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玄武岛寻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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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孟远行在一片风高浪急的海域停住,两人在一块不到两米见方的突出海面的礁石上落脚。望着来处几乎隐没的海岸线,恒城稍微计算了一下,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两人竟然走了不下五十海里的距离,速度比一般的轮船也不逞多让了。
脑子还没回过味儿来的他,忽然看到孟远行竟然在这个地方开始古怪地念起了咒语,正打算问问师父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他惊异地看到,一座古香古色的,足有三层小楼高、六七米宽的大门,已经泛着淡淡的青光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
头顶上,大门高大的门楣书“玄武岛”三个巨大的篆字,两扇非木非铁的黑色的大门正中,各有一个巨大的狰狞的白色骷髅头,向外散发着无尽的寒意,再加上此时此刻的情景,真让恒城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真正的“鬼门关门关”慢慢地开启了一条缝,不容他分说,孟远行已经一把把他拖了进去。
白色骷髅的大门,炸裂了一声轻微的雷鸣,在恒城他们的身后顷刻间消失了。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展现在恒城面前的竟然是一座绿茵如盖、散布着许多建筑的、足有七八公里见方的海中小岛。
恒城惊愕的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他做梦也孟远行带他来到的,是这样一个现代的、深居生命力和美感的地方。在数朵飘忽的乌云匆匆往来变幻的天空下,在成片的葱郁的高大奇木和不断传来哗哗流水声的清澈的小河的掩映中,无数或高大或矮小的飞檐楼阁、欧式古堡,甚至传说中荒原上的木屋,错落有致地散布其中,整体让人觉得阴郁、诡谧,却毫不压抑,迤逦的如世外桃园,又像一座超大型企业的研发或者培训的基地一般。
恒城愕然的问头:“这怎么可能?”因为他看到的最主要的就是几座,明明有着龙形的飞檐、瓦砾,一眼看上去,却是像大英博物馆又像古希腊神庙式的欧式楼宇。这简直是中国传统建筑艺术和现在建筑风格相结合的最高典范嘛,那里像他原来想象的,鬼灵应该住在古老到甚至长满了青苔的房子,或者神秘的地底洞**那些阴暗幽深的地方,这让他一时产生了时空错乱的感觉。
孟远行有点好笑的看着恒城说:“这又什么不可能的,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我们鬼灵也要紧跟时代的嘛,哦,如果你知道我们玄武岛还有自己的科技研究室,到时你会说些什么呢……唔,好了恒城,别傻站着了!”
他忽然严肃起来:“恒城,记得啊,从现在起就别随便叫我师父了!我会定期教你功夫,可是,其他时间就不要无缘无故来见我了……哼,我可不会时时刻刻照顾你的!现在,去吧,跟着我的使灵‘左马右军’走,他会送你到你该去的地方。”
孟远行说着口中马上念起了古怪的咒语,在恒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就不到十秒钟的功夫,一个浑身裹在宽大的黑色袍子里、只路出两只诡异眼珠,比普通人高大一些的家伙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恒城的面前。看他浑身黑气缭绕的鬼气森森的样子,像是失去了意识的戾魂,又像用秘法拘禁的,只服从主人意志的仆人一样。
恒城看的浑身都抖动一下,他诧异地嘀咕着:“他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意!他叫‘左马右军’吗?这名字也太奇怪了些!”可是,他怎么知道这个古怪的名字正解释了孟远行的这位使灵的来历呢?
有些莫名兴奋的他,无所谓的朝孟远行摆摆手,毫不在乎地嚷嚷一句:“好的,亲爱的岛主大人,您不用管小的了!”然后,他马上按照这位阴森的‘使灵’的示意,飞快地跟着他顺着面前的大路往前走去。
下一刻,就在恒城不经意的回头瞄了一眼的当口,一男一女身穿纯色的一黑一白长袍的两个高大鬼灵,眨眼功夫,从不远处一座最高的塔形建筑中闪出来,飞快地掠到孟远行的身边,恭敬的行礼后,好像低声汇报了什么,然后,又飞快地跟在孟远行身后离开了。
恒城瞄了他们一眼,又是连吐舌头,他们每个人身上的气势似乎都高于那十二个“游神”
中任何一个鬼灵的一倍不止,而从他们对师父尊崇尤佳看来,自己这位师父的权威倒也是名副其实的。
可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跟着“左马右军”往前走,他嬉笑地高声叫嚷着:“啊,这就是以后的家了吧?这可太棒了!这那里是‘鬼门关’,简直就是‘王母娘娘’的御花园啊!”他夸张地朝一个垂掉着许多球形花朵的八叉奇树扑过去,亲热的好像要把他揽在怀里一般,一时又看见一座宝剑般耸立的峻伟的假山,脚下一个“幽行幻步”嗤一声闪过去。

想到以后就要在这片神秘的鬼蜮修行,他浑身每一处地方都不由兴奋起来。毕竟,这里给他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不知是不是被故意遮住的,此时天上一丝阳光都没有射进来,但是,这并不妨碍恒城兴致勃勃地欣赏周围的景物。除了那些不时耸立路边的奇木奇石之外,恒城还发现,这些处处充满了现代张力的亭台楼阁、神殿、园林般的院落,还都是根据不同的功能分了区域的。不同的区域有打扮不同的鬼灵进出,甚至每一片建筑里或诡异或剑拔弩张的气氛都不一样。惊叹于这些超凡建筑的同时,恒城还对玄武岛作为一个神秘的组织、一个组织严密的鬼灵机构,有了一些初步认识。
不断地被接踵而至的奇景吸引住眼球,恒城一路感慨着,掏出TOv8惊喜地拍个不停。
一路上让恒城觉得新鲜的事情实在太多,他不断地走走停停,不过“左马右军”这位典型的鬼蜮引路人,倒也配合地停下脚步等他。
一路上,不时有三五成群出现的鬼灵,或肃穆或谈笑着的从他身边经过,恒城发现他们倒是很好辨认。除了那些穿着红色长袍身上一股凌厉气息的,大概是“游神”级别的之外,这里不断往来的,还有另外两个级别的,分别穿着绿色和蓝色长袍的鬼灵。而他们除了无一例外地,身后跟着一个或几个“使灵”之外,最主要的是,恒城惊讶的发现,那些似乎身着绿色或红色服装的高级鬼灵,不少人都豢养这凶猛的动物。而那些猛兽、猛禽们竟然也大摇大摆地跟在他们身边,不时发出各种特有的吼声。
似乎鬼灵们都是动物和平主义者,而他们大多偏爱俊美的类型,如有着瑰丽花纹的虎、豹、狼和雄鹰等等。但也有“鬼灵”是有特殊癖好的,恒城就注意到,一个面目有些呆滞的、身材苗条的绿衣女鬼灵,就有两条碗口粗细的、背上密布着红色花纹的蟒蛇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后面,吐着长长的红色信子,“嘶嘶”叫着,不时伸出獠牙,仿佛要啮“鬼”而噬一般。
当然,这些猛兽或者猛禽们全都是阴魂的形式,恒城就不经意地看到一头俊美的白色豹子,明明粗暴地穿过树丛,把一支蝴蝶按在脚下,而那些灌木却根本没有任何损伤的痕迹,好像根本没有东西经过一般。
跟着“左马右军”从一座架在小河上的石桥上穿过,一座并不是很高大、只有三四米高,但是相当古朴的牌坊耸立在面前。恒城好奇地停下来,仔细打量一下发现,牌坊上面左右用篆书刻着一幅对联,是“下笑世上士,沉魂北丰都”一句,笔力苍劲古朴,有一种豪放超迈的感觉,落款是李白题。
细细品味一下,恒城呵呵笑起来。看着右边屏障上李白飘逸的全身浮雕画像,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想起了在耶鲁大学时,很熟悉的一首余光中的诗,不禁喃喃念诵起来:
“至今成谜的是你的籍贯
陇西或山东青莲乡或碎叶城
不如归去归哪个故乡
凡你醉处你说过皆非他乡
失踪,是天才唯一的下场
身后事究竟你你遁向何处……”
这时,一个好听的女人声音,从恒城身后想起,宛如出谷黄鹂般悦耳,“这位小师弟,你也喜欢这首余光中的《寻李白》吗?这首诗我一直喜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知音了。”
恒城自然而然地回答:“是啊,我也喜欢,身后事你遁向何处,却原来是遁向了这里!看来,李白他老人家不光是‘诗仙’还是名副其实的‘鬼仙’呢……是不是,这位师姐?”
恒城不经意地回头看看,却忽然惊得呆住了。
面前这位秀丽的蓝色长发披在脑后,身着束腰红色长袍的古装美女,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位耶鲁大学同学——秦碧君吗?她与他的合照,至今还放在他的“啄木鸟”的皮夹子呢。虽然是消失了她的身影的合照,却依然是他们的合照啊!
而看到目瞪口呆的恒城,秦碧君好像没有任何察觉般,露出一个清丽绝世的笑容像一个大姐姐般,她点点头回答:“是啊,你说的对啊!‘下笑世上士,沉魂北丰都’,北丰都不就是我们玄武岛的别名吗?李白大人,不光是我们玄武岛开创了千年基业的第一任岛主,而且,还是我们鬼灵的祖师呢,可不就是名副其实的‘鬼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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