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凤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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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春不住,费尽莺儿语。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春且住、天涯芳草无归路。
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
此时节正逢晚春初夏。随着夜色临近,四人来到凤来城。
只一进城,四人就感觉到了不对。
凤来城夜夜笙歌,平川两岸,向来热闹非凡。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显得十分冷清。大街上行人稀少,一些往日里火热的酒楼茶馆,烟花之地,如今却是灯火暗淡,有的甚至闭门谢客,不知出了什么事。
“师父,以前城里不是这样的,怕是出了什么事吧?”申屠嘉对七戒说道。
申屠嘉在当时就已经行了拜师礼,拜了七戒为师。只是陆机说收徒之事还得回落尘阁禀明掌门,由掌门定夺姜宁拜入谁的名下。
七戒是净土宗的长老,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但陆机只是落尘阁掌门的得意弟子,在他之上,还有几位师叔。所以这收徒之事,自然得交给自己的师父决定。
“嗯。看这城里显得十分冷清,不符风来之名,怕是出了什么事情。申屠,我们先去谁家,等到时候问一下就知晓了。”七戒说。
“大师,去我家吧。我让人把申屠的父母也叫来,顺便也把郝连妹妹的父母叫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给郝连妹妹的家人告知一下,也好给他们做一些安排。”姜宁说。
“好,那就去姜宁家吧。”
四人一路前行,发现有一些人看着四人。特别是看到姜宁和申屠的时候,那神情都十分惊奇。四人也都看到了那些人的表情,并没有过多理会。只要到家里一问发生了什么事,自然就知道了。
四人沿着平川岸边小路走了一会,前面有一座桥,横跨平川两岸。像这样的桥,凤来城平川之上共有五座,以供城中人方便往来。姜宁带路,领着大家过了桥。
“少爷,少爷……”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惊喜。
姜宁从声音处看去,见一个人激动的向自己跑来。
“张贵!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正是姜家的下人。
那人跑到姜宁面前,说:“少爷,你不知道啊!今天出大事了老爷和夫人都急着找你呢。怕你出了什么事。这不,我都找了好长时间了。少爷,你去哪了?可把我们给急坏了。”
“张贵,你先带我们回家吧。”
张贵看了看姜宁,又看了看他身边的人。申屠他是认识的,只是另外两人是谁。看那衣着打扮,想必是什么高人吧。
张贵想着,转身带着四人向姜家走去。
一路上,姜宁等人也从张贵口中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原来,像往日一样。每天都有人从城里出去,到合谷去采集收购货物。今天都这么晚了,却不见出城的人回来。无论是大的商家派出的采购人员,还是平常讨活的一些人,都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归来。有人觉得奇怪,派人出城去打探,可也没了消息。一直到刚刚不久,出城打探的人终于回来了一队,却带回了一个让人们都感到害怕的消息。就是合谷山内有方圆数十里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别说人,就连平时常常出现的飞禽走兽也没了踪影。那片范围内,静的出奇。消息一传出,城中的一些人都慌了起来。有说闹鬼的,有说被怪物吃了的。都害怕的不敢出门。
七戒与陆机一听,相互点了点头。定是那黑衣青年用魂结幻境将人与其它动物迷入其中,然后收进魂结彩盘,想必是要修什么邪恶功法。那黑衣人着实妖魔之心,借探查合谷之机,把能遇到的生灵恐怕都给收了。
姜宁与申屠一路上也听了二人的讲述,也都知道了事情的大概,所以也就没有怎么惊奇。
一会,众人来到姜家府宅。姜宁带着众人直接进去,向大厅走去。张贵也去通知老爷、夫人去了。
姜宁让七戒与陆机坐定,吩咐下人上茶。
“宁儿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人未到,就已听见姜宁母亲焦急的声音。
大厅众人纷纷站起。只见一位五十左右的人出现在大厅门口,身后跟着一位中年妇女。那人身材不高,微微发福,面色红润有光,举止稳重,只是眼神之中露出些许兴奋之色。那中年妇女衣着华丽,但不庸俗,虽不比少女荷包,但尽显风韵成熟之美。只是或许担心姜宁过度,此时脸上被焦急之色布满,一时也忘了礼仪大方。
这二人,便是姜宁的父母。
“宁儿!”姜母冲上去抱住了姜宁,激动的泪水从脸上流下。
姜父为一家之长,闯荡多年,也见过世面。见有两位大师在旁,上前拉住姜母,对二人行礼。

客套完毕。
姜父问道:“宁儿,你这半天去哪了,出什么事了,如何认得两位大师?”
“爹,我已经叫人去请申屠和郝连妹妹的父母过来了,等他们来了一起说好吗?”姜宁向父亲说。
片刻后,就见有四人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大厅。正是申屠和郝连的父母。
四人虽然激动,但在姜家大厅,还是先尽礼数。姜父将他们一一让入座内。
“宁儿,大家都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说吧。”
姜宁看了看众人,便将合谷所发之事一一说与大家。当然,有些是在来的路上听七戒与陆机说的,顺便也把跟随七戒和陆机修炼之事与众人说了。
“连儿,我的连儿啊……”郝连的母亲一听郝连被人抓走,生死不明,当即痛哭流涕。郝连的父亲此时也变得神情恍惚。
“郝伯伯,郝伯母。是我不好,不该带郝连妹妹出去的……”姜宁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郝伯伯,郝伯母。你们放心,我和姜宁都会努力修炼,一定会救回郝连妹妹的。”申屠也向郝连的父母说道。
“二位还请节哀!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也无能为力。二位爱女因我儿出事,我姜家无论如何也是要负责的。二位以后就搬到我姜家来住吧。姜家定会善待二位,让二位颐养天年。”姜父这时也对郝连的父母郑重承诺道。
郝连的父母听姜父这样说,也只能答应。毕竟姜家平时没少帮助他们,自己只是一普通人家,无法过多要求姜家。姜家这样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姜父看向七戒与陆机。由刚才姜宁的讲述中,已经知道这二人乃净土宗与落尘阁之人。只是听说二人要收姜宁与申屠为徒,心中大惊。他知道,这净土宗与落尘阁的人在凡人眼中那都是仙家得道之人,地位超然,寻常人等很难有机会见到这些人物。姜宁到落尘阁去修炼,那可是莫大机缘啊。只是,姜父转念又想:如果让宁儿去落尘阁,那我这偌大基业,以后将交予何人,但不让宁儿去,那也许会耽搁了宁儿。
此时,申屠的父母也在看着七戒与陆机,心中所想与姜父无二。
“姜施主,申屠施主。”
七戒何等人,来的路上他们也都了解了姜宁和申屠两家的大概情况。此刻通过两家家长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不等两家家长表态,就直接说道。
“贫僧与陆机道长此次前往合谷,无意间救了这两个孩子,也算是与我等有缘,有心收为门下弟子。且我二人观这两个孩子资质不凡,如若随同我等修炼,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岂是这俗世荣华所能比。况且贫僧观施主二人皆贵人之相,日后应当还会有子。到时,施主家业,自可传承。”
陆机也微微点头。
姜父与申屠之父听七戒如此说,心中的芥蒂也逐渐消退。要知这二人皆非迂腐之辈,孰轻孰重,还是懂得衡量的,也就都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二人上前向七戒与陆机敬茶,谢过他们救了自己的孩子。
寒暄完毕。
姜父安排晚宴,为大师准备了上等斋饭,众人一起上座。
席间,七戒与陆机决定在姜家暂住一晚,第二天启程。一来天色已晚,二来也好让姜宁和申屠与家人多聚一晚。
同时,姜家和申屠家也都派人去安定城内众人,稳定人心。
这临别之前,最后一晚。两家家人自然无比珍惜,有着说不完的关切言语……
夜间。
姜宁尚未睡熟,隐约听到有人敲门。
姜宁下床前去,打开房门。
“付伯,这么晚了,有事吗?”
敲门之人正是姜家的老管家付山。付山自姜宁出生起就在姜家了,对姜宁自小就十分关爱。姜宁虽然有着些许痞气,少爷秉性,但对付山却十分尊敬,亲切有加。
“少爷。听说你明天就要走了,老奴心里割舍不下,想来看看少爷。”付山那一头白发和着他那形如枯槁般的身形,显得十分苍凉。
“付伯,我也舍不得你啊。明日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付伯呢。”
“少爷啊!明天走之前,你能请老奴去吃一顿河豚吗?也算是临别前最后一次占少爷便宜了。”付山说着,突然之间,却像是变了一个人,眼里透着奸猾。
姜宁早已习惯,并不在意。
“好啊,付伯。明早你在凤来酒楼下等着,我一早就过去。”姜宁说。
付山看着姜宁,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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