的是:“二蛋,咱村有个地方可不能去,就是村西头,那里都是废屋,里头有鬼,你可不能去。”
二蛋听赵奶奶说这话时有些疑惑,他见到的鬼是在家里,可不是废屋,鬼能往他家里跑,他为啥就不能去鬼呆的废屋?所以问赵奶奶:“为啥有鬼就不能去?”
赵奶奶立刻说:“鬼吓人,还专门害人,所以有鬼的地方不能去。”
剩子听到赵奶奶跟二蛋说这些,当面没吱声,转了身后跟二蛋说:“人死后就成鬼了,人有好有坏,所以鬼也有好有坏,害人的有,帮人的也有,二蛋甭听赵奶奶说的,那是编故事吓你。”
二蛋有些疑惑地问:“鬼有好有坏,那为啥婶和姚奶奶都那么怕鬼?”
“那是娘们胆小。”剩子说:“咱是爷们,心胸堂正了就有一身的正气,哪个小鬼过来也是死路一条。所以鬼没有啥好怕的,一口唾沫就把它给定住了。二蛋,胸脯挺起来,咱爷们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不怕。”
走了很长时间,眼里看来看去始终是那些废屋,而且二蛋越看越觉得这些屋子就是之前看到过的。停下来看看地上的脚印,再抬头看看周围的屋子,又再低头看看地上的脚印,二蛋发现自己刚才走过的地方,只有原来的脚印,没有他新踩出来的。
二蛋疑惑地在原地踩了踩,又蹦了蹦,踩出一大坑,然后往前走一步,回过头看。发现身后刚踩出来的坑没有了,再看看脚下,两腿深埋在雪里,一只脚占一个坑。二蛋揉了揉眼睛,再瞪大眼睛盯向身后雪地,就是一片白茫茫得平坦雪面,根本没有他踩出的坑。
坑哪儿去了?二蛋疑惑不解,脚下用力的再踩,来来回回的踩,趟出一个大坑后,又滚了一个大雪球堆在边上,吃力的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往后看。眼前出现的仍然是一片白茫茫得平坦雪面,刚才踩出的坑又没了,就连雪球也不见踪影。
二蛋低着头,盯紧了自己的脚,抬腿往前迈了老大一步,就见到脚离开的同时,四周的雪倒塌进雪坑里,一下就把雪坑埋上。一阵微风吹过,雪地上浮在表面的松雪,立刻飘飞起来,好似一副轻纱被风卷扬舒展,带着沙沙的细响飞远,把地上的脚印填埋的有些模糊起来,再飘来一阵风,模糊的印子也消失无踪。
二蛋站在原地愣了一阵,再次看向那一条伸向远方,清晰无比的脚印,突然觉得它极为刺眼,心猛跳了几下,眼睛盯准了一座废屋,拨足用力前进,不再理会那些脚印。一走了了好半天,才来到那处废屋近前。二蛋停下来四处张望,景物好像还是和刚才一样,一个人影也看不到,也听不到半点人声,寂静中只有他孤单的的呼吸声,显得无比响亮。
站了一阵后,二蛋盯上另一座废屋,奋力的向它行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吹过一阵有些大的风,刮起的松雪打在脸上有些微疼,二蛋缩了缩脖子,眯起眼睛偏开头,等风过去后才睁眼,却猛然发现原本盯好的废屋不见了,那里一片平坦,急忙转头看见身后。一株大树之下,***坟包孤零零的立在那里,石牌上盖着雪,牌面上挂着几根冰棱。
“奶!”二蛋吸了吸鼻子,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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