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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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人又称凤族,不论正统主脉还是旁支血亲,我们都有机会遇到凤,也只有我们的血脉遇到凤才会有最强大的能力。那时候,我才九岁,和几个姐妹兄弟、娘、爹亲们住的地方还不叫东琳,我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以后的际遇。因为我家这支是旁支中的旁支,姓勿不姓黎。人们天天打打杀杀,昨天还有十几个国家,今儿就只有十个了,明天也许又成十几个。即使这样,家里生活还是充满欢笑,后来我总是想,要是我没有遇到凤,我的人生肯定不会有这么多缺憾,。
三十多岁的时候遇到凤,转变了我的一生,从此我成了辅佐皇的人,我的姐姐妹妹分别辅佐她们想要辅佐的皇,我们正式回到本家,改名换姓。三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随着琳女皇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东琳建国,我的小侍小宠也越来越多。国师是什么,属于劝谏女皇不可滥杀无辜,保护百姓的王者辅佐人。仁与善是必须的,我不敢触犯禁忌,却也从来不和任何人交心,总觉得自己缺少什么,想抓又什么也抓不住!
一般的女人,生命最精采的时间就是20到80岁,百岁亡故。更别说我有二百岁的生命,从20岁一直到180岁都是精力旺盛的时候。67岁的我还没立正夫,孩子倒有几个。琳女皇想让我娶她的儿子,可我不想,我总觉得我的一生不止如此,况且和皇族之人成婚实在太麻烦,处处受控制。所以,我开始四处游玩,借着看望姐妹,来到刚刚统一的北焰,这里正好是新女皇即位。等到到达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的大姐一家曾路过瘟疫发源地,不久染上疫病全家几乎亡故,大姐发了疯,只有一个小侍还活着。我万分伤痛,可又觉得有些不对,就派人送她们回去,自己留下调查。
北焰现任国师是大姐宠郎的姐姐。不知是不是我太多心,总觉得北焰处处充满着怪诞的气氛,直到有一天,北焰国师给我介绍了一个人,从此我掉进了让我悔恨终身的大圈里。那人就是璨。现在想想,璨怎么可能背叛我,眼睛看到的并不代表事实,我和他如此投缘,如此关心彼此,天知道我怎么会那么冲动。
那天,我不仅得知二妹是被现任国师所害,还得知璨是国师的手下,顿时天崩地裂,我恨她们,却无计可施。北焰女皇还小,凤后就是国师家里的人,她们还筹划着要再送几个男孩进去,我要报仇,我要让国师一家付出代价。谁知道就在那天,我发现璨居然和别的女人有染,我亲眼看见他们搂抱在一起,衣衫不整。太多的刺激终让我克制不了怒气。我第一次杀了人,提剑杀了我最爱的人,我没有听他的辩白,当长剑没入他的胸口时,我的心就像被撕开一般,却再也无法挽回。他临死前紧紧握着我的香袋,他最后的一句话是:“我,没背叛,你,小心……”
对他的成见如此深,以至我当时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话,那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报仇。
几天后,我找到女皇,连想都没想就和她打了起来,一天下来,到处都被破坏殆尽。最后,女皇无奈,放出了与自己连命的灵兽,我刻意用了禁招第一式,连续几个月阴雨连绵,几乎毁灭了整个皇城,只为换得三个条件。
仅仅禁招第一式就对我的身体损耗很大,修养了七年才好。减寿二十年,若能报得大仇,我愿意。此后我再也没用过禁招,那第二式是禁忌中的禁忌,无人敢尝试,也没有那个必要。
第一个条件就是将现任国师灭门,女皇说现在的国师与她血煞过,她不能做这种事,千求万求,我答应她,但我要慢慢架空国师的权利,慢慢折磨她,还要拖着她的生命,只要女皇亡故,就要履行这个约定,否则我会毁了整个北焰,结果一等就没指望。五十年后,国师死了,我才醒悟我中了诡计。当年定契约,女皇十五,一切都在国师的掌控,她料准我会昏了头,完全忘记和我血煞的女皇生命被延长了。给璨下药,传话,与女皇血煞,所有的一切皆在其掌握,我真是个傻子。那时的我早就失了理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些。
第二个条件就是我要权力,掌权的人一定要是我们黎家勿姓一脉,二妹虽然疯了,谁也不能保证她将来不会有孩子,我要这个孩子当北焰的下任国师,除非她谋反,否则无论是谁,无论何种情况,都不可动我们家族人的性命。
第三个条件就是北焰与东琳签订和平通商的条约,其中繁复,变动次数繁多,不可细数。那时,我自认为万无一失,却不知道自己漏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只顾补偿二妹,却忘了教育这个唯一的女孩,灌输给她太多的错误,一再的骄纵,以至她后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却再也难以回头。
北焰的事情全部建立在我的私欲之下,我却第一次发现放纵的感觉如此好,我想掌控另外几个国家。渐渐的,我意识到药物的重要,这个世界医术最好、炼毒最厉害的就是南方五国,那时候它们还没有统一,我用前去探望妹妹的借口帮助了妹妹所扶持的璇女皇,后来就建立了南璇,在这场历时多年的战役中,我的女儿全部亡故。
和南璇女皇血煞很容易,让我现在都百思不解,说实话,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但碍于我的威逼利诱,还是拿到了几种特殊的配方,全都是南璇最高机密。我服用了烈火避毒丹,因为它见效快,只要三颗,况且听名字就知道它的功用更多在房中术,何乐而不为。可是等我意识到缺点时,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的子嗣凋零,虽然已经让我的夫侍们吃了怀果,可是我的女儿还是一个接一个早夭,没有能再活过十二岁的。我的夫侍在我吃药之前就一个接一个亡故,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

此时的我已经八十多了,可膝下仍无女儿成年。我开始害怕起来,每晚都睡不着,虽然之后顺利掌握西炽,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深。这些年,我为了谋权谋势,获得黎家族长之位,几乎将黎姓主脉杀光殆尽,现在我最担心将来有一天残存者要我血债血偿,凤族在各地都有,我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我杀红了眼。
说起来我对普通民众并没有太多压迫,相反,我联合四国,阻止大规模的内乱,签订通商条约,在西炽、东琳甚至南璇,普通人对我是很感激的,只有两种人恨透了我。其一就是皇族,她们不能再为所欲为,其二就是黎家人主脉和部分支脉,以至于我现在没有什么亲人。我从来不缺男人,所有人都会往我这里送,却之不恭,我又有这个需要,后院奢靡的氛围世人难以想象。
终于在我百岁多,最宠爱的侧夫的女儿顺利进入十三岁,这是我唯一长大**的女儿。过了十几年,我的这个侧夫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之所以这个女儿能成年,是因为侧夫像极了璨。我把那仅存的一点柔情用在他的身上,他的女儿就能活下去,他的生命稍微长了一些,原来所有一切的根源都在我的身上。
错事做尽,坏事做绝,我才慢慢反省着自己,猛然回头,天,我都做了什么,难怪,难怪!可是已经太迟了,我的女儿不成材,整天学我的样子弄得到处乌烟瘴气;我的侄女儿不成材,野心勃勃,想要更大的权力,我的夫郎都亡故。原本只要男子嫁给我就会和我同生共死,可现在天大地大,居然只有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现在才清醒过来,好像一个梦!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我不能等着再过百年凤重生,那时候我们勿姓一脉全都得死,我要做好准备,所以我用我的生命为代价,天天祷告祈求凤早日重生。不论她是谁,我要等到她来,告诉她我的一切。
我知道对她会很不公平,可是为我赎罪就是拯救她自己以及亲人的性命。我知道她最无辜,可是身在此间,身不由己。我知道她要承担常人难以负荷的重担,可是这是身为黎家人的命!走好了,一世逍遥,走不好,就会和我一样。要么早年受苦,要么晚景凄凉,这时的我真的怀疑,有人能承受这种飞来横祸吗?有人能有最善良最平和的心境吗?若真为她着想,就不应该找到她。现在所有都乱套,黎家后人互相仇恨自相残杀,各国也开始想要驱逐黎家人,将来对她们赶尽杀绝那都是我的错,我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
无论如何,我需要她,我的接班人。如果她无法承受,我会亲手了结她的性命;如果她不愿接受,我就算是要逆天,也一定要逼她走上这条路。我在等着,耐心的等。我开始收留有资质的乞丐,培养一批暗部,二十年一换,就是留给她的,超过四十岁的暗部就派往各国当死间。其中,我特别培养了侄女儿的二女儿,她很聪明,本以为她会是被凤选中的,谁知她相当狠,做事攸关利益之处丝毫不留情面,赶尽杀绝,她不会有遇到凤的机会。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延缓了侄女儿去北焰的时间,等她五十岁,她的大女儿也二十五的时候,才放她出去。可还是放得太早。她去的路上,北焰女皇薨,大皇女即位,我知道这个女皇没有资格成为王者,真正的王者应该只有十岁左右,但能力相当高,比其祖母有过之无不及,她已经收服了北焰灵兽。最奇怪的就是北焰女皇死亡的事情,但我没有那个精力去管。侄女儿什么都不知道,一到达就执行了复仇计划,我连句话都没插上。那时候我已经一百三十多岁,也无心再和晚辈纠缠,暗部已经培养成功,让他们去协调吧。可我的接班人还没有出现。
一百五十五岁,第二批暗部在我手下茁壮成长,年仅二十岁的他们替换上来,果真年少气盛,行事利落干净,我哀叹逝去的年华,可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那天一觉醒来,我知道使命终于要完成了。我的头发在长久的期盼中出现白色,我终于要回归的颜色,等到你了,我的孙女儿,幸亏你是我的亲孙女儿,不是出自黎家其他几支,否则我还要继续扮演坏人的角色,不管用什么手段,就算是最阴毒的傀儡控制,也要逼你接受。如今不需要那样,你的血统注定你逃不了,你的致命弱点让你必须接受。那么帮帮我,帮帮我们这一支,帮我拯救我的女儿我的侄女儿我的亲人,那也是你的母亲你的亲人;帮我拯救我害了的人们,那也是为你自己寻找出路。忍众所不忍,丫头,不要踏错一步,万万不可踏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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