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前明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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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班牙人、英国人分别出于不同的目的准备消灭或帮助扬帆的时候,另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了扬帆的面前。
这一晚上,在扬帆九头鹰号上扬帆那简朴的船上,来了几位客人。为首的是一个40来岁的汉人,他长得足足有180公分,身材魁梧,双臂粗壮如水桶一般,一脸长须,一双眼睛极为灵动的闪烁,带着凶光,但又不乏狡猾,一看就知道是个像狼一样的危险人物!这个人叫袁尚明,在南中国海虽然名气不大,但在东海的船民和海盗都知道,并且对他的名字毕恭毕敬!因为这个人虽然名义上也是一只东海海盗的首领,但其实这只海盗却与其他海盗不同,他们是明朝灭亡后,流落到琉球的南明遗民的后代。
袁尚明的海盗组织虽然以“反清复明”而自誉,但实际上一百多年的失败经历再加上生存的困难,早使这只前朝复国组织完完全全成为了一只与倭寇差不多的海盗,在他的队伍里甚至有了萨魔岛津家的武士。
好在这些年虽然为了生存不得不主要以抢劫过往的货船和商人为主,但袁尚明还心存一丝怜悯之心,没有把事作绝。只是近些年来控制着琉球实权的倭国人对外实行了与清朝相同的闭关锁国政策,倭国国内的消费品贵重了起来,因为这个袁尚明的组织中倭冠也多了起来。
随着加入的倭国浪人的增多,而且这些人心狠手辣,如果被抢劫方稍有抵抗,那就以打击投降满族人的汉奸为借口不仅货物被劫光,连船上所有的人都要全部被抛下大海,活活淹死或喂鲨鱼。当袁尚明发现这种状况打算清理自己队伍的时候,已经晚了。
松原道之,一个来自于萨魔的合作者,与海盗内的一些萨魔浪人趁着袁尚明出海的机会联合岛津家驻在琉球的武力夺取了海盗团的大权,并抢占了袁尚明多年积蓄的财宝,害得袁尚明只得带领损失残重的南明海盗流落于东南的孤岛上。
虽然后来袁尚明重整实力与倭冠干了几仗,但对方占着地利,到现在连那些孤岛袁尚明也站不住脚,只好向其他同胞求助。
袁尚明来见扬帆,一是因为扬帆这段时间在南中国海崛起太快,甚至打败了“强大”的西班牙人,袁尚明想看看这个人到底什么样子的;其次,他隐隐听人说,这股海盗不同于其他很多留着辩子的海盗,都剃着和尚头,而袁尚明从一个明朝复国原教旨主义者的立场觉得这个势力是可以合作的。所以,他决定和扬帆好好谈谈,如果能将其拉入希望渺茫的反清复明大业故然好,如果不成也无所谓,只要打败了令他憎恨的倭国海盗,他已经不惜代价了。
扬帆在温斯顿那里虽然将推翻满族人的计划说得天花乱纵,但他却不对此有什么长远考虑,他更喜欢去跟外国人在南中国海上争一争锋头,而不想去趟国内那滩死水。
他也看不上袁尚明这种早已经伦落为海盗的前明余孽,但出于一个中国人的尊重,他还是决心与他合作共同收拾倭国海盗,毕竟与安南人相比,他更恨倭国人。
扬帆与袁尚明的见面是在海上,这也是海盗的规矩,一是不想向对方泄露自己的底子,二是这样双方都觉得互相尊重,至于谁上谁的船,那就看谁求谁了。
离原定的会谈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当扬帆的船到了那片海域,方发现袁尚明早已经到了。
袁尚明主动登上了扬帆的九头鹰号上,以示自己对合作的诚挚。扬帆对这一点还比较满意,微微一笑,带着申宰、胖大海以及胡恩几个人迎了过来。
负责安排这次见面的扬帆这边还是胖大海,他方给扬帆、袁尚明互相介绍过。袁尚明便躬身对扬帆一礼,道:“扬先生,幸会幸会!”
扬帆微微一笑:“袁先生,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东海一带,没有人不知道你忠心于前明的大名!”
袁尚明道:“我更是久仰扬先生大名,先是打败了西班牙舰队,俘虏了几百个红毛鬼子,长了我们中国人的脸;接着在安南,狠灭了那伙安南猴子。接二连三的创造了很多奇迹般的成绩,我袁尚明和我的船队很敬佩扬先生!”
袁尚明所这句话的时候面色诚恳,看不出一点伪装。不过这句话确实也是他的真心话。毕竟在这个时代很多汉族人在海外被当作亡国之民,而袁尚明虽然几代占海为盗,但却作不出扬帆这样的功绩。几个人互相客气了一番,回到船舱中,袁尚明品着胡恩泡好端上来的极品铁观音:“扬先生可真会享受,这种茶在大陆恐怕几百两吧?”
扬帆嘿嘿一笑,这东西当然是他抢来的,海盗招待海盗,如果用买来的东西,那才是对方的不尊敬:“其实我更喜欢喝酒,咱们中国云南的茅台酒、山西的杏花村,可惜现在满清鞑子占着锦锈江山却实行闭关锁国政策,而西洋人又不喜欢这种东西,所以在海上想弄到也没法弄到,而我这人这个样子,还不便于登岸!”

袁尚明早看到扬帆一船人那只有一寸长的短发,相比自己留的前明长发,的确跟和尚差不了多少。
袁尚明一摆手,跟在他身后的副手拿出一个礼盒,取出了一瓶酒,真正的极品竹叶青。“如果早知老弟喜欢茅台酒、杏花村,前几年我到真可以带几瓶来,可惜我的老窝被那群狼心狗肺的倭寇给端了,要不然……”
对袁尚明这种曾经跟倭寇合作过的人,扬帆一点也不同情,明朝灭亡后,一些前明余孽甚至打算从倭国借兵来复国,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是不是让猪吃了。
酒被倒满了,袁尚明给扬帆他们一一敬酒。一边谈论些无聊的话题,占着领先二三百年光,扬帆不时讲一个笑话,将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这样聊了一会儿后,扬帆看了胖大海、申宰一眼,道:“你们出去过道上走走去,别离的太远。”
袁尚明也吩咐手下退出去,船舱里只剩下了他们二个人。
袁尚明道:“扬先生,我这次来找你的意思,你也大致应该清楚了。一句话,就是想和你扬先生合作,将琉球的倭寇剪除以报一箭之仇!”
扬帆明知故问,道:“袁先生拥有多艘大型船舰,武器精良,麾下数百之众,难道对付不了区区几个倭寇吗?”
袁尚明也不感到尴尬。道:“如果说对付不了,那我也不用在东海上混了。不过,这一伙倭寇不但受过军队的训练,而且很可能还接受倭国幕府的支持,实力不可小觑。我如果和倭寇硬拼,结果可能是两败俱伤。我打听到扬先生纵横海上连西班牙人的无敌战舰都不是您的对方,所以才专门来请扬先生帮助,在消灭倭寇的同时,尽可能减少我方的损失!”
扬帆看着袁尚明很真诚的样子,也就不再话语上挤兑他。道:“我可以帮助袁先生消灭倭寇,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看袁先生能否答应?”
袁尚明道:“只要你能够消灭倭寇,二十个条件也可以!当然,我也知道你扬先生是不会提不近情理的条件的!”
袁尚明也是很精明的人,他害怕扬帆提出他不可接受的条件,首先把话堵死了。
扬帆淡淡一笑,道:“第一个条件,将倭寇消灭之后,我的人经过东海海域,你不能动。第二个条件以后要我跟倭国人发生冲突,袁先生要站在我这一边。”
袁尚明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提什么条件,这两个条件很容易,第一个条件,你帮我们消灭了倭寇,你就是我们的朋友,谁敢动你?至于第二个条件,我现在恨倭国人入骨,你不收拾他们我也不会饶了他们,这个根本不算条件。”
扬帆微微一笑,道:“那我答应你,我保证一个月之内,倭寇象空气一样从琉球海面上消失!”
琉球群岛是连接中国大陆、台湾以及日本的一个重要中转站。所有往来的船只都要经过这一带海域,所以从历史上开始就海盗繁生,专门靠打劫过往船只为生。
袁尚明向扬帆交代了倭寇的一些情况。这些倭寇总共有四百多人,七艘大船,配备少量火炮等重武器,轻武器以倭刀和弓箭为主。倭寇在人数上稍逊于袁尚明的南明海盗,但这些倭寇箭法特准,刀术动作干净利落,这让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的南明海盗在接舷战为主的东海火拼中总是处于下风。为首的倭寇名字叫做松原道之,本是萨魔的一个浪人,流落到琉球才加入的海盗,但现在看来他很可能只是萨魔岛津家养的一条狗。
袁尚明显然以为扬帆要对松原道之这伙海盗直接开船过去一顿炮轰的,所以把这伙海盗的实力介绍得特别详细。
扬帆道:“说句老实话,如果在一个月前,只要老兄一句话,我立刻率领船队轰平了那伙倭冠,但现在我正准备应付西班牙的报复,我必须速战速决。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手里有一批西洋人的火炮,我想这伙倭寇会感兴趣,如果能够将他们的首领逛出来的话?”
袁尚明道:“这绝对没问题,西洋火炮在倭寇那里有钱也没地方买去。至于办法,实话跟你说,老哥在倭寇那里还有几个可靠的兄弟,他们假意投降了倭寇,要不然我也不会几次脱险。只要扬兄弟下定了决心,我可以教我的兄弟去想办法安排,毕竟这次会面我们是秘密的,只有几个人知道,我马上封锁消息,就算倭寇在我这里也有探子,但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察觉。”
袁尚明想了一下又道:“更何况扬先生一直在南海,东海这边以他们倭国人的闭塞未必知道您,就算知道了你跟倭寇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想来他们也不会怀疑你!”
扬帆嘴上尴尬一笑,心里却道,“什么叫远日不冤近日无仇,三十万南京市民,三千五百万国人的血债,这仇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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