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慢慢大了以后，会忘记很多事情。（网友手打文字更新但有些事情有些人却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但当大家都被集体催眠以后，我也开始怀疑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仅仅只是我的幻想？
2004年10月，经历了的历练，人们开始看清了很多事情包括生死、家庭、爱情。我们在浩劫中生存下来的人，庆幸的同时，也充满了伤感，犹如这次四川的地震，愿他们灵魂能得到安息。
我毕业后第一次去参加应聘，职位是一个技校的计算机老师。那个学校在城市的边缘，一条并不繁华的小街上。巷口很狭窄，路旁种满了遮天蔽日的洋槐，一年四季这条路总是阴森森的，这是后话了。对这次应聘我没有一点把握，我是刚刚毕业的学生，没有一点相关的工作经验，又不是师范学校毕业，之所以来这里不过是为了锻炼自己面试的胆量而已。
巷子很深大概有500、600百米，过了第一道大门再走200米才能看到第二个大门。第二个大门口处有个行动迟缓、听力、视力都很差的老头看管着。我按了半天的门铃，他才从一旁的门卫室踱出来，大门其实就是2米来长的铁栅栏，大部分时间这里都是锁着的，这就是所谓的军事化管理吧。当然所有学生都是要住宿的，没有合理的理由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学校并不是很大，铁栅拉门的右侧就是一栋3层楼，楼房有些年头了，青色的外墙被浓密的爬山虎包裹着。我猜教室的采光一定不好，楼前的一排松树不知道已经长了多少年了，居然把所有窗口都挡住了，足有6、7米高。如我所料想的一样，楼道里阴冷潮湿，终年见不到阳光似的，更夸张的是墙壁上居然能凝结出水珠。如果长住下去会不会得风湿性关节炎？
面试的房间在二楼正对楼梯的地方，我轻轻敲了敲防盗门，大楼里异常的安静，楼道又阴暗，只有远处窗口有光照射进来，我感到有一丝恐惧，所以敲得更响了。开门的是一位50多岁的女士，精瘦干练。她招呼我进屋，并婉转的提醒我，我早到了20分钟。我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是怕不认识路所以早点出发了。屋子不大6、7平米的样子，朝阳却并不敞亮，松树宽大的枝叶遮蔽了大部分窗口，只有当风吹动松树的时候，才会有光渗透进屋子，那位女士被光坐着，我一直没有看清楚她的相貌。屋里原先还坐着一个15、6岁的小男孩，穿着校服羞涩的低着头扣着手指。我原来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一样的害羞、不善言辞，常常被人忽略，我暗下决心，如果我能当上老师，我一定会多鼓励这样的孩子，让他们充满自信。
那位女士姓郑是这里的教导处主任，她随手翻着我不厚的简历，毫无表情的脸让我更加紧张起来。你能讲课吗？她挑起眉毛斜瞟了我一眼说。
我以前做过家教，人数少了点不过我会努力的。（网友手打文字更新我有些怯生生的回答。
好吧，你从今天就算正式上班了，你不会不方便吧？
我从来没想到面试会如此的顺利，我甚至想提醒她用不用再考虑考虑？我有时候脑子是比较秀逗，幸亏我没有说出来。我只是借坡下驴的应和着“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我一脸堆笑的样子一定很市侩。
郑主任起身，出了办公室去办公室帮我拿讲课的书和讲义。对面的小男孩看看门口才和我对视了一眼又把眼光挪开了。我主动问他"你多大了？"。他不敢抬头，小声地回答“1什么地方的？”“田家湾的。”真没想到这个小孩和我老家居然是一个村的，应该回去问问没准家里人都认识呢。“咱俩一个村的，没准咱们还见过呢。”郑主任刚好推门进来，“是吗？难怪我看你这么眼熟。”原来郑主任以为我和她说话呢，我又不好解释只是和小孩对视一笑，这也算我们的小秘密吧。
我跟随郑主任来到3楼的教室办公室，这时候已经下午4点10分了，学生都已下课，整个楼道空荡荡的，多数老师都走了，只留了一名老师看7点的晚自习。那是位20多岁的女老师姓汤，看起来很清秀的话并不多。我们寒暄着认识，出人意料的是，每晚需要两个老师一起看晚自习和到宿舍值夜班，除了汤老师，另外一个居然是初来乍到的我！郑老师美其名曰“熟悉一下教学环境。”我觉得他们就是却个打更的人！心理虽然有点不快但又不好发作，这毕竟是我的第一次面试呀！
我和汤老师年纪相仿，自然慢慢熟络了起来，话也渐渐多了。她告诉我原来的那个计算机老师干的好好的突然有天值夜班的时候锁了宿舍门自己跑了，而且再也不来上班了。所以才这么着急找老师的。
傍晚的时候我和小汤正在谈论最近的八卦新闻（好不容易找到的共同话题），维修工罗师傅来修理水管。不知道是哪里跑水了，水都渗到1楼去了。难怪我来的时候看到墙壁都在冒水珠。罗师傅30多岁1米8几的大个子，很爱开玩笑。他说就这破墙还修他干吗？直接插上个喷头改公共浴池算了。不知道他又去哪忙乎了一阵，又回到我们的办公室来检查电路，其实说白了就是找我们闲聊，这个学校平时也见不到几个年轻人。
罗师傅随手拿出一个1000多毫升的大水缸子，估计要先润润喉这就开说。他回头看看虚掩的门，煞有介事的压低了声音，“你们知道咱们学校为什么这么阴气重吗？”我和小汤互相对视一下都摇着头。罗师傅又拿上了劲，不慌不忙地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头在黑暗的房间里极其刺眼。没想到刚6点半，天居然黑成这样。我正要去开灯，罗师傅一把拉住我。（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别犯傻了，不知道哪位领导那么有创意，把灯全换成感应灯了，说是为了省电。"我惊诧的说”那晚生上晚自习要一边跳操一边看书？“他俩嘿嘿一笑“这话可别传到领导耳朵里去，小心隔墙有耳傻兄弟！只有教室的灯不是感应的。”小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台灯“凑呼着用吧。”就这样我们仨人围着一个小台灯打法着时间。我突然想起来“罗哥，你刚才咱们学校阴气重？”“对呀，你没发现吗？咱们这里大夏天都不用开空调，别处都桑拿天，咱们这关着窗户都有风。”“我也确实发现了，咱们屋大夏天的还关窗户、关门也没个电扇。”小汤说“不能开窗户，楼后面不知道什么东西臭了，老犯味！电扇用不着，咱们这边是阴面，可凉快了。”罗师傅又吸了一口烟，在空从吹出一团白烟，在光线不足的房间里好像一张人脸，我咽了口口水，没敢发表意见。“咱们这里原来是坟地，去年学校要翻盖宿舍楼边上的那个小食堂，刚挖了几下就挖出了一堆骨头，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又给埋上了。”“怎么不清理清理？”我冒傻气的说（新去一个单位就要冒点傻，这样人家才不会堤防你。这是处事哲学跑题了。）“骨头太多了，清理不过来，再说那么多骨头扔哪去？”
“你们不知道吧？以前退休的那个刘主任他家的房子就在宿舍楼后面的那片职工宿舍。分的是一楼，他家厨房的地上老有一个人影，怎么顿老也去不掉。后来他家铺了地砖，可是一泼水还是有。听说半夜还老不太平，厨房里乒乒乓乓的掉东西。后来索性不敢住了，800就给租出去了。租他房的是个搞音乐的，那小辫子比你得都长。”他一把攥住了小汤的马尾辫，吓了小汤一跳。我也着实有些吃惊他们开玩笑还真豪爽，不太分性别。“后来呢？”我故意岔开话题，怕情形太尴尬了。“后来那小子也疯了，不过也说不准搞艺术的跟疯子也差不多。”
这种传闻，十有是人杜撰出来的，类似的故事多了去了，我们谁也没害怕。罗师傅对我们的表情有点失望，于是拿出了杀手锏。“你们天黑了别去二楼，那里不太平。”因为学生都在3楼上课，二楼只有一个机房、一个主任办公室和几间废弃的教室，所以原本看起来也很冷清。“特别到8、9点钟的时候经常有人看到2楼有双红色绣花鞋，走来走去的。特别是那个厕所……”“厕所怎么了？”小汤深深地被吸引了“厕所……拉了屎没人冲！哈哈”我被逗得够呛，没见过这么大岁数还不着调的人。
不知不觉已经7点半了，学生已经开始自习快半个小时了。我和小汤拿着考勤本去各班巡视，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事，学生会的同学担负起了大部分工作，他们已经提前点好了名，记录了迟到、说话的人名单。我们就过去装装样子就算了。罗师傅一个人无聊也回家看电视去了。我和小汤转一圈回来也没什么事情干，她分了我一袋锅巴，继续闲聊。她其实也就比我早来了1个月，好多学校的传闻她也不是很清楚。于是我们叫来一个学生会的小霞，给我们普及一下学校的情况。小霞18岁了，可是还是一副没有发育的样子，一个女孩头发比我还短，说话粗声粗气地，看见老师只会说帅哥、美女。她可不是品学兼优才入学生会的，她不打人就算烧高香了，可她说话特管用，比老师管用多了看来以后还要她罩着我了。
“你们不知道吧？（这学校说书的都是一个人教的，开场白都一样。）咱们宿舍可邪乎了，有年冬天学校放寒假了，大部分学生都离校了。还剩下我们宿舍和03届王强他们宿舍还有04届鸡子他们宿舍的人都没有走，我们说好了第二天去ktv给鸡子过生日。当天晚上有个穿白衣服的人女的敲我们的门，问看见她闺女没有！吓死我们了，一晚上都没敢睡，强子他们也看见了不信我给你叫过来。”
“歇菜！郑老师都说了，人家是扫女生宿舍的老太太，晚上就穿了件白睡衣，你们看见了还给人家报警！”小汤撇着嘴，她时不时溜达出的东北腔有点宋丹丹附体的感觉。“美女咱赌点什么真不是那个老太太，警察都来了那老太太没白睡衣。那老东西（我估计指的是郑主任）是怕以后没人敢来才那么说的！”“最后警察说什么？”我问。“反正咱们学校天天打架，没事报警他们老来和我们都熟了，没啥事让我们好好睡觉。”小汤让她别得波了，回去好好上自习。
她回头小声告诉我，强子和小霞正处对象呢！晚上看严点，男生宿舍在一楼、女生宿舍在二楼，两层中间有大铁门锁着。别让他们互相串宿舍，也别放进人来。看来晚上还要查宿舍，今天的任务还真重。
晚上9点啦响了熄灯铃，所有学生都要上床准备睡觉。学校学生并不多，一层的男生宿舍只用了一半大概10间房子住了人，每间都是高低床有的住了6个人有的住了8个人。学生会的同学提前把各屋的人都点过一遍，如果请假或者逃学的都已经记录好了，我只是装装样子何况我第一天上班谁也不认识。他们都已经上床熄灯了，我也打算去洗漱一下早点休息。不知道谁设计的，洗漱间被安排在走廊的尽头，楼道和洗漱间又是那该死的声控灯，看来只能跳着踢踏舞洗脸了。在去洗漱间的路上我发现一个宿舍还开着灯，我一数是第11间宿舍，我突然头皮有点发紧，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因为学生刚水下不久，有些宿舍还有聊天的声音。我大了大胆子推开了门，正对门的床上一个画了眼线留着斜刘海的男生顺手掐灭了手里的烟。我故意大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住这间呀？”声音大得我都有点出乎意料，不过1来给自己壮胆，2来吓唬吓唬学生别让他小瞧了我。他对面床上坐着我的那个小老乡，估计也给吓得够呛，怯生生的看我。我有点过意不去，想想他们毕竟还是孩子，于是口气缓和了起来。“您新来的老师吧？我是强子我刚才听小霞说起您来着，您抽烟不？”随手递给我一颗烟。我一把把一盒都拿过来“学校内不能抽烟，明天去办主任那拿吧。”“您可真成！我和我们宿舍那几个人合不来，他们脚太臭，郑主任让我住这屋的。”我想刚才我抢他烟他也没和我对着干已经算给我面子了，何况也是名正言顺住进来的，我也只要作罢。“那你们早点休息，赶快关灯。”“老师您可别吓唬我！”我也不管他说什么，关了灯径直去洗漱间了。
洗漱间中间有两排水池子，大概有18、9个水龙头，不远处热水器的灯一闪一闪的，设备还很完善还有热水比我的时候高级多了。我跺了一下脚，灯亮了，我抓紧时间洗脸刷牙，也就1分钟灯又灭了，我又一跺脚……
渐渐的楼道里再没有了声响，估计学生早已经睡熟了，我跺脚的声音也不敢太大生怕惊扰它们。有时候因为跺脚的声音太小，灯也不会亮需要反复跺好几次。后来索性我也不需要等了，摸黑刷牙吧。楼道里静得有些怕人，要跑到有人住的房间大概也需要2、3十米远。我有点笑自己像个纸老虎，装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胆子那么小。我刷着刷着牙，突然感觉身后有个人，他离我很近我能感觉到他站在我身后说发出的气息。我猜肯定是强子，他刚才气我抢他烟，现在想吓唬我。我沉住气想突然回过头吓他一下，他准保喊娘！我心里默数1、2、3，我猛一回头大喊一声“嗨！”。灯突然亮了，屋子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脊背上凉嗖嗖的。我也不再刷牙，一路狂奔着跑进宿舍，插好门，此刻我的手还是冰凉凉的。我盘算着下次值班叫个学生一起去。
又惊又怕的用宿舍的电话和好朋友通了会话，心情才慢慢平复，关灯睡觉。我睡觉比较沉，通常都是一觉天亮，做梦都很少。突然楼道里人影攒动，有学生来敲我的门，11宿舍着火了，火不大已经扑灭，就是烫伤了胳膊。也不用我指派，强子的好朋友自动就到我这里来请假要送他去医院。好在医院离这里很近我开了一张出门条，他们就离开了。看看表现在才3点多，头一天上班就出这么大事，明天还不知道如何交待。踌躇了一夜再没睡着。
6点小汤下楼叫我起床，看我早就穿好了衣服正在喝茶，就坐下来和我聊天。我告诉他昨天着火的事情，她说没事，学生老背地里抽烟，家长都知道可是管不了，着火是长有的事。刚才强子和小霞通了电话说没什么事。我突然想起小老乡，问小汤强子同屋受伤了没有。小汤一头雾水，不知道强子和谁一屋。我叫来学生，他们居然说11室只有强子一个人。我把老乡的外贸形容给他们听，他们都纷纷摇头说没有见过这个人。
难道他们都被催眠了？好端端一个孩子就算他再平凡、被人忽视也不能说有人都不记得他吧？我拉着小汤去11室察看，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倒满了水，耷拉到地上的棉被被烧穿了一个大洞，屋子里充满了发霉、焦糊的味道。他对面的床上分明只有木板，根本不想有住人的痕迹。我也开始糊涂了，昨天怎么没注意到床上没有被褥呢？
对这件事我也不敢多提，怕他们以为我是神经病。也许是我真的记错了吧？后来也曾经在人群中看到小老乡的背影，但等我追上去却又不见了。这件事我没和任何人说过，我只是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度过每一天，但愿别在我值班的时候再出事了。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