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城镇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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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歆凡看到息烽刚刚抓裂流血的手和被炮塔击中的腿伤时,一抹愧疚带去了眼神中的寒气,“我说你虽然现在只有五岁但应该已经有了常人十五岁的大脑了吧,怎么这么出奇的愚笨啊。”
命定者的生长发育一般是常人的三倍,到了脑力和身体的鼎盛期就会迅速降缓,过千年如同常人一年。息烽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含糊应答,现在的他越来越不敢放开嘴和歆凡说话了。
歆凡将自己的手靠近息烽手上的伤处,没想到一下就碰到了息烽的伤口,血迹也竟然粘在了歆凡的手上。歆凡一惊,没想到息烽竟然能轻易的闯进护身符设下的禁戒,更没想到息烽的血竟然能直接粘到自己的手上。
息烽被触疼了伤口调节反射的猛得一缩,歆凡也在惊异之下缩了手。远离息烽后四歆凡手上的血迹才被护身符剥离出来净化掉了。歆凡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瞟向息烽,他的伤口完全没有一点转好的迹象,反而因为刚才触疼伤口而呲牙咧嘴。
歆凡再次伸出手靠近息烽腿上的枪伤,在即将接触的时候也没有感到任何的阻碍,仿佛护身符的效力消失掉了,她想起前两次她抓息烽衣领的时候状况也发现一些特殊之处,对于衣物护身符还起着它的作用,被隔阻了直接接触,但在贴近息烽身体的时候却没有了这种阻隔,这是怎么回事?
愣神思考的歆凡又慢慢往前伸了下手,早有防备的息烽则立马缩了下脚说道:“歆凡,是不是不对劲啊?我的伤你好像治不了啊。”
就在这是息烽脖子上的挂坠忽然漂浮起来,银光大盛竟然渗出挂坠外面,黄色的液体也鼓噪起来,歆凡感到挂坠有一种脱出的冲动,她猛地后退两步,挂坠随即掉落在身上没有了任何动静。这是怎么回事?这回连歆凡都弄不清楚了,为什么挂坠会有这样的反应,为什么它无法给息烽疗伤,即便息烽是命定者已经有了归属的护身符也不应该变得这么奇怪啊。
歆凡愣愣握着护身挂坠看着息烽,想到先前灵兽图库的反应,不禁暗想,难道他的力量还要在我之上?
息烽有点尴尬的站起身来说道:“啊,那个,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治不了就算了,反正一天后就会痊愈了。”
一天后?这样的身体恢复速度要比歆凡快了两倍多,歆凡越来越觉得息烽一定是比自己早出生的那一个,是拥有比自己更为强大的力量的命定者。
息烽的伤并没有太妨碍他们接下来的行程,简单的包扎后,他便生龙活虎的带着歆凡离开了炮塔的哨界区。
霍查姆已经醒来了,看到息烽背着歆凡出现在身边疑惑道:“她怎么又回来啦?”随即便恍然大悟得意洋洋的说道:“哈哈,想必我们的歆凡大姑娘自己走不去又跑回来找我们了吧,还被人背回来,真是很不错啊。”
歆凡狠狠一扭息烽的腰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霍查姆说道:“如果不是看在息烽的面在上,我早就取了你这废物的性命了。”冰冷的声音中没有一点戏谑、威胁的意味,瞬间凝固成冰的了脸让霍查姆觉得她说的绝对是实话,竟在惧怕之下再不敢发话了。
“歆凡,别这样对霍查姆。”息烽在旁边轻扯着歆凡的衣袖说道。
“哼,你们的事我还懒得管那。我救他的性命,你帮我进城,这样我们就扯平了,接下来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以后我可不会给你们什么互惠互利的机会了,要是再遇到麻烦,就祈求玛犹保佑你们吧。不过霍查姆,就凭你这样愚蠢不知恩典的样子和你对我的冒犯,想必玛犹也不会乐意保佑你了。”歆凡说完又独自一人往城中走去。
霍查姆很愤怒的要挥起拳头向歆凡喊叫示威,却忽然感到不对劲,他明明想要抬起的右手并没做出任何回应,这才意识到从刚刚自己清醒后右臂那边似乎就没有什么感觉,他猛地回头,看到了自己空荡荡的衣袖垂落在地上,霍查姆顿时觉得五雷昏顶,嘴中的呼吸沉重起来,还夹杂了嘶哑的气流摩擦的声音。
“哼,安嗜树的安乐之死变成这幅样子也是那混蛋活该,霍查姆那废物迟早会把息烽拖累死的。”远去的歆凡听到身后的动静暗自想到,“如果能找着机会将那个废物处理掉就好了。”
安嗜树会在符合它要求的生物靠近时用埋伏在地下的藤蔓裹挟腿脚出注入麻痹物质,一般人在被注入这种物质几秒钟后便会意识不清,在将近一分钟后完全昏迷,然后整个身体都会被安嗜树裹进树干溶蚀掉。由于死者没有基本上没有什么痛苦又不会留下任何残骸,所以也有人戏谑得称被安嗜树吞掉是一种安乐死。

霍查姆因为在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状况的情况下便被麻痹,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安嗜树麻痹的事情,对之后失去臂膀,被息烽和歆凡所救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
歆凡是没有闲情考虑霍查姆种种无可奈何之处,天生强大的她看到的是霍查姆一再的无知的冒犯自己,无知的拖累息烽,更可恶的是对息烽维护他周全的努力没有一点意识,却一再摆弄歆凡极其厌恶的小孩儿的脾性。在她眼中霍查姆就是一个从见面到现在完全没有维持几刻清醒的极让人厌恶的废物、包袱。
息烽早料到霍查姆知道自己没了胳膊的时候一定会很糟糕,但却想不出任何办法去安慰他。息烽为霍查姆在自己身边遭遇这样的事情而自责,因为正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城镇的气息而带着霍查姆从林中向这里穿行才会遇到那颗怪树。
他想安抚霍查姆的肩膀却被一把推开。
“我的右臂!我的右臂!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息烽?我们不是正在树林中走着吗?怎么会忽然到这样的地方,怎么我会躺在这里,怎么我醒来后就少了一条胳膊,啊?息烽,到底是怎么回事?”霍查姆凄厉的哭号着。
息烽的解释被霍查姆不断重复的哭喊声切断,分裂成断断续续的词字,一语一顿的解释声被迫沉寂下来,只留下霍查姆的凄哭振动着空旷地带上方的空气,向四周延散。霍查姆此时更需要的是宣泄,而不是真正的解释。
“息烽,他们说过,维斯奇拉是默读的人,你还记得吗?”不知过了多久,霍查姆终于逐渐安静下来,泪痕斑斑的脸上没有了一丝生气,在息烽解释完事情的经过后,他才发出空荡的声音显示着他现在还是可以思考,可以说话的活人。
“当然记得。”息烽不敢在这样的话题上谈太多,又不敢将话题引开。
“这么说他们就是毁掉村庄,杀掉村民的罪魁祸首了?”
“这个,应该是吧。”息烽自然知道事情并不能这样简单的理解,但他并不想让霍查姆在这个话题上谈论更多,只是随便的应和着。
霍查姆将一直落在地上的目光收回又随着头的微转罩在了息烽脸上,顿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和我师兄弟吧?”
“那当然了。”
“你很厉害吧,如果是你应该能找到杀了村民毁掉村庄的凶手吧?”
“霍查姆……”息烽不知该如何回答。
“息烽,帮我找到他们,杀了他们!那帮混蛋只要在这世上就是祸害,把他们找出来杀个干净,息烽!”霍查姆忽然迸发出仇恨的呼喊,左手紧紧得扣紧地里,“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息烽,帮我吧。”不甘的泪水从霍查姆的眼中流出,倔强的声音带着无法阻滞的颤抖。
“谁说你什么都做不成了,只是少了……,不是还有一只吗?只有一只胳膊也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你还记得吗?来这儿的途中那些佣兵不是说了吗,只要活着出去,他们会教你复仇的本事的,没关系的霍查姆,只要还活着还是有很多事可以做得……”
“息烽说的没错,听说佣兵里总有些使用义肢的人,如果你能活着出去,他们可能会给你弄上那样的东西吧。”不远处传来歆凡的声音。
“义肢?”霍查姆问道.
“是啊,机械制造的仿人类肢体,听说那样的肢体在做成专门的军事用的样子后很厉害啊,有的佣兵为了提高自己的实力还专门截肢安装义体,向沙芜这样高级的佣兵团应该不缺那样的东西。”歆凡接着说道。
霍查姆的心中顿时又燃起了希望,脸上虽然摆出“真的假的”的问号,但眼中的期望却旺盛的喷涌而出。
“歆凡,你说的是真的吗?”息烽此时兴奋的样子丝毫不逊霍查姆,抢先问出了霍查姆想问的话。
“我干嘛要骗你们,”歆凡一撇嘴,“比起这个我有更要紧的事,我先前说过不会再留给你们互惠互利的机会来着,现在我收回这话了。”
“又遇到什么难办的事了吗?”息烽忙问。
“是啊,十分麻烦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被这个城镇通缉了。”
“你?被通缉?”
“是啊,真是的,明明是三个人一起出来的,为什么就只有我被通缉了?莫名其妙,切,让人心情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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