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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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队出现在医院的小花园中时,脸色阴郁。他告诉齐武他们,这事又搁浅了,批捕请求被林检察长退了回来。
说是此案疑点太多,前后两批自首者供词太过一致,有人为操纵的嫌疑。
屁话,同一个杀人案,供词除了主犯不同,过程当然不会出入太大。有动机有作案时间有人证物证再加上供词都不能定案,这后面定有猫腻。
“这个检察长可靠吗?”齐武淡淡的问。
“林检是林局的儿子,为人还是很正派的。”胡队吐口长气,解释道:“只是为人有些迂,有些固执。”
“没有这么简单吧!”齐武不以为然,“没有些手段,能在这个位置坐稳吗?如果只是固执,如果只是求稳,这倒不怕,怕就怕有大人物在后面遥控。他们害怕如果真的动了徐杰的儿子,会牵动到徐杰这个瘟神,而这个瘟神又会在一怒之下**许多大大小小的人物。”
“你的意思是说,拔出萝卜**泥?”胡大队眼中精光一闪,又现愁色。
齐武目视远方,许久,才说:“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如果是真的拔出萝卜**泥,那就把泥也好好洗一洗吧!我们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在烧开水,99度就差这最后的一度了,呵呵,那就让我们这些人再来加一把火吧,我就不信,我齐武来春水后烧的第一壶茶就不能沸腾。”
说这话的时候,齐武特意加了丝念力在其中,让人听了就不由热血沸腾,身心为之大振。
“胡大队,我干我的,你们也不能闲着,抓紧的,大家都动起来,好吧?”齐武眼睛看着胡大队,甚是悠闲的调侃道。
胡大队嘿嘿直乐,连连点头。他心里那个喜啊,只要请动了这尊大神,再加上今天省厅来的专家,这次不怕搬不倒这个瘟神。前几次他的手下伤人至死,一查到他的头上就不了了之,自己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子气了,这次看他还能翻天不!
兵分两路。胡大队留下张谨和小齐供齐武调遣就匆匆走了,齐武他们告别秦小龙母子后,就来到了脑内科的特护病房。秦小龙告诉他们,前几天徐杰带着他来过这里好几次,里面住着一位特殊病人。
这是一个植物人,她的丈夫就是本市的市长杨刚。
她的年纪还轻,只有三十六岁,是本市国土局的副局长。在一年前的秋天,和闺友一起去市郊的婷美女子会所美体的时候,不幸摔了一跤,伤了后脑,就再也没有醒过。
负责给她治疗的是Z省的名中医舒文鹏,是这家中医院的院长,他告诉林静,病患的生体机能都没有问题,只是缺了一种强烈的求生,仿佛是在刻意的逃避着什么,不愿意醒来。
人近中年的市长杨刚很爱这个妻子,她是她的第二春,是他在发妻病逝后的最大的安慰。如果有可能,每天他都要抽出时间赶到医院,为爱妻读一段两人热恋时的日记,说一些让护士和保姆在一旁每次听了都要动情的话。
这是一个重情的人,起码对自己的妻子是这样。
他虽然不是春水市的第一把手,却绝对是头号的实权人物。
因为市委书记是外调的,这空降的当然没有土生土长的来得根基扎实。
在春水市,只要搞定了杨刚,就等于是搞定了一切。
徐杰深知这一点,齐武也不笨,他只是将几位市里的主要领导在脑中过了一次,就从他们身上能量场互相挤压状况中获知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而要抓住一个人,就要抓住他的心。
毫无疑问,官场的沉浮是杨刚所关心的,而爱妻的病也是杨刚最关心的事儿之一。
只要能唤醒沉睡了一年多的植物人,就能得到杨刚的信任和感激,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怎样去做才能唤醒这位睡美人,让她不再避世,不再害怕醒来后将要面对的恐惧。
她所深深恐惧的又是什么呢?
齐武和林静推门而进,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岳芹。她略嫌苍白的脸上神色安祥,不带一丝的烟火气。她的眼睛就如入夜后的花儿,闭上了自己的花瓣,不带一丝的依恋。轮廓绝美的口鼻偶有轻微的动静,却如蜻蜓点水,不及让人觉察就已了无痕迹,只遗下一抹的风情和短叹在空气之中舞蹈。

这是一个没有完全封闭自己的植物人,她只是深深的躲进了自己营造的一个世界而不能自拔。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走进她的那个世界。
没有让护士和保姆回避,只是要求她们将来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发出惊叫,而张谨和小齐就责无旁贷的守在了门口,不让闲人闯入。
齐武轻轻合上眼帘,灵力发出化做针尖般大的一个袖珍灵体,进入岳芹的脑海。
既然丈夫的爱不能唤醒她,那就让我们去她的精神世界中去找一找她的恐惧吧。找到它,放大它,以毒攻毒,用更大的恐惧将病患从恐惧的内心赶出来,睁开眼回到爱人的身边,回到让她恨让她爱的这个世界。
苏醒植物人,最佳的方法就是刺激,用你的爱心和耐心去唤醒她。但是,有时候,恐惧是一种比爱还要来得更强烈的刺激。
人的脑子有多大,不过只有几个拳头的大小,可称其为脑海却是名副其实。在齐武的念力中,岳芹的精神世界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他虽然是第一次用灵体进入别人的世界,却好像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轻车熟路,无滞无碍。他的灵体在一片五彩的光洋中飞行着,不好奇,不分心,只是一味的感应着她记忆中的最恐惧的事。
于是,他看见了五岁时落水挣扎的小姑娘,还看见了十六岁遭人袭胸的青涩的学生妹,还有几条大狗和几只嚣张的老鼠之前落荒而逃的少妇。。。。。。而所有的这一切,林林总总,都不是岳芹的病因,这些恐惧色彩已经淡化无光,显然不是岳芹时常忆起的。
齐武唯恐自己的灵体在对方的脑海中停留过长,会对她有所损伤,就想快些探及她的病因,于是就将自己的灵体化为一道散光扫过她的脑海,欲找出其中最亮的那一个闪光点。
可是,没有。
不但没有,他还发觉自己的灵体正在被一个无形的黑洞吸引着拖拉着飞奔而去,进入旋转而不能后退自拔。
他内心一惊,却没有再试着退出,他牢记口决:不停不滞方为悟。既然你前来请我,那就不妨进去看看,纵有凶险,估计自己也能把握。
于是,他就让自己的灵体被吸了进去,很快就丢失了自己,并与病房中静立着的本体失去了联系。
这时候,病床上岳芹的身体一震,跳了几跳,喜得护士和保姆差点惊呼出声,只因听了先前的嘱咐才硬硬的咽在了喉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
齐武灵体纵身进了黑洞,她们却看见了希望。
沉睡的岳芹只觉得脑中有如一针扎下,疼得全身一抽,皱紧了好看的眉头,紧接着脑中又是重重的一撞,剧烈而尖锐的痛楚拉紧了她的脊椎神经,身子抽搐得跳了几跳,小便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也就在这时候,岳芹脑海中的黑洞的平衡状态被误打误撞的破坏了,发生了质的变化,黑洞化成了黑雾,黑雾发出了黑光,黑光越来越亮,越来越淡,很快就变成了灰白色的云烟,不停的变幻出飞禽走兽的形状互相追逐撕咬着,不甘的翻卷着渐渐地烟消云散。
齐武定立在病床前的本体马上就体会到了这种变化,意念一动,就与失控的灵体加上了联系,同时他就看见了一个置放着大沙发,地板上铺着翠色的厚厚的地毯的小房间,里面有两个女子穿着性感的内衣,正在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练着摔跤。
大概是练得累了吧,她们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身体在地毯上躺成一个大字,喘着气有一句无一句的说着什么。
岳芹的恐惧就来自这里。
为震灾默哀,愿获救的生命安全度过危险期,我祝福他们,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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