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屋鬼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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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坏了!”追丢那小孩之后,郎清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树林深处,而且迷了路。更要命的是天已经开始黑了。一株又一株的老树狰狞地**阴暗的天空。晦暗的杂草露出诡异的笑容。不知名的野鸟在林间飞快地穿梭,尖声地打着呼哨。不可抑制地,郎清开始害怕了。女人就是女人。刺激胆量的各种腺素就是没有男人分泌的多。她发疯似的在树林里乱窜,结果越窜越深。最后她精疲力竭地蹲了下来,抱着膝盖发呆。天已经黑透了。乱树杂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似乎都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正朝她包围过来。她费力地吞了口唾沫。喉头紧紧的。
“哗啦啦”!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她一下惊得三魂出窍。哗的一声站了起来。倒把那个人吓了一大跳。他倒退了几步,大声问:“你是干什么的?”掏出个打火机,点亮了。是若飞!她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冲了过去:“你是来找我的吗?”“啊?”若飞呆了。
“什么!你也迷路了!?”她大惊失色。“是啊。我只是想找找传说中的鬼屋,一不小心就迷路了。”“你怎么说的那么轻松?是迷路,迷路呀!在这种地方迷了路!”“是啊,迷路了。”“你不慌张吗?”“干吗要慌张?一个大老爷们犯得着这么慌张吗?”“我是女人!”“啊!?”“你有意见吗?”“没——哈哈!”“你笑什么?”“你好有个性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旅行社发现我们不见了之后会找搜救队的。”他忽然言归正传,语调很轻松。受到他的感染,她的心略宽了些。
野外露宿的第一课便是升火。他们俩人都被难倒了。原以为像电视里那样,聚一堆柴点上火便行了,没想到即使是掉在地上的枯枝也很潮,怎么也点不着,唯一的打火机还被用光了燃料。
他们面对面地坐着发呆。几分钟之后,若飞笑了笑:“没事儿。现在天又不冷。再说这里是风景区,不会有什么猛兽。”“如果有坏人呢?”“那更好啊。没火他们又发现不了我们。”“你好轻松啊。”“哈哈。”
若飞的肚子叫了一声。他摸黑到周围的老树下找了找,摘来了几个蘑菇:“吃吗?”“有毒怎么办?”他把蘑菇举到眼前看了看:“不会吧。”在衣襟上擦了擦便往嘴里送。咬了一口之后说:“还能吃。吃吗?”她也有点饿了,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便找他要了一个。恩。不难吃。凉凉的。没什么土腥气。汁水好多。还有点甜味。吃完之后还想吃,便自己到树根底下找了几个蘑菇,几口吞了下去。
“没想到你胃口倒好。”“当然了。现在不吃饱,明天怎么有力气逃出去?”“逃出去吗?逃出去其实也没什么意思。现在这个世界已经疯狂到极点了。就像雨果说的,是个悲惨世界。”“可是如果不逃出去的话,我们可能会饿死在这里!”“没这么严重吧?不过,即使饿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终归要死的。时间也终归要流逝的。谁都无法留住眼前的时间。谁也不能保证以后的时间里全是快乐。人们。总是痛苦挣扎了一辈子之后痛苦地死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所以,早死晚死,其实没什么差别。”

郎清不说话了。过了良久才幽幽地说:“我觉得你好怪。我……其实也认识几个写恐怖小说的人,不过都没成名啦!他们平时也挺开朗的的。不像你,这么悲观。”“哈哈!”若飞笑了起来:“这就是我和他们的差别。他们不了解恐怖小说的精髓在什么地方。真正令人恐怖的,不是光怪陆离的情节,而是小说里传来的讯息。背叛,腐朽,悲伤,扭曲,绝望,只有传达了这些讯息,才是真正的恐怖小说!其实,这世界不就是这样子吗?到处都是背叛,腐朽,悲伤和绝望。”“你好悲观啊。”“那有。我只是看到了这世界真正的面貌而已。我在潇洒地面对人生,笑看生死。这才是真正的乐观。你好象对你的生活很满意啊,还对着世界抱着美好的幻想。”
“哪有!”郎清有些生气了。她顿了顿,用很沉的声音说:“其实——我对我的生活也很悲观的。我小时侯只是有点像男孩罢了,可大家都说我是假小子。有时候,人家都说你是那个样子,你就会不知不觉变成那个样子。后来,我不想再一副男孩子样,想改变自己,结果,总让自己显得很可笑。连我瞧不起的人都在嘲笑我!所以我索性就继续往男孩的方向发展!结果,越陷越深,其实,我很希望自己看起来能像一个淑女……”若飞不说话了。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遮着自己的嘴。夜色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呼啦啦!”一阵很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郎清张嘴欲呼,却被若飞一把捂住了嘴巴。只听其中一人颤声说:“大——大哥,逃到这里就可以了吧?”“痴心妄想什么!警察要真是铁了心抓你,你逃到西伯利亚都不保险!”“那——怎么办!”“我只是说明实际情况!你看看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我毕竟杀了人——”“杀了人又怎样!?你不就杀了一个娘们嘛!老子还灭过人家的门呢!也难怪,你小子毕竟是第一次杀人,以后杀多了就习惯了!”“郎清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若飞阻止了她,她和若飞现在就已经成了冤死鬼了。
若飞将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轻手轻脚地走远点再跑!”他们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抬脚放脚,生怕踩到什么发出声音来。茂盛的杂草帮忙遮住他们的身影。他们这样走了大约一百来步,听不到那两人的声音时再发足狂奔。一边跑一边庆幸自己逃脱了他们的魔掌。其实,事实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的。那两个人,一个头颅已经开花了,一个胸口被穿了个透明的大窟窿。他们的形体是影约透明的,双脚,更是不沾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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