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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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望江面,江水滚滚而逝,穿流不止,叶枫也是心潮起伏,不能自己,眼中泪花隐隐,寻思道:“我就在这被养父所捡,父亲母亲不知你们为何如此狠心,扔下孩儿,让孩儿来到世间受苦。”眼泪终于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也不擦拭,怔怔看着江面,眼中满是忧伤怀念。
一年前,自己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也不知如何惹怒了上天,竟突遭巨变,不仅被师傅革除门墙,就连自己的养父养母都接连被杀。自己还被冤枉杀人越货,禽兽不如,竟然杀死自己的养父养母,一连连惨事接踵而来,好像天突然塌下来一般,只觉世间的一切都已远离自己而去,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浑浑噩噩,到处漂流,随遇而安,只求自己突然死在什么地方,没人知道也就行了。
直到有一天,听说江湖上有名的美女,雁天派掌门雁无图掌上明珠雁惜雪要嫁于墨家庄二公子墨师古。当听到这些消息,叶枫只觉心中一颤,呼吸顿止,险些一口血喷了出来。心中一阵阵抽痛,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将师妹惜雪忘记,而是深深埋于心底。
突然间发现自己还是那么爱她,而且比以往的时候还要强烈深刻,好像是灵魂深处的呼唤一般,于是决定去沧州,夺回自己的至爱,就算死也要死在她的的面前。虽然曾经她是那么深深的伤害了自己,也就毫不迟疑的催马赶来。
心中突觉一冷,想到:“自己是否真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义之人,师傅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好,还累得曾家全部死去,就是自己的养父养母全部被杀,自己至今还尚未查出凶手到底是谁,还只想着自己欢愉之事。”心中不由一阵阵痛恨,脸上一片惨白。
不过心中对曾家遭屠,父母被杀却是心中疑虑甚多。只觉自己这次去沧州定能知道一切,这也是叶枫义无反顾来沧州的一个目的之一。
想到这般,顿时心中一惊,暗道:“自己怎会如此气累!且不说自己还没有洗刷身上的冤屈,就连杀父杀母之仇还没报呢!自己是万万不能就此死去。”
胸中豪气顿生,纵使刀山火海,千难万劫,自己也要挥刀向前,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由得一声长啸,声震四野,虽然凄苦却是极为霸然。
意拂心至,畅吟道:“满堂空翠如可扫,赤城霞气苍梧烟。洞庭潇湘意渺绵,三江七泽情洄沿。惊涛汹涌向何处,孤舟一去迷归年。征帆不动亦不旋,飘如随风落天边。心摇目断兴难尽,几时可到三山巅。”远远传去,江水也好像受到了感染一般,奔腾穿梭的更加急了,迎合着叶枫,疯狂的拍击着江岸上的河石,声声巨响,要冲破一切阻碍自己前行的结石。
凝望了一会儿江面,叶枫转头向左快步行去。约莫走了半个时辰,遥遥看见在江边矗着一尊约十丈高的巨碑,脸上顿时一喜,忙快行赶去。
不到片刻,便到了巨碑底下,抬头静静地看着巨碑。
只见此巨碑通体墨黑,顶上用朱色写着三个巨字,曰:“烟云江”下面是一排排相对较小的字句,同样朱红,一直延伸至碑尾。叶枫也只认识碑上顶上的三个字,其余小字却是艰涩奥义,毫不明白。这些小字是自己从没见过的文字,不过关于这些字的传说非常的多。
传说这是天将神石,在万年前便已耸立于此,到底怎么会在这谁也说不上来。也因为巨碑的存在,这江也就便已此为名为“烟云江”。
倒是江湖上传言甚多,有的说这碑上刻着一套旷古烁今的绝世武功,谁要是修炼成功,便可以称霸天下,达到长生不老,破虚而去,也是有可能的。也有传言,说这碑上记载着藏宝图,要是认识碑上的文字,可以富可敌国,永生永世都会有花不完的财宝。所以来这想试试运气的江湖豪客数不胜数,不过都是败兴而回,毫无发现。
轻笑了一声,叶枫倒对这些传言不以为然,虚幻传说怎可轻信,摇了摇头,不再看此碑一眼,转头看向一望无边的江水。
此江江面极宽,可是水流相对前面缓了许多,所以要坐船过江,非要从此处不可。
极目远眺,看见茫茫一片的江水,叶枫心中也不由稍急,不过也是没什么办法,心中一思,离惜雪婚嫁还有两天,心中稍稍一宽,也不再盲目着急,愣愣的看向江面,想着心中之事。
“咦!”本来想着其他事的叶枫突然惊叫了一声,随即脸上显出喜色。
原来遥望江面,只见一个黑点正朝这驶来,却是一艘小船正朝这划来,速度极快。一个洪亮粗豪的北方江曲也隐隐传来,仔细倾听,甚是豪迈悲壮。

“走江边,满腔愤恨向谁言?老泪风吹,孤域一片,望救目穿,使尽残兵血战。跳出重围,故国悲恋,谁知歌罢剩空筵。长江一线,吴头楚尾路三千,尽归别姓,雨翻云变。寒涛东卷,万事浮空眼。精魂显大招,声逐海天远。”隐隐听去,唱音甚是苍老,显是一个老者在唱曲。
不到片刻,叶枫已可以看见船上的一切,船头站着一个老者,一边唱歌,一边用竹竿撑船,虽然已老,却甚是矫健。
竹竿在江里轻轻一点,小船宛如脱失的箭矢一般飞射而出。思虑间,小船已离叶枫不远。
那老者上身**,身上肌肉纠结,皮肤黝黑锃亮,下身穿着一条粗布麻裤,腰间用一根草绳系着,脚上踏着一双破草鞋。看到船已近岸,也就住口不唱了,放下竹竿,从船侧取出一条长绳,待船慢慢自行滑到岸边,忙跳上岸,将船栓在岸边的木桩上。
再看此船,甚是简陋,中间用两根墨竹折弯而担,再用一席破旧的草革铺在上面,即便成了一个简陋的凉蓬,蓬中放着一些随船用品,中间放着一个磨损不堪的方桌,虽小可甚是清洁无尘,桌边放着一空竹篓,里面有几只江鱼蹦蹦嗒嗒乱跳个不停,极是肥嫩。其余的东西却是随意滥摆,不过极为干净,显是有人常擦常洗。
原来蓬内还坐着一个少女,正在那拄首远望,愣着神儿。
“这位公子要过岸吗?”老者栓好船后,看见岸边正站着一个年轻人,于是问道,模样甚是和善。
“哦!嗯!我要过岸,劳烦老丈能载我过去。”听到老者问话,叶枫忙躬身一礼说道。
“公子莫要多礼,折煞老头了。老头是乡下人,怎能受公子一礼。”说着便抢上步子扶起叶枫,步调甚是矫健。
老者也不多言,拉着叶枫便向船上走去,到船边时,对蓬内的少女说道:“谷儿,这位公子要过岸,时间甚是长久,你去将刚打来的鱼准备一下,也好让这位公子尝尝这江里的鲜鱼。呵呵!”哈哈一笑拉着叶枫跳上了船。
“哦!爷爷,你说什么?”少女好像刚回过神来,瞧见叶枫的模样,顿时一呆,脸上通红一片,羞意丰怡,再也不敢看叶枫,对这老者说道:“爷……爷爷,你……你说什么?”看到老者似明非意的眼神,脸上更是嫣红,娇嗲一声,逃似的跑回了船篷。老者不由一声大笑,转头对叶枫说道:“公子莫怪,到蓬内坐。”
叶枫也本不好意思,听到老者相邀,随老者一起进了船篷。
只见那少女正整理船篷中的杂物,听到两人进来,也不敢向看,兀自忙个不停。
老者又是一声轻笑,说道:“谷儿,别忙了!我想公子在岸上等得时间长了,想必肚中已饿,你去将这几条鱼收拾一下,在把我的酒壶提出来,好让公子垫垫肚底。”拉着叶枫便坐在方桌前。
“我包中还有一些干粮,讲究一下就行了,老丈不用如此麻烦。”叶枫忙说道。
“怎能不让公子尝尝烟云江中独有的白脂鱼呢!公子还是不要推辞了。”老者笑道。
叶枫也不好拂逆老者的盛情,道了一声谢。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愣的坐在那看着这两位爷孙。
老者脸上顿显欢喜,对正在发呆的古儿说道:“古儿,还在发什么愣啊!赶快去准备,莫要公子久等。”
“嗯!”声若蚊鸣,快步跑到方桌前,偷瞧了一眼叶枫,提着竹篓就向船尾跑去。
“哎!女大不留人啊!看来是想嫁人了。”抽出腰间的烟斗,用火石点燃,抽了一口,摇头说道。
这次就是叶枫也不由一阵脸红,不敢接言,苦笑连连。
“公子莫怪,待老头将这一壶烟抽完,即便开船,绝不会耽误公子时间的。”老者歉意道。
“老丈不急,你还是休息一下,我们再走。”叶枫忙说道。
“不知公子此去所为何事?”老者一边抽烟,一边问道。
“这……这…….”叶枫一阵踌躇,不知该如何说起,顿时吞吐起来。
“既然公子不便多言,倒是老头失言了,望公子莫怪。”
“不是,不是。只是晚辈不知从何说起。”当下将此行的目的给老者说了。
“原来如此!好……好……男儿当该如此,连自己喜欢的人儿都不能保护,那还算什么英雄好汉。祝你此去马到成功!哈哈哈!“说完又是大笑三声。
听到老者的鼓励,叶枫精神一振,忙抱拳道谢。
便在此时,老者的烟也已抽完,站起身来,说道:“公子在此休息,我去开船渡江。”说着已然出蓬,将岸上的缰绳放下,吆喝一声,竹竿一撑,船身一颤,向江中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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