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赎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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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帆:其实绑票这事海盗有时比对方家属还担心,怕万一肉票得了病什么的死了,拿不到钱是小事,坏了名声才最糟。身价越贵的肉票,我们越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有一口水要留着给肉票喝,有一口粮食要省下来给肉票吃,有时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肉挖下来给他们熬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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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扬帆说话等于放屁,而实在是因为他现在根本分不了身,不得不暂时放弃了马六甲之行。事出突然,虽然扬帆对这场战斗设计过很多种结局,但一下子俘虏了五百多战俘这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儿还是让他很头痛。
到目前为止扬帆手下的大小海盗加在一起一共不过四百多人。扬帆到不怕这些战俘闹事,正相反欧洲的战士一旦被俘都会乖乖的合作,最让扬帆头疼的是这些战俘的不合理要求,比如要干净的房间、包括面包牛肉啤酒在内的伙食,这些东西扬帆不仅拿不出来,就算拿得出来也没有给他们的份儿。
“对付绝食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饿上几天,喝水不,喝水就好,菠萝、椰子他们还照吃,这样的绝食怕什么,十天也死不了!”
扬帆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吉柯德提出的不合理要求,不过并不等于其他海盗报着与他同样的想法。
“老大,那可是金子啊,每个军官一千个金币,每个舵手一千个金币,每个炮手五百个金币,每个水手二百个金币。要不我开船去一趟越南,无论如何也得弄他一船牛肉回来!”也难怪连杀人不眨眼的申屠心也软了,当扬帆狮子大开口,给马尼拉总督的信中提出这种条件的时候,全体海盗就感觉自己已经开始用金子洗澡了,什么马六甲,早就忘得精光了,这时那怕给某某人放上一个月假让他去马六甲快活,也没人想再去了。当海盗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这笔钱放在手里,虽然不会人人平分,但是一个人分是一两百金币总会有的,那就是两千多两银子啊,在老家这就算是一个中等的地主了!这由不得海盗们不心动,以致于这一次海盗们对西班牙战俘的态度出奇的好,生怕磕了碰着的,那怕有一个西班牙战俘登上海盗密营的小岛时摔了一下,申屠也先会骂看守的小海盗为什么不小心搀着,那可是几百两金子啊!
“记住了,肉票就是肉票,那怕他值再多钱,也不能坏了规矩!”扬帆教训着刚刚提升为南海号(就是那艘被俘的武装商船)船长的申屠。“放心吧,怕死的人都不会亏待了自己的肚子的。只要注意别让他们中间流行什么传染病就好了,死个几个到没什么,我最担心的是出现大规模死亡,那样我们就亏大了!”
“我已经让胖大海去马尼拉了,信上我也同意对方派一些医生来,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弟兄们盯紧了,那就是我们的秘密不能泄露!”出于保密的原因,扬帆故意将这几百个战俘押到了南沙群岛的某个大岛上,而不是他的老窝位于中沙的扬帆岛,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岛上设备很不全,就连住处都没有,现在的西班牙战俘还得自己搭窝棚,伙食也只有大饼、鱼肉、菠萝、椰子。
“也只好这样了!”申屠也很无奈,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们现在已经靠打鱼来维持伙食供应了。“希望马尼拉那个总督快点拿钱来吧,我们可耗不起啊!也希望老彭灵活点,对方砍价的时候不要死砍到底,只要对方肯出三分之一价钱就烧高香了。”
“没见识,这才多少钱。我这次要价已经很低了,要不是急着脱手,每个军官至少要五千金币!”贫农出身的申屠被扬帆这句话给打败了,他实在忍受不了那些金子的折磨了,飞一般地跑出去了。
海盗们现在作梦都在想着金币,而马尼拉的总督则恼火于在英国人面前丢了大脸了。
“我亲爱的唐,不要担心,这才多少钱啊,你们西班牙人缺什么都不缺黄金吧!三十二名军官,十六名舵手,炮手七十七名,其他水手三百七十八名,我算算一共是十六万二千一百个金币,恐怕你的金库里不只这几倍吧。你们在南美的几个大金矿光一天的产量恐怕就不只这些吧!不算那个就连菲宾的金矿一个月的开采量也有了吧。”温斯顿虽然跟冈萨雷斯私人是朋友,但身为英国代表的温斯顿现在面对的却是西班牙人的总督,所以讲话并不客气。
“我不是因为钱的事,而是因为另一件麻烦事!”冈萨雷斯打肿脸充胖子,压制着怒火。“最优秀的水手还有包括唐卡洛斯少将在内的四百多名海军精英不在被俘名单里面,从回来送信的马尼拉号大副的陈述中,我知道查理大帝号被击沉了,全船数百人只活了十三个人,这可都是西班牙海军的精英啊,特别是那几十名年轻军官,本来经过一两年的锻炼他们会成为合格的船长或大副的!”
冈萨雷斯说得悲惨,而温斯顿乐在心里,对于一向不合的英西两国而言,西班牙人的损失就是英国人的胜利,但他还是隐藏着内心的愉跃向这位可爱的总督大人表示着真诚的慰问。
“好了,作为总督,这点钱,我还是能作得了主的,只是可惜的这些海盗真是一群土豹子啊,这里面可有不少富家子弟,甚至还有几个西班牙贵族的嫡子在内,如果是我的话,五十万金币我都不好意思开口!”冈萨雷斯明白自己的总督作到头了,现在他必须在海盗改变主意前将这批人救回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功赎罪,就算回国也可以得到一个比较好的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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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您的战俘,马尼拉号的前大副,我代表冈萨雷斯总督对您为西班牙战俘所做的一切表示感谢,为了切实地保证战俘的生命与身体健康,经过您的同意,我已经从马尼拉带来了医生与食品,这都装在一条华人的船上,希望你不要将他们当作战俘对待。”西班牙的效率很快,当战俘们的绝食行动被扬帆用漠不关心的态度给制服了后,第二天也就是吉柯德船长投降的第十一天,马尼拉号的大副就已经带回来了医生与食品,考虑到路途的原因这已经是很快了,至于黄金则要在商量好交换地点后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很好,欢迎你回来,也欢迎你,马尼拉城华人商会的会长罗老板,感谢你从中的渥旋!”扬帆冲着罗老板抱着拳,感觉似乎两个人完全不认识一样。
“那里,那里,扬老大才是南中国海的霸王,小生儿得见尊容真乃三生有幸!”身为马尼拉城的华人商会会长,罗芳,一个名字女性化,但其实是个三十多的须眉男儿,最初还以为被人揭发通海盗这件事呢,后来才知道冈萨雷斯找到他只是因为他跟海盗都是华人,说话方便,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当他听说扬帆这次一下子就消灭了一只西班牙舰队的时候,还是非常的吃惊,起初他卖情报给扬帆只是通知他快点跑,弄成今天这个结果,要是西班牙人以后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他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很好,既然如此,我就没话可说了,放人交钱,为了表示诚意,我先放二百名水手,西班牙人将一半金币给我,我再放除了军官外的全部战俘,西班牙人将剩余的金币给我,我放了军官。如果中途出现意外,我放了人你们不交钱,那就对不起,剩下的都喂鲨鱼!”扬帆可不想冒险在某个海域去交换战俘,万一对方得了人质翻脸不认人呢。
“好,马尼拉总督已经委托我全权处理此事,钱您放心,我们马尼拉全体华商可以做保,就按您说的办!”罗芳还有那位大副都不想再细节上纠缠,毕竟现在救人才是大事。
“还有一件事要说明,吉柯德船长的事想必他给总督的信,你们的总督已经看到了,很报歉,这是他当初的选择,作为一个水手我也得尊重他的选择!”扬帆解释了一下那个已经被他扔到某个无名小岛上的塞万提斯号船长。
“这次同船,我们总督让我转交给他一些生活用品,希望您能善待他!”马尼拉号的大副同样是位古板的西班牙海员,对吉柯德的决定不仅认为理所当然,而且如果扬帆真的心一软放了他,那位吉柯德船长出于骑士的荣誉也许会自杀。
“我说老兄,这回你可搞大了,恐怕不出一个月,甚至现在整个东南亚的殖民者还有海盗,无论是英国佬、法国佬还是西班牙、葡萄牙人可都知道你了。你准备怎么办,分了钱解散海盗回家抱孩子?”打发走了其他谈判代表,罗芳不得不好心地建议着扬帆。
“这个,我早有打算,放心吧,只要有大海就会有海盗,只要有海盗就会有我扬帆!倒是你老兄,这次真得感谢你,要不是你带给我的情报我怎么能发这么大财呢。这一百个金币花得值!”
罗芳恨不得揣扬帆一脚:“好了,你要的钢管我定制了一批,这次也随船带给你了,你到底用什么打沉的查理大帝号,听那个马尼拉船长说,你的大炮可以扛在肩上,不会就是用这批钢管制造的吧!”
扬帆对罗芳的问话不置可否,这一回无后座力炮的事已经泄露了,他也曾经想过杀人灭口,但那是五百多西班牙战俘,全杀了,自己手下人心先就散了。
他现在是海盗,以后还会碰上这种事,光靠杀是保不住秘密的,更何况,他感觉罗芳这次带来的二千多斤钢管再加上马六甲那边已经开运的三千多斤钢管,足够他在一个月内制造出一百门以上火炮了,有了这份武力,他就可以组织起一只拥有七条船的海盗团,在这片海上,他甚至可以横着走了
至于泄密,想来除非自己手下人带着火炮去投奔欧洲人,否则连外形都没看过的十八世纪西方人又怎么回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做出来的呢,特别是那膛线,如果不是扬帆亲自告诉他们,就是集中欧洲最先进的军工专家也至少得用半年时间才能想得明白。
“我抗议,我不服,这是屈辱!”正当扬帆与罗芳正密谈今后走向的时候,一个西班牙战俘往里闯打断了他们。当然扬帆是不知道这个西班牙洋鬼子说什么的,好在罗芳精通西班牙语。
扬帆很生气,因为他的大门几乎是不设防的,其实也没什么大门,整个岛上就没什么设施,扬帆现在住的比野战宿营差不多。
“尊敬的司令扬,我是西班牙巴塞罗那城西塞提斯伯爵嫡子唐罗纳尔迪尼奥,我听说这次我的赎金跟其他水手一个样子,我深为此感到耻辱。这将极大的伤害我以及我家族的名誉,我强烈要求继续留在您的船队里,直到我的家人将合理的赎金送来为止!”来人个子很小,一头卷发,一口气将话讲完,还在那里运气似乎马上就要跟人决斗似的。
罗纳尔迪尼奥这个名字在21世纪叫的人很多,光巴西队就有三个,扬帆可谓是如雷贯耳了,但似乎现在足球还没有发明出来,扬帆不知道这个不长脑子的家伙是哪一个罗纳尔多的祖先,扬帆甚至偷偷的想干掉了他,是不是会改变以后欧洲联赛的格局。不过这种想法只是一扫而过,对于做过人力资源经理的人来说对付讨薪的人还轻车熟路呢,更何况这种要给他送钱的呢。“实在报歉,由于不知道你尊贵的身份,所以在赎金中没有单独规定您的份额。这对一个西班牙贵族真是一件耻辱的事,好在还可以补救。不知道作为个人,你愿意出多少赎金。”
“家父不仅是西塞提斯伯爵,还在巴西拥有大量地产与金矿股份,我个人认为如果你少于五万金币,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这里的!”唐罗纳尔迪尼奥的话通过罗芳翻译给扬帆,罗芳一边翻译还一边为他讲情,不外乎西班牙贵族很要脸面,要是他真的这样二百金币就被放回去,不仅会被他的朋友们笑话,以后没有那个贵族女子会嫁给他,云云。
“好吧,尊敬的伯爵殿下,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我的船马上就要远行了,不可能带着你,你看这样好不,我刚才跟罗芳阁下商量了一下,您的五万金币就由他支付给我。您回到马尼拉城就还给他,相信你不会做出有损贵族荣誉的事!”
扬帆一边让罗芳翻译这话,一边悄悄地说。“老兄这笔钱就归你了,算是补偿你这次的情报费用,拿不拿得到我可就不管了。”
“这还差不多!”罗芳至少知道这个唐罗纳尔迪尼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欠他这笔钱的,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而是关系到他以后的社会地位、荣誉、性福的大问题。
果不其然,唐罗纳尔迪尼奥听了罗芳的翻译庄重了起来:“非常感谢您罗老板,我将会马上写一个字据给您,我以一个贵族的荣誉保证一定会付款您!“
罗芳很高兴,唯一让他不高兴的是,这个唐罗纳尔迪尼奥似乎是对他这个华人商会会长很不放心,一定要拉来战俘中另一个懂中文的军官为他作证,证明罗芳不是在翻译中为自己谋利并庄重的签订了借据才算作罢。
看着苦着脸的罗芳,扬帆奸笑着向他伸了一个小指头,笑他在马尼拉人品并不咋地。
扬帆这种奸笑并没有持续多久,唐罗纳尔迪尼奥的事很快就在战俘中炸锅了,马上就有七八位从四十到十几岁的西班牙贵族围过后来,纷纷讲解其对赎金的不满。看着现在同样一脸露出奸笑的罗芳,扬帆才明白今天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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