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第四章 第二回 鬼之痕(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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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其貌不扬的冒牌和尚嘴里,蔚然才慢慢得晓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去。虽然这一些都属于鬼界的机密性质,而作为鬼界“重臣”的判官理应叫他打住。不过,那些说出来的种种,很多的很多是连判官自己都不知道的,所以,也就任凭好奇心主宰了。
大概是一千三百年前,也就是当时中国的唐代,一个极富有中国特色的时期。
那时候,鬼皇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不用我说名字也能猜到——陈潇。虽然按那个时代的审美来说,陈潇长得不出众。但是他那笔文采的的确确能够起到满堂惊咋的效果。
或许是生不逢时,连年的战乱让这个本该仕途平坦的小伙子,最终被无情的卷入,手无缚鸡的书生如何能够适应军队的残酷,熬不到战争的平定就先卒于战场。按照那个时候的风俗,这种无名小卒的战死是不足挂齿的。所以,踌躇满志的一个才子,也就晃晃一世而过。
说说那个时候的冥界。在齐心下已经建立起来的政权,却由于新皇那种难免的奢华骄傲作怪,那种种政策下导致的沸反盈天。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也就酝酿了一场浩大的暴乱。不过话说回来,在人界不得志的陈潇,永远也想不到可以借此平步青云,这一步,也就是一生……
当时的冥界,为了防止战死的鬼魂拥挤冥府,曾经颁布过如此规定:凡非难而死之人(天灾**),虽无本身之过,不过死后的魂魄还是要在人间徘徊至真正的“死期”到,方能回到冥界(而那些自尽而死之人,永不回冥,题外话了)。所以陈潇真实的体会到了那种游荡在人间,无依无靠的感觉——不能说话,没有声音,没有感觉,完完全全就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那种感觉,是不亲身经历而无法感觉到的。
也正是一日在无心的游荡,撞见了当时在人界寻觅良将的权倾冥界头号大臣,周秦。也就是这个角色,担当起了伯乐的身份,也让陈潇从此走上了冥界仕途的这一条道路。
其实这其中的坎坷,就连判官都不知道。让一个幽魂无缘无故违反冥皇的规定,擅自来到冥界而且得到举保,不说其他大臣的反对,就连同一时期战死的其他冤魂也说不过去。但是周秦的“一意孤行”,终究熬过了悠悠众口。
话说至此,很多人可能不明白为什么堂堂第一大臣居然如此大胆。稍微想一想估计也能猜到——周秦在当时早已经是密谋造反的第一人了。
庙堂之高位还言反叛,可想而知当时冥界的政局是如何的动荡,动荡到如此“开国功臣”也要参加“大逆不道”之事。
关于周秦的护国之功,暂且不费文墨。不过这个狠角色,能够起到当时冥界的一种领袖级人物,能够在鬼皇的眼皮之下,集合那么多兵力,最终发动那场浩浩汤汤的运动,实属不易。而在这场运动中,陈潇则作为周秦身边的第一军师。
天生有才却不得志,让这个虽然涉世不深的小伙子能够有用武之地,如何能不珍惜。未能熟谙兵法却能够自我琢磨,而陈潇嘴里出来的那些计谋,无不让人拍案叫绝。而在周秦眼里,这些计谋之后,体现出来的是一种王者具备的博爱和仁慈。也就是这一点,周秦感觉到,这个家伙很有能耐取代当今鬼皇的位置。也想不到,这小小的猜测最终引起了第二场劫难。

“皇席位亚年,大患,终终朝。”(注释:席位是皇帝通过战争夺取皇位的称呼;亚年则是不满一百年;大患即为政变;终朝乃改朝换代之意)这是关于当时那段历史,唯一保留下来的记录。原因很简单,一段耻辱的过去保留有何用处。也就在那群龙无首,众众为了倾泻长期被压抑的愤怒之时,毁掉了全部的宫殿遗址,包括那关于之前有贡献的种种记录。
国不可一日无君,鬼界也如此。已经将成为两代功臣的周秦,熟知自己没有那种帝王的能力,何况自觉大限将至,所以首先提议陈潇登位。而同处于血气方刚,且原原本本为帝王之后的达奚亮当然也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这个时候,麻烦的事情远远不止如此。那些暴民,那些前朝遗留的烂摊子,都是麻烦事。
最后陈潇如何成为鬼皇,这一点这个和尚并没有说,反正从先皇离位到陈潇继位,中间有着三百多年的风雨,也在这三百年中,陈潇继承了周秦的全部能量,最终称霸冥界,也不枉周秦拼了性命,放弃了千年道行的知遇之恩。
原本以为这一切就这样过去了,不过也就在陈潇登基没多久,那场耀西城的叛乱,让这个难识烟火的新皇最终种下了今日之过。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这就是那个和尚对于当年事情的结束语。
关于鬼判官,则是在陈潇上任后两百多年才出现在冥界的。当时还是只是主司地方鬼域的一个小小管事,不过多的推崇后,终于担当大任。其实和陈潇一样,判官在世也是鸿鹄满志不得报。这才让陈潇和判官成为了莫逆之交。关于判官的过去,估计他自己更清楚,加上这个时候判官不停地使眼色,所以老和尚没有过多的说了。
而关于鬼皇身边的第二号亲信——主簿,老和尚只说了一句“那个家伙不简单”,就没说什么了。
说回来,主簿平时不善言辞,但是从他身上透露出的则是让别人捉摸不透意味。起初陈潇和判官两个人还嘀嘀咕咕,后来也就习惯了。用他们的话说,只要对鬼界无害,容得他随意了。
“那你为什么说鬼皇有大难?”蔚然问到。
和尚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判官:“你跟着那小子那么久,他有撇开你的时候吗?”
判官想了想,摇摇头。
“那你知道这时候进入冥界的所有通道已经被关闭了吗?”
“不可能!!”
“不信你试试。”
判官暗自施法,果然无法感应到任何熟悉的信息,不由得冷战了一下。
“福矣祸所依……”和尚叹了一口气,“刚才你们没听到一声很低成的闷响?那是鬼界禁地的千年禁咒崩毁的声音。如此大事,各个回冥的道路当然要被封锁,鬼皇危矣!”
“那……”
“难得你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看在这份上,老朽送你们回去,也不枉周秦前辈于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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