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小老鼠最后的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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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笑着问三毛:“小葱啊,你该会喊妈妈了吧?”
三毛的胃又开始翻腾了。他连忙捂住嘴,连连摆手。
啪!
胖子突然变了脸,猛的一拍桌子,桌上的盘子、碟子、筷子都丁丁乓乓的蹦了起来。他横眉怒眼,大喝道:“妈的!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放出来就没事啦?啊?老子随时可以收你的监!老子要你吃屎,你就得乖乖的吃!你信不信?”
三毛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浑身发抖,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麻杆黑着脸,走上前,顺手就是一嘴巴:啪!打得三毛歪倒在椅子上。
麻杆怒吼道:“他妈的!硬是‘稀泥巴糊不上墙’!滚!给我滚!”
麻杆叫三毛滚,一来是做给胖子看的,给他消气;二来呢,也是保护三毛,要他滚蛋,就是要他避祸。这胖子看来横得很,说不定真的收了三毛的监,三毛这条小命,就真的难保了。当然,胖子是不会出手的。自有狱霸出头,“包饺子”啊,或者“躲猫猫”啊,然后,便是不慎意外死亡。
矮个子此时也挺身而出,大大咧咧的笑着说:“嗨,这个乡巴佬啊,是有福不会享。这么好的山珍海味,不晓得享受啊!来!~我来叫它叫!”
说着,就用筷子狠狠的夹了一只小老鼠。那小老鼠真的就吱的叫了一声。
“好!吱啦!吱啦!”一直坐着不吱声的平头,此时也开叫了。他是当地的黑道老大。是麻杆的朋友。麻杆他们的事情,就是他操作摆平的。此刻,只有他和麻杆知道,胖子这么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三吱”、“四吱”的,其实就是做戏给他看,给麻杆看,看看是他狠,还是黑瘦狠。
平头不开口,胖子就笑了。也就顺着竹竿往下滑了,对三毛挥挥手:“嗨,这么大个小伙子,咋就动不动哭鼻子呢?我像你这么大,早就当兵了。转 载 自 我看 書齋算了算了,不要走了,喝酒!喝酒!”
麻杆见胖子缓和了,赶紧给三毛递眼色:“还不赶快给所长敬酒!”
三毛哆哆嗦嗦的站起来,端起小酒杯。
“哎,大杯!满上!”
三毛求援似的望着麻杆。
麻杆狠狠的盯着他,眼神像钢锥一样刺过来。
没有退路了。三毛深深吸了一口气,牙一咬,一股热血涌了上来。他倒了一大杯白酒,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
“好!”胖子又啪的一声拍了桌子,大声嚷道:“有种!满上!”
矮个子正想站起来,去解围,麻杆暗地里拉住了他。
麻杆从小就在江湖上混,黑道上滚。他知道,只要上了这条道,就没有回头路。三毛今天遇到煞星了。怎么办呢?这是三毛的命。他的命中活该遇到这一劫。这一关,非得他自己闯。闯过了,就是一条龙,闯不过,就是一条虫了。谁也帮不了他啊。
三毛一口气喝了一大杯白酒,血就腾腾的燃烧了。奇怪啊,此时此刻,什么害怕啊,胆怯啊,害羞啊,拘谨啊,好像通通逃跑了。他笑容满面,对着胖子,举起满满一大杯白酒,说了声谢谢,一仰脖子,又是咕嘟咕嘟的,像喝白开水一样,喝了个痛快。
胖子惊异地望着麻杆:“嘿!你的小兄弟,行啊。”说着,对三毛说:“来!吃个三吱!”
第二杯酒下肚,三毛的眼睛就有些发飘了。但是,他感到很兴奋。感到自己很有力量。他马上拿起筷子,夹起一只小老鼠:
——吱!
小老鼠吱的叫了。
麻杆偷偷望了望胖子,一颗心放了下来。

平头此刻指点他,要他将小老鼠放进味碟里。三毛就照办。那小老鼠果然又叫了一声:
——吱!
嘿嘿!嘿嘿!胖子望着他,笑了:“好!最后一吱!”
三毛看也不看筷子夹的是什么,将那小老鼠丢进口里。小老鼠虽然刚刚出生,但是,凭着求生的本能,拼命往洞里钻,那个洞,就是三毛的喉咙。
小老鼠一窜,就卡在了三毛的喉管里。
三毛顿时说不出话来,张大口,脸憋得通红。
大家没想到小老鼠竟然会钻进人的喉管里。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三毛张大嘴,伸手放进自己的口中,去掏那小老鼠。
小老鼠想使劲。无奈被三毛夹住了,不得动弹。三毛控制住小老鼠后,用手指捏住它,顺势掏了出来。
哇!黑瘦首先惊讶的叫了。
三毛猛烈的咳嗽。喝了口茶,看了看湿漉漉的小老鼠,然后扔进口里,狠狠一咬:
——吱!
这是小老鼠最后的一声惨叫。
然后,三毛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像平时在山里嚼土豆和红薯一样,还嚼得津津有味。
啪!
胖子又拍了桌子,叫了一声好,竟然下了位,举起酒杯,有给三毛斟了一杯,喝了声:“干!”
三毛和他碰了杯,又是一饮而尽。
麻杆趁势劝大家吃菜,来来来,吃菜吃菜!上酒上酒!说着,瞟了三毛一眼。那眼神,好复杂。三毛注意到了,但是读不懂。
平头也瞟了他一眼,但是不动声色。三毛完全没有想到,他的人生故事,许许多多都预藏在这一瞟之中。
胖子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酒桌上的气氛马上就缓和下来了。宾主频频举杯,开怀畅饮。酒宴进入了正常轨道。
三毛的头开始发晕了。眼前的人影在叠加、模糊、晃动。他嘻嘻的傻笑。说话也不利索了。他真的开始醉了。
他听见麻杆要他去催大菜。
他努力保持着笑容,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他看见一个穿红衣的服务小姐。打着麻花辫,迎面走来。
他大大咧咧的拍拍麻花辫的肩头,口齿不清的问道,大、大菜呢?
麻花辫捂住嘴,躲避着他。
他调皮的朝麻花辫哈气。
麻花辫咯咯的笑着躲着他,同时引导着他。
到了后院。
他恍恍惚惚看见丑女朝他走来。
麻花辫找来一个服务生,打开仓库门。
他听见铁门吱呀吱呀的响。
铁门生锈了。
吱呀吱呀。
丑女在问他什么。
他听不清。
他摆手傻笑着说没事。
他突然听见一声凄惨的猴鸣。
是猎枪射中了金丝猴吗?
服务生才仓库中拉出了那只猕猴。
铁链子栓住了猕猴的脖子。
猕猴不停的打着喷嚏,满眼都是死亡的恐惧。
猕猴双手握住铁链,不愿往前走。
服务生大声呵斥着,用一根皮带抽打着它。
三毛看见丑女愤怒的和服务生说着什么。
猕猴使劲的打着喷嚏。
服务生回过头,对三毛说什么。
这猴子生病了,感冒了。你们还要吗?
什什么?感冒了?那就打、打针啊。
服务生对麻花辫说,他喝醉了。
三毛很生气,冲到服务生面前,大声吼道,谁、谁醉了?啊?
服务生侧过头,顺手推了他一把。
三毛一个踉跄,就歪倒在地上。
那猕猴也被他压倒了。
他嘻嘻的笑着,抱着恐惧万分的猕猴,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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